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是的,她有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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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寫寧抽出手帕按了按眼角:「你對著蕭家動手了,我幫了你一把。蕭玉棠交給我,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梁鉉像是沒聽到一般,端著石桌上面的茶壺給張太醫倒了杯茶。

  張太醫拱手謝過,兩個人像是進入了自己的小天地,旁人進不來,他們也不敢出去。

  柳萋眼角划過梁鉉的臉,毫不避諱地說道:「蕭太妃聯合陳太后對師父下毒,對付蕭家只是一個開始。真正的謀劃還在後面呢,參與了當年事情的人,一個都別想逃。」

  周寫寧挑眉:「你還要對太后做什麼?」

  柳萋攤手:「誰知道呢?你說是吧,王爺。」

  梁鉉手一抖,茶杯應聲倒下,茶水撒了一桌子。

  柳萋撤回目光,說道:「咱們公主府的這艘船可不穩,王爺想好了再上,免得後面後悔了卻下不去,弄得彼此都尷尬,對吧。」

  周寫寧側身翻了翻矮几上面的茶壺,淡淡道:「沒事,他不敢。」

  「……」

  「……」

  「……」

  「好的。」柳萋道。

  「你這怎麼沒有普洱,我最喜歡普洱了。」

  梁鉉站起身:「我派人去拿些。」

  「坐下。」柳萋道。

  梁鉉坐下。

  周寫寧驚訝地在二人之間來回掃視,頭上的步搖都快要甩在臉上。

  「哦吼。話本子照進現實?還是小娘香啊~我不喝了,你這裡有什麼我隨便喝喝就是了。」

  「黨參紅棗茶。愛喝不喝。」柳萋抬手為她倒了杯茶,推了過去。

  周寫寧皺眉:「這麼補?」

  柳萋坦然道:「你懷孕了,不能喝茶。」

  「……」

  「……」

  「……」

  「你怎麼知道我懷孕了?除了玉夏和我自己,還沒跟第三個人說過呢!」周寫寧有些跳腳。

  從小就是這樣,柳萋總是能夠未卜先知,她所有的事情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柳萋放下茶杯:「你鼻翼變寬,臉頰浮腫,滿臉的孕相,想瞞住誰呢?」

  梁鉉激動地站了起來:「表姐,你真的有了?」

  周寫寧摸了摸還沒顯懷的小腹:「嗯。還不到三個月。我和你姐夫同房次數屈指可數,能懷上全憑運氣。」

  柳萋看向張太醫:「先生,號脈看看。」

  張太醫一臉微笑地走過來:「應當的,讓微臣來看看。」

  說著從懷裡掏出生絹帕子搭在周寫寧的手腕上,安靜地分析著脈象。

  「確實不到三個月,胎象甚穩。郡主殿下身體康健,一定是個健康活潑的孩子。」

  梁鉉走過來小心翼翼道:「男孩還是女孩?能查出來嗎?」

  張太醫笑著搖頭:「現在月份太小,還看不出男女,再過兩三個月方能察覺。」

  柳萋看向梁鉉:「怎麼,喜歡男孩不喜歡女孩?你們皇家倒是注重傳宗接代。」

  梁鉉看向表姐,聲音難得輕柔:「表姐在國公府難過,有個男孩傍身,以後的日子才能好過一些。」

  周寫寧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我的日子就那樣,好與壞也沒什麼區別。公公壽宴之前剛剛處理了一個外室,這次好像是……鑲河案卷司書吏的女兒,生的是柔弱嬌美,頗有幾分手段,差點就被接回來做了姨娘。」

  梁鉉好看的眉毛蹙在了一起:「劉麟河他想幹什麼?當嚴王府不存在嗎?」

  周寫寧還是那番無所謂的態度:「所以公公出面,直接將人料理了。相公因為這個事情已經許久沒有跟公公說話,連家都不回了呢。」

  柳萋是熟悉她的,見她這麼說,不由得壓低了聲音問道:「那個女子,還活著麼?」

  「當然活著。至少公公壽宴之前是活著的。壽宴之後我忙著針對蕭玉棠,哪裡有心思關注一個被處理了的外室的境況。收起你那個表情,我還懷著孕呢,殺生要遭報應的。」

  柳萋從新靠回躺椅:「你懷孕的事情先瞞著,坐穩了再說。有了這個孩子,你以後在國公府地位就算是坐穩了。丈夫都是小事,拿捏住府里的權勢、金錢,還有人情往來。他小公爺就算是折騰出花來也不用怕。」


  「我也沒指望他,」周寫寧道,「他呢,人不壞,基本為人處世的道理還是懂的。只是膚淺狂妄,明明是個一無是處的半吊子,還偏偏受不得別人冷眼。既不想刻苦用功,又不想落於人後。兩三掙扎間只能收攬一些故作柔弱,將他視為天地的女子來滿足一下自己可憐單薄的自尊心。」

  柳萋冷眼看著她用及其平淡的語氣評論著自己的丈夫,有些理解為何師父要將寧姐嫁到寬國公府。

  寬國公夫婦持身公正明事理,通家上下都是和睦慈愛的人。小公爺小毛病不少,但基本的是非觀念還是有的,屬於無能,卻不是無品。

  含章郡主盛名在外,國公府也不敢鬧出什麼妻妾外室的事情。有權有閒,手握實權。生個孩子站穩腳跟,丈夫的心在不在手裡都沒關係。

  周寫寧這性格,這輩子怕是也明白不了什麼是情愛,找個相對容易拿捏的,家庭和睦的人家,比什麼都重要。

  柳萋伸出手,拉住周寫寧的手指:「沒事,我給你撐腰。」

  周寫寧捂嘴,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她和梁鉉之間晃悠:「你給我撐腰?你用什麼身份給我撐腰吖?梁鉉,我還沒說你呢,把小娘拘在自己的私宅,這要是傳出去,名聲可不好。以後怕是議親都有困難了,你可要想好了哦。」

  梁鉉深深看了一眼柳萋,別開目光:「宮裡都默許了,表姐就別笑話我了。」

  周寫寧略有些驚訝:「宮裡默許了?怎麼可能?那小七現在是什麼身份跟著你?侍妾?還是外室?」

  「無名無分,」柳萋道,「緩兵之計而已,我也不能一輩子都困在這裡呀。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現在太累了。」

  周寫寧終於安靜下來,瞧了一會兒柳萋臉上的倦色,又瞧了幾眼明顯隱忍著的梁鉉。

  輕輕嘆氣,站起身衝著張太醫道:「老張,我沒有信重的太醫,你幫我寫副安胎藥吧。」

  張太醫有眼色地跟在郡主身後,二人一起走出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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