第二百七十六章 何必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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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碧小心謹慎地問道,「夫人何必去招惹他呢?我看善如就不是什麼好貨,百里傾能夠入府,和他可有大半的關係啊……」

  在看到梁千洛不怒自威的表情之後,阿碧連忙噤了聲,總覺得下一秒鐘,梁千洛的眼神就會將他殺掉一樣。

  梁千洛盤腿坐在床上,手掌摩挲著那個木匣子,一雙玉足相互抵靠,一隻手抵住額頭,陷入了沉思。

  「我必須和他合作,要不然,我絕對得不到好下場。」

  說話間,梁千洛只覺得背後有一道風颳過,阿碧低下頭,「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輕信了別人,才會落入了陷阱。」

  梁千洛冷笑道,「這會子才有這樣的反省,你不怕太遲了嗎?」

  阿碧囁嚅著,每次提到這個話題,他總是會在心裡凌遲自己千百遍,都怪那個百里傾,你的意志力又太過於薄弱,即便是被國王送到宣國培養了很久,在關鍵時刻也輕易倒戈。

  越是這樣,阿碧就越是對梁千洛心存感激,因為在他知道這一切之後,梁千洛完全有理由將她驅逐出境。

  「若是奴婢能夠彌補這一場損失,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都認了,夫人千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我真是百爪撓心啊。」

  梁千洛皺眉道:「我何嘗是要和你較真兒,到了這個時候,你就不要質疑我的決定了,最晚到明天,我必須和善如見面。」

  阿碧看無法勸阻梁千洛,只好一邊吹著熱氣,一邊將碗遞到了梁千洛面前,「事已至此,那就請夫人多喝一碗紅棗羹吧。」

  梁千洛看了一眼手中的木匣子,「東西是好東西,只是他送的這一場,吃相太難看,有時候我都要懷疑,你的心裡是不是真的裝著我了。」

  且說善如這裡,這幾日,夜間總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有時候去探他的脈息,有些紊亂,還有幾分旺火,穆良娣在他的身邊久了,漸漸與她以姐妹相稱,且看善如這個人,平日裡雖然自以為是,可是到了關鍵時候,又有幾分救死扶傷的義氣。

  之前善如為了妥善安置她,在外頭給他安了一處宅子,平日裡沒事的時候就往這裡跑,如今看到善如這個模樣,少不得勸他幾句,「我看你去看看大夫吧,這幾日天氣驟然變冷,流感橫行,若總是縱著他發展,怕是身子要越來越不好了。」

  善如一襲青絲,卸去妝容的她看起來更加憔悴幾分,可是臉上仍然掛著笑意,「沒關係,這個病每年都會來幾次,我反而是習慣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已經毫無血色,再仔細看去,斑點也漸漸上來了,雖然每年總有那麼幾次,也應該習以為常,只是每看到自己的病症,心裡總要浮現起當日的情形,心裡悶悶的,沒有什麼意思。

  「不如這樣吧,你也不用擔心,我去請個女童來,別看她人小,在京城一帶,可是出了名的。」

  說著,穆良娣就要起身,被善如阻止了,「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一號人物?」

  善如皺起了眉頭。

  「你千金萬金小姐,很少出去走動,不知道這些也是正常的,再說了,他跟著自己的赤腳師傅走南闖北,遇到青黃不接的時候也乞討過,這八條巷子自然不敢來鑽。」

  這麼說著,穆良娣越來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好,他撩開了帘子,「你等著我,我這就讓他來。」

  還沒等善如勸阻呢,這傢伙就自顧自地去了,善如可奈何搖了搖頭,反正是個小孩,也沒什麼關係。

  知歡走到善如房間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他背著一個破舊的藥箱,看起來十分懂事。

  善如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孩,一時覺得面熟,可真要說起來,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他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童嗎?」

  「正是了。」穆良娣說著,和知歡說道,「你小心為她診脈,若是好了,必定有你賞賜的。」

  知歡忙不疊地說道,「只要小姐能賞我一口飯吃,就是我最大的造化了。」

  「不過是一頓飯罷了,瞧把你饞成這個樣子的,快點開始吧。」

  善如皺著眉頭看穆良娣,他現在對自己真是越發放肆了,不但進出自在,連從前他無所顧及的健康問題都時時在意,不過這樣也好,她的身邊就是缺這樣一個人。

  缺一個知冷知熱的人,缺一個將她當做自己親妹妹來看的人。

  「小大夫,我可要提醒你,我的這個症狀是從娘胎里就有的,若是你有治不好的地方但說無妨,可如果你強成英雄,反而在我的身上落下病根,我可是半點都不依你的。」


  知歡聽了,沉穩的說道,「我和師傅走南闖北,靠的就是信譽,如果真有治錯的人,我們無根無基的,要被人報復豈不是十分簡單?若真是沒有一點本事,也沒有命站在這裡了。」

  說著,他已經將手中的藥箱打開,明晃晃的針露出來,閃爍著刺骨的光。

  穆良娣原本就是個暈針的人,看到這個情形,早就閉上了眼睛。

  「你的脈象紊亂,可身體裡卻有極強的真氣扶持,難不成是小時候學過武術嗎?」

  這麼說著,小孩搖頭晃腦,倒是真有一點姿態了。

  善如也不以為意,在這樣一個小孩面前,他會自然而然地放下心理戒備,「我的家鄉兵荒馬亂,如果不會點拳腳功夫怎麼可能活著出來?」

  「既然如此,你平時的調理就該往溫和的方向走,不是強行吃羊肉這樣的大補之品,怕是不好。」

  善如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孩,露出了稍微放鬆的微笑,「你可厲害,還知道我吃了羊肉。」

  「如果不是強行補充這樣的藥膳,你的脈象不至於如此混亂,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的任脈被封鎖住,雖然不至於傷身,但是一旦和其他的病症疊加,就會在每年最冷的時候覆發。」

  穆良娣聽著,忍不住插上一句話,「這便是了,你不是說你每年都會有這麼一兩次嗎?」

  善如不過拿著手帕蓋了面,不置一詞,知歡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不要誤會,我從來不會探聽醫患的意思,這麼說也是為了向你求證。」

  「你既然只是來針灸的,就做出針灸的樣子,其他一概不問就是了。」

  便是這麼說著,她將頭偏向了一邊,原本熱烘烘的屋子,被這個小孩這麼一說,心裡好像是長出了冰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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