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過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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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家過年氣氛向來不濃郁,對聯窗貼小燈籠都是管家張羅,一家子人到了晚上,電視裡放著春節晚會,一起吃頓餃子就算過年了。

  往年上桌,肖大山夾著尾巴不敢出聲,厲晚秋看他來氣沒胃口,厲恆舉著手機和狐朋狗友笑嘻嘻的,厲侯善一頓年夜飯還要看商會報告。

  厲侯善今年是不看報告了,專心給祝桃夾著菜,一大桌有些祝桃夠不到的,就用手指點點厲侯善。

  堂堂家主變成了伺候人吃飯的,心情還挺好。

  厲老連目光都不他那瞥了,厲恆更是吃幾口就放下筷子上樓,被老爺子訓了一通。

  好在還有兒媳在,他終於找到個「正常人」陪他聊天了。

  老爺子高興的笑眯了眼,又連著吃了好幾個餃子。

  他撥著碗裡的蒜泥,覷了眼厲侯善,狀似不經意地問祝桃:「小桃子……最近怎麼樣啊?」

  這是要開始進入主題了。

  厲侯善給祝桃倒了點果汁,抬眼看他,厲老像感受不到一樣,就是支著脖子盯祝桃,一點餘光也不給他。

  祝桃點頭,乖巧回答,「挺好的……爸。」

  這還是中午厲侯善在屋子裡一遍一遍教她的,進了厲家門,總要稱厲老一聲爸。

  她有些難為情,老爺子也是一愣,隨即高興地抹了抹嘴,連聲說著好。

  厲晚秋瞅了他們一眼,在一旁戳著碗裡的菜,肖大山看沒自己的事,向下桌又不敢說,就去煩厲晚秋,倆人正在桌下推搡著,厲侯善扭頭看過來,他立馬老實了。

  這邊厲老爺子還問:「那有好消息沒有?」

  老頭兒說完還飛了下眼,祝桃直接把果汁嗆了出來,還沒等拿紙呢,厲侯善已經用手給她擦了。

  這也太寶貝了吧。厲老心裡嘀咕。

  給祝桃順了順背,拿了濕巾擦手,厲侯善才開口:「別問了,正備著呢。」

  厲侯善給祝桃撐著面子,不想讓老爺子再問,結果老爺子不能接受:「還備著呢?這都結婚多久了?」

  老爺子不知道倆人實際情況,其實才上船不久,轉頭怒瞪他兒子:「你是不是不行?」

  「……」

  氣氛直接降到冰點,厲晚秋這下不用肖大山推,也悄沒兒聲到客廳看電視去了,肖大山緊隨其後。

  祝桃也想去,但老公被說不行這事,她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她探了探身子,無聲的父子倆都看向她。

  祝桃小聲說:「他挺行的。」

  厲老:「……」

  他真是一口老血沒噴出來算他命大。

  什麼玩意!他兒子行不行他不想知道!還有這小桃子一臉嬌羞幹什麼!她幹什麼臉紅?!!!

  厲老心裡暴走了。

  父子倆的氣氛瞬間回春,厲老被祝桃一句話憋住,說什麼也說不出來,只好扭頭瞪大眼睛看著厲侯善。

  厲侯善心情甚好,還衝他得意一笑。

  厲老:這混小子!得意個屁!

  「那你就再加把勁兒!」厲老撂下筷子,拐杖也想不起來拿,走了半道兒又回去拿。

  這下換祝桃傻了。

  還加把勁兒?

  她都啥樣了?還加把勁兒?

  運動量都快趕上在隊裡訓練了,天天覺都睡不夠,他不怕他兒子精盡人亡麼?

  祝桃一想到自己可能要經歷的事,蒼白著小臉,咽了口口水,對厲侯善勸道:「你別當真,咱爸鬧著玩的,呵呵呵……」

  笑的乾巴巴的,祝桃咧的嘴角疼。

  「怎麼了?」厲侯善笑,看了眼目不斜視盯著電視的三個人,將人抱到自己腿上,「你不是挺喜歡的?你還說用……」

  祝桃忙捂住他的嘴。

  他怎麼什麼都敢說啊,床上的事也能在飯桌上說!

  這人!

  「你個流氓!」祝桃紅著臉,害怕大家聽到,攀著厲侯善沖他耳朵低喊。

  不接受似的,祝桃又一口咬上那耳珠,激的厲侯善一把摟緊了祝桃的後背。

  老爺子這時一聲震天的咳嗽,嚇得祝桃立馬從厲侯善腿上下來,趕緊跑到客廳去陪著看電視。


  厲侯善回味似的揉了揉耳珠,小妮子咬的還挺疼。

  四個人一口茶不喝,正襟危坐,活生生把春節晚會看出了董事會換屆的嚴肅。

  厲侯善拿著茶壺拎著杯,給幾個人倒了水,這氣氛才算正常點。

  小品沒有多少,全是唱歌的,祝桃看了一會兒就有些困了,眼皮直往下耷拉。

  過年要守到十二點,倒數十年跟著說新年快樂才有年味。大家都挺著,老爺子也木著臉看呢,她不能睡著。

  於是半眯著眼掐了掐自己胳膊,但半天沒反應過疼來,可能是太困了掐的不夠疼吧,祝桃邊想邊用力掐了把。

  還是不疼啊。

  祝桃甚至都懷疑自己是在夢中了,再伸手時,手腕被捉住。

  厲侯善無奈耳語:「軟軟,咱們有事說事好麼,突然家暴我有點不太適應……」

  祝桃清醒了幾分,低頭愣愣看去,自己掐的哪是自己,厲侯善胳膊上被掐的紅了一大塊兒。

  一家人都在,祝桃不好撒嬌,只好蹭了蹭他肩膀,仰頭小聲邊問邊打哈欠:「老公……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我也樂意。」厲侯善拇指揩掉她眼尾的生理淚珠,手穿過祝桃膝彎將人抱了起來。

  「幹嘛去?晚會還沒完呢。」厲老正被相聲逗樂了,厲侯善突然抱著人起身,他抬著眉問道。

  厲侯善頭也沒回:「不是讓我加把勁兒麼,我這就去。」

  真是不把別人當人看了。

  直接上樓了,祝桃頭都不敢冒。

  厲侯善才不管這個,自己媳婦困成這樣了,讓她睡覺才是緊要的。回頭給老爺子補個青瓷花瓶就是了。

  目前沒得到心頭愛的老爺子扭身就把拐杖投標似的扔了出去,沒碰到人,砸在地上一聲巨響。

  身子一挨上床,祝桃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揉了揉枕頭,轉眼就要睡過去。

  「去洗個臉換件衣服再睡,小懶豬。」厲侯善捏了捏她的臉。

  祝桃懶得動,臉蛋蹭了蹭厲侯善的手心,小貓似的,軟著嗓子說:「我困……」

  那就是讓他來了。

  厲侯善俯下身湊近。

  祝桃沒得到他回應,睜開一隻眼看到他湊了過來,立馬抬頭迎上,嘴角親了一小口又躺下。

  「愛你~」

  服務費真是越給越少了。

  厲侯善捏了捏她的臉,惹來祝桃的哼唧,他收回手,將人撈在懷裡抱去衛生間。

  洗臉刷牙換衣服,厲侯善已經相當得心應手了。

  等自己收拾完躺上床,祝桃熏著涼意過來了。

  屋子有點熱,厲侯善洗了個涼水澡,祝桃抖了下,閉著眼迷迷糊糊,怕涼但還想靠近。

  糾結樣兒把厲侯善逗樂了,剛要哄她睡覺,祝桃下了狠心似的,鑽進厲侯善懷裡摟緊了他的腰。

  還嘟囔道:「幾點了?我還沒和你說新年快樂呢……」

  厲侯善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我就在你身邊,天天守著你,」他放輕聲音,嗓音低沉引人入睡,看著祝桃慢慢闔著眼,說:「我不止要和你新年快樂,我還要和你天天快樂。」

  睡覺,關燈,厲侯善在熟睡的人鼻尖落下一吻。

  大年初一,厲家親戚開始走動。

  主要還是借著拜年的名義見見這位年輕家主,奈何大家都去撲了個空。

  厲侯善陪祝桃回娘家看爸媽去了。

  祝桃早上提前打了電話,這陣飯菜都做好了,祝萬強穿了身新衣服,笑眯眯地看著透明櫃裡的青花瓷碗。

  開門還是一條全是獎盃的走廊,厲侯善掃了眼,皺眉。

  這裡一張祝桃的都沒有,連舒遠白的都有,可見蔡蓮蓉偏心到什麼程度。

  這種家長,有還不如沒有。

  雖然他媽媽不在,但他之前沒受過委屈,從小到大要什麼有什麼,厲老雖然不會做媽,但也把他護的好好的。

  可祝桃

  光從這片獎盃牆就能肯定祝桃這些年一定過得很小心翼翼。


  他沒辦法想像小祝桃一次次路過這條走廊時是什麼心情,還能笑得出來麼?

  祝桃知道他在想什麼,趕緊擺擺手,「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這麼多年我也習慣了,你別擔心我。」

  習慣,只是無法改變現狀而不得不接受的一個無奈結果罷了。

  厲侯善揉了揉她的頭,聽到腳步聲走來。

  蔡蓮蓉突然想到什麼,從床頭抽屜拿出一張照片,下樓去獎盃牆那,沒想到看到祝桃和厲侯善正站在那。

  「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蔡蓮蓉笑著上前,將照片貼在了正中間的獎盃下,她和舒遠白的合照旁邊。

  那是祝桃退役的表演照,貝爾曼美得不可思議,讓人忍不住讚嘆人體美學。

  祝桃眨了眨眼,沒想到期待了這麼多年的照片竟然也有掛上的一天。

  她從小就認為,被掛上照片,就是她母親認可她實力的時候。

  到時候她要請全隊的人吃飯慶祝,連白夜雪的教練她都想到了。

  但此時,祝桃看著牆上得自己,心裡竟然毫無波瀾。

  她的實力,已經不是蔡蓮蓉能夠肯定的了,或者說,不需要她肯定,外界的聲音已經是對她最好的支持和肯定。

  這些都是厲侯善讓她懂得的。

  蔡蓮蓉以為祝桃會高興,甚至會跳著來個擁抱什麼的,就像舒遠白當初在獎盃牆上看到自己的照片一樣。

  她做好了擁抱的準備,卻看到祝桃只是淡淡地看了眼照片,說:「那我們上去吧。」

  祝桃轉身往樓上走,留蔡蓮蓉在這緩不過神。

  愣了幾秒後,蔡蓮蓉不悅地皺起眉,仿佛自己的認可對祝桃來說不值一提。

  她猶豫著要不要把那張照片拿下來,卻餘光看見厲侯善伸手,將照片輕輕揭了下來,妥帖的放在了衣服兜里。

  蔡蓮蓉看他,「獎盃牆不夠大了,放在一起太擠,等哪天我找人來把這重新裝修一下,您再放上吧。」

  什麼獎盃牆大不大的,厲侯善只是不想看祝桃的照片還要和別人擠地方。

  家裡有的是地方,別說一個獎盃牆,找個房子專門放獎盃都沒問題。

  蔡蓮蓉倒是滿意點頭,覺得女婿會辦事,她走在前面,忍不住說,「還是你懂事,祝桃年紀還是小,如果哪讓你不滿意了,你說就行,或者你找我,我這個丈母娘幫你說。」

  她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花滑女王的光環這麼多年了,看來蔡蓮蓉還是沒認清現實。

  厲侯善冷笑,「您誤會了,祝桃很好,我可能還沒她懂事,如果您覺得我懂事,那也只是我愛屋及烏罷了。」

  他說完,留下一臉詫異的蔡蓮蓉,上樓找小桃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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