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那為何臉紅成這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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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趙非荀馭馬一路趕上去的背影,心亂如麻,心跳也愈發快了起來。

  她所認識的趙非荀心狠手辣,對她更是喜怒不定。

  她也知道驃騎將軍是他從戰場上掙來的榮耀。

  他身上的傷是最好的證明。

  可她從未見過他的意氣風發,馬背上的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健似驕陽,斗篷獵獵飛揚,是截然不同於京中世子們高高在上的金尊玉貴。

  不為權勢所累。

  而是權勢為他所驅使。

  他本該就是馳騁沙場的英武將軍,而非屈居京城弄權算計的權臣。

  那些殺伐果斷、狠厲冷血,本為戰場上最鋒利的武器。

  這樣一人,卻彎下腰來同她說話。

  說她的雙腿……

  更將她圈在一方小院之中。

  「姑娘。」

  錦鳶不知自己看了多久,直到另有一身影騎馬靠近,她倉促回神看去,是今日趙非荀出門前,指給她的一名府衛,聽他勸道:「路上塵土大,姑娘快回馬車裡吧。」

  「好。」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

  帘子落下,她才敢捂住自己的心口。

  她應當管住自己的心,不可動心、不能動念,夢中他也曾對自己溫柔,可那些不過是一時興起,如今更是如此,她溫順地當他的通房丫鬟,絕不能動心。

  她不能負了立榮。

  更——

  不能明知是死,還要一頭栽進去。

  *

  禾陽倚在引枕上假寐,聽見馬蹄疾馳從馬車旁往返而過,才睜開眼,問道:「方才是荀哥兒過去了?」

  吉量跪坐著侍候在一旁。

  見娘娘醒了,伸手扶她起來,卻被另一邊的喬櫻兒搶了先。

  吉量的手換了方向,理了下娘娘背後的引枕,含笑著回了句:「是,是咱們家大哥兒過去。」

  禾陽輕拍了下喬櫻兒扶著她的手背,目光卻不看她,仍是在問吉量:「聽著馬蹄聲往返急匆匆的,去問問是不是後頭出什麼事了?」

  定下秋獵之事後,她一顆心就沒安過。

  陛下分明是打算高高捧起趙家,讓荀哥兒成陛下手中最趁手的利劍。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哪怕在萬人眼中,她是深受太后、陛下疼愛的郡主,可有誰知道這些年她亦是對手段愈發陰詭的陛下多了幾分敬畏,少了些許親近。

  即便如此……

  陛下,也不打算放過她唯一的孩兒。

  吉量應是,出去片刻問明白後回馬車裡復命。

  「好讓娘娘安心,後頭沒事。」

  禾陽鬆了口氣。

  吉量繼續回道:「是大公子去了趟自個兒馬車旁,同裡面人說了兩句話就往面前去了。」

  禾陽有些意外。

  「馬車裡都有誰在?」

  吉量如實回道:「裡頭只有跟來伺候的婢女錦鳶在。」

  「哐當——」

  茶盞不慎打翻,裡頭的茶水全部灑了出來,喬櫻兒霎時臉色煞白,連忙用手帕擦拭小几,口中不安著賠罪:「娘娘恕罪,是櫻兒蠢笨。」

  禾陽看著她如驚弓之鳥,皺了下眉。

  短短一個月的光景,這孩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櫻兒。」

  禾陽拉起她的手,眉眼間有些不贊同:「你是主子,這些事情哪裡輪得到你來做,被人傳出去,今後只會讓人愈發作踐你而不會尊敬你。」

  喬櫻兒心底冷的都快笑出聲來。

  她落得如此,還不是母親您見死不救麼。

  可面上卻紅了眼睛,垂首顫顫驚驚著回道:「謝娘娘教誨,櫻兒…記住了…」

  禾陽終究不忍,把她拉到了身邊,吩咐吉量:「叫人進來收拾罷。」

  *

  為了趕在明日太陽落山前抵達延陵圍場,這日中午御駕都沒有停下,連午膳都是後面御膳房裡跟來的廚子帶出來的肉乾、饢餅一類墊飢的食物。


  陛下吃的憶苦思甜,說當年老祖宗就是吃著這樣的食物才打下了江山。

  每年舉辦秋獵亦是為了讓皇室中人時刻不忘老祖宗馬背上的功夫,這次中午吃的更是應景,賞!

  陛下都說應景了,眾人更應該吃的感激涕零。

  錦鳶不懂這些規矩,府衛說給她聽的時候,她沒反應過來,被一口乾饢差點噎死,連灌了好幾口茶下去。

  傍晚過後不宜再趕路,停下安營紮寨。

  這一片也是提前圈起來的地,背靠伏諸山,地方寬敞,前面還有一條不算湍急的水流,淙淙水聲,添了幾分山野間的意趣。

  四周都用硫磺、蒼朮熏過幾遍,就怕毒蟲毒蛇擾了聖駕。

  太監、侍衛們安營紮寨的速度極快。

  沒一會兒,空曠的地上就搭起了一頂頂大小不同的帳篷。

  明黃色的帳篷最大,被圍在中間,卻又同周圍的帳篷維持一定的距離。

  太陽正落山了,不知從哪個帳篷里飄出來的炊煙裊裊,各個帳篷里也逐漸熱鬧了起來,煙火氣息十足。

  錦鳶將帳內歸置妥當後,又閒了下來。

  府衛便說她能出去走走散散,等到御帳歇下後,眾人都不允許所以進出活動了,只能在帳子裡睡覺。

  錦鳶本來有些顧忌到處亂走不妥當,一聽陛下歇下後就沒法出來透氣,當即就說她要出去走走。

  沒走幾步,來到了河邊。

  她刻意走的偏了些,府衛也站在不遠處,沒有靠近。

  這會兒,錦鳶才敢伸了個懶腰,活動下僵硬了一日的身板,這會兒酸疼的眼眶裡都冒水汽兒,她不敢多呆,正要回去時,聽見一陣纏綿的絲竹聲傳來,如泣如訴,似是深情的難捨難分。

  她剛才聽得認真,都不曾察覺到身後靠近的腳步聲。

  趙非荀看小丫鬟面朝著絲竹之樂的方向聽得出神,甚至連他都沒察覺,順口解釋了一句。

  「這是南定王爺帶著兩個歌伎在取樂。」

  錦鳶冷不防被嚇了一跳,急忙回身行禮,「奴婢失儀。」

  一張臉垂著,窘迫的發紅。

  趙非荀看了眼,只當她是聽見『取樂』一詞後才紅了臉,抬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下,壓低聲音訓她一句:「你想到哪兒去了。南定王如何風流,這會兒陛下還未歇下,誰敢胡來?」

  他敲的不重,又是那樣不經意的親昵。

  錦鳶臉上滾燙,還不敢躲開,心裡過了遍他的話,面上就差燒了起來,「奴婢、奴婢沒有想這些事——」

  她急忙解釋著,一雙眼急切的看向他。

  想證明她不敢對南定王爺之事胡思亂想。

  趙非荀喔?了一聲,雙手環臂,眼神是漫不經心的落在她嬌艷的面頰上,抬腳逼近了她一步,故意問道:「既然沒有想,那為何臉紅成這樣,嗯?」

  他的視線霸道、強勢,極具侵略性。

  恨不得要扎入她的眼底、心底。

  可偏他的語氣刻意溫柔著,彎低些背,他身上微燙的熱意瞬間將她包裹了起來,令她眼前、呼吸間,都逃脫不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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