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章 永康帝嚴查巫蠱案（四）
順天府大牢。
「天祥！妹夫子！國公爺！你可來了啊！」
頭髮蓬亂鬍子拉碴的薛蟠看見賈瑞好像看見救星一般，雙手扶著柵欄門不禁失聲痛哭起來。
讓人開了牢門，賈瑞剛要鑽進去卻被裡頭的氣味給勸退了。
「給我們安排一處潔淨的地方，再給我準備些酒食和一套乾淨衣物……」賈瑞朝身後的賈雨村說道。
薛蟠這才看見賈雨村，便罵道：「天祥！賈雨村這老匹夫不是個好人！他讓人對我用刑！他屈打成招……」
賈瑞說道：「人家秉公執法，怎麼不是好人？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
來到淨室內，果然有人將酒肉準備了兩樣。
薛蟠也顧不上洗漱，撕了一隻雞腿便狼吞虎咽起來。
賈瑞嘆了口氣給他倒了一杯酒：「慢點吃，別噎著……」
半隻雞下了肚，薛蟠才端起酒壺來一口氣吃了半壺酒用衣袖抹了抹嘴。
賈瑞將一條濕毛巾遞給他：「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還不都是那敗家婆娘！」
薛蟠長嘆一聲，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便將夏金桂如何將薛家的銀子都給偷了躲了起來，自己如何找上門去，如何同夏阮范動手的事說了一回。
「天祥，你可得救我出去！花多少銀子都行！我可是再也不願意在裡頭待一天了！
我被關在裡頭，舅舅也不管我，姨媽也不管我，還得等你來救我，好兄弟！好妹夫……」
說到傷心處薛蟠張開懷抱便要給賈瑞一個熊抱。
賈瑞忙讓開了：「文龍你先別急，今天我不能放你出去，你還得在裡頭再委屈幾天才行。」
「我不要啊！我現在就要出去！」薛蟠聽了哭聲更慘了。
賈瑞不耐煩道：「行了！多大的人了？這點子罪受不得？老子也被圈了好幾個月呢！」
他也不說自己在孝慈縣天天好吃好喝還有三個俏丫頭陪著呢。
薛蟠的哭聲才小了些。
賈瑞又問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些什麼話？」
薛蟠嘆道：「嗐！別提了！是有個人，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跟我說過些天我的案子要重審，讓我只招認是錯手傷了夏阮范，而並非斗殺。
我滿以為是舅舅或者姨夫替我託了人情，便問他是誰讓來的，他卻不肯說。
我只想著能出去就好，誰知道說了也沒有下文了……」
賈瑞點頭道：「罷了，你且放寬了心再在裡頭待幾天，我手上還有要緊事要處理。
等我的事處理完了，你的事差不多也該了解了。」
「還……還要多少天哪？」薛蟠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賈瑞也不敢保證，只能說道：「十天半個月想就有眉目了。」
他現在只是懷疑劉釗是賈雨村的背後支持，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賈雨村突然變臉要收拾薛蟠。
不過只要處理完了劉釗的案子，想來薛蟠這點小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安撫了薛蟠幾句，讓賈雨村給他安排了個略乾淨些的牢房，又囑咐往後的吃喝也不可太差薛蟠方依依不捨的看著賈瑞去了。
又見了一回來壽等幾個頂缸進來蹲監的，這幾個傢伙倒是沒受什麼罪，天天在牢里傻吃呆睡，閒得無聊了還擲骰子做耍。
賈瑞便放下心來，告訴他們過些天便弄他們出去，逕自去了。
知道永康帝定然心中惦記著此事，賈瑞便直接進宮把夏守忠招認的事告訴了永康帝。
雖然早已料到了可能是劉釗要栽贓陷害劉鉅，永康帝聽後也是心中大不痛快，說道：
「知道了，將劉釗身邊的那些太監使女們也都審一審。巫蠱的事查得如何了？」
「那馬道婆已經交代了她認識的巫婆神漢，如今盡已抓獲了許多，正在審理。」
永康帝沉著臉道：「這些用魘法巫術為害旁人的，只要查明實據，一律從重發落！
凡是主謀，全部砍了！其餘脅從者，都發往邊疆充軍！」
賈瑞道：「充軍就算了……臣覺得能做出這種勾當的人都是心術不正又好逸惡勞的，偏偏又是嘴上能說，到了軍中難免有蠱惑人心之事，反而不好。
臣收到信說遼寧州發現了一處煤礦，正需要人手開採呢！
讓這些罪人去挖煤吧，也好統一管理，也省得再去禍害人。」
永康帝點了點頭說道：「善！劉鉅府上，你親自去查一查吧。」
「是。」
永康帝終於恢復了早朝。
對於宮闈之事永康帝隻字不提，朝臣們也不會傻到這個時候來彈劾一下劉釗或者劉鉅，雖然永康帝看似風平浪靜，此刻的神京已經是波濤洶湧了。
雖然城門已經允許出入了，可進出的人和貨物都會被嚴格盤查，還得有保人才能出城。
城管衛的人帶著一群京營兵經常去一些大臣或者勛貴家裡問候，問著問著說不定就把人給問到大牢里，把家產給封存了。
一時間城管衛大牢還真就人滿為患了。
而大搜捕行動還在繼續，誰也不知道這次弒君案到底會牽連多少人。
但是大家都很清楚的看到一點：賈瑞這小子又站起來了！而且比以往站得腰板更直挺。
得到消息的孫紹祖再也坐不住了，強忍著胯下傷痛爬了起來，一乘小轎來到順天府求見賈雨村。
只說那天是自己吃醉了酒從馬上跌了下來才摔傷的，同城管衛的幾位並無干係，央求賈雨村趕緊放人。
一時賈雨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當初他可是接到水溶傳的永康帝的口諭才敢去城管衛衙門抓人的。
如今被打的人要求撤案，賈雨村自然明白孫紹祖是怕得罪了賈瑞。
可這人他不敢輕易就放啊，皇上親批拿人，他一個小小的順天府尹敢說證據不足就把人放了？
可這會子似乎又不好給永康帝上摺子說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想找水溶問問又沒有門路。
賈雨村只能硬著頭皮接著把來壽等人關在牢里，每日除了好吃好喝的供奉著還得有牢頭伺候。
這哪兒是抓來了幾個嫌犯？這分明是請來了幾位祖宗啊！
還有薛蟠那件事、或者說自己同劉釗的事能不能遮掩下來？
這才是最要命的。
是不是應該把從薛家刮來的銀子都送回去？然後再送一份大禮給賈瑞，看看能不能往回說和說和……
。
「天祥！妹夫子！國公爺！你可來了啊！」
頭髮蓬亂鬍子拉碴的薛蟠看見賈瑞好像看見救星一般，雙手扶著柵欄門不禁失聲痛哭起來。
讓人開了牢門，賈瑞剛要鑽進去卻被裡頭的氣味給勸退了。
「給我們安排一處潔淨的地方，再給我準備些酒食和一套乾淨衣物……」賈瑞朝身後的賈雨村說道。
薛蟠這才看見賈雨村，便罵道：「天祥！賈雨村這老匹夫不是個好人！他讓人對我用刑！他屈打成招……」
賈瑞說道：「人家秉公執法，怎麼不是好人？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
來到淨室內，果然有人將酒肉準備了兩樣。
薛蟠也顧不上洗漱，撕了一隻雞腿便狼吞虎咽起來。
賈瑞嘆了口氣給他倒了一杯酒：「慢點吃，別噎著……」
半隻雞下了肚，薛蟠才端起酒壺來一口氣吃了半壺酒用衣袖抹了抹嘴。
賈瑞將一條濕毛巾遞給他：「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還不都是那敗家婆娘！」
薛蟠長嘆一聲，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了，便將夏金桂如何將薛家的銀子都給偷了躲了起來，自己如何找上門去，如何同夏阮范動手的事說了一回。
「天祥，你可得救我出去！花多少銀子都行！我可是再也不願意在裡頭待一天了！
我被關在裡頭，舅舅也不管我，姨媽也不管我，還得等你來救我，好兄弟！好妹夫……」
說到傷心處薛蟠張開懷抱便要給賈瑞一個熊抱。
賈瑞忙讓開了：「文龍你先別急，今天我不能放你出去，你還得在裡頭再委屈幾天才行。」
「我不要啊！我現在就要出去！」薛蟠聽了哭聲更慘了。
賈瑞不耐煩道：「行了！多大的人了？這點子罪受不得？老子也被圈了好幾個月呢！」
他也不說自己在孝慈縣天天好吃好喝還有三個俏丫頭陪著呢。
薛蟠的哭聲才小了些。
賈瑞又問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些什麼話？」
薛蟠嘆道：「嗐！別提了！是有個人，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跟我說過些天我的案子要重審，讓我只招認是錯手傷了夏阮范，而並非斗殺。
我滿以為是舅舅或者姨夫替我託了人情，便問他是誰讓來的，他卻不肯說。
我只想著能出去就好，誰知道說了也沒有下文了……」
賈瑞點頭道：「罷了，你且放寬了心再在裡頭待幾天，我手上還有要緊事要處理。
等我的事處理完了，你的事差不多也該了解了。」
「還……還要多少天哪？」薛蟠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賈瑞也不敢保證，只能說道：「十天半個月想就有眉目了。」
他現在只是懷疑劉釗是賈雨村的背後支持，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賈雨村突然變臉要收拾薛蟠。
不過只要處理完了劉釗的案子，想來薛蟠這點小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安撫了薛蟠幾句，讓賈雨村給他安排了個略乾淨些的牢房，又囑咐往後的吃喝也不可太差薛蟠方依依不捨的看著賈瑞去了。
又見了一回來壽等幾個頂缸進來蹲監的，這幾個傢伙倒是沒受什麼罪，天天在牢里傻吃呆睡，閒得無聊了還擲骰子做耍。
賈瑞便放下心來，告訴他們過些天便弄他們出去，逕自去了。
知道永康帝定然心中惦記著此事，賈瑞便直接進宮把夏守忠招認的事告訴了永康帝。
雖然早已料到了可能是劉釗要栽贓陷害劉鉅，永康帝聽後也是心中大不痛快，說道：
「知道了，將劉釗身邊的那些太監使女們也都審一審。巫蠱的事查得如何了？」
「那馬道婆已經交代了她認識的巫婆神漢，如今盡已抓獲了許多，正在審理。」
永康帝沉著臉道：「這些用魘法巫術為害旁人的，只要查明實據，一律從重發落！
凡是主謀，全部砍了！其餘脅從者，都發往邊疆充軍！」
賈瑞道：「充軍就算了……臣覺得能做出這種勾當的人都是心術不正又好逸惡勞的，偏偏又是嘴上能說，到了軍中難免有蠱惑人心之事，反而不好。
臣收到信說遼寧州發現了一處煤礦，正需要人手開採呢！
讓這些罪人去挖煤吧，也好統一管理，也省得再去禍害人。」
永康帝點了點頭說道：「善！劉鉅府上，你親自去查一查吧。」
「是。」
永康帝終於恢復了早朝。
對於宮闈之事永康帝隻字不提，朝臣們也不會傻到這個時候來彈劾一下劉釗或者劉鉅，雖然永康帝看似風平浪靜，此刻的神京已經是波濤洶湧了。
雖然城門已經允許出入了，可進出的人和貨物都會被嚴格盤查，還得有保人才能出城。
城管衛的人帶著一群京營兵經常去一些大臣或者勛貴家裡問候，問著問著說不定就把人給問到大牢里，把家產給封存了。
一時間城管衛大牢還真就人滿為患了。
而大搜捕行動還在繼續，誰也不知道這次弒君案到底會牽連多少人。
但是大家都很清楚的看到一點：賈瑞這小子又站起來了！而且比以往站得腰板更直挺。
得到消息的孫紹祖再也坐不住了，強忍著胯下傷痛爬了起來，一乘小轎來到順天府求見賈雨村。
只說那天是自己吃醉了酒從馬上跌了下來才摔傷的，同城管衛的幾位並無干係，央求賈雨村趕緊放人。
一時賈雨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當初他可是接到水溶傳的永康帝的口諭才敢去城管衛衙門抓人的。
如今被打的人要求撤案，賈雨村自然明白孫紹祖是怕得罪了賈瑞。
可這人他不敢輕易就放啊，皇上親批拿人，他一個小小的順天府尹敢說證據不足就把人放了？
可這會子似乎又不好給永康帝上摺子說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想找水溶問問又沒有門路。
賈雨村只能硬著頭皮接著把來壽等人關在牢里，每日除了好吃好喝的供奉著還得有牢頭伺候。
這哪兒是抓來了幾個嫌犯？這分明是請來了幾位祖宗啊！
還有薛蟠那件事、或者說自己同劉釗的事能不能遮掩下來？
這才是最要命的。
是不是應該把從薛家刮來的銀子都送回去？然後再送一份大禮給賈瑞，看看能不能往回說和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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