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片雪
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了一場大雪，兩個人在雪裡走著，阿碧想著是不是要為梁千洛被備一頂轎子，梁千洛阻止了他，「不要，走回去挺好的。」
「夫人，你可不是又犯傻了嗎？和他說這麼多的道理，現在又不知道是哪裡不爽快了，非要這麼凍著自己。」
阿碧有些心疼地幫她掖了掖衣服，梁千洛搖頭，「你不知道，往事這種東西向來不能碰，我原本以為自己能忘記，可是看到沈世追的這張臉，我又難免想到從前的那個自己。」
「從前的那個你又是怎麼樣的？其實人總是在變化，現在的未必不好，過去的未必珍貴。」
南宮敏玉笑著看阿碧，「你這個小蹄子啊，現在說起話來，越來越文縐縐的，有時候還胡攪蠻纏，叫我怎麼說你才好呢？」
他搓了搓手，「放心吧，自己知道分寸，不過是因為天冷了，心也孤寂了一些，所以才會傷神。」
「那沒有什麼事情是一碗紅豆湯不能解決的嘍，鍋裡頭已經熬了濃濃的一碗湯，就等著你回去品嘗呢。」
說著，他熟絡地牽起了梁千洛的手，看起來是親密的行為，實際上是兩個孤獨靈魂的相互慰藉，阿碧何嘗不想念從前的那個他，想念那個無憂無慮，不用被人刻意訓練的嬌俏女子。
只是這世界上不如意的事情這麼多，何止就只他這一件了?
其實她也算幸運了，那些沒有被國王選起來的女子，現在的命運不知道要錯幾分啊。
「都跟你說了幾遍了，我不喜歡紅豆湯那種濃烈的味道。」
「夫人你不懂，紅豆最是滋補，大冬天的手冷腳冷，這樣的東西可不是最好的嗎？」
南宮敏玉的心情似乎恢復了常態，她笑嘻嘻說道，阿碧也跟著附和，主僕兩人像是從尋常的玩弄之地回來，就好像剛才見的那個人，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
就好像剛才見的那個人，與他們的以後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二夫人饒命！」
在西府的梅樹下，一個妙曼的女子背影旁，有個下人抽泣著，眼角帶著慌張。
旁邊的下人忍不住駐足觀看，跪著的人名叫西綢兒，之前是掌管栽樹的，自從穆家苑管理穆府之後就被裁了做粗使的丫頭。
這會子跪拜在南宮敏玉的面前，搗蒜似地磕著頭，不知道是什麼道理在裡面。
「饒命？你也知道你的罪足夠被誅殺的麼？」
南宮敏玉的嘴角牽扯出了一些冷笑。
西綢兒想了想，「奴婢是恰巧在這個地方看到這個東西的，當時以為是什麼前面遺留下來的好東西，就想私藏了起來，萬萬想不到……」
南宮敏玉的手指頭輕輕地靠在了冰涼的石頭上，她咬牙切齒地說：「萬萬想不到這裡頭是足以讓我小產一百次的麝香？」
西綢兒聽了，越發地害怕了起來，她大聲呼喊道：「奴婢真是冤枉的啊。」
早有人去報給了老夫人，等到南宮紐煙知道消息時，南宮敏玉早就將西綢兒捆了，扔在中堂內。
「敏玉，什麼事。」
南宮敏玉看到南宮紐煙，忙淚眼涔涔地說道，「老夫人，請為我伸冤啊。」
南宮紐煙看著下頭跪著的一個人，是個眼生的小丫鬟，知道此事和她的失子有關，立刻就表現出威嚴的樣子來，「你慢慢說。」
「早有人來報，說這個賤婢這幾日總是鬼鬼祟祟地梅樹下徘徊，剛開始我不以為意，只以為她是在打理樹木，可就在昨天晚上，她從裡頭挖出了一個鐵瓮，我讓人翻看，原來是麝香。」
「麝香？」
南宮紐煙倒吸了一口涼氣，立馬狠狠地看著西綢兒：「大膽賤婢，到了這時候，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硯冰早就差人將太后留在穆武侯府的史官也叫了來，為的就是讓他看這一出。
西綢兒磕著頭，不知道是因為被驚嚇，還是因為靈魂出了竅，她有氣無力地說道：「老夫人，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
南宮敏玉扶著椅子，「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若你是冤枉的，我腹中的孩子，豈不是更加冤枉了？」
西綢兒的目光渙散，她渾身都在顫抖著。
撲通——
南宮敏玉也跪在了南宮紐煙的面前：「請老夫人為我做主，必定要將這個人繩之於法。」
南宮紐煙讓硯冰將南宮敏玉扶起來，一邊惡狠狠地和西綢兒說道，「你的老子娘都在我的手中握著，若是你再不認錯，可得小心他們的性命。」
西綢兒聽了南宮紐煙這麼說，才徹底老實了下來，起先還是沉默不語，許久，才擡起頭來，冷笑道：「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南宮敏玉聽她這樣說，恍惚之間有種錯覺，心臟像是被撕開一樣，從前，她想過無數次這個場景，但是當這個場景活生生演繹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才發現，所謂的麻木和無關痛癢，都是不可能的。
「你一個不起眼的賤婢，又如何傷害到我的孩子。」
南宮敏玉一字一句地問，這幾日看來，她越發地瘦了，掛在手腕上的翡翠鐲子，原本是抵到手腕上剛好的，可是這一次，玉鐲子已經垂垂地落到了手肘之間。
南宮紐煙這幾日原是絞盡腦汁去除麻煩，想不到，命運眷顧了她。
「要做一件錯事，越是不起眼就越是安全，二少奶奶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麼。」西綢兒說道。
南宮敏玉的臉上冷若冰霜，她想過了，在這個時候的震怒，反而不太妥當，只有將所有的表情都設計過了，才能在當下表現出最合理，最真實的狀態來。
「母親，她都已經認罪了，我看，就將她碎屍萬段吧。」
「你說是你做的，動機是什麼。」南宮紐煙看起來倒是冷靜一些，她覺得奇怪，在自己還沒有輕舉妄動安排替罪羊的時候，是誰操縱了這一場認罪？
「我只差一步就能到花草苑的副管事了，可穆家苑上來之後，我就被打壓了下來，分明沒有什麼過失，竟讓我重做回最低賤的職位，老夫人，難道我不該憎恨嗎？」
南宮紐煙看到她這樣，神色也狠絕了起來，「有錯就該罰，你是我穆武侯府的丫鬟，難道不應該遵循主人的意思做事麼。」
「你們是高高在上的神仙，當然不知道我們是怎樣的貧苦！」
南宮敏玉聽著，眉眼之間散發著狠狠的光。
「我原本就要成功了，穆家苑也該受到懲罰，可為什麼差這麼一步，差這麼一步。」
西綢兒說著，瘋狂地搖頭晃腦了起來，南宮紐煙凌厲地跟周圍的人說道，「將她拖出去。」
「我就差一步了，就差一步了！」西綢兒的聲音還在空曠的房間中響徹著，再回過頭去，南宮紐煙看到的是眾人的陰沉臉色。
「夫人，你可不是又犯傻了嗎？和他說這麼多的道理，現在又不知道是哪裡不爽快了，非要這麼凍著自己。」
阿碧有些心疼地幫她掖了掖衣服，梁千洛搖頭，「你不知道，往事這種東西向來不能碰，我原本以為自己能忘記，可是看到沈世追的這張臉，我又難免想到從前的那個自己。」
「從前的那個你又是怎麼樣的？其實人總是在變化，現在的未必不好，過去的未必珍貴。」
南宮敏玉笑著看阿碧，「你這個小蹄子啊，現在說起話來，越來越文縐縐的，有時候還胡攪蠻纏，叫我怎麼說你才好呢？」
他搓了搓手，「放心吧，自己知道分寸，不過是因為天冷了，心也孤寂了一些，所以才會傷神。」
「那沒有什麼事情是一碗紅豆湯不能解決的嘍，鍋裡頭已經熬了濃濃的一碗湯，就等著你回去品嘗呢。」
說著，他熟絡地牽起了梁千洛的手，看起來是親密的行為，實際上是兩個孤獨靈魂的相互慰藉，阿碧何嘗不想念從前的那個他，想念那個無憂無慮，不用被人刻意訓練的嬌俏女子。
只是這世界上不如意的事情這麼多，何止就只他這一件了?
其實她也算幸運了，那些沒有被國王選起來的女子，現在的命運不知道要錯幾分啊。
「都跟你說了幾遍了，我不喜歡紅豆湯那種濃烈的味道。」
「夫人你不懂，紅豆最是滋補，大冬天的手冷腳冷，這樣的東西可不是最好的嗎？」
南宮敏玉的心情似乎恢復了常態，她笑嘻嘻說道，阿碧也跟著附和，主僕兩人像是從尋常的玩弄之地回來，就好像剛才見的那個人，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
就好像剛才見的那個人，與他們的以後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二夫人饒命！」
在西府的梅樹下，一個妙曼的女子背影旁，有個下人抽泣著，眼角帶著慌張。
旁邊的下人忍不住駐足觀看，跪著的人名叫西綢兒，之前是掌管栽樹的，自從穆家苑管理穆府之後就被裁了做粗使的丫頭。
這會子跪拜在南宮敏玉的面前，搗蒜似地磕著頭，不知道是什麼道理在裡面。
「饒命？你也知道你的罪足夠被誅殺的麼？」
南宮敏玉的嘴角牽扯出了一些冷笑。
西綢兒想了想，「奴婢是恰巧在這個地方看到這個東西的，當時以為是什麼前面遺留下來的好東西，就想私藏了起來，萬萬想不到……」
南宮敏玉的手指頭輕輕地靠在了冰涼的石頭上，她咬牙切齒地說：「萬萬想不到這裡頭是足以讓我小產一百次的麝香？」
西綢兒聽了，越發地害怕了起來，她大聲呼喊道：「奴婢真是冤枉的啊。」
早有人去報給了老夫人，等到南宮紐煙知道消息時，南宮敏玉早就將西綢兒捆了，扔在中堂內。
「敏玉，什麼事。」
南宮敏玉看到南宮紐煙，忙淚眼涔涔地說道，「老夫人，請為我伸冤啊。」
南宮紐煙看著下頭跪著的一個人，是個眼生的小丫鬟，知道此事和她的失子有關，立刻就表現出威嚴的樣子來，「你慢慢說。」
「早有人來報，說這個賤婢這幾日總是鬼鬼祟祟地梅樹下徘徊，剛開始我不以為意，只以為她是在打理樹木，可就在昨天晚上，她從裡頭挖出了一個鐵瓮，我讓人翻看，原來是麝香。」
「麝香？」
南宮紐煙倒吸了一口涼氣，立馬狠狠地看著西綢兒：「大膽賤婢，到了這時候，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硯冰早就差人將太后留在穆武侯府的史官也叫了來，為的就是讓他看這一出。
西綢兒磕著頭，不知道是因為被驚嚇，還是因為靈魂出了竅，她有氣無力地說道：「老夫人，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
南宮敏玉扶著椅子，「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若你是冤枉的，我腹中的孩子，豈不是更加冤枉了？」
西綢兒的目光渙散，她渾身都在顫抖著。
撲通——
南宮敏玉也跪在了南宮紐煙的面前：「請老夫人為我做主，必定要將這個人繩之於法。」
南宮紐煙讓硯冰將南宮敏玉扶起來，一邊惡狠狠地和西綢兒說道，「你的老子娘都在我的手中握著，若是你再不認錯，可得小心他們的性命。」
西綢兒聽了南宮紐煙這麼說，才徹底老實了下來，起先還是沉默不語，許久，才擡起頭來，冷笑道：「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南宮敏玉聽她這樣說，恍惚之間有種錯覺，心臟像是被撕開一樣，從前，她想過無數次這個場景，但是當這個場景活生生演繹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才發現，所謂的麻木和無關痛癢，都是不可能的。
「你一個不起眼的賤婢，又如何傷害到我的孩子。」
南宮敏玉一字一句地問，這幾日看來，她越發地瘦了，掛在手腕上的翡翠鐲子，原本是抵到手腕上剛好的，可是這一次，玉鐲子已經垂垂地落到了手肘之間。
南宮紐煙這幾日原是絞盡腦汁去除麻煩，想不到，命運眷顧了她。
「要做一件錯事，越是不起眼就越是安全，二少奶奶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麼。」西綢兒說道。
南宮敏玉的臉上冷若冰霜，她想過了，在這個時候的震怒，反而不太妥當，只有將所有的表情都設計過了，才能在當下表現出最合理，最真實的狀態來。
「母親，她都已經認罪了，我看，就將她碎屍萬段吧。」
「你說是你做的，動機是什麼。」南宮紐煙看起來倒是冷靜一些，她覺得奇怪，在自己還沒有輕舉妄動安排替罪羊的時候，是誰操縱了這一場認罪？
「我只差一步就能到花草苑的副管事了，可穆家苑上來之後，我就被打壓了下來，分明沒有什麼過失，竟讓我重做回最低賤的職位，老夫人，難道我不該憎恨嗎？」
南宮紐煙看到她這樣，神色也狠絕了起來，「有錯就該罰，你是我穆武侯府的丫鬟，難道不應該遵循主人的意思做事麼。」
「你們是高高在上的神仙，當然不知道我們是怎樣的貧苦！」
南宮敏玉聽著，眉眼之間散發著狠狠的光。
「我原本就要成功了，穆家苑也該受到懲罰，可為什麼差這麼一步，差這麼一步。」
西綢兒說著，瘋狂地搖頭晃腦了起來，南宮紐煙凌厲地跟周圍的人說道，「將她拖出去。」
「我就差一步了，就差一步了！」西綢兒的聲音還在空曠的房間中響徹著，再回過頭去，南宮紐煙看到的是眾人的陰沉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