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李淵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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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撿起刀來!!!」

  李淵張開手,此刻身周更是一個太監宮女都沒有,他就那樣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絲毫不設防的模樣,卻是僅僅憑藉身上的氣勢。

  便是壓得原本還有些癲狂怨毒的李承道,眼神逐漸的變得清明躲閃開來。

  他身體顫抖得看著距離他不過伸手距離的長刀。

  吞咽了一口口水。

  跪在地上又是向後面騰挪了幾步。

  「不,皇爺爺,孫兒豈敢,孫兒,我,我只是一時失言,我......」

  李淵目光在這十個皇孫的身上一一掃過。

  被他看到的人,無一例外的皆是紛紛垂首顫抖,宛若那一個個鵪鶉般。

  李淵:「......」

  武德殿之中,除了幾個皇子滿是嗚咽的求饒聲外,儘是死寂。

  李淵呼出一口濁氣,眼中光芒逐漸的黯淡了下來。

  他嘆息著。

  「你們十個人,如今刀就在你們面前,竟然不想著拿起刀挾持朕這個太上皇,放手一搏,反而跪在地上,祈求朕幫你們報仇......」

  這一刻,一直以來李淵懸著的那顆帶著某種期盼皇室皇孫之中,再出奇才的心情。

  徹底的死掉了。

  長孫無忌的身影,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殿中。

  身後還跟隨著幾個錦衣衛。

  「太上皇......」

  看著恭敬作揖的長孫無忌,李淵似乎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驚訝可言。

  目光深深的凝視了一眼,這些再次被錦衣衛鉗制住的皇孫們。

  又看了看杯盤狼藉的餐桌。

  長嘆一聲。

  「朕應該是最後一次見他們了吧?」

  長孫無忌恭敬行禮:「啟稟太上皇,今天是團圓節,陛下和皇后娘娘在并州和太子團圓,如今太上皇也享受了一番天倫之樂。」

  「然而,還有人如今在等著他們.....」

  李淵彎腰撿起地上的儀刀,聞言,滿是老繭的手不由一顫。

  這樣幾乎是明目張胆的話,在場的只要是不傻的,都能夠明白長孫無忌話語中的含義。

  沉默良久之後。

  李淵最終還是長嘆一聲,換做以往,必定會暴跳如雷,憤怒阻止和反抗的他,今日想到剛才自己這些皇孫一個個那愚不可及的話語。

  心中最後一絲的親情悸動,終究是泯然消失。

  皇權的更迭是嚴肅且血腥的,這其中可以摻雜一些親情的成分,但這股成分的占比,必定是少之又少。

  身為皇帝,哪怕已經是太上皇,李淵也不得不承認,當今這天下,出了李世民和李承乾這對父子坐之外。

  沒有任何人配在那個位置。

  看著這幾個被錦衣衛直接塞住了嘴巴,終於是意識到了什麼,開始劇烈掙扎求救的皇孫。

  目光看又向長孫無忌。

  「畢竟都是朕的皇孫,儘管不成器,但朕希望他們還是能體面一些.....給他們換身好點的新衣裳吧。」

  長孫無忌躬身一禮。

  「臣,遵太上皇旨~」

  錦衣衛拖著人離開了,李淵走到武德殿外,怔怔的看著天上的月色。

  「哎,二郎啊二郎,有這樣的太子,你就偷著樂吧......」

  太原府,錦衣衛北鎮撫司詔獄。

  一道有些有氣無力的聲音,在詔獄中迴蕩。

  「鐵門吶,鐵窗吶,鐵鎖鏈~」

  「手扶著鐵窗我往外面~」

  李世民倚靠著牢門,帶著面具口中百無聊賴的哼唱著一次偶然的機會,從太子那邊聽來的曲子,只感覺今日有這一遭,也算是在華夏曆代皇帝之中開了先河。

  「外面的世界,是多麼好啊~」

  「何時重返我......」

  「咳咳!」

  兩聲沉重的咳嗽聲,嚇了李世民一跳。

  回頭,便是看到了此刻正一臉表情怪異,想笑卻又似乎笑起來很難看的錦衣衛指揮使乾樓。

  對方的手中,還提著一個食盒。

  「你們錦衣衛走路都沒有聲的嗎?」

  他自然是認識這個當初也曾在渭水阻擊突厥大軍中,建有戰功,據說是太子在民間遇到的獵戶出身的漢子。

  對方的女兒還一直跟在自家太子身邊,似乎還頗受喜歡。

  乾樓沒有說話,宛若一個悶葫蘆的他,此刻打開面前的牢門,將食盒遞給李世民,就一副又要將牢門重新鎖上的模樣。

  「等等,等等,朕要如廁!」

  乾樓指了指監牢一旁的一個夜壺,李世民面具之下的表情頓時一垮。

  他看了一眼四周,一隻手搭在乾樓的肩膀上。

  聲音中似乎帶著幾分威脅。

  「朕知道你知道朕是誰,你女兒是不錯,但奈何出身畢竟比不上太原王氏女和那潞國公府的女兒,若是朕下旨賞她個什麼郡主,將軍的身份......」

  乾樓扯了扯嘴角。

  絲毫沒有將李世民的話放在心上。

  手中噹啷一聲,直接落鎖。

  「我並不在乎我女兒是否會是太子妃,太子喜歡她,她也喜歡太子,這便足夠了,陛下還是不要在我身上動心思了,錦衣衛,只聽命於當今太子!」

  「有這番功夫在此關心臣女兒的事情,不如還是想想自己比較好。」

  李世民面色一變,急忙伸手將對方拉住。

  「什麼意思?翼國公沒救過來?」

  乾樓搖了搖頭:「目前尚且還在施救,不過,臣跟隨太子這麼久,能夠察覺的出來,這一次的太子......比起以往更加憤怒!」

  他此刻看向戴著面具,卻是被關在詔獄之中的大唐皇帝李世民,竟是有幾分憐憫。

  「陛下,太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太原府軍工廠,那是整個并州道保密等級最高的地方,殿下對它的看重甚至超過了對陽成宮的重視,自從軍工廠成立,周邊各國的探子,以及一些江湖之人,企圖混入其中的已然上千。」

  「無一例外,全都成了錦衣衛詔獄之中的客人」

  「然而如今這太原軍工廠卻是被陛下和翼國公潛入又出來......殿下這臉上如何會好看?」

  李世民:「......」

  乾樓卻是繼續說著:「今日之事,終究是瞞不住了,太原王氏必定知道,今日翼國公這般,怕是又有一些人要知道,陛下偷摸潛入自家太子的產業,這等行為,可是君父所為?怕是又有不少人,背地裡要以此嘲諷皇室。」

  李世民:「.......」

  乾樓卻是一點沒有放過對方的意思。

  咧了咧嘴角:「陛下或許還不知吧,太子殿下為了能夠以兄長的身份,陪陪幾個皇子和公主,同時勘定一下太子妃之事,暫且給王家和侯家姑娘一個交代,特意加緊處理公務,每天忙到很晚,才終於空出來一天時間.....」

  「看戲用餐,好不容易放鬆的機會,卻是被陛下所舉攪黃。」

  乾樓搖了搖頭,說著說著,看向這位皇帝陛下的表情,更加憐憫起來。

  「對了!」

  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乾樓剛準備離開的腳步又是一頓。

  「太子殿下不止一次的說過,長安那邊批覆返回的流程文書,批閱起來很慢,耽誤了并州道很多的工程進度......陛下應該沒有怠惰政務吧?」

  李世民:「......」

  丸辣!!!

  帝國大學醫學院。

  李承乾目光冰冷的翻看完手中一份份的帳單。

  一旁,高海和孫義兩人戰戰兢兢。

  蕭銳一臉不可思議,猶豫了一下,不由壓低聲音,湊到李承乾身邊。

  「殿下,這,這真是陛下來了?」

  此刻正是半夜,本應該已經回家中睡下的他,卻是接到了麾下負責太原府酒店以及一些城內商鋪業務的手下,緊急來報。

  說是有人膽大包天的,竟然說記帳記在太子的名下。


  這種事情,在這并州的地界上,還真的是頭一次。

  以至於,就連蕭銳都不得不此刻緊急趕來。

  「呵呵,好啊,不愧是天策上將,夠有牌面!一天住店和消費就花了上萬貫,還背著孤的母后去了天上人間......」

  「李世民,你行啊!時間管理大師啊!」

  李承乾似是沒有聽到蕭銳的聲音,口中喃喃著。

  話語卻幾乎是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之中擠出來一般。

  蕭銳一驚,默默的後退兩步。

  此刻這位太子身上的兇狠氣息,已然是有了當初北上追殺突利和阿史那咥力殘部時那般狠辣......

  當今陛下!

  危!!!

  李承乾深吸一口氣,目光瞥了一眼此刻倚靠在一旁長椅之上,彼此依偎在一起的乾英英和侯茜雅兩人。

  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帳單的事情不假,正常記錄就好。」

  蕭銳急忙點頭。

  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離開。

  李承乾輕輕將睡過去的乾英英橫抱起來,走到一旁的空著的病房中,將對方放在床上。

  又出來將侯茜雅也抱進去。

  「殿下,您要不也歇息一下吧,這裡老奴守著。」

  王德心疼的看著李承乾從病房之中出來,又重新坐在那門口長椅上等著。

  上前輕聲開口。

  李承乾輕輕搖了搖頭。

  此刻傳來陣陣發癢感的雙手,以及腦海中已經被他提起來吊打的李二身影,讓他根本沒有半點睡意。

  「小兕子啊小兕子,這次父皇他要是真的不知悔改,變不回那個曾經的天策上將李世民的話......皇兄只能對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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