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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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章

  第110章

  出球館的一路, 姜晚都還能聽見觀眾在興奮地談論剛才的比賽。

  到了門口,她跟還要趕回南城考試的翟少寧他告了別, 然後去到體育館側門。

  南大那群男孩子們剛好從側門出來, 他們球服是換掉了,可好些人又把冠軍T恤重新穿在了身上。

  瞿海洋手裡還拿著那個MVP獎盃。

  陳遇和吳宆走在最後。

  吳宆像是在打電話,沒說兩句, 就掛斷了。

  然後姜晚看見齊博揚一臉興奮地問:「吳導, 我剛怎麼聽到餐廳什麼的了,你要請我們吃飯嗎?」

  「不是我請。」

  吳宆笑眯眯道, 「是你們金主爸爸請客。」

  史凱好奇問:「哪個金主爸爸啊, 球衣贊助商?」

  吳宆哼笑著掃了陳遇一眼:「想得美, 是逸星那邊給你們安排了慶功宴。」

  姜晚眨了眨眼。

  陳遇聞言也沒接話, 他沒什麼表情地把拎在手上的黑色運動包往肩上一掛, 走過來牽住她。

  一大群人繼續往前走。

  金波這時看了看瞿海洋手上的護具:「那我們等隊長從醫院回來再吃嗎?」

  「不用等我。」

  瞿海洋笑著道, 「我還不知道要在醫院折騰多久。」

  史凱也擔憂地看了他一眼。

  沒等他開口,瞿海洋又道:「吳導就只讓我打了一節,手真沒什麼事, 何況冠軍都拿了, 真有什麼也值了。」

  「呸。」

  史凱沒好氣, 「亂說什麼呢你。」

  瞿海洋還是笑著, 他安撫似的拍了拍史凱肩膀, 又往回走了幾步,站到陳遇面前, 把手裡的MVP獎盃遞過來。

  陳遇沒接。

  瞿海洋:「MVP本來就是要看數據的, 獎盃你讓我拿了這麼久, 也算是我掙了。」

  陳遇默了下,接過來, 卻又往吳宆那邊遞了遞:「您放球隊辦公室吧。」

  吳宆倒是一點兒沒客氣,直接伸手接過:「行。」

  大巴就停在前面。

  張朝和隊醫送瞿海洋去醫院重新檢查,吳宆帶著其他人上了大巴車。

  姜晚跟陳遇一路走到最後一排。

  落座後,姜晚偏了偏頭,低聲問他:「慶功宴是你安排的?」

  「不是。」

  陳遇說。

  姜晚:「那是你家長輩安排的?

  他們也在看比賽?」

  陳遇「嗯」了聲:「應該是,他們有空都會看,除了我外公外婆。」

  籃球比賽經常節奏又快又刺激。

  姜晚這一晚上心都一直懸在嗓子眼的感覺,老人家年紀上來了,確實不合適看。

  「爺爺本來也有點想看的。」

  姜晚手指還跟他的交扣著,「我沒讓,不過剛剛已經把結果發給他了,他說回頭請你吃飯。」

  陳遇勾起唇:「等考完試,我就陪你去看他們。」

  姜晚往他那邊靠了點。

  車上空調也打得挺涼,但他身上仍舊熱騰騰的,有一點點汗味,也不難聞。

  「你晚上搬上去嗎?」

  陳遇偏頭看她,眉梢一挑:「不然呢?」

  姜晚:「那等下和他們說一聲吧。」

  陳遇:「這次還用說?」

  姜晚不由笑了下。

  這次好像是不一樣了。

  上次是輸球,他們關係也不明朗。

  這次是拿了冠軍,他是她男朋友。

  「最好還是跟你們吳導還有瞿海洋說一聲吧。」

  陳遇「嗯」了聲:「等下說。」

  到了酒店,男孩子們各自回房間。

  姜晚陪著陳遇去拿行李。


  他這次還是和瞿海洋住,兩個人都挺愛乾淨,房間裡整理得相對整齊。

  收拾好屋子裡的東西,姜晚問他:「陽台上有沒有晾衣服?」

  「應該有幾件球衣。」

  陳遇說。

  姜晚:「那你去取過來吧。」

  外面怕瞿海洋也晾了衣服,她不方便過去。

  陳遇「嗯」了聲。

  他出去陽台,很快又回來。

  他們紅白兩色的球衣是各有兩套,他今天穿的是一套紅球衣,剩下三套此刻都在他手上。

  姜晚從他手上接過來,半彎下腰幫他疊另一套洗乾淨的紅球衣時,腦海中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浮現起了他最後衝著她比三分手勢的模樣。

  然後緊接著,方珞今早那句話也忽然跟著冒了出來。

  她疊衣服的動作頓了下。

  陳遇一直在看著她,不由問:「怎麼了?」

  「沒什麼。」

  姜晚忍住想抬手摸微微發燙的耳朵的衝動,「在想你等下穿什麼。」

  陳遇:「就下去吃個飯。」

  姜晚一邊繼續整理,一邊糾正他:「是冠軍慶功宴。」

  陳遇:「那你喜歡哪套,就給我拿哪套。」

  姜晚:「……?」

  姜晚不知怎麼,忽然又忍不住抬頭看他。

  他獎牌給了她,MVP獎盃給了吳宆,此後會變成南大全隊的共同榮耀,會放在辦公室一直傳承下去,冠軍T恤他也在更衣室換了下來,穿著自己的一件黑T,面色淺淡。

  又好像回到了平時的的模樣。

  可今晚他給她的那枚冠軍獎牌正收在她包里,也沉甸甸落在她心上。

  不知是鬼使神差,還是是內心渴望,姜晚忽然直起身,抬手扯住了他T恤領口。

  陳遇像是心領神會,他順著她這股力度,低下頭來吻她。

  他們這幾天見面的機會其實不少。

  但最親熱的時候,也就是前天晚上的那個帶著點慰藉性質的吻。

  今天僅有的一次親密,也就是在體育館側門那個克制又短暫的擁抱。

  唇齒交融間,姜晚一點點抱緊了男生的腰。

  等到稍稍有些喘不過氣,姜晚才偏了偏頭:「我們早點上去吧,別讓他們等。」

  陳遇稍稍退開,他抬手蹭了蹭她唇角水漬:「嗯。」

  畢竟打了一場強度不小的總決賽,回了她住的套房,姜晚還是只給他挑了寬鬆舒服的白T和黑色運動短褲。

  姜晚這一年其實也沒少給他買衣服。

  但可能是看習慣了,也可能是當初她喜歡上他的時候,他穿的最多的就是黑白灰,只偶爾在球場上穿一穿紅色,她現在反而也更喜歡看他穿這幾種顏色的衣服。

  收拾行李耽擱了那麼一小會兒,等陳遇洗好澡,姜晚跟他一起去到樓下包廂的時候,吳宆已經帶著其他男孩子們落好座了。

  他們現在入住的這家酒店是逸星旗下另一個品牌,級別雖不如主品牌,但也是豪華型酒店。

  慶功宴就是在19樓餐廳的最大包廂。

  人一到齊,就有服務員魚貫而入,開始上菜。

  包廂大,這張餐桌也大。

  可服務員送進來的菜最後都快把餐桌擺得滿滿當當。

  等都上齊後,齊博揚盯著滿滿一桌子的菜直咋舌:「這麼滿滿一大桌子菜,剛剛那個經理還問我們夠不夠吃,我們又不像胖子一樣吃得比豬多,怎麼可能不夠吃。」

  史凱差點兒把手裡的筷子朝他臉上扔過去:「齊博揚你妹的。」

  「對了。」

  金波忽然想起來,「咱們要不要叫他們拿幾個飯盒過來,先給隊長和朝哥他們裝點菜放一邊。」

  吳宆拿起筷子:「吃你們的吧,等他們回來了酒店會另外安排。」

  不知道是打完總決賽太餓了,還是提起了傷情未明的瞿海洋,亦或者兩者皆有,姜晚覺得今晚這頓飯吃得比之前要安靜不少。

  直到桌上的菜空了一半,吳宆電話忽然響起。


  包廂里不熱鬧,這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聽著就尤為明顯。

  一瞬間,吃飯的、聊天的都停了下來。

  姜晚偏了偏頭,看見陳遇夾菜的動作也稍稍頓了頓。

  吳宆表情看不出什麼變化,他接起電話,也沒出去,就仍坐在位置上,淡淡「嗯」了幾聲,就把電話又掛了。

  齊博揚:「是朝哥打來的嗎?」

  吳宆又「嗯」了聲。

  史凱咽了下口水,緊張問:「那老瞿現在什麼情況?」

  「比之前嚴重了。」

  吳宆頓了頓。

  在男孩子們面帶緊張的注視中,他臉上終於又露出了熟悉的笑容:「但是問題不大,做完手術要是能好好恢復的話,不會有太大影響。」

  「那太好了。」

  孔紳長長鬆了口氣。

  齊博揚也笑出一口小白牙,這會兒才終於有心情問:「吳導,那我們是不是要喝點酒慶祝一下啊。」

  吳宆笑眯眯道:「喝啊,我又沒攔著你們。」

  「那我真叫服務員了啊。」

  齊博揚說完生怕他反對似的,立即按了鈴。

  等服務員進來,齊博揚忽然又想起件事。

  他問服務員:「對了,我們點酒是不是也不用錢的啊?」

  「不用。」

  服務員說。

  齊博揚試探著又問:「什麼都能點?」

  「高度數的不行。」

  服務員點頭道,「其他都行。」

  齊博揚繼續試探:「多貴都行?」

  服務員差點失笑:「都行的。」

  最後紅的、白的、啤的都各點了一些。

  齊博揚那股莽勁兒又上來了,他一上來就直接開了瓶白的,然後直接給自己倒了差不多滿滿一杯,然後帶著酒瓶走到吳宆面前。

  「吳導,咱們喝一杯?」

  史凱和金波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吳宆心情好,朝身前的空杯子抬抬下巴:「倒吧。」

  齊博揚給他也倒了滿滿一杯,等吳宆拿起杯子,他輕輕跟他碰了下杯:「您想喝多少喝多少,這一年您辛苦了。」

  說完他仰頭將那杯白灑全喝了。

  喝完這一杯,齊博揚他又走到陳遇邊上,朝他晃了晃酒瓶:「遇哥,你喝酒嗎?」

  陳遇抬眸淡淡瞥他眼:「不喝。」

  齊博揚平時沒心沒肺歸沒心沒肺,但畢竟是運動員,也清楚知道一直堅持自律是多不容易的事。

  他也沒勸:「那遇哥你以果汁代酒?」

  陳遇沒接話,只面無表情拿起身前的果汁杯子。

  齊博揚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跟他果汁杯子輕輕碰了下:「敬遇哥你今晚最後那個超遠壓哨三分,太他媽牛逼了!」

  喝完他又給自己倒了第三杯,然後看向姜晚:「晚姐這杯敬你,我幹了,你隨意就行。」

  姜晚失笑:「敬我喝半杯就行了。」

  雖然服務員沒給送度數太高的酒,但也不是這麼個喝法。

  「那不行。」

  齊博揚仰頭就把酒又全喝了,「你這一年可沒少請我們吃東西,半杯也太沒誠意了。」

  齊博揚開了這個頭,其他人也跟著有樣學樣。

  一個個都拿著酒杯過來,敬完吳宆再敬他們倆。

  鄭余是最後一個過來敬他們的。

  彼時齊博揚他們早都已經敬完一輪,現在在桌子另一邊玩猜拳。

  就在熱熱鬧鬧的猜拳聲中,鄭余侷促地看著他們,張了張嘴,像是有話要話,最後又什麼都沒說,低頭倒了杯酒,沉默地仰頭喝掉,然後又倒了一杯。

  直到第三杯的時候,姜晚忍不住開口道:「兩杯就夠了,喝這麼多幹什麼。」

  鄭余:「晚姐你就讓我喝完這幾杯吧。」

  他也就說了這一句話,最後一連喝了六杯才停下。

  對面齊博揚猜拳好像是一連輸了好幾輪,幾種酒混在一起喝,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有點喝高了。

  他往他們這邊看了眼,忽然道:「我怎麼感覺像是晚姐和遇哥結婚,我們一個個過去敬他們酒呢。」

  姜晚:「?」

  史凱一直贏,這會兒明顯很清醒,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晚姐和遇哥結婚,那應該是他們倆過來給我們敬酒。」

  「也是哦,那——」齊博揚又大著舌頭道,「那晚姐、遇哥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你們結婚會請我們嗎?」

  姜晚:「?」

  怎麼忽然就扯到他們結婚的話題上了?

  「請。」

  旁邊一直安靜的男生忽然開口。

  姜晚:「?」

  他怎麼也跟著瞎胡鬧?

  這麼多人在,姜晚不好瞪他,就伸手扯了扯他垂在一側的手。

  陳遇順勢握住她的手。

  男生帶著薄繭的手指穿插.進她指尖,與她十指交扣。

  桌布垂得低低的,擋住了他們這點小親密。

  對面史凱沒醉,這時候也打趣似的追問了一句:「我們呢遇哥,不能只請老齊一個人吧?」

  陳遇勾了下唇:「都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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