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雨下不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第246章 雨下不停

  羽弦稚生出門,旁邊的神繪靈也起身走在了他的前面。

  「她也要去?」羽弦稚生挑了挑眉毛。

  「她是要演紫藤公主那個角色。」丹生花枝笑道,「抱歉,忘記告訴你了。」

  羽弦稚生愣了愣,苦笑,搖了搖頭。

  難怪她一臉不情不願的,不想讓羽弦稚生當男主演了。

  反攻篇開拍後,第一個準備欺凌小太郎,並被小太郎給干碎的就是紫藤公主,福沒怎麼享,估計要不少還要被虐。

  看來她的確是很討厭羽弦稚生了,寧可被春江夏樹在戲中給虐,也不願意被他給欺負,儘管她自己也明白那不過是在演戲。

  雖說她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可卻弄巧成拙,反而助攻了他,也是挺妙的。

  羽弦稚生的視線注視著走在自己前面的神繪靈,她的身影大多時間都是一個人,顯得有點孤零零,看起來挺可憐的,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羽弦稚生對她完全同情不起來。

  不就是拿走你一個冠軍麼,你至於要這麼打生打死麼?他覺得是挺無語的。

  察覺到他投射來的視線,神繪靈回頭看了一眼他,嘴角撇了撇,抱著胳膊輕哼一聲,又把腦袋轉回去了。

  她恨羽弦稚生,絕不止丟掉冠軍這一點。

  比賽結束後,羽弦稚生就從東京消失,他不在東京的這些天裡,娛樂圈裡發生了許多大事。

  比如神繪靈女扮男裝的身份在娛樂圈裡公開,幾乎是一夜間迎來了女性粉絲們的集體反噬,我養兒子養兩年,陪著他長大,望著他步步高升,結果伱給我來了個大反轉告訴我她是女孩,那我這兒子豈不是白養了,退坑退坑。

  按理說,在這種反噬之下,神繪靈的藝人偶像之路就算是徹底到頭了。可還是要說四大財團的董事長小林寶冢是個人才呢。

  90年代還沒有少女偶像這個概念,這才會導致在比賽里女生選手整體不如男生的人氣高,這也是為什麼她一定要以少年的身份來去參加比賽,因為這樣對她而言更加有利。

  這種情況,直到2005年,日本成立了偶像女團AKB48後,才會迎來大反轉,從那之後,少女偶像經濟空前上漲,與少年偶像經濟幾乎平分秋色,甚至在關鍵的幾年裡橫壓一頭。

  小林寶冢這個大聰明在這一點上發揮出了超前的智慧,在媒體公開會上不道歉反質疑——你們一幫男生被一個女生連續兩年給統治了比賽,這難道不證明你們的水平低下麼!

  自古以來都是男人的天下,女人想要在事業上打敗男人可是要比男人付出十倍甚至幾十倍的努力才能做到!

  神繪靈就做到了,她對於女性的意義影響深遠而重大,許多年過後你們可能不會記得今後的冠軍,但你們一定會記得她的存在!因為她是獨一無二的!

  這個風正好趕上日本90年代末的女性平權運動,那些吵著要脫粉的女性轉念一想,還真是這樣的——這少女可以說是時代女性的先鋒了,以一己之力抗壓了兩年的比賽,有功無過啊!比起這種重大意義,她們的愛不愛那就是小事了!

  於是該脫粉的脫粉,沒有脫粉的反而更加喜歡神繪靈,把她信奉為新時代的女性平權代言人,男人能做的!女人一樣可以做的更好!

  小林寶冢這一招妙棋,可以說是力挽狂瀾,一下子就把神繪靈給救活了。

  她的人氣比以前只高不減,許多原來只對少年偶像感興趣的女子高中生,也覺得她是個值得佩服的女生,表示會繼續支持下去。

  她的人氣一下子就精純了起來,連她自己都沒想到。

  出演《奪子之戰》大河劇,也是她準備繼續在娛樂圈裡深造的一份原因。

  至於冠軍,她惱歸惱,可也無可奈何了。

  哪怕今年她拿到了冠軍,也不能進入天頂楓庭。

  因為她的姐姐,神繪之琉璃提交了資料,比她先一步進入了天頂楓庭。

  對於外界而言,神繪之琉璃宣稱的是暫時退役。

  話術大概是:休息一年,然後回來。

  但對於國卿會而言,神繪之琉璃這是要準備跟女將正面開幹了。這個妖女能不能把天頂楓庭攪得天翻地覆,就看這幾年她怎麼玩了。

  對於神繪之琉璃自己而言,她並沒放棄花滑。


  日本體委會給她找了不下來自十個國家的男花滑運動員來給她搭配雙人滑搭檔,但沒有一個符合她自己所需要的條件,所以她暫且放棄了花滑事業。

  她是為了等一個人,或者說,等待那個時機。

  別人不知道神繪家的事,但神繪靈知道自己的姐姐要等的是誰。

  正是因為如此,她對羽弦稚生才會如此痛恨。

  她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羽弦稚生以前真的去過花滑訓練場,他體測中拿到的,是S級。

  下了樓,穿過NHK放送總部的建築群,來到臨時搭建的拍攝基地。

  這是一小片仿製江戶時代的建築群,群眾演員們也已經就位,從沒落武士、手工藝人、碼頭工人到青樓的藝伎,應有盡有,有條不紊。

  移動錄像機架設在路軌之上,上面坐著是執行副導演,帶著一頂白色的帽子,手裡夾著煙。春江傳人這位總導演不在現場時,主要工作就要由副導演來忙。

  春江傳人一到,他就主動下來了,把位置給讓了過去。

  眼下正在試戲的,是一之森瀨兔。

  第一季中小太郎的侍女由於一些原因,被丹生花枝筆頭一抹,給下場了。

  一之森瀨兔演的是第二季的新角色,小太郎身旁的小女僕。

  與她搭配戲份的,是春江傳人的兒子春江夏樹。

  這是羽弦稚生第一次見到春江夏樹,那個少年長得很像前世的奶油小生,一股弱受的氣質,不知道是在戲裡才會這樣,還是人本來就是這樣。

  總之他的相貌挺上鏡,在演藝圈裡有一批固定的電視劇粉絲,自從出演《奪子之戰》以來,在演藝圈裡也是名氣靠前的演員。

  場上的兩位演員,正在進行一場逃亡戲。

  小太郎為了救下這個小女僕,被幕府手下的武士們給追殺。

  兩個人逃到了一片沼澤地,正在泥漿里打滾,準備混進下町的乞丐幫會。

  雖說是演戲,可兩人演的,讓周圍的人都凝生了身臨其境的驚懼感。

  「卡!」

  春江傳人坐在監控器前還沒半分鐘,立刻就生氣地叫停,用手指著一之森瀨兔,怒喝道:「你是怎麼摔得,記得你自己的身份麼!」

  一之森瀨兔被導演的吼聲給嚇了一跳,脆聲道:「嗨!記得,咱家是女僕!」

  試戲中止,春江傳人導演大發脾氣:「你還知道啊!我問你,你是地位低賤的奴隸,滾泥漿會是慢騰騰地揉進去麼!你當自己是大小姐?!」

  這就是總導演和副導演,還有群眾的差別了。

  換別人看一之森瀨兔的戲已經覺得很好了。那可憐兮兮的小表情,被追殺時的恐懼不安,還有在逃亡時對小太郎的照顧,簡直讓人忍不住為她鼓掌。

  可總導演不一樣,尤其是這種完美主義強迫症,看的就是細節,對他而言,上面那些都是你一個演員應該標配的,連那個都做不到不如趁早滾蛋,他要的是完美,是細節的張弛有度。

  你一個剛被救出來的小奴隸滾泥漿,磨磨唧唧的,跟貓不敢下水似的,這在細節上根本就是大紕漏!

  「那該怎麼做?」一之森瀨兔小聲問道。

  別看她對羽弦稚生那副拽樣,此刻都快被導演給嚇哭了。

  「這要我教你?演不了就換下一位來!」春江傳人大聲咆哮道。

  他是導演不是教演戲的老師,想要扎破腦袋在他手下演戲的人如過江之卿,有的女演員恨不得陪睡來換個演配角的機會,一之森瀨兔還是學校的老師推薦過來,他才肯同意給試戲機會的,否則根本不會讓她來。

  居然還問我怎麼演,你在搞笑麼?那後面一大堆女童星都等著把你pass掉然後她們上場演!

  「最後一次機會。」春江傳人說,同時看了一眼副導演,仿佛在質問你居然都覺得好?是不是瞎眼了!

  副導演慚愧地低下頭去,不敢搭話。

  留給一之森瀨兔的機會只有最後一次,旁邊的工作人員迅速把她的臉給抹乾淨,拎到女更衣室換了身新衣裳,準備讓她試最後一次。

  趁著這幾分鐘忙活的時間,丹生花枝給羽弦稚生拿來了演員特製餐飯。

  餐盒裡面是:西藍花、玉米,荷包蛋、火腿三明治。


  演員們在演戲期間基本上見不到大魚大肉。

  保持身材是一回事,能夠保持清醒的工作狀態又是另外一回事。

  油鹽糖在體內的沉積,會讓人的腦子變得遲鈍。

  他要試戲的是男主演,難度極大,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羽弦稚生細嚼慢咽地吃著飯,同時注視著一之森瀨兔的演戲。

  這次她演的比上次好很多,說打滾就打滾,毫不含糊,遇到泥水坑一個猛子撲騰進去,跟個泥鰍式的狂蹭泥漿,從頭到腳,渾身都是。

  不僅如此,她還窩了一把泥漿,往小太郎的臉上撲騰去。

  兩人是逃亡,主子也要搞髒點,這個動作很暖心,很到位。

  「不錯。」春江傳人點頭,「再來一次。」

  其實這場戲已經很完美了,不過他這個奇葩導演比較奇怪,總想拍一些妙手偶得之的鏡頭,想要錦上添花。

  一之森瀨兔凍得小臉發紅,沒話說,又試了一次。

  「這小丫頭悟性很高,一點就通,讓她過吧。」春江傳人點頭髮話。

  神繪靈也在吃著餐飯。

  下午沒有需要她試戲的部分,就是來看樂子的。

  導演越嚴厲,她就越高興。

  總期待著,等會兒羽弦稚生被導演罵的狗血淋頭的模樣,最好是把他打擊的一輩子都沒信心演戲,那才叫好呢。

  一個中午,接連又陸續了試戲了別的演員幾場。

  春江傳人的脾氣一展無遺,呼來喝去,見誰慢了一拍就是痛罵。

  「吃好了,就讓助理帶你去換服裝吧。」春江傳人走過來,對羽弦稚生說,「下午的第一場,就是你跟我兒子的競爭了。」

  「我來,我帶他去。」

  丹生花枝擠到了羽弦稚生旁邊,帶著他去了男更衣室。

  過了會兒,換裝完畢的羽弦稚生走了出來。

  少年穿著雙重黑色色織條紋綢緞,帶著劍徽的白色底襯披著和服外褂,穿著寬鬆的裙褲,腳下的木屐用草繩捆著。

  在灑滿冬季陽光的廊檐下,俊美的臉龐,挺拔的少年身姿,以及腰間挎著的那柄武士刀,在陽光里泛著細沙般的電影質感。

  雖說演的是平民角色,可骨子裡讓人覺得他不愧是曾經橋本家的公子,漂亮,高雅,為他的氣質所折服。

  丹生花枝視線凝固,悄悄咽了咽口水。

  這扮相實在是太驚艷了,要不是這裡人多,真想撲向去把他抱在懷裡。

  「走吧。」羽弦稚生對著她微微一笑。

  這一笑,就是萬年啊,丹生花枝神魂顛倒,仿佛觸電。

  那些群眾演員也都投來了好奇的視線,他們只在電視上見過羽弦稚生,生活里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好帥。」穿著普通服飾的女演員忍不住感慨。

  神繪靈面無表情地看著羽弦稚生從自己面前經過,首先來說,她喜歡自己的姐姐,對男性生物不感興趣,其次好吧,沒有其次。

  反正的確就是蠻帥的就是了,她不能否認,皺著眉頭,有點覺得心煩。

  春江傳人對於美的追求很大。

  用的設備,搭建的場景,還有服飾,選用的都是市面上最好的,捨得花錢。

  就拿服道化而言,用給主演們用的都是精工細作的高檔品。

  看著羽弦稚生的衣裳,他嘖嘖驚嘆,感慨這錢花的是真值。

  假使他這樣的美少年武士走在江戶年間的道路上,想必兩側的青樓女子們會倒貼錢來哄他上去尋歡吧。

  接下來就是試戲了。

  這是一場發生在雨天的戲。

  由於今天是個好天氣,場地只能是挪到了攝影棚里,打算採用人工降雨的方式。

  攝影棚並不是一個小棚子,裡面大有天地,如同一個大型倉庫。

  進去之後,裡面的設備琳琅滿目。

  頭頂的鋼架上懸著各種環軌燈光,色溫不同,隨時調用就可以模擬各種光線變化,控制室里主要負責場控調度,模擬各種環境音效。

  在攝影機和演員表演區域的前方,是橡皮管和水源相接的雨水系統,很傳統的降雨方式,通水後即可形成雨水。


  這些早都提前設置好了,春江傳人指揮著攝影車進入軌道,接著試戲正式開始。

  這一場戲,是從第二季劇本中挑選出來的片段。

  關於雨天的戲,包含要素極多,對主演的演技考驗極大。

  第一個上的是春江夏樹。

  他穿的衣裳和羽弦稚生一模一樣。

  比起第一季的圓潤,他的臉頰褪去了些稚氣,變得更加鋒利了些,因為第二季是反攻篇,需要那一種蓋世暴虐的底氣。

  在鋪天蓋地的雨水裡,少年武士撐傘走在橋上。

  畫面進入,攝影機開始圍著他拍攝。

  橋上站著一個女子,撐著一把紅色的傘。

  兩人開始對話。

  女子正是小太郎的在第一季中的女侍,由於一些原因,她背叛了小太郎,後悔之餘,打算在這裡自盡。

  第二季中,小太郎這個角色,也是從這裡開始轉變。

  從本性的善良溫柔,轉變到,更加符合正義之路的殘酷無情。

  她的出賣,導致了他手下死了太多的人。

  所以他不會就讓她這麼輕易地去死。

  跟春江夏樹對戲的,是一線級別的女演員高峰秀子,沉穩冷靜。

  「恕在下多管閒事。」撐傘的少年武士頓住腳步,「如果你就想這麼死去,應該挑一個更深的河流,那樣才能死的放心不是麼?」

  雨水滴落在他們的傘上,如瀑。

  女子涕泗橫流,痛苦地窩在了橋上,拼命地搖著頭。

  高峰秀子的戲份演的極好,那種絕望後悔淋漓盡致,同時她也演出了那種最後一念的求生感。

  作為過去你的侍女,你真的忍心殺我麼?

  但其實,她明白答案。

  她忽然猛地站起身來,從懷裡掏出一把精緻的繡劍,朝著傘下的少年刺去。

  一連串流暢的動作戲,春江夏樹橫蹲擺腿,武士刀出鞘,刀柄直衝向上,擊痛了女子的手腕,繡劍清脆地落在地上,被雨水沖刷。

  接著他狠狠地把女子摟在自己的懷裡,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那柄武士刀從她的背後,緩緩地朝著她背部到小腹刺去。

  「雨要是一直下不停就好了。」

  「要是,我從未見過你就好了。」

  「我愛你,小太郎。」女子的嘴裡嘔出鮮血,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如果不是為了我的弟弟,真想就這樣永遠呆在你身邊呀。」

  「我也曾愛你。」春江夏樹輕聲說,鬆開了她的手臂,屍體落在雨水裡。

  這就是劇本里的原內容,從動作設計到台詞,無一不缺。

  「GOOD!!!」春江傳人大叫了一聲。

  這代表著鏡頭通過了。

  不過也僅僅是通過的程度,達不到他所期望的完美效果。

  這是一場關於轉變的戲,春江夏樹上去後,多多少少還是沒能脫離出第一季的桎梏,殺女侍時奶凶奶凶的,嚴厲不起來,哀怨的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但第二季的小太郎,似乎並不是這樣的角色。

  可以看的出來夏樹他十分想改變,想讓自己變得嚴肅點,反而是有些用力過度,顯得有點小滑稽了。

  「下來吧,春江少爺。」場務說,趕緊遞上去了毛巾。

  「該你了,羽弦少爺。」春江傳人揉著眉心說,「不用緊張,放鬆演。」

  羽弦稚生點了點頭,步步向前。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打扮的緣故,春江傳人感覺他的氣勢較之前不一樣了。

  沉穩,冷靜。

  不過還是要看最終效果如何的,這少年跟春江夏樹比,怎麼說都是有點吃虧的,自己的兒子經過專業的動作訓練,同時也跟高峰秀子磨合過一段時間的戲了。

  但羽弦稚生,還是個妥妥的新人一枚。

  所以他打算放寬一些要求,只要這少年能演出那一份氣質,就繼續給他機會好了。

  「Action!」攝影機就緒。

  第一幕第二次,場記板『啪嗒』合上!


  雨水又下了起來。

  依然是那座橋,那個撐著紅傘的女子,雨水淅淅瀝瀝。

  少年武士撐傘從她的身邊路過。

  台詞也還是那幾句台詞。

  雨水滴落在他們的傘上,如瀑。

  女子涕泗橫流,痛苦地窩在了橋上,拼命地搖著頭。

  作為過去你的侍女,你真的忍心殺我麼?

  接著,懷中取劍,朝著少年刺去。

  一連串流暢的動作戲,可是.並不是剛才的動作戲。

  時光好似變慢,鏡頭如同被拉長。

  一整個劇組,陷入奇異的僵直中。

  正在盯著屏幕、用紙筆記下想法的春江傳人先生,愕然地張大了嘴巴,喉嚨里發出不明意義的奇怪聲響。

  在他旁邊,丹生花枝雙眸瞪大,腦顱里轟然炸開。

  小橋上,那少年武士正以後仰下腰的姿勢進行著,接著右腿在前,左腿上步,從右向左翻身,黑白的裙褲水墨般恣肆翻飛,濺起漫天雨水。

  在女演員的震驚錯愕,眼眸急縮的瞳孔里,刀捅入女演員腹部的血袋裡。

  刀拔,血濺。

  少年武士收刀,撿起傘,繼續前進。

  屍體掙扎著倒下。

  他一次都沒有回頭,甚至不願碰她。

  「雨要是一直下不停就好了。」

  「要是,我從未見過你就好了。」

  主監控旁,是副監控,一般用來拍特寫。

  畫面完整記錄。

  春江傳人絕對沒有看錯。

  剛才那一幕,是戲劇里的武打動作,鷂子翻身。

  不,不止這一點。

  面對著監控畫面里少年漆黑如墨的眼瞳。

  春江傳人渾身打了個寒顫,忽然不敢與那眼神直視。

  那眼神是冷酷乏味的,仿佛在說:「殺個叛徒,需要廢話麼?」

  (本章完)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