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編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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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麼敢說你的不是呢?你是千金萬金小姐,自然沒有什麼不是的。」

  穆天琪聽著這話,只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即便此刻的懦弱許有幾分假裝的意思,可這何嘗不是梁千洛的真心話。

  「你這樣說,可知我會心疼。」

  穆天琪走上前去,握了握梁千洛的肩膀,他的肩膀消瘦,像是一塊在風中凝固的石,散發出炎涼的冷氣來。

  「外面風雪很大,你和敏玉快點回去吧。」

  說著,梁千洛低下頭去,不再回應穆天琪的關懷和溫情。

  「夫人,是我拖累了你。」

  等到大家都走了之後,府裡頭瞬間安靜了下來,阿碧也到管事那邊領了罰,走到梁千洛的身邊,愧疚地說道。

  「和你倒是沒有什麼關係,若我真是和人結了怨,不管怎麼樣,也會被找上門來的。」

  梁千洛說著,又擡眼看了阿碧,「其實是我帶累了你。」

  「千萬不要這樣講,阿碧說話顧頭不顧尾,讓他抓住把柄。」

  「好了,你我之間不許說這麼多話,你快去看看膝蓋上有沒有傷,這麼冷的天,跪這樣久,是個人都受不了的,更何況你從前還有寒疾。」

  「我倒不打緊。」阿碧還要說什麼,已經被梁千洛打斷了。

  「別在這邊和我嘴硬,如果你都不將自己照顧好,我還要依靠誰?」

  這句話說的,要是將阿碧的心思說出來了,是啊,她們主僕二人,而是這樣相互扶持過著的,若是少了任何一方,怕也是舉步維艱,步步為營。

  「是。」

  晚間,穆天琪坐在窗前,一味發呆,子闌推門進來,今天這樣,知道是白天的種種,引發他如此的神傷。

  「四少爺怎麼也和小女子一樣,做起了這樣的事情來?」

  說著,已將一一碗魚膠端上,排骨和膠質相互繞著,散發出誘人的芬芳來。

  「不要取笑我。」

  「我哪裡敢取笑少爺呀?只是男女之事,從來就沒有誰對誰錯,我想少奶奶也是了解的。」

  「你說的是哪個少奶奶?」

  穆天琪說著,也不轉過身來,不過是對著風口說話,子闌倒是擔心,他會讓她的肚子受寒,到後半夜,該鬧肚子疼了。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可不都是少奶奶嗎?」

  子闌說著,輕輕放下了碗,走到穆天琪身邊。

  「其實在你們的心中,從來也沒有將梁千洛當作名正言順的少奶奶,對吧?」

  穆天琪冷笑著。

  「自然不是。」

  子闌是個冰雪聰明的,看到天琪這麼說,知道他對白天的事情早有論斷,怕是也受夠了南宮敏玉的胡攪蠻纏,同情起梁千洛來。

  同情倒還好,子闌就是擔心,穆天琪對梁千洛的愛,包裹在同情里,成長在歲月中。

  「你大概不知道,我聽梁千洛說那些話的時候,心裡頭有多痛。」

  穆天琪說著,垂下了頭。

  「少爺可不要糊塗,其實各人說各人的話,隱隱約約的總帶著立場。」

  子闌並不將話說死,不過是借著這件事情,探聽穆天琪的態度。

  「所以你的意思是,梁千洛是假裝的嘍?」

  穆天琪問道。

  「假裝必定也算不上,你要想,大夫人如今的境遇,和你沒有什麼關係,要怪也要怪他的母國孱弱。」

  穆天琪笑了,這個時代還能更好些嗎?

  所有的人都將性格中的卑劣歸罪於時代的錯,歸罪於制度的錯,可是又有誰能夠想,正是他們造成了這時代,造成了這制度。

  「我以前以為你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如今看來,你和別人是一樣的。」

  子闌心頭一沉,說道,「子闌有什麼說不對的地方,還請少爺指出。。」

  「我扮演陰沉詭詐的心思多了,你便覺得我本性如此。」

  「子闌怎麼不知道少爺的初衷?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生存。」

  「既然你能保持純澈的心思,你就該明白,我對梁千洛是多麼過分。」


  穆天琪無法抑制住自責,沒有一天是像今晚一樣,他將和梁千洛的種種在心中過了一遍,一遍一遍。

  「可見四少爺是真的動了情。」

  「這與我動不動情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在想,將一個女子冷落在那裡,任由她被人欺凌,從前的自己,一定不會這麼做吧。」

  一陣風吹過,將穆天琪的發撩起,在自己房間裡的時候,他就喜歡低低束著頭髮,頭皮不用緊繃,心也不用緊繃。

  「四少爺……」

  子闌想要說出許多話來安慰他,可是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記得大姐還在家的那會兒,他就經常被人辱罵,那會子我年輕氣盛,幫他說了不少話,又得罪了不少的人。」

  說著,穆天琪嘆氣道,「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人都能仗義執言,可對自己的結髮之妻,卻不能。」

  「今天,孟靜怡不是幫大夫人說話了嗎?阿碧總算能逃過一劫。」

  「可如果他不在呢?」

  穆天琪像是問子闌,實際上是拷問自己。

  「如果不在,四少爺自然也能斡旋,他來了不是正好嗎?」

  「我不會做什麼的,從一開始,我就在眾人心中塑造這樣的形象,風流公子,道德敗壞。」

  穆天琪的手指頭遊走在窗欞上,他想起小時候自己最喜歡玩的遊戲,就是將十根手指頭假設成士兵,兩軍對壘,天馬行空。

  那時候的他和大姐一樣,沒人在乎,沒人心疼,可是終究,他的命要好一些,他是男人,是穆武侯府的根,所以他能娶妻生子,可是大姐,卻被逐出了府邸,生死未卜。

  「四少爺既然經營了這麼久的人設,如今也頗有成效,怎麼,要半途而廢嗎?」

  子闌問道,見風聲越發緊迫起來,就從架子上拿了一件衣服下來,要為穆天琪穿上。

  「宮裡頭來消息了嗎?」穆天琪問。

  「明天一早,南宮紐煙要入宮面見太后。」

  「那件證物,是不是也被混在了裡頭,交到太后手上了?」

  「是的,還請公子放心,子闌照顧周全,不會有半點錯。」

  「你辦事我還不放心嗎?自然是最好的。」

  說著,穆天琪也覺得沒什麼意思,站起身來,又順手將窗戶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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