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太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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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8章 太草了吧?

  一枚子彈在空中拋起,划過一條拋物線,又落下來。

  但它沒有落到地上,而是被人接住了,正如許多年前在火場中的那一次一樣。

  接住子彈的人是諸伏景光。

  他剛推門而入就看了那枚向自己拋來的子彈,此時握著子彈,又從口袋中拿出了枚子彈,眉頭抽了抽,「……你好像很在意。」

  這裡是酒吧的一間包廂,酒吧人來人往,又不止一個門,只要稍微喬裝打扮一番便能輕鬆混入這片五彩斑斕的黑色人群,又悄無聲息地撤離,從頭到尾都讓人察覺不到痕跡。

  於是便成了適宜見面的場所之一。

  包廂內側的沙發上,赤井秀一收回拋子彈的手,淡淡道:「是因為你很在意,用子彈當暗號約你,你是一定會出來赴約的。」

  因為有可能是一條未來約的。

  那麼久都不聯繫,恍若不認識,突然聯繫,一定是有緊急的事發生。

  所以哪怕見到子彈時猜到可能約自己的人是FBI,哪怕有點不太想和FBI見面交流情報,諸伏景光還是會出現。

  諸伏景光抬眉,不置可否,「什麼事。」

  他將門關上,邁步走至沙發前坐下,說出自己來之前便思考過許久得出的最有可能的猜測,「『瑪克白蘭地』那邊出了什麼事?」

  個別時候,FBI會像是追逐獵物的獵犬一樣死死咬著一個目標不放,哪怕有其他的獵物主動湊到嘴邊,他也看都不看一眼,仍目不轉睛地追逐著目標。

  赤井秀一便是如此。

  他本來的目標是朗姆。

  但在進入組織,調查了許久的朗姆疑雲,從各種大大小小的小線索獲得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指向,發現追查到的痕跡竟直指組織首領後,他便調轉了目標,開始盯一條未來。

  沒辦法,首領從不出現,假如首領是朗姆、朗姆是首領,那就算他繼續追查下去也追查不到多少蹤跡的,除非撞大運碰上了首領微服私訪、再次用朗姆的代號執行任務,否則是根本無法找到仇人的。

  只能轉換方法,旁敲側擊,從側面入手,比如接觸和首領關係匪淺的一條未來。

  赤井秀一每次聯繫諸伏景光,都是交流一條未來的情報,這次也是如此,他乾脆地頷首,承認那邊確實發生了些事,「我把那場火災的事告訴了柯南。」

  柯南。

  在不同人的眼中,他可能是一個值得大錘特錘的熊孩子,可能是一個足智多謀的聰明小偵探,可能是可以眼睛亮晶晶地拋出去順便大喊『就決定是你了,去吧,把未來先生釣上來,柯南!』的寶可夢,也可能是工藤新一。

  當然,更可能是屢屢在死亡邊緣大鵬展翅,不過非知情組織成員的人是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微妙意味的,只能淺品到表面的一點細微。

  表面的滋味當然是:一條未來很注意柯南。

  早在這一點顯現時,赤井秀一便將柯南調查了個底朝天,並將諸伏景光和安室透整理的組織渠道和警方渠道的雙份資料拿了過來,綜合整理,發現了『柯南就是工藤新一』這一不可思議的事實。

  諸伏景光倒是隱約咬到了組織知情人員都沒有咬到的內餡:其實一條未來不是注意柯南,才屢屢答應一起出去過情人節、滑雪、面基等等等等的。

  他是因為鈴木園子……

  在大部分人的眼裡,這恐怕是一個比『柯南就是工藤新一』還要更令人茫然驚悚不可置信的推測,哪怕諸伏景光說出來,他覺得其他人恐怕也只會沉默幾秒,像聽了一個很不好笑的冷笑話一樣禮貌性笑一笑然後直接略過。

  但他真的有種隱約的預感,在發現鈴木園子和一條未來竟有交集時,像種子發芽一樣鑽出腦海的『一條未來喜歡鈴木園子』的預感。

  諸伏景光其實不是很確定,因此沒有告訴其他人,此時只略微妙地停頓了幾秒,就面不改色地敏銳追問,「只講了火災?」

  赤井秀一坦然承認,「我還把那傢伙和『撒旦』的關係告訴柯南了。」

  不僅如此,「今天他們會見面。」

  工藤新一是什麼?偵探。

  還是年輕氣盛的少年偵探。

  更為難得是血條厚,很厚,厚到和一條未來相處了那麼久居然沒體驗多少血壓飆升的感覺。


  和礙於各種原因無法直接詢問的其他人不同,他得知了這件事,是能直接問的。

  諸伏景光:「……」

  在『偵探就是偵探,血果然厚』,『隨意時間的流逝,一條未來的攻擊性大大降低,逐漸喪失了調節他人血壓的能力』和『鈴木園子在,他裝的』之間,他比較相信最後一個。

  那麼問題來了:一條未來和『撒旦』可是雙生子。

  還是有共感的雙生子,共感到都仿佛有私人頻道直接交流了,更不用說是些『手觸碰到某處,對方有感覺』之類的了。

  而一條未來喜歡鈴木園子。

  那……

  雖然『撒旦』大概率已經去世了,無需考慮『你們雙生子怎麼找戀人?』的問題,但對絕對記著『撒旦』的一條未來來說,似乎仍是個比較踩雷的問題。

  要是還是在鈴木園子在附近時問的……

  諸伏景光再次沉默了,過了幾秒,他才艱難地詢問:「你、」

  和工藤新一多大仇啊?至於嗎?

  「本來,」赤井秀一道,「我是想藉此打探『撒旦』和『朗姆』的合作,」

  FBI調查到的蛛絲馬跡中,朗姆和組織的首領是一個人。

  但他們似乎並非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人,而是在十年前才成為了一個人:在悄無聲息之中,心懷不軌的朗姆讓首領之位完成了更新疊代,自己上位成為了首領。

  十年前,這是一個很特殊的時間點。

  『撒旦』第一次名聲大噪便是十年前。

  如果『撒旦』和『彌賽亞』從小在組織長大,前者向組織垂首,成為一條看守地獄的狗,用獠牙撕咬下無數場血案,而後者則逃之夭夭,銘記自己的殺父殺母仇人,對組織耿耿於懷,那一條未來對『撒旦』的態度是親密到讓赤井秀一都不解的。

  可假如『撒旦』並非被組織馴服,恰恰相反,是在自己擁有力量的第一時刻便反噬,將鋒利的獠牙懸於殺害自己父母的罪魁禍首的喉嚨之上、又冷笑著重重落下呢?

  誠然,他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劊子手。

  可只要他在朗姆成為首領的事件中有一絲的存在感,那在感情上,似乎就有了些可以令人理解的深有苦衷,就會獲得一條未來的包容、偏讓、無聲支持。

  「但是,」從前的推測從腦海中滑過,赤井秀一繼續道,「柯南聽完後,提出了一個新的想法,」

  他先說一個已知事實:「那場火災中,『撒旦』出現了。」

  在很多人的期望中,許久未出現的『撒旦』已經死亡了,在從諸伏景光那裡獲得重要線索前,赤井秀一也是如此認為的。

  火災事件將這個推測掀翻了,但沒有完全掀翻。

  當時『撒旦』沒死,可在一條未來在紐約活動時,『撒旦』已經死了。

  這就又是一個比較微妙的點了:假如『撒旦』在這段很短很短的時間內死亡了,那有可能是在哪一個節點死的?

  是在火災後的一個悄無聲息無人所知的突發事件?

  ……還是火災?

  赤井秀一是激進派,大膽推測:『撒旦』極有可能死於火災。

  柯南則是保守派。

  他覺得赤井秀一太保守了。

  「柯南說,」赤井秀一轉述,「假如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有人在火災中死去,」

  「……為什麼一定是『撒旦』呢?」

  不能是『彌賽亞』嗎?

  而這個猜測一提出,突然之間,赤井秀一想到了最初和諸伏景光交流情報時所察覺到的一絲微妙的不對反應。

  是試探。

  試探赤井秀一所認識的『彌賽亞』和諸伏景光所認識的『九條未來』,是不是同一個人。

  從後續的反應看,諸伏景光大概確認了是一個人。

  可柯南有不同的意見,他很不願意相信自己認識的一條未來是那個被無數人所畏懼的『撒旦』,偵探的雷達卻自覺地整理了疑點。

  比如:一條未來不認識鈴木園子。

  一般而言,經常救人的優秀警方確實有可能不認識自己所救過的人質,可鈴木集團的千金失蹤一事鬧得很大,鈴木這個姓又有些特殊,鈴木園子小時候和高中時是一個髮型,而一條未來的記憶力又很出色。


  他怎麼會像根本沒經歷過綁架事件一樣?

  這並非是什麼絕對的疑點,有很理直氣壯的理由:一條未來在救鈴木園子時就是沒有注意她的姓名外貌,也沒有注意到緊急播放的新聞,只是像順路去買個早餐一樣救了人,轉眼就忘了。

  一條未來又不是電腦,就算是電腦,十年過去內存里的內容估計也換過了。

  這種理由,作為曾經的同學,諸伏景光就能皺著眉直接說出來,但他頓住了:他沒有證據,只是一種像是直覺一樣的感覺,直覺一條未來在綁架事件後其實就已經很在意鈴木園子了。

  可在意的話,又怎麼會認不出來?

  他一停頓,赤井秀一就看出了什麼,墨綠色的眼睛眯了起來,「看來,你、」

  突然,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打電話的人是朱蒂,電腦接通後,她先簡短地確認了下赤井秀一現在是否方便交流機密事,確認完便語速極快地匯報,「貝爾摩德訂了去東京的緊急機票。」

  她強調:「和之前一樣,是上一秒還如常,下一秒突然舉起耳機聽了會兒,臉色突變,緊急訂了機票。」

  這種事已經發生了好幾次了。

  而據赤井秀一的隱晦調查,貝爾摩德每次緊急回東京,大約都是琴酒遇到了什麼突發事故。

  突發事故的同時,組織里也會有暗潮流動。

  但FBI只能調查出有暗潮流動,調查不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面不改色地應了聲,赤井秀一掛斷電話,對諸伏景光說:「大概是琴酒的心跳出了問題。」

  「組織里專門為琴酒和一條未來配備了心跳監測,」他先解釋,「一條未來他的身體……伱應該知道,所以我猜測可能是服用了藥物的人會在某些時候身體出現變化,特徵之一便是心跳不正常加速,會觸發心跳監測的自動提醒。」

  不然呢?

  不是這種正經理由,難道是『每次琴酒心跳過快,就說明他被一條未來氣到了極致,也說明一條未來要搞波大的,這不是心跳監測,是世界和平的警鈴』嗎?

  諸伏景光其實不知道這件事。

  他經常像是奶油一樣被組織打發,派去各種各樣的地方出差,明白著是一副『行行行,你上面有人,是臥底也動不了,動不了你那就把你冷處理吧』的態度,在琴酒不知為何頻頻出差去南極北極西伯利亞出差時,他們甚至擦肩而過過。

  可琴酒的出差待遇是一時的,他的出差待遇是一直的,平時接觸到的組織機密也很少,對許多事都不知道。

  「所以,」他其實並不關心琴酒,還在思索著之前一條未來的話題,但配合話題的轉移,口中緩緩問,「現在,琴酒的心跳很快?」

  *

  琴酒的心跳快不快,一條未來不知道,但他的心跳要快死了。

  他捂著胸膛,掌心感受著嘭嘭嘭亂跳的心臟,只覺眼前一片發黑,沒有一絲的光亮。

  但剛加載出來不久,按理而言屬於遊戲的提示在閃爍著光:【道具名稱:『禁果』。】

  【創世的第一天,上帝創造了『禁果』,它使人知善惡、明真相,可以窺見世界的本質。】

  世界的本質是什麼?

  這個世界是一部巨大的《名偵探柯南》。

  於是許多的事迎刃而解了:怪不得會有追求永生的神神叨叨組織,怪不得會有能使人返老還童的藥物,怪不得警方那麼拉、FBI那麼跳,怪不得『過去』影響『現實』時,他幹掉了首領後沒有成為首領、而是扶持朗姆坐在了首領之位上,等等等等。

  周圍是明亮的,明亮的太陽光透過狹小的窗戶照進來,雪白的白熾燈在天花板揮灑著光芒,系統的提示亮得令人,哪怕閉上眼睛都能看到,但一條未來只覺前途一片黑暗。

  他很絕望:世界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可這也太草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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