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滅口(求月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第257章 滅口(求月票)

  從書店出來,是一條相對繁華的商業街,張義依然走走停停地逛著,身後的人也不遠不近地跟著。

  瞥見前邊一個岔路口,張義趁男人和賣香菸的小廝討價不備,突然加快步伐拐了個彎。

  絡腮鬍子見張義消失,丟下一張鈔票,抓起香菸立刻跟了上來,可拐彎之後巷子裡早就沒了張義的身影。

  一個大活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了,絡腮鬍子有些著急,下意識四下張望起來。

  忽地,他瞥了一眼左手邊的裁縫店,立刻走了進去。

  「掌柜,剛才有人進來嗎?」

  櫃檯後面的掌柜四五十歲,戴著老花鏡,看了他一眼,搖頭:「沒注意。」

  絡腮鬍子凝神盯了他幾眼,突然瞥見櫃檯左側拉著帘子的內屋,冷笑一聲,直接走了過去。

  「唉,你」

  掌柜話音剛落,帘子已經被絡腮鬍子掀起來了。

  內屋裡面,一個老闆娘模樣的女人正拿著皮尺給一個婦女量尺寸,看見不速之客,立刻呵斥:「出去!」

  絡腮鬍子不以為意,兇狠地瞪了一眼,又狐疑地瞄了幾眼屋內,才悻悻離去。

  這時,張義才從櫃檯下鑽了出來,再次遞給掌柜幾張鈔票,通過門帘縫隙觀察著跟蹤者。

  絡腮鬍子出了裁縫店,立刻奔向對面的店鋪,一會再次失望地出來,不甘心地大街上張望了一會,然後在一家雜貨鋪門口打起了電話。

  打完電話,他循著張義汽車停車的位置,躲在一根柱子後面,一邊抽菸,一邊繼續蹲守。

  見對方抱著「跑了和尚跑不了廟」的想法,張義不以為意,看了一眼手錶,快速從裁縫店出來,繞路穿過兩條街,找到一個公用電話亭,撥出電話。

  「查一下如意雜貨鋪幾分鐘前打出那通電話的地址。」

  幾分鐘後,電話再次響起。

  「時光咖啡店?」張義思忖著,「派幾個人過去,摸清接電話的是誰,不,不要動他,先監視起來。」

  時光咖啡店。

  店內敞亮高大的玻璃窗上掛著雪白的鏤空窗紗,這種設計讓裡面的人可以看見馬路上的人,而外面的人只能隱約看到裡面,增添了幾分神秘的味道。

  靠窗相鄰的兩處位置上,兩個男人背對彼此坐著,全都西裝革履,戴著禮帽,一人輕鬆自在,一人卻略顯侷促。

  此刻對著牆的一人輕輕攪動著面前的咖啡,目光隨意在落在窗外的街道上,他趁著抬手端起咖啡杯的瞬間,用極低的聲音問:「如何?」

  他的話語簡短而清晰,聲音幾乎被店內輕柔的音樂所掩蓋。

  另一個侷促者三十出頭,膚色黝黑,他喝了一口咖啡,苦著臉咽下去,小聲道:「我的線人剛剛來電話說人跟丟了,現在還守在原地,下一步怎麼辦?」

  男人簡單問了問經過,輕輕一笑:「意料之中。」

  侷促者略顯焦急,問:「他到底是什麼人?日本間諜?還是紅黨?」

  「你的問題太多了。」男人輕哼了一聲,手指在桌沿輕輕敲了幾下,從懷裡掏出一迭鈔票快速遞過去,說道:

  「打草驚蛇的目的到了,接下來由我接手至於你那個線人,最好讓他消失。」

  「這這個人我用的得心應手他口風很嚴.」

  「實話告訴你,我讓你盯的是特務處的人,明白?你不怕他到時候出賣你,就留著。」

  「.是。」男人苦澀一笑,低聲道:「鄭老弟,你這不是害我嗎?我就是個小警察,現在攪入伱們兩統的爭鬥中,要是出了事,你有中統照著,我呢?軍統能放過我嗎?」

  「你明白就好,只有死人不會說話。」被叫做鄭老弟的男人拿起報紙翻了翻,眼角餘光瞥著周圍的動靜,見沒有人注視這邊,他繼續說道:「我走之後,你待一會再走。」

  「是。」警察一臉苦相,只覺得手中的咖啡更苦了,官大一級壓死人,他連中統的外圍人員都算不上,這位爺找上來給自己一個盯梢的任務,本以為手到擒來,現在卻有苦難言,錢好賺,但也要有命花啊!

  這邊鄭姓男人放下報紙,剛要起身,突然就見窗外的馬路上多了一輛汽車,兩個便衣下車後直接走向咖啡店的方向,還有兩人,一個走向賣報的小販,一個走向賣煙的小童。


  男人心神一凜,來者不善,從幾人的走路姿勢、步伐一邊判斷他們的身份,一邊想著對策。

  他冷眸瞥了一眼渾然未覺的便衣警察,低聲說道:「咖啡加點奶,味道不錯,我會給你點一杯的,另外這裡的點心不錯,可以給家裡小孩帶點。」

  說著他起身壓了壓頭上的禮帽向著吧檯方向走去。

  這時,兩名便衣從正門進來,瞥了一眼咖啡店內的客人,徑直走向櫃檯。

  一人從懷裡兜里掏出一張證件晃了晃,指著電話問櫃檯的服務生。

  服務生畏懼地看了便衣一眼,眼神看向坐在窗邊喝咖啡的穿著西裝的那名便衣警察。

  兩個便衣點了點頭,對視一眼,點了兩杯咖啡,不動聲色地坐在了便衣警察不遠處。

  這一切被在吧檯另一側拉著服務生說話的鄭姓男人盡收眼底。

  「我的,另外幫八號桌的客人再來一杯咖啡和一份點心,咖啡記得加奶。」男人從兜里掏出一張美鈔塞入服務生手中。

  「先生,給多了。」

  「剩下的是你的小費。」男人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轉身走向廁所的方向。

  當服務生端著咖啡從吧檯後面出來的時候,男人恰好擦身而過,他微微一笑,問:「現在幾點了?」

  服務生一愣,下意識轉頭向吧檯那裡懸掛的掛鍾看去,男人餘光瞥著周圍,不動聲色地一枚藥片放入咖啡杯中。

  「馬上六點。」

  「謝謝。」男人一壓禮帽,目不斜視地從正門走了出去。

  他看都不看大街上看似閒逛,實則眼光時不時瞟向咖啡店的便衣,直接鑽進了對面的電話亭。

  此刻咖啡店中,服務生剛送完咖啡,回到吧檯處,正背著手等待下一位客人的招呼,突然前台的電話響了,另一個服務生接起電話。

  「小陳,找你的。」

  叫小陳的服務生疑惑地上前拿起電話,電話那頭響起一個陰冷聲音:「陳久明,家住滿春街水塔巷,父xxx,母xxx不用我再說了吧?」

  小陳不明所以,驚恐地問:「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剛拿了我的小費,這麼快就忘了?呵呵,想幹什麼,一會你就知道了。」

  「什麼意思?餵?」小陳憤怒地吼了一聲,但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同事和靠近的顧客皺眉看著失態的小陳,只見他慌忙摸著口袋,身份證件早就不見了。

  見他如此摸樣,同事剛想問出什麼事了,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服務生抬眼看去,只見坐在窗戶邊穿西裝的客人忽地站了起來,他臉色煞白,呼吸急促,身體不由自主地抽搐著,發出痛苦的呻吟聲,然後四肢痙攣,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死人了!」隨著一聲尖叫,咖啡店瞬間亂成一片。

  兩個便衣霍地站起來撲過去,只見西裝男以詭異的姿勢躺在地上,嘴角泛著白沫和一絲黑血。

  死者臉色蒼白,嘴唇失去血色呈青紫色,是常見的氰化鉀中毒,便衣看了一眼桌上的咖啡,立刻將目光投向服務生小陳。

  直到此刻小陳才明白男人說的「一會就知道了」到底是什麼意思,一瞬間,他的臉色變得煞白,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咖啡店外面,看著驚慌失措往外奔走的客人,打完電話的徐姓男子冷笑一聲,從容不迫地匯入人流,消失不見。

  「對不起,科長,我們見他一個人喝咖啡,以為他在等接頭人,沒想到現場還藏有第三人。」兩個監視警察的便衣一臉慚愧。

  張義不置可否,蹲下身體檢查了死者的身體,問:「死者的身份查清了嗎?」

  便衣遞過來一本證件,說道:「這是從他身上搜到的,死者叫鄭寶勝,是武漢警察局刑偵處的警察。」

  「除了上咖啡的服務生,還有什麼人接觸過他嗎?」

  便衣搖頭道:「沒有,第二杯咖啡是一個叫陳久明的服務生端上來的,此人已經被嚇傻了,什麼都問不出來。」

  「他應該不是兇手,但此人在事發前接到過一個電話,當時表現的很奇怪,我們剛才審訊他,他一口咬定是打錯了,但我們問了電話局,電話是從對面的公用電話亭打來的,而且他的同事說,電話那頭找的就是陳久明,所以他明顯在撒謊,科長,要不要用刑?」


  「現場還有其他目擊者嗎?氰化鉀既然是投在咖啡中,兇手很有可能早就離開了現場,那個打電話的人很可能就是兇手。」

  「鄭寶勝猝死,當時的場面很亂,我們掏槍也壓制不住,後來還是外面的兄弟鳴槍才攔住,有人回憶在鄭寶勝背側之前還坐了一人,但他一直側著身子,沒人看清他的長相.但我們進來的時候,此人已經不見了.後來我們在吧檯問詢,有個男人同樣背對我們和服務生陳久明說話,身形和其他顧客描述的一致.現在看來只有陳久明見過兇手的真面目。」

  「將他帶上來。」張義皺著眉頭,從目前的線索分析,兇手才是躲在幕後的人,但此人發現便衣通過電話追蹤到這裡後,果斷對清楚自己底細的鄭寶勝下手,手段之狠厲讓人不寒而慄。

  「我什麼都不知道.」陳久明被便衣推搡上來,渾身顫抖,嘴唇哆嗦著,話都說不利索。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你還記得嗎?」張義緊緊盯著他慌亂的眼睛。

  「我想不起來了.他戴著帽子,帽檐壓的很低,我也沒有看清。」

  「是嗎?」張義冷笑一聲,「我猜你接到的那通電話是威脅電話吧?你怕他就不怕我們?你想清楚了,他連自己的同伴都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死,為什麼偏偏留下了你?不過是時間來不及罷了,為了以防萬一,你覺得他會不會再次找你?到時候是殺你一個,還是殺你全家?」

  陳久明聽到這話,臉色瞬間煞白,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說!」便衣一把扯住他的領口,呵斥道。

  「我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求你們了.」

  見這廝還在嘴硬,張義冷哼一聲:「帶下去用刑。」

  同一時間,離開電話亭的鄭姓男人騎著自行車穿梭在大街上,此刻他已經裝扮成了一個汽車修理工。

  他很快就找到了張義的汽車,循著汽車,很快又發現了蹲守的絡腮鬍子。

  他繞了一圈,悄無聲息地來到絡腮鬍子身後,在對方覺察到他轉頭的那刻,悍然出手,一把扭斷了對方的脖子。

  然後他將絡腮鬍子依靠在牆上,風輕雲淡地來到汽車面前。

  餘光瞥了一眼四周,他輕輕俯下身子,打開挎包拿出工具在車底鼓搗了一會,最後從包里掏出一個油紙包裹的包袱固定上去,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廣博無垠的夜空中,一架偵察機如鬼魅般划過,隨著艙門緩緩打開,狂風呼嘯著灌入,兩道身影對視一眼,縱身一躍。

  他們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噬,如流星般急速墜落。

  到達一定高度後,降落傘「砰」一聲展開,緩解了他們下落的速度。

  幾分鐘後,他們終於穩穩地踏上了地面,落地的瞬間,兩人迅速解開降落傘,將傘網收攏掩埋後,迅速竄入黑暗中。

  過了一會,兩人再次出現在一處小山包上。

  這二人正是代號為黑豹和冰魄的春野武藏、早川智子。

  春野武藏從背包拿出一枚指南針看了看,然後舉起望遠鏡瞄著遠處的燈火,道:「目測距離武漢只有三十里左右,今晚就待在這裡,明早進城。」

  「可以。」早川智子點了點頭,從背包裡面掏出一個小型電台鼓搗起來,電台的信號時強時弱,發出一陣煩人的刺啦聲。

  不一會兒,似乎是找到了信號,她戴上耳機,按動按鍵開始發報。

  春野武藏在一邊警戒,默默觀察著她,等她發完報,脫下自己的外套幫早川智子披上,順手將她攬住,說道:「我們休息吧。」

  不想早川智子卻是避開他的大手,語氣冰冷:「春野君請自重。」

  「八嘎!」春野武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皺眉道:「我們可是熱戀中的情侶。」

  「假扮的。」

  「假戲也要真做。」春野武藏語氣不容置疑,一把抱住早川智子,見她猶自掙扎,冷笑一聲:「搏鬥可不是你的特長。」

  早川智子索性不反抗了,雙眼一閉,躺在地上,決然地說:「來吧。」

  春野武藏一愣,然後就像一頭困頓的野獸發現了獵物,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

  (本章完)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