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威爾(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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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2章 威爾(求月票)

  事實證明,無論是韓國棒子還是日本間諜,真上了刑,就沒有不交待的。

  對金武長和竹田陽一的審訊過程還算順利,問的差不多了,猴子讓錢小三繼續審,自己則向張義匯報。

  「金武長確實是只替罪羊,為竹田陽一威逼利誘才做了間諜,除了跟蹤監視井田,別的都不知道,他甚至連井田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不過我們給他看了根據古董店老闆描述畫出的目標畫像,他認出目標正是日租界基督堂的神父尹星雲,他表現的很詫異,不像偽裝的。」

  金武長就是個小角色,知道的情況有限,張義也不奇怪,問:「竹田陽一呢?」

  「這傢伙本是日租界的醫生,開有一家診所,政府收回租界後,被驅逐回國,他在歸途中繞道去了上海,加入了特高課,從北平間諜學校畢業後,因對武漢的情況熟悉,被派遣來執行任務,代號『老鷹』,但據他所說,尹星雲才是真的『老鷹』,他這次來武漢,除了調查特高課特工失聯和對井田的甄別,就是和老鷹接頭,執行上期潛伏計劃。」

  「老鷹?尹星雲?」張義思忖著問,「你覺得這個神父是真的老鷹嗎?」

  「我覺得是。」

  「理由呢?」

  「從他表現出的職業素養看,此人是個城府極深、老奸巨猾的傢伙,應該是特高課早年布下的棋子。」

  「是啊,老奸巨猾,事事走在我們前面。」張義冷笑一聲,命令道:「立刻對他的身份做全面調查,突擊搜查他的住處。」

  「是。」猴子領命,又問:「科長,金武長和竹田陽一怎麼處理?」

  「金武長」張義沉吟了一會,問:「這個人的醫術如何?」

  「他自述說是從日本京都帝國大學醫學院畢業的優秀畢業生,在他的住處有畢業證、行醫資格證書和整套診療器具。」

  「找醫生鑑定下他的醫術如何,如果確實如他所說,就將他送到前線去贖罪。」

  前線的軍隊最缺的就是藥品和醫生,尤其是外科醫生。

  「至於竹田陽一,你告訴他,如果不能體現出其他價值,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是。」

  傍晚的開始下起了小雨,空蕩的教堂裡面,一陣冷風吹過,燭光微微閃動。

  此刻一群便衣正拿著手電筒在教堂內仔細搜查。

  很快就從藏書室盡頭的一扇隱蔽的小門內搜到了電台、槍枝彈藥和不少黃金鈔票。

  「沒有密碼本嗎?」張義問著話,目光落在禱告室的一本《聖經》上,隨手翻了翻,都說「救贖之道」就寫在裡面,但日本人卻拿它來從事罪惡的勾當,可見上帝也是有國界的,如果有上帝的話,不然怎麼不降下個雷將他劈死。

  見沒有其他收穫,張義正準備收隊,這時一名便衣匆匆跑了進來,匯報導:「科長,尹星雲跑了。」

  「跑了?」

  「是。」便衣喘著氣,繼續道:「我們將畫像下發城門車站後,很快就有火車站的檢票員反應,在一點鐘左右,疑似目標的人曾通過檢票口他乘坐的是武漢發往長沙的火車。」

  張義看了一眼腕錶,按時間算,火車早就到達長沙,尹星雲早就逃之夭夭。

  此人果然老奸巨猾,眼見時機不妙,立刻溜之大吉,但他如此不加掩飾的逃離,到底是挑釁呢還是故布疑陣。

  在張義看來,此人有可能真的逃離了武漢,但也有可能故步疑陣,所謂的離開就是個幌子,說不定此刻又潛入了城內。

  他思忖了一會道:「給長沙那邊發報,讓他們幫忙排查,另外,立刻將他的畫像下發張貼,全城通緝。」

  「是。」

  white house酒吧原先是法租界外國人的俱樂部,位於法租界最繁華的新巴黎街。

  但隨著淞滬戰役的結束、金陵陷落後,武漢成了國府臨時首府,越來越多的外國武官、駐華使節、記者開始光顧這裡。

  酒吧立刻改頭換面,成了出名的聲色之地和情報交易中心。

  每天晚上,人們在這裡或尋歡作樂、醉死夢生,或得志意滿地拿到自己想要的情報。

  這時,酒吧的門被推開,一個駝著背滿頭白髮的老人走了進來,青筋暴露的手上顫顫巍巍的握著一根黃楊木拐杖。


  門口的侍者看他這幅樣子,剛想攔截,就見老人伸手拿出了一枚金色的硬幣。

  見他持有俱樂部的徽章,侍者恭敬將他迎了進來。

  「老人家,您慢點。」

  老頭沒有說話,似乎走了幾步路已經氣喘吁吁,他抓著拐杖,彎著腰低著頭,掏出手絹擦著額頭的汗水,打量了一圈酒吧內,然後向著吧檯的位置走去。

  「一杯威士忌。」老頭好不容易坐上高腳凳,用蒼老沙啞的聲音說道。

  調酒師是個東方面孔的男人,詫異地看了老頭一眼,緩緩遞了一杯酒水過來。

  但老頭卻沒有接過,只是盯著調酒師,原本渾濁的眸子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他用餘光瞥著周圍,小聲說道:「你是不是記錯了,我明明點的是血腥瑪麗。」

  這句話他是用日語說的。

  聽到這話,調酒師表情微變,隨即被掩飾,他眼中透出一絲欣喜,點了點頭,道:「他在2號包廂。」

  老者沒有再說話,自顧自喝完了酒水,然後放下幾張鈔票,轉身向著2號包廂走去。

  2號包廂裡面,一個身材高大、鼻樑高挺,留著棕色頭髮的德國佬正摟著兩個衣裝暴露的女子喝酒,突然門被推開。

  德國佬不悅地看著他,剛想呵斥幾句,就見老頭握著拐杖的手富有節奏的敲了起來。

  是摩爾斯密碼。

  德國佬迷醉的眼神瞬間清醒了幾分,從兜里掏出一迭鈔票將陪酒女趕了出去,窺視了一眼門外,將包廂門緊緊關上,用蹩腳的中國話的問:「你怎麼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老頭原本佝僂的身軀瞬間挺直,徑直坐在了德國佬的位置上,拿起酒水自顧自喝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你怎麼還敢回來?外面都是你的通緝令?連法租界都有,你知道嗎?現在連法國人都討厭你,誰能想到披著神父外衣的騎士竟然是一個日本間諜,這太不可思議了,這簡直是對上帝的褻瀆,那些基督教徒恨不得將伱釘在十字架上」

  「我又不信上帝,我信奉的是天皇,而你信奉的是利益。」這老者正是逃出去的尹星雲扮演的,他對德國佬誇張的肢體語言嗤之以鼻,拿起桌上的雪茄點了一支,一邊抽一邊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不不不。」德國佬連連搖頭,「前幾次我向你透露情報,雖然沒有引起常的懷疑,但我感覺他已經起了戒心,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這個德國佬叫威爾,是常某人的德國軍事顧問,上次日諜野貞和金馬高被捕的消息就是他泄露給了尹星雲,然後再通報給了特高課,這才有了爆炸案的發生。

  尹星雲冷笑一聲,臉上露出一絲嘲諷:「33年2月27日,德國國會縱火案後,你們的元首逮捕了紅黨首領.如果希特勒知道你也是紅黨的漏網之魚,如果常某人知道他信任的軍事顧問竟然也是紅黨.」

  「不一樣.」

  「你是想被遣送回去進集中營還是在中國花天酒地」

  「閉嘴,不要再說了。」威爾渾身顫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氣急敗壞地問:「最後一次,說吧,需要我怎麼幫你?」

  尹星雲滿意地點了點頭,上了日本人的船還想下來,天下哪有那麼簡單的事,他看著威爾,鄭重道:「我需要電台.不要著急拒絕,我知道你家裡有電台。」

  威爾一臉陰鬱:「你應該知道,中國人的電訊技術現在突飛猛進,一旦讓他們監測到發報的信號」

  「這個你就不要擔心了,我只要電台,發報也不會在你家裡而且事成之後,必有重謝,三根小黃魚,如何?」

  「我要五根。」威爾僅僅猶豫了一秒,就迅速給出了籌碼。

  「成交。」

  威爾的汽車剛通過法租界關卡,來到國統區,幾道汽車的光束就照射了過來。

  「怎麼回事?」后座的威爾掀開帷幔瞥了一眼,問開車的司機。

  「好像是臨時檢查,我下去看看,顧問先生,我們是軍委會的車牌,沒有人敢難為我們。」

  司機下車後立刻迎著便衣走了過去,問:「你們是什麼人?」

  「特務處奉命檢查。」

  「特務處?」司機輕蔑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本藍色證件,在便衣眼前晃了晃,指著身後的汽車,趾高氣揚道:「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到牌照嗎?軍委會的車你們也敢攔?知道車上坐的是什麼人嗎?還不滾開?」


  便衣卻沒有他想像中的膽戰心驚、屁滾尿流,立正後對他敬了一個標註的軍禮:「請交出證件,配合我們的工作。」

  司機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揚手就要打,然而手剛伸到一半,就被一把手槍頂住了後腦勺,瞬間魂飛魄散。

  「杜文田,24歲,少校軍銜?年輕才俊啊,為什麼就聽不懂人話呢?配合檢查有那麼難嗎?」

  張義扯過他的證件,審視了幾眼,然後還給他,掏出自己的證件:「看清楚了?」

  杜文田不想這個年輕的傢伙竟然是上校,不由深深打量了幾眼,咽了口唾沫,猶自色厲內荏道:「張上校,你知道車上的人誰嗎?是委座的座上客,德國軍事顧問威爾將軍,我希望你好自為之。」

  「委座的座上賓又如何?我們執行的正是委座的軍令。」張義冷笑一聲,問:「車上除了威爾顧問,還有誰?」

  「還有一個人,我不認識。」杜文田遲疑了一會,還是說了。

  張義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身後的便衣揮揮手,快步走到車前,立正後敬禮,然後敲了敲車窗。

  此刻車內,威爾正憂心忡忡地看著一臉陰沉的尹星雲。

  尹星雲透光車窗帷幔,看著外面一道挺拔的身影正靜靜地站在燈光的陰影中,雖然無法看清他的面容,但隔著車窗他都能感受到此人渾身散發出來的強烈的蕭殺之氣。

  尹星雲意識到遇到對手了,但他始終想不通對方為何會在這裡等著自己,即便金武長和竹田陽一被捕招供,他們也不會知道自己的去向.

  而特務處即便識破了自己故布疑陣的煙霧彈,猜測自己還沒有離開武漢,但他們是如何知道自己潛入了法租界,又會出現在威爾的車上?

  難道是巧合?

  還是說威爾這個唯利是圖的傢伙出賣了自己?

  尹星雲胡亂猜測著,但不管如何,如果強硬的不接受檢查,拖延的時間越長,反而越容易引起對方的懷疑,他看了一眼威爾,見他同樣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果決,對著威爾耳語幾句,立刻拉開車窗帷幔,打開車門,顫顫巍巍地下了車。

  「證件。」張義看著這個垂垂老矣的白髮老者,沒有絲毫的輕視,微微退後一步,讓一個便衣上前檢查。

  老頭配合地掏出證件,便衣舉著手電筒對照起來。

  「章國琪,生於同治九年,安徽人.您老今年68歲了?」

  老頭似乎沒有聽見便衣的問話,接過證件,就開始了咳嗽,壓抑不住的咳嗽,咳嗽之後,他捂住胸口乾嘔了幾下,然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切讓人猝不及防。

  張義還來不及問威爾和這個老頭是什麼關係,就見他焦急地怪叫著從車上下來,一邊解老頭的領口,一邊掐人中,嘴裡用蹩腳的中國話喊著:「司機,司機,快送醫院。」

  說著氣急敗壞地開始數落張義等人:「看看.你們幹的壞事我要向你們常委員長狀告你們,我的朋友要是出事了,你.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張義面不改色,看著倒在地上的老者,嘴角反而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一邊揮手示意便衣上前幫忙,一邊問威爾:「顧問先生,冒犯了,救人要緊,需不需要我們的人馬上撥打醫院的電話?」

  「不用了他估計是心臟病發作,由我帶他去醫院就好了。」威爾此刻一副德國人慣有的嚴謹,語氣不容置疑。

  他張義一直都在觀察他的表情,他總覺得這個德國佬在緊張什麼,剛才自己讓便衣上前幫忙的那刻,他分明有種如釋重負的釋然。

  想開這裡,張義繞到車后座,看著便衣手忙腳亂抬上車后座的老者,緩緩伸手摸向他的脖頸。

  「你幹什麼?」準備上車的威爾頓時呵斥起來。

  張義沒有理會他,抬手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看著閉目躺著的老者,說道:「尹星雲,神父,別裝了。」

  聽到這話,張義身邊的便衣悚然一驚,立刻掏出了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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