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為大戰為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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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中邁著兩條胖腿走到皇帝面前。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皇上,暗衛回來了。」

  「宣!」

  暗衛低頭上前,「回皇上,徐將軍並未立刻回府,而是去了高府別院,見了高朝和錢三一,然後回軍營。」

  李從厚拿奏章的手一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屬下不敢靠太近,只隱隱聽到一句「娘娘腔和顧長平的事情,是誰泄漏的?」

  「吧嗒——」

  奏章掉落在地上。

  所以,他是知情的!

  一股冰涼從腳底心直竄上來。

  李從厚擺擺手,只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仿佛置身於一座孤島,身前身後都是空茫茫。

  「王中!」

  「臣在!」

  「明日周家人行刑,請徐將軍也去看一看吧!」

  王中的冷汗直劈下來。

  這,這是要殺雞給猴看嗎?

  時間不對啊!

  「皇上!」

  王中:「將軍正在備戰,挺忙的,就不要……」

  皇帝目光一壓:「不要什麼?」

  王中頭皮一麻:「老奴這就去宣旨!」

  ……

  菜市口,人潮湧動,卻無丁點聲音。

  周家三族,整整八百六十二口,最大的白髮蒼蒼,最小的還抱在懷裡吃奶。

  劊子手的刀舉起來的時候。

  求饒聲,慘哭聲,咒罵聲此起彼伏。

  嬰兒從母親的懷裡被抱走,他圓溜溜的腦袋往後一轉,沖劊子手咧嘴咯咯笑。

  那是這世上最純淨的一抹笑。

  當刀落下來的時候,那笑還掛在嬰兒的嘴角,沒有落下。

  「三族都沒了,作孽噢!」

  「可憐,真可憐!」

  「可憐啥,誰讓他們家出了個降敵的,活該!」

  「降敵的是周明初,他夫人兒子女兒又沒降,無辜的!」

  「什麼無辜有辜,這些人要不靠著周明初,能過這麼些年的好日子嗎?」

  「都別吵了,有這閒功夫,還是多想想自個吧,這仗都打到家門口了,真要命,我家娘子眼瞅著這幾天就要生了。」

  「他們侄叔爭天下,咱們老百姓倒大霉。」

  「要我說啊,管他娘的誰當皇帝,只要讓老百姓吃飽飯,有屋住,有田種,兒子有書念,王八坐那個位置,我都沒意見。」

  「也不知道小徐將軍能不能守住城!」

  「守不住也沒關係,反正昊王要殺的也不是咱們老百姓。」

  「咱們沒關係,小徐將軍就慘咯,徐家就慘咯……」

  「不會和周家一樣的下場吧?」

  「鬼知道呢!」

  「……」

  「將軍,皇上為什麼要讓咱們看這個?」

  遠處的樹蔭下,沈易眼裡噴火,「怎麼著,怕咱們也降了?我呸,徐家軍個個都是英雄好漢,寧戰死,不投降!」

  徐青山青著臉,一言不發的調頭就走。

  沈易一腔憤怒無從發泄,狠狠的踹了兩腳樹根,才追過去。

  ……

  看熱鬧的人群里,盛二看著徐青山翻身上馬,看著他匆匆一抽馬鞭,不由冷笑出了聲。

  竟然大戰前讓徐青山看這個,狗皇帝這一招可真他娘的昏啊!

  殺雞儆沒儆到猴,她不知道;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將軍心裡不會舒服。

  「小兄弟,樓外樓怎麼走?」

  盛二心跳停了一拍,猛的回過頭。

  身後的男人有張平淡無奇的臉,眸中含了一點笑。

  「我從長安來,聽說樓外樓的菜不錯,我有個重病的祖父,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到樓外樓親自嘗一嘗。」


  盛二面無表情道:「樓外樓關了,我帶你去另一家。」

  「多謝小兄弟!」

  男人手往角落一指:「我祖父在那兒。」

  一白鬍子老頭蹲在牆邊,一臉的風塵,一臉的疲倦,一臉的怨念,唯獨沒有病得要死的樣子。

  老頭一瘸一拐的走過來,鼻子往盛二那邊嗅了嗅,臉上頓時有了點想死的表情。

  又是一個女扮男裝?

  怎麼著,現在的女子都好這一口了?

  「跟我來!」

  盛二走出數丈,察覺到不對,猛的一扭頭,發現這兩人竟是相互攙扶著。

  她心裡快速的權衡片刻,噔噔噔跑到路邊雇了輛馬車。

  老頭見著馬車,眼睛眯了眯。

  喲,這妞一張臭臉,眼招子卻很亮。

  ……

  去的並非什麼酒樓,而是盛府。

  門一關,男子便萎頓了下去。

  「快,扶他進房。」

  「他怎麼了?」

  「一箭穿透肩胛骨,沒死是我的功勞。」

  「你腳怎麼了?」

  「不是腳怎麼了,是屁股怎麼了?」

  「屁股怎麼了?」

  「騎馬磨破了,蛋疼!」

  顧長平忍無可忍,露出了真聲,「閉嘴!」

  祁老頭不僅沒閉,反而補上一刀,「難道你的蛋不疼!」

  「……」

  盛二面無表情的別過臉。

  這郎中的嘴,怎麼這麼賤那?

  ……

  傷口滲血,裡衣都被血濕透了。

  何止肩胛骨上一處傷啊!

  祁老頭雖然滿肚子牢騷,但下手卻比從前輕了許多。

  這世界就有一種人,認定了一件事,一個人,哪怕眼前是修羅火海,是懸崖萬丈,都會跳下去。

  這樣的人,祁老頭心裡喜歡著呢!

  盛二拿了幾件盛老大從前的舊衣裳給顧長平,背過身道:「何必趕得那麼急?」

  「他啊,哼!」

  祁老頭手上忙著,嘴裡沒閒著:「恨不得插個翅膀飛過來呢,牲口都沒他這麼牲口。」

  顧長平依舊不理他,「她在宮裡如何了?」

  盛二:「挨了狗皇帝一巴掌,現在在御前做秘書郎,院裡四個宮女,十幾個侍衛,吃喝拉撒睡都有人看著。」

  錢三一要是聽到這話,不知道腸子要悔青幾根。

  沒錯。

  靖寶在宮裡一舉一動,盛二統統知道,依靠的是盛老大早年在宮裡做太監時,施恩撒下的一點人脈。

  顧長平之所以馬不停蹄的趕來,也是得到了盛二的消息。

  「人搶不出來,但遞一兩個消息,可以做到。」

  顧長平搖搖頭,「暫時沒有消息要遞!」

  盛二看著地上的血衣,「那你這麼急趕回來是……」

  「為大戰,為徐青山。」

  顧長平:「這宅子安全嗎?」

  盛二:「紀剛死後,錦衣衛群龍無首,誰都想踩著別人的屍體上位,我等仗打完,就想離開,沒了鬥志,自然就不會有人提防,應該是安全的。」

  「為兄借住幾日。」

  顧長平不去看盛二臉上微微裂開的表情,「你馬上幫我去找兩個人。」

  「誰?」

  「美人和錢串串!」

  「找他們做什麼?」

  盛二一臉不屑,「一個嬌情,一個貪財。」

  顧長平嗓音沉沉道:「這世上,除了靖七,再也沒有比他們倆,更想讓我和徐青山都活下來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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