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距離早朝只剩下五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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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

  張頓瞳孔猛地一縮,「死了?」

  怎麼可能!他在京兆府時,讓楊班頭將余濤押入大牢的時候,他還生龍活虎。Google搜索

  看他那樣子,就是個命硬的主兒。

  怎麼可能會死!

  還死在京兆府大牢里!

  張頓一邊冷靜思索,一邊盯視著唐儉,等他繼續說下去。

  唐儉抬起手,擦了擦額頭,連他都不知道擦的是雨水還是冷汗,聲音發顫道:「我回去的時候,人就已經死了。」

  「張頓,這下麻煩了!」

  唐儉渾身力氣仿佛被抽空了一樣,依靠著櫃檯,面容蒼白道:「余濤是太常寺少卿,按律不能抓人。」

  「咱們京兆府抓他已經是不合規矩,現在他又死在京兆府,你我就是有一百張口,也辨不清楚!」

  張頓神色凝重,唐儉的話,說到點子上了。

  牧擎蒼給女兒治病,神醫不僅沒有讓她女兒的病情好轉,反而更嚴重了,背後確實是余濤在搞鬼。

  但是,沒有證據!

  就算找到那些曾經給牧擎蒼女兒治病的神醫,有他們的供詞也沒有用!

  張頓相信,以余濤的為人,絕不可能授人以柄。

  這個時代沒有錄音機,只憑那些神醫的說辭,沒人會相信。

  再者,余濤還沒有害死人。

  張頓當初抓他,是想殺雞儆猴,是做給百官們看!

  他要通過這件事告訴百官,沒事別惹自己。

  何況抓余濤,自己也有說辭。

  只要盯准他提前準備好毒酒和白綾,意圖勸說牧擎蒼自盡,來向朝廷邀功,抓他之事就能說得過去。

  可現在,余濤死了!

  張頓擰著眉頭道:「他是怎麼死的?」

  「不知道!」唐儉苦笑道。

  張頓怔然,「什麼叫不知道?」

  唐儉愁眉苦臉道:「他身上沒有傷口,也不是中毒身亡,我也想知道他的死因是什麼!」

  張頓問道:「找仵作驗過沒有?」

  唐儉搖頭道:「還沒來得及。」

  「我跟你一起去京兆府。」張頓臉色嚴肅,這件事透著古怪,裡面有太多疑點,當前最需要弄清楚的,是余濤的死因是什麼。

  唐儉此次過來,是騎馬而來,張頓向胡渠荷交代了幾聲,便和他共乘一匹馬,趕到京兆府大牢。

  大牢中,昏暗無比。

  張頓握著一個火把,走入關押余濤的木牢中。

  木牢外的一根根堅硬木頭垂直向下,扎入地面凹槽中,一旦被關進牢里,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出不來。

  張頓看著平躺在地面,已經沒有聲息的余濤,神色凝重的俯下身子查驗著。

  唐儉站在旁邊,問道:「需要叫仵作嗎?」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張頓頭也不抬的說完,手掌翻動死者的五官打量著。

  唐儉苦惱道:「不是中毒,也沒有傷口,真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死的!」

  「窒息死的。」

  張頓緩緩站起身,冷靜道:「他先昏死,然後被人捂住口鼻而死。」

  「昏死?怎麼會昏死……」

  唐儉眼睛睜大,蹲下將余濤翻過身子,看著他的後背,道:「脖頸後,也沒有被手刀砍過的痕跡啊。」

  「問題就出在這裡!」

  張頓沉聲道:「他的身上,沒有遭受過外力擊打,怎麼會昏迷?」

  「唐府尹,你進來的時候,有聞到奇怪的味道嗎?」

  唐儉揮手道:「你是說迷香?絕對沒有。」

  張頓深吸了口氣,「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唐儉抿著嘴唇問道:「你是想說,自己人動的手?」

  「不錯!」張頓神色凝重點頭,抽絲剝繭以後,也只有這一個原因了。

  「來人!」


  唐儉走到門口,衝著外面大吼了一聲。

  「卑職在!」楊班頭一直在外面守著,趕忙跑了過來。

  張頓問道:「楊班頭,入夜以後,有誰進過大牢?」

  楊班頭趕忙道:「只有一個人。」

  「誰?」

  「唐府尹。」

  唐儉踹了他一腳,瞪視著他道:「現在是說笑的時候嗎?」

  楊班頭悶聲道:「除了您,入夜就沒人再進來過,因為入夜後,就是我在大牢外守著。」

  張頓看了一眼唐儉,那就是說,殺死余濤的,只有在獄卒之中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啊!」

  唐儉揉了揉臉頰,「看管京兆府牢獄的獄卒,我都熟悉,不可能會是他們當中的某個人啊。」

  張頓肅然道,「可余濤死了。」

  「我明白!」唐儉知曉他想說什麼,問道:「楊班頭這個人,信得過嗎?」

  「信得過。」

  張頓拍了拍楊班頭的肩膀道,他當縣令的時候,沒少跟在身邊出力,再加上他能來京兆府,也因為自己,可以肯定的是,楊班頭跟自己是一條心。

  「好!」

  唐儉肅然豎起一根手指,道:「楊班頭,你去查一查,自余濤被押入大牢後,都有誰進過牢獄,全都帶過來!速度要快!」

  「諾!」楊班頭抱拳應聲。

  沒過多久,他帶過來了五名獄卒。

  獄卒當中,有兩人二十來歲,其中一個叫周明,另外一個叫楚星。

  三個四十來歲中年人,個頭高大的叫黃寬,瘦一些的叫楊斯,另外一個矮個頭叫荀曲。

  唐儉盯視著叫荀曲的獄卒,問道:「你進去幹什麼?」

  荀曲緊張道:「我跟楊班頭一塊,將余濤送進去牢里。」

  「你呢?」唐儉又看向兩名年輕獄卒。

  叫楚星的獄卒趕忙道:「我跟周明兩個人,給他送飯,送酒。」

  唐儉又看向另外二人。

  黃寬、楊斯異口同聲道:「我們在門口守著。」

  說完,五個人眼巴巴的看向楊班頭,黃寬急聲道:「楊班頭,你可得給我們作證啊,余少卿的死,跟我們沒關係!」

  不等楊班頭開口,唐儉冷哼了一聲,「有沒有關係,現在誰說了都不算,本官只看證據!」

  「楊班頭,將他們五個人,全部抓起來,分開關押!」

  「諾!」楊班頭抱拳肅然道。

  走出京兆府大牢,唐儉揉著額頭,道:

  「唉,張頓,朝中大臣死在了咱們牢里,我這個京兆府尹,還有你這個京兆府少尹,怕是都要丟烏紗帽了。」

  張頓雙手背在身後,眯著眼眸道:「還不至於。」

  唐儉苦笑道:「怎麼不至於,距離早朝,只剩下五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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