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他養了二十多年的錦氏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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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幾年了。」她低下頭,嗓音嘶啞。

  南定王轉身站定,目光仍留在她身上,「幾年?」

  錦氏:「就這三四年才開始的,」她試圖擠出一絲端莊的笑容,「妾身也上了年紀,對神佛只說愈發敬畏。」

  南定王面色不變,沉吟一聲:「三四年…算算日子,差不多是從本王復寵你開始的?」

  錦氏的一顆心猝然蹦到嗓子眼。

  耳邊心跳聲如擂鼓。

  她慘白著一張臉,喉音木訥:「王爺…想說什麼……」

  心底卻亂得翻江倒海,後背冷汗一層層滲出。

  南定王抬腳靠近他一步。

  他身量高大,此時站在廳堂的門口,於錦氏門口,遮住了門外投入的光線,像是將她逼入黑暗中一般。

  剛毅鋒利的面頰,在陰影下,視線愈發駭人。

  錦氏雙腿發顫,幾乎要撐不住自己虛弱的身子。

  他肯定知道了!

  王爺他肯定知道了她做的一切!

  「王爺……」她顫巍巍地開口,狼狽不堪,在南定王抬手的那一瞬,她幾乎生出一個念頭——

  與其她聽著自己的罪行從王爺口中說出。

  不如讓她帶著秘密一頭撞死!

  至少她在臨死前不必受王爺的質問、折辱,不用看他憎惡自己的目光。

  錦氏下意識地閉目,舌尖嘗到一絲血腥。

  久久,面前一片安靜。

  錦氏睜開眼,恰好看見南定王握住她的手,護在掌心中,語氣沉重,「錦氏,你我做了二十多載的夫婦,前面十幾年是本王對不住你。那時朝中勢力不穩、陛下初登基,而我當時是軍功顯赫、百姓敬仰的將軍,為了天下、也是為了當年我們扶持的陛下,所以我放棄一切權勢,成了一個風流王爺,甚至任由當時所中的毒侵蝕我的身子,我無法再令女子懷孕。」

  錦氏雖猜到王爺無法讓女子懷孕。

  卻沒想到真相會是如此。

  所以——

  王爺剛剛中毒的時候,垚娘服侍王爺,這才有了孩子?等她代替垚娘嫁入王府,王爺卻已不能讓人懷孕。

  所以……

  新婚之夜,當年的王爺再要了她後,才說那一句『委屈你了』。

  可這些早已都是陳年舊事,王爺冷落了她這麼多年,為何偏偏在現在提及這些。

  錦氏混亂地辨不清思緒。

  南定王繼續說著:「這些事情瞞了你二十多年,也剝奪了你為人母的機會,是……本王之過。今日之事,你身邊的婆子已經認罪,任誰再懷疑你也無用,有本王在,這樁案子就這麼定了!」

  王爺是在——

  保護她?

  錦氏不敢置信,眼神慌亂地看向眼前的南定王。

  「王爺…」她啟唇,口齒模糊不清。

  明明理智告訴她這一切來得都太過奇幻,她該謹慎,可她……實在孤寂了太久,面對這份突如其來的恩寵,她早已沒了抵抗的力氣。

  南定王端詳她,視線帶著熱意:「這些年過去了,你老了這麼多。」

  語氣中像是有愧疚。

  錦氏的心防坍塌,眼底滾燙,湧出眼淚,抬手用手背擋住自己的臉,「妾身容顏老去,王爺莫要再看了。」

  遮擋的手被南定王握住拉下去。

  將她拽入懷中環著。

  他視線從錦氏身上挪開,所以掃著廳上的擺設,面上明明沒什麼表情,語氣愈發顯得真摯:「你我年紀都上去了,生老病死稀疏平常。難道你老了丑了,就不是本王的側妃了?放下這些心思,好好在後宅過你的日子。你如果實在覺得孤寂,咱們就去養個孤兒,叫你母親,喚本王父王。」說起孩子之事,南定王的語氣中嚮往不似作假,「外面那些事情,無論真相是什麼,有本王在,一切都會過去的。」

  南定王輕推開她,目光灼灼。

  在等著錦氏的回答。

  仿佛錦氏不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都會一一包容。

  錦氏張唇,險些要抵擋不住男人的深情和盤托出。


  話到嘴邊,她想起婆子一口攬下所有罪責——

  她不能讓婆子白死。

  錦氏低下頭,不敢看南定王:「妾身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南定王面上瞬間閃過一道不耐煩。

  他收回手,潦草地掩蓋語氣中的敷衍:「今天出了這麼多事,先休息,本王明日再來看你。」

  錦氏也不由得鬆了口氣。

  她需要時間來整理自己的心緒。

  「妾身恭送王——」

  南定王的視線無意掃到廳堂上首擺著的一盆綠梅,想起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隨口問了一句:「怎麼有這個?」

  錦氏順著看去,答得自然:「是花房送來的,綠梅難得又需嬌養著,他們有心,每年都會送來一盆讓妾身賞玩。」

  ……

  「屋中不准放這種顏色艷麗的東西。」

  「可、可這是……我的屋子……」

  ……

  南定王眼前忽然閃過一幕,是錦氏為了一株紅梅第一次和自己頂嘴。

  鬼使神差地,南定王低笑一聲,「是,這讓本王想起來當年在錦家時,你還拿著綠梅唱了一首梅花小調。」他目光灼灼望向錦氏,「等你好了,再為本王唱一遍罷。」

  錦氏露出一臉受寵若驚之色,「妾身素愛綠梅,王爺…竟還記得這些。」

  不見疑惑之色。

  南定王抬腳離開院子,在轉過身去時的瞬間,臉色頓時黑下,眼底湧出冷色。

  二十多年的記憶逐漸被喚醒。

  當年的錦氏,根本不曾唱過什麼梅花小調。

  她說最愛紅梅,是因紅梅尋常可見,攀折一枝,就能當簪戴在頭上,是她冬日裡最常戴的首飾。

  南定王走出院子,思緒如潮。

  他想起自己在迎娶錦氏後,沒過多久就覺得她木訥無趣,甚至連話都不肯多說,當時他一心撲在府外,哪怕懷疑了一瞬,也因覺得錦氏無趣丟在腦後,而後開始寵幸不同的女人。

  幾年前他再次寵幸錦氏,覺得錦氏與記憶中在錦府時的錦氏不同,僅有一雙眼睛相似,他當是歲月不饒人,自己十幾年不曾見過錦氏,與記憶不同是常情。

  可人難道會連最愛之物都忘了?

  連那一段改變她命運的記憶都能徹底忘了?

  男人冷不防停下步子,回眸看著身後的院子。

  眼神漆黑暗影。

  現在想來,種種異樣早已有了預兆。

  他養了二十多年的『錦氏』——

  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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