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被捕(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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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0章 被捕(求月票)

  (上章被刪除幾百字,審核、屏蔽,一言難盡,唉!!!)

  張未林技術嫻熟,花費了幾分鐘的時間就順利聯繫到了對方電台,將情報傳遞了過去。

  將對方回復的電文稿上交之後,見同事們還在忙碌,他若無其事地泡了一杯茶來到窗前,假裝漫不經心地吹著騰騰的熱氣,心裡卻陷入沉思。

  他知道朱崇心畏罪潛逃的事組織上遲早會發現,但此人有了軍統各個站點的掩護,說不定可以逃脫追捕,所以一定要將情報傳遞出去。

  想到此,張未林放下茶杯說道:

  「天天喝龍井,也不嫌膩得慌,辦公室還有其他茶嗎?」

  一名同事忙著發報,隨口說道:

  「我們有龍井喝就不錯了,你想喝好茶就找科長,總務都是根據官階分開送的。」

  張未林順手將茶水倒入一旁的花盆,聳聳肩說:

  「臨時想換個口味,我哪敢打擾科長,算了,我自己去買點吧。」

  他抬手看著手錶,對同事說道:「我一會就回來,科長問起幫我應付下。」

  同事頭也不抬地說:「去吧,去吧。」

  張未林若無其事地走出辦公大樓,他並不知道從他離開的那一刻起,二樓虛掩的窗戶後就有一雙陰鷙的眼睛盯上了他。

  眼睛的主人想到戴老闆「只要發現反常或可疑行徑,一律先拘後審」的命令,表情凝重起來,他想了想,拿起電話:

  「人出來了,監視好他,發現蛛絲馬跡可立刻動手抓人。記住:絕不能打草驚蛇。」

  出了電訊處的大門,張未林一路逛過去,很隨意地進了一家茶葉店。

  買好茶葉後,他出門借著看表警惕地觀察了眼周圍,從左至右,一點點地掃視著街道上的每一處細節。

  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路邊停了一輛灰濛濛的轎車,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人動過了,還有幾個小販在沿街叫賣著,一切正常。

  他立刻攔下一輛黃包車向家趕去,殊不知,人群中早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

  到了家門口,打發走黃包車夫,他回頭看了看四周,然後開鎖、進門、反鎖,疾步走進臥室。

  從衣櫃底部的夾層拿出發報機和密碼本,他坐在書桌前,擬好電文後戴上耳機,調整電台,開始呼叫家裡。

  很快,電台就有了響動,知道是「家裡」收到自己的呼叫了,張未林立刻全神貫注地按動電鍵做了回答,隨後開始發送情報。

  順利發完電報,張未林長舒了口氣。

  正準備關閉電台,就聽「嘭」一聲臥室的大門被撞開,幾個持槍的壯漢沖了進來。

  他頓時大驚失色,摘下耳機,正要拔出手槍,持槍的便衣已經飛奔上來用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

  這一刻,張未林面如死灰。

  張義正思忖著如何將情報傳遞出去,接到戴春風突然召見的電話立刻向他辦公室趕去。

  樓道裡面碰見情報處處長楊榮和諜參科科長項廷元,他隨口問:

  「那個女人有消息了?」

  項廷元用近乎抱怨的語氣說:

  「能有什麼消息,那女人一直沒出來,我們又不好進去抓人」

  說著他詭異一笑:「我猜戴老闆急著召見,一定是其他地方有了進展。」

  「其他地方?」

  張義和楊榮不明所以,揣測著他這話的意思,面面相覷。

  楊榮見他這個下屬還有事瞞著自己,面無表情地「哼」了一聲,直接進了辦公室。

  張義心裡有些凝重,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等進入辦公室,見副代理主任秘書毛齊五、二處處長何商友、二處紅黨科科長、電訊處處長魏大明都在,他立刻意識到出事了。

  只見戴春風滿臉陰沉地從裡間走出來,指著楊榮、何商友、張義三人,斥道:

  「我們的工作只有三件事,就是情報、行動和電訊,一切工作以增進這三件事的效能為目標。

  你們三人,兩人負責情報,一個負責行動,一天忙著抓這個抓那個,難道不知道內鬼已經打入我們內部了嗎?」


  「軍事諜報界說破譯是勝利女神,電訊處是我們秘密中的秘密,現在倒好,敵人在我們心臟之中插進了一把刀子,而我們卻一無所知,飯桶,都是飯桶。」

  戴老闆說完這話,在辦公室來回兜著圈子,久久不發一句話。

  張義幾人被訓得一臉慚愧,都低著頭不敢吭聲。

  毛齊五見氣氛陷入尷尬中,笑著說:

  「局座別生氣,不然氣壞了身體。

  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司空見慣,紅黨有手段不假,但他們有張良計,我們有過牆梯,幸好何處長技高一籌,將內鬼挖出來了。」

  張義心下一凜,面上裝作吃驚的樣子問:

  「電訊處有內鬼?」

  「呵呵。」毛齊五高深莫測道:

  「這事還是讓何處長來說吧。」

  何商友得意地笑了:「有句話說,想要魚兒上鉤,就得先把水攪渾,魚兒要是想法太多,就會自投羅網…

  大部分人都會在一群清白的人里找內奸,又如何能找到?

  我的方法是假設每個人都是內奸,一個個地測試他們。」

  楊榮見他一直在賣關子,皺眉道:

  「直說吧,人抓到了嗎?」

  「當然。」

  何商友得意地笑著,開始述說他是如何在項廷元的提示下將懷疑重心放在電訊處,如何借護送叛徒的情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引魚兒上鉤。

  完了,他嘆氣道:「張未林這個內鬼已經被捕,從他住處不僅搜到了電台、密碼本,還搜到了他發展的地下小組的名單,觸目驚心啊!

  這個人才來軍統一年多,不僅先後發展了報務主任,揚州人馮傳慶;報務員,遼寧人楊某;南通人王某人等先後加入紅黨,成立了黨小組,還掌握了我們軍統局在全國各地的電台配置網絡和密碼.」

  何處長話還沒有說完,戴春風打斷他:

  「你不用說了,現在看來我們內部不但有內鬼,同床異夢者也不少。」

  說著他望向坐在沙發上惴惴不安的魏大明,目露凶光地掏出腰間的左輪手槍,往桌上一拍:

  「魏處長,我要是沒有記錯,這個張未林是你的學生吧?這件事情你怎麼說?」

  魏大明拘謹地起身說:「戴先生,這件事我責無旁貸.

  您知道,我天生就是和技術打交道的人,不擅長和人打交道,這次是我看走眼了」

  戴春風冷哼一聲,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隨著軍統的迅速擴張,電訊業務也得到空前發展,工作人員上千人,電台達到數百部之多。

  不但所有的外勤區、站、辦事處等機構都配備了電台,一些重要的區站還建立了支台,效率大大提高的同時,一個問題同樣引起了戴老闆的注意。

  魏大明才學出眾、技術高超,軍統電訊處的不少人都是他的學生,他又把持著電訊處,儼然成了軍統內部的「國中之國」。

  因而戴春風心有忌憚,逐漸萌生了「去魏」之心,一是時機不到,也苦於沒有把柄,遲遲下不得手,此刻電訊處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不是我戴某人有意和魏先生過不去,實在是事情太匪夷所思、聳人聽聞,到現在我都不知如何向校長解釋。」

  「屬下慚愧,只要戴先生同意,我馬上辭去電訊處長的職務。」

  「那倒不必。」

  戴老闆擺擺手,沉吟道:「電訊處有自己的人事室,人事處一直對此頗有微詞,現在果然出了問題。

  為加強管理,我看還是將人事室併入人事處吧,魏先生,你有意見嗎?」

  一句話就拿掉了電訊處的人事大權,魏大明被抓住把柄,再有苦難言,也只能說道:

  「服從命令。」

  「嗯。」

  戴春風見他識相,收回目光,看向眾人:

  「既然出了問題,就要解決問題,接下來要對軍統局全局人員進行一次普查,尤其是電訊、情報、機要室等機密科室。

  我還是那句話,寧可錯過,不可放過,不論是領導還是一般工作人員,只要發現有反常或者行跡可疑的,一律先拘後審.


  這件事情,毛秘書負責執行,其他處室全力配合。」

  「是。」大家心神凜然,齊聲領命。

  何商友又請示道:「局座,張未林現在羈押在山城稽查處看守所,對內對外都是以損壞電台真空管的名義扣押審查,還沒有驚動其他人,下一步?」

  「他們不是七人小組嗎?除了分布在機房、報務、解碼組的,還有一個人呢?」

  何商友說:「還有一個叫張露白的女子,對外宣稱是張未林的堂妹,但根據我們對張未林身份關係的重新審查,此人家三代單傳,根本沒有堂姐妹,這個女子用的肯定是假名。」

  「她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她的住處搜到了電報文稿,已經確定此女是西川本地人,幾天前收到電報說家母病危,回老家去了。」

  「六個內部的,一個外部的,這個女人才是關鍵,說不定她就是這個小組和紅黨地下組織聯繫的交通員。」

  戴春風嗤笑一聲:「這些人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竟妄想做雙面特工?

  既然有聯繫的電報這樣,立刻讓電訊處借張未林的名義給她發一份電報,將她誆回來。」

  「至於其他人,哼,等我親自審訊了張未林再說。毛秘書,馬上和航空委員會聯繫,準備飛機。」

  「是。」

  毛齊五躬身點頭,又請示道:「局座,除了您,還有哪些人要去?」

  戴春風沉吟了幾秒,伸手指了指何商友、楊榮、張義,道:「你們都去。」

  諜參科科長項廷元心情瞬間不好了,心說他這個紅黨叛徒還是比不上這些老人啊。

  戴春風察言觀色,笑著拍了拍的肩膀,說道:

  「你是諜參科科長,特意將你留下來是為了查清汪某人身邊的那個女人,打起精神好好干。」

  「是。」項廷元一掃剛剛被「孤立」的陰鬱,心裡竟然有些感動,抬頭挺胸,臉上也不自覺地笑了,笑的帶著一絲春風。

  城內亂,機場更亂。

  停機坪上,兩架軍用飛機已轉起了螺旋槳,發出陣陣轟鳴,但鐵柵欄外一群家屬模樣的人猶自吵嚷著,試圖擠進去,連搖帶晃。

  「轟」一聲,鐵柵欄再也承受不住重負,渾然倒塌,眾人眼裡瞬間泛起希望,拿著行李箱包裹向著飛機衝去。

  這時,其中一架飛機已經轟鳴著起飛了,眾人眼見趕不上,立刻向著另外一架飛機衝去。

  到了飛機邊上,卻見兩名持槍的軍官把守在門口,旁邊還有十幾個荷槍實彈的衛兵。

  一個衣著華貴的貴婦衝到前面,頤指氣使地軍官說:

  「讓我上去.讓開,你幹什麼?信不信我告訴我家老頭子槍斃你。」

  她囂張,軍官也不是善茬,見她搬出什麼老頭子,輕蔑地笑了笑,抬手亮出手槍,眼睛一瞪:

  「滾蛋。」

  貴婦縮了縮脖子,心虛地往後退了退。

  一個腦圓肚肥的商人猶不死心,擠出人群,從懷裡掏出兩根小黃魚,一臉諂媚:

  「兄弟,通融一下,讓我上去。」

  軍官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滾。」

  商人捕捉到他眼中的那絲猶豫,又從兜里摸出兩根小黃魚不容拒絕地塞到軍官手裡:

  「兄弟.」

  軍官冷笑著將小黃魚揣入懷中,退後一步。

  商人以為有戲,忙抄起自己的行李箱就向機口衝去,卻不想軍官抬手就是一槍。

  「砰」

  商人一臉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胸口的血水汩汩流著,惹得圍攏的人群一片尖叫,拿起行李箱就跑。

  這時,幾輛汽車駛入機場,正是戴春風一行。

  「報告戴先生,已和山城機場聯繫,天氣晴朗,符合飛行條件。」

  戴春風興致勃勃地說:「老天爺幫忙。」

  他的這架飛機是航空委員會撥給的DC47型222號專機。

  是從美國進口的目前導航設備最完善,可以全天候飛行的軍用運輸機,相當安全可靠,即便有雨或者天氣惡劣也沒有關係,只要飛機加滿油就可以轉降到其他機場。

  他轉頭看向前來送行的毛齊五:「給山城發報了嗎?」

  毛齊五點頭,遞過來一份電報:

  「已給山城發報,行動處處長何志遠來接機。」

  張義瞥了一眼,見電文上寫著「遠山」和「紀明」的字樣,悚然一驚。

  「遠山」是何志遠的化名,「紀明」自然是戴春風的又一化名。

  他心說怎麼又是不帶水的化名,這趟飛機不會出事吧?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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