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秋田君,是你嗎(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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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 秋田君,是你嗎(求月票)

  尹星雲意識到身份暴露,再也掩飾不下去,緊閉的雙眸突然睜開,袖中飛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張義早有防備,側頭避過,近前一把鎖住他的腳踝,將他往車外拖去。

  尹星雲垂死掙扎,手腳並用,連踢帶扯,一邊想要擺脫張義的拉扯,一邊想要關上車門,換得喘息之機。

  然而早就戒備的便衣豈能讓他順心,他們從另一側上去,連拖帶拽,終於將尹星雲弄下了車。

  四人制住他的手腳,一人鎖住他的下巴,一人拿著手電筒檢查他的口腔,一人負責搜身。

  「科長,有發現!」檢查口腔的便衣指著尹星雲的後槽牙道:

  「旁邊幾顆牙齒都有磨損痕跡,只有這顆完好無損,應該是假牙。」

  假牙意味著藏、毒,但現在不說沒有工具,就是有工具,一個不小心弄破了牙齒,毒粉流出來,尹星雲必死。

  「堵上他的嘴巴,給他來一針。」張義冷笑一聲,揮了揮手。

  尹星雲被牢牢制住,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眼神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愕,原本堅毅猙獰的目光,此刻充滿了震驚和不甘。

  「張張上校,這是怎麼回事?」

  看著便衣將尹星雲控制,給他注射麻醉劑,德國佬威爾滿臉驚愕和不解地走了上來。

  「怎麼回事?」張義斜倪他一眼,然後一把扯住尹星雲的頭髮,使勁一撕,假髮不翼而飛,露出一頭整齊梳向腦後的黑髮。

  然而再順著他的脖頸皺褶,直接扯下了他蒙在臉上的人皮面具。

  特工卸掉假鬍子假面等偽裝,一般都是用熱氣熏蒸,被張義這麼一扯,直接粘掉了尹星雲下巴和臉上的一塊皮,傷雖不深,但很快就流出了血,痛的他直皺眉頭。

  但很快麻醉劑就起了效果,尹星雲直接昏死過去。

  「認識嗎?」張義指著剝去偽裝後的日諜,冷眼看著這個裝模作樣的德國佬。

  「噢,這太不可思議了.」德國佬目光閃爍,連連搖頭,「不認識,我根本沒有見過他。」

  「您不是說他是你的朋友嗎?」

  「這這是個誤會,上校,你聽我說,你們中國話說有朋自遠方來不是,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是我的朋友,不過是我在酒吧才認識的,他說他有心臟病,我一時心軟.誰知道他利用了我的善良.」

  威爾一臉懊惱和無辜,連連比劃,說的前顛後倒.總之他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

  「這話你還是跟委員長解釋吧。」張義冷笑一聲,不再搭理他,轉頭瞥了一眼此刻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司機,意味深長道:「我希望你回去如實向你的上級匯報。」

  不待司機回復,張義揮手道:「收隊。」

  汽車很快浩浩蕩蕩呼嘯離去,吃了一嘴尾氣的威爾失魂落魄地滑到了地上,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這個人就是老鷹?」

  裹著將官呢子大衣的戴春風陰沉著臉透過鍍膜玻璃看著審訊室內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尹星雲。

  「是,所有的刑罰都用過了,他就是不開口。」

  戴春風輕輕哼了一聲,「雖然不知道他在特高課的軍銜,但他可以勾連德國顧問,一定是條大魚,萬事開頭難,審訊更是如此,對待這種死硬分子,一味用刑是不行的,還是要找到他的薄弱點才行。」

  「要不處座您親自審訊?」張義心說,坐冰這種刑罰就是戴老闆從資治通鑑中翻出來的。

  「蘇武牧羊」的典故很多人都聽說過,當年蘇武奉命出使匈奴,卻被扣留,匈奴人對他用的就是坐冰這種刑罰。

  當然這話張義也只能在心中說說,上次戴老闆親自出手,就沒有拿下岡田芳正的口供,這次要是再失手,不是打領導臉嗎?

  「是。」看戴老闆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張義只好點了點頭。

  「要不試試吐真劑?」一旁的毛齊五冷不防插話道。

  戴春風挑了挑眉毛,疑惑問:「吐真劑?」

  顯然他對這個玩意也沒有聽說過。

  毛齊五接話道:「卑職這幾天看鄭副處長留學德國期間帶回來的一些資料和書籍,上面提到美國人研究出了一種測謊儀和神奇的藥水,只要注射這種藥水,犯人就會下意識的說真話。」


  聽起來有些魔幻,張義也有些懷疑,因為在後世的影視作品和小說中,他曾經看到過這樣的橋段,有人被注射了「吐真劑」後最後說出了真話,所以他一直很好奇,現實中真的存在這麼神奇的藥水嗎?

  戴春風也是半信半疑,沉吟了一會,讓人將特務處醫務科的專家找來。

  很快一位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軍醫來到審訊室,他給出了確切回復。

  「處座,確實有這種藥,不過效果一言難盡」

  他解釋道:「這和酒後吐真言的意思差不多,具體效果因人的體質意志而異這種藥水可以追溯到幾十年前,美國有位婦產科醫生,他發現產科的麻醉劑東良莞鹼會使患者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鎮定狀態,患者不僅會自發地絮叨,還可以回答他提出的問題.這就是吐真劑。」

  原來是真的,戴春風眼前一亮,立刻問道:「為什麼說效果一言難盡,難道有副作用?」

  軍醫點頭道:「是這樣的,一旦注射這種藥劑,患者會產生幻覺和意識障礙,有些人會出現話癆瘋癲的狀態,有些患者會引起語言表達障礙,可能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後來美國人在東良莞鹼的基礎上又研發了硫噴妥納,這種藥起效更快,威力更強,但危害也更大.」

  戴老闆可不管什麼後遺症,讚許地拍了拍毛齊五的肩膀:「齊五兄,這次你可立了大功,立刻給美國站站長肖波發報,讓他想辦法將這種東西弄進來。」

  「是。」毛齊五恭敬應下。

  解決了審訊的問題,戴春風志得意滿,看著審訊室內緘默不言的日諜,冷笑一聲:「現在不說,將來總也要說我現在就去向委座匯報。」

  說著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審訊室。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這天張義正從城外的偽鈔工廠回來,剛一入城,就見到處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忙問秘書:「出什麼事了?」

  陳秘書也是一頭霧水,連忙下車去問。

  不一會他興奮地跑回到說道:「科長,大勝!」

  「李將軍在台兒莊前線誘敵深入,一舉殲滅日軍一萬七千餘人,日寇倉皇逃走。」

  「是啊,我們勝利了,終於勝利了。」聽到這個消息,張義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台兒莊戰役是抗戰以來,中國軍隊第一次戰役規模的大捷,此戰日軍傷亡一萬七千人,中國軍隊傷亡三萬人。

  「走,回去,今天要好好慶祝下。」

  汽車一路前進,只見一路上都是歡聲笑語,原本因為日本戰機時不時轟炸而緊閉的門口、商戶今天全部大開,整座城市都沸騰了,鞭炮聲、歡呼聲、祝賀聲處處可聞,家家戶戶門口都是紅紅綠綠的鞭炮紙屑,人人臉上都掛著難以抑制的笑容,比過年還開心。

  回到特務處,果然就見一眾特務都圍在收音機前收聽廣播,一個個興奮得難以抑制。

  毛齊五穿著一件嶄新的中山裝,見人就握手,不知道還以為他是此次大戰的功臣呢。

  「快快快,中午處座要召開高級會議,都不能缺席,晚上我請客吃飯。」

  到了會議室,只見一個特務們眉開眼笑。

  穿著少將軍服的戴春風也是滿臉紅光,他拿出一份文件,嚴肅道:

  「台兒莊戰役的勝利極大地鼓舞了國人的抗戰勝利熱情,接下來就是最為重要的武漢保衛戰。

  為了遲滯日軍的進攻速度,為部署接下來的武漢保衛戰贏得時間,軍委會已經調動六十萬軍隊到了徐州前線,與日軍決一死戰,我們特務處要的就是肅清隱藏在武漢周邊的所有日本間諜,破譯日軍密碼,為前線提供必要的軍事情報。」

  聽到這話,張義面無波瀾,心底卻憂心忡忡,台兒莊戰役的勝利無疑極大地鼓舞了國人的抗戰勝利熱情,但必須意識到,這場大戰的勝利是很難複製的,因為這不是實力使然,而是由中國軍隊有死無退的犧牲精神和日軍磯谷師團的輕率冒進促成的。

  戰爭還未進入相持階段,但現在委員長不知是對勝利的偶然性認識不足,還是被勝利沖昏了頭腦,派六十萬軍隊去徐州前線決一死戰

  只要是看過三國或者知道點歷史地理的,都知道徐州難守易攻,因為周圍都是開闊的平原地帶,無險可據,而日軍的機械化部隊卻能盡情地展開,在徐州決戰說不定正中渴望速戰速決的日寇下懷。

  但這樣的軍國大事、戰略方陣別說張義,就是戴春風也插不上話,他能做的就是做好本職工作。


  會議一結束,張義便夾著筆記本離開,不想毛齊五卻將他攔住,神神秘秘道:「東西已經送到了。」

  鐵牢中,尹星雲在鑽心的疼痛中悠悠醒來,他整個人身上全是鞭痕和烙鐵的印記,雙手雙腳的指甲全部被拔了,現在只吊著一口氣,只能說苟延殘喘。

  尹星雲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疑惑地去看幾個歡天喜地的看守便衣,他實在搞不懂這些凶神惡煞的傢伙到底在興奮什麼?

  這時,「咣當」一聲,鐵門開了,兩個便衣冷笑著上前直接將他架起來。

  尹星雲以為又要開始新一輪的審訊,不由冷笑幾聲,他倒要看看支那特工還有什麼手段。

  卻不想這次他去的不是審訊室,而是一個類似病房的房間。

  張義帶頭,除了便衣,身後還站著兩個穿白大褂的軍醫。

  「給我治療傷口?現在改用懷柔手段了?」尹星雲在心底冷笑連連。

  張義也不說話,直接揮了揮手,尹星雲被不由分說地捆綁在了床上。

  他正疑惑間,就見軍醫從旁邊的藥箱拿出了幾支針劑,利落吸入了注射器。

  然後一人用暗黃色的橡膠管綁著他的手臂,拍拍打打,開始找血管。

  尹星雲冷哼一聲,見這些支那人躍躍欲試的樣子,眼中分明寫滿了期待,他突然意識到不對,對方要給自己注射什麼?

  他冷笑一聲,電刑他都扛過三次了,難道還怕小小一針藥劑?

  隨著軍醫推動針管,淡黃色的藥劑緩緩流入尹星雲的血液。

  尹星雲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液體緩緩進入身體,並沒有什麼感覺,然後才過幾秒,他就意識到了不對。

  他的意識開始昏沉,眼前迷離起來。

  「藥效起作用了。」不用軍醫說,張義也看出來了,此刻尹星雲的雙眼已經變得呆滯,原本犀利的眼神逐漸變得迷茫而空洞。

  接著,他緊繃的面部肌肉開始鬆弛,似乎他已經失去了對表情的控制能力。

  「尹星雲?」

  張義喚了一聲,但尹星雲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說些什麼,又好像難以組織清晰的語言。

  偶爾吐出幾個模糊的字節,也帶著一種不由自主的感覺,絮絮叨叨的。

  「尹星雲,你的真名叫什麼?」

  然而陷入迷離中的尹星雲似乎恍然未聞,依舊自顧自的呢喃著。

  「是藥效不夠還是出問題了?」張義問軍醫。

  兩個軍醫對視一眼,面面相覷,一人苦澀一笑道:「張科長,這本就是趕著鴨子上架,我們對這種藥品也不了解」

  「那就給他再來一針。」張義想了想,斬釘截鐵道。

  「這張科長,我怕再注射一針,他直接腦死亡處座問起來.」

  「放心,他連電刑都扛得住,意志很頑強,沒有那麼容易死即便出了問題,一切責任由我承擔。」張義指了指旁邊的監聽設備,不言而喻。

  「好吧。」軍醫點了點頭,再次給尹星雲注射了一針。

  下一刻,只見尹星雲的身體突然抽搐起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浸濕了他的頭髮,呼吸也變得急促而齋亂。

  「張科長這.」

  「放心,他應該是在內心做掙扎鬥爭再等等。」張義安慰著軍醫,冷靜地注視著眼神再次迷茫的尹星雲。

  在他激烈的掙扎中,張義突然用日語問:「尹君,我來救伱了。」

  聽到這話,尹星雲掙扎的更劇烈了,他突然用日語說道:

  「秋田君,是你嗎?」

  聽到這話,連原本都不抱希望的軍醫都愕然回頭,一眾便衣更是驚喜交加。

  張義知道這個時候更應該冷靜,他只留下一個醫生,揮手讓其他便衣全部出去,才開始了問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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