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那人是探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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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深宮,偶爾能聽見一兩聲蟬鳴聲。記住本站域名

  宮殿裡。

  心腹宮女湊在王皇后耳邊低語道:

  「娘娘,打聽清楚了,是今兒早上徐將軍托人上了一道摺子,彈劾咱們王家對英烈王不敬。」

  王皇后猛的一怔,心悸如雷,半晌才道:「他這是在報當年被下藥的仇啊!」

  「娘娘,還有件事,昨兒夜裡皇上去了水惜殿,後來還要了熱水!」

  話,沒有再往下。

  但王皇后卻不能不細想,且越想越心慌。

  蘇太傅復起,在朝中替皇帝出謀劃策;

  蘇婉兒生下兒子,轉眼又有了新寵;

  徐青山這報私仇,對王家虎視眈眈;

  王家要怎麼辦?

  她要怎麼辦?

  王皇后不由悲從中來。

  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然而在深宮裡,哪需要三十年,三年,便又是一番天地。

  說到底,還是王家後繼無力,朝堂之上站不住腳跟,她雖有滿腹籌謀和算計,奈何只是個深宮女子。

  「娘娘,如今之計還是得從皇上身上打主意,皇上對娘娘素來敬重溫和。」

  王皇后睨了心腹一眼,嘆息道:「若是文臣的事,本宮還能替皇上出出主意,如今是國事,是戰事,皇上又如何會聽我一個婦道人家。」

  「奴婢聽王公公身邊的人說,皇上想給徐將軍賜婚,徐將軍卻說他心裡有人了。」

  「誰?」

  「徐將軍沒說,娘娘要是能替皇上分了這個憂……」

  王皇后眼眸看過去,心腹趕緊收了口。

  王皇后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幾根柳條,半晌幽幽道:「本宮許久不曾見葉家母女了。」

  心腹何等聰明。

  葉筠芷都已經追著徐青山去了邊沙,怎能不知道徐青山的心上人是誰?

  「娘娘,奴婢這就去安排。」

  「嗯!」

  腳步聲漸遠,殿裡再無一人,王皇后這才冷冷的笑出聲。

  定國公的頭銜按在腦袋上才幾天,就要恃寵而驕了?

  若再敗,天皇老子都救不了徐家;

  若是勝,將來只怕又是一個顧家。

  本宮且先忍你一忍!

  ……

  傍晚,一場突如其來的陣雨後。紀剛站在御書房裡。

  偌大的御書房,除了他和皇帝,還坐著蘇太傅。

  「回皇上,昨日午後,徐將軍將靖七爺遣走,留高公子和錢公子陪著。」

  「夜間,高公子和錢公子一臉怒色的離開徐府。」

  「一個時辰後,已近戌時三刻,靖七爺再次來到徐府,約摸待小半個時辰後,離開。」

  「靖七爺回到府邸,在角門的門檻上呆坐了一盞茶後,方才進去。」

  「今日天剛亮,徐將軍便去了西郊練兵,一刻鐘前剛剛進城。」

  紀剛的敘述很簡練,簡練得近乎無趣,但李從厚還是從中聽出些道道來。

  高朝、錢三一為什麼一臉怒色離開?

  靖七為什麼去而復返?

  「紀大人,你猜會是發生了什麼?」

  「回皇上,臣不得而知,不敢亂猜。」

  李從厚眼中微有波動,思忖半晌,道:「你下去吧!」

  「臣,告退!」

  紀剛行禮,剛轉過身,卻見王中匆匆而來,一臉惶恐的表情,不由心裡咯噔一下,略略放慢些腳步。

  「皇上,皇上!」

  「何事驚慌?」

  王中抹了一頭的汗:「皇上,老奴打聽清楚了,徐將軍心裡的人是探花郎!」

  李從厚愣了一下,「探花郎?」

  「就是靖府七爺,皇上您忘了,當年您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就在喜宴上鬧過一出,後來不知怎的,就沒了下文。」


  王中忍不住「哎喲」一聲,「難怪他只說自己心裡有人了,老奴再問是哪家姑娘,他就死活不說。」

  李從厚扭頭去看蘇太傅,蘇太傅心裡也著實吃了一驚。

  靖文若跟了他幾個月,聰明機靈不說,還能說會道,唯一的不足是有些聰明過頭。

  「這不是胡鬧嗎?」

  蘇太傅臉一沉:「這世間,一陰一陽,一柔一剛方為夫妻之道。」

  李從厚也是哭笑不得,幾年前那一出,他只當徐青山是一時心血來潮,年歲大了,就改了。

  「這消息,你從哪裡得來?」

  「回皇上,是葉家的姑娘親口告訴皇后娘娘的。」

  王中想著皇后許諾的那點好處,忙又道:「皇后娘娘心疼將軍無後,一直想牽線搭橋為將軍張羅婚事,不曾想……」

  他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皇上,您說這都叫什麼事啊,徐家長房長孫就他一個獨子,是要留後的啊,老國公爺若地下有知,棺材板都壓不住。」

  李從厚掃了他一眼,冷靜道:「既然徐將軍不曾提起,此事朕就當不知道,賜婚一事以後也不必再提。」

  「皇上英明。」

  王中耷想著那位小祖宗也是這般德行,咬牙切齒的又嘀咕了一句:「上樑不正下樑歪,都是那顧賊人做下的好事。」

  顧賊人三個字,無疑是斷腸毒藥。

  李從厚想著北邊的戰況,胸中有什麼壓著,憋悶的很,卻又無從發泄。

  蘇太傅看著皇帝眼中的血絲,道:「徐將軍白天練兵,晚上守靈,老臣每晚去靈前一個時辰,給將軍說說兵法吧!」

  李從厚喉頭滾動,半晌,才道:「先生有心了!」

  ……

  錦衣衛府。

  紀剛抬頭望著窗外的夜色,提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靖寶!

  無端的,他又想到了那兩次江南之行,還有他對此人的評語--若不是至親至孝,便是老奸巨猾。

  美人島一事,看似大獲全勝,只有紀剛自己心裡明白,其實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尋芳閣那場大火不過才短短兩年時間,但美人島在臨安府已存在十多年,由此可見盛望與顧幼華不過是隱居在此地。

  島上那些玉倌說,島主長年戴一隻面具。

  為什麼要戴面具?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這人和顧長平到底是什麼關係?

  紀剛的目光落在紙上。

  「靖寶?靖七爺?」

  這人打小生在臨安府,長在臨安府,他父親遭二房陷害,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他師從顧長平,中探花,入翰林,再到秘書台,後因牽連丟了官,此後他又與高朝千里迢迢去邊沙?

  從邊沙回來,在臨安府待的好好的,忽然跑京城來蹚這趟混水?

  徐青山對他念念不忘。

  他到現在也沒有成親。

  真是謎一樣的人啊!

  紀剛只覺得太陽穴一陣一陣跳痛,他拿起筆,在這個名字上打了一個圈。

  「來人!」

  「大人!」

  「再去查查這個人。」

  心腹一看是這人,皺眉問道:「大人,從哪裡查起?要查些什麼?」

  「我要知道他所有的過往。」

  「是!」

  「慢著!」

  紀剛沉默半晌,「還有,他父親是在揚州府出事的,立刻派人去趟揚州,我要知道他到底是生,還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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