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什麼客人還要我親自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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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發現讓蕭玉棠如遭雷擊,直到坐上馬車回了家,都久久反應過不過來。

  梁鉉收回落在蕭家遠去的馬車上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表姐。

  「姐姐滿意了?」

  周寫寧挑眉:「滿意。小七怎麼樣了?」

  梁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

  「柳萋一切都好,姐姐有空可以去竹園探望。」

  周寫寧道:「我當然會去,不過弟弟,你這樣將人藏在園子裡,究竟是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是打著別的什麼心思?」

  王府的車馬已經到了,梁鉉恭敬向姐姐行禮告辭:「竹園隨時歡迎表姐蒞臨。弟弟還要回去照顧病人,就不配姐姐閒聊了。」

  梁鉉頭也沒回上了馬車。

  開玩笑,有一種關係叫做「血脈壓制」,別說是梁鉉了,就是皇宮裡面的那個也不能說一點都不怕這個姐姐。

  想當年,年僅七歲的姐姐在他們兩個面前提著刀,一刀砍死一條蛇。蛇血噴涌而出,在兩個男孩子的心裡落下了永久不可隕滅的痕跡。

  從那以後,誰敢真的招惹這位郡主姐姐呢?

  ##

  三五日後,竹園小院內。

  柳萋整個人癱在躺椅上,旁邊是盡職盡責的張太醫,正捏著銀針準備施針。

  「小七啊,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哈。」張太醫難得露出幾分慈愛的表情,搞得柳萋都有些不適應。

  「先生,您有話可以直說的,您何時跟我這般和顏悅色過?」柳萋頗為無奈。

  張太醫道:「你這不是大病初癒,我好好哄哄你也不樂意,真難伺候。你家王爺知道你這麼難伺候嗎?」

  柳萋哼了一聲:「哼,梁鉉?他瘋了您也跟他一起瘋是吧,我是他的庶母,庶母,知道是什麼意思嗎?我還想多活幾年,您行行好,少跟我提他。」

  張太醫挑了下眉,看準穴位,一把將針尖扎入柳萋的胳膊上。

  柳萋疼得「嘶——」了一聲,一雙眼睛濕漉漉地望著下手果決的張太醫。

  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

  張太醫「哈哈」一笑,捋著鬍子搖頭。

  難得逗她多說幾句話,年紀輕輕心如槁木可不是什麼好事。還是要多些活力,才能恢復得快一些。

  丹楓端著藥碗從門口走進來,看到的就是柳萋眼中噙著熱淚看著張太醫的模樣。

  「姑娘,前面有客人來,王爺讓奴婢前來通知姑娘準備迎接客人。」

  柳萋看著胳膊上的銀針,聲音有些飄忽:「什麼客人還要我親自去見?」

  「含章郡主。」

  「噗——」

  張太醫剛喝到嘴裡的茶就直接噴了出來,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將人原地送走。

  「咳咳咳——咳咳咳——」

  柳萋癟了癟嘴:「知道了,你找綠映綠染她們兩個,守好咱們院子,別讓他人靠近,郡主來了之後直接帶過來就好。」

  丹楓看著咳嗽不止的張太醫,一臉擔憂:「太醫沒事嗎?」

  「沒事,死不了,你快去吧。」

  丹楓只好行了個禮退下,臉上疑惑的神情不減分毫。

  張太醫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嗆成了這幅樣子?含章郡主是有何不妥嗎?

  丹楓一頭霧水地退了出去,留下院子中的兩個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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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招來的?」張太醫問道。

  柳萋盯著胳膊上的銀針:「你快把針撤了,再不撤一會兒就插你身上了。」

  張太醫聞言,飛快地放下茶杯:「忘了忘了忘了……人老了記性越來越差。」

  說著快速撤掉白玉般手臂上的銀針。

  銀光划過的瞬間門口就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院子倒是不錯,不過怎麼連個名字都沒有?竹園這麼大,各個院落都不起名字的嗎?」

  周寫寧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走在隊伍的最前方,頗有些高傲的模樣。

  梁鉉在其側身微微低頭,沉聲介紹:「竹園裡面從來只有我一人,住哪裡都是一樣,有沒有名字差別不大。既然姐姐提議,明天就派人去做匾額。」


  柳萋揉了揉被扎疼了的胳膊,撇了撇嘴沒轉過去,也沒接話。梁鉉都是這般做小伏低的姿態,她還是少招事情的好。

  張太醫早就站起身候在一旁,見到二人進來更是恭恭敬敬地行禮問安。

  「微臣張之誼見過嚴王殿下、含章郡主。」

  周寫寧的腳步微頓:「合著你們兩個在這裡喝茶聊天,就撇下我一個?老張啊老張,你不厚道。」

  張太醫的脊背更彎了幾分:「微臣不敢,勞煩郡主惦記。」

  含章郡主擺了擺手,直接坐在了另一側的躺椅上,晃晃悠悠,抬頭望天:「挺會享受嘛,這椅子真不錯,一會兒搬走。」

  梁鉉看了一眼柳萋,對方拒絕了他的來信,咽了咽唾沫。

  「表姐,我再打兩把更好的送去國公府可好?柳萋身體還沒恢復,難得有些消遣。」

  「她還沒有消遣?」周寫字指向另一張躺椅中的柳萋道,「她可是全天下最會找消遣的人了。」

  梁鉉眼角微跳:「弟弟確實不如長姐與她相熟。連張太醫都是熟人,看來只有本王一個外人了。」

  柳萋瞧了瞧跟在兩個人身後的僕從們。

  都是梁鉉和郡主的親信,被他們看了去也沒什麼關係。

  柳萋輕輕微笑了一下:「後面不是還有許多外人嘛,王爺可不算是唯一的一個。」

  梁鉉幾欲吐血,他在說的是這個嘛?他在說的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手下最得力的太醫竟然也是柳萋的故人,合著以前是在他的面前故意裝作不熟的樣子。

  至於這麼防著他嘛?

  梁鉉揮了揮手,將後面跟著的僕從副將們遣散出去,偌大的院子就剩下了老少四人。

  梁鉉衝著張太醫一揚下巴,二人一起坐在了旁邊石桌的凳子上面。

  柳萋望著天,揉了揉發疼的額角:「寧姐,你這來得也太快了些……」

  周寫寧呆呆地看著柳萋,她已經瘦得快要脫相,跟在公主府白嫩可愛的小丫頭簡直判若兩人。

  莫名眼圈一陣泛紅:「我說要接你出來,你偏不,還說能護著自己,結果一下差點護到閻王殿去了。」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竟然聽不出來是怪罪還是調侃。

  柳萋無奈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扭頭跟她對視:「我現在不是……活得挺好的嘛,哪裡就閻王殿了……」

  她的眼圈也微微泛紅,在眼淚滑落之前,快速扭頭看向了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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