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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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的阿湛已經死了。」他冷冷地說。

  「不——」文妤忍不住叫了出來,想伸手將東西搶回來。

  男人一腳踢開箱子,冷嘲地看著她。

  「我以前沒有喜歡過你,現在也沒有。」

  「煩請你不要自作多情地留著這些東西,會讓我會覺得你在威脅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非常差。

  每個字都叩在文妤的心上,如那玻璃渣子扎進皮膚一樣,細微的疼,慢慢傳到神經。

  她半坐在地上,麻木地將那些破碎的東西收攏起來。

  男人俯身看著她,玻璃渣子染著血,他想叫她起來,可叫了幾次,文妤都沒有反應。

  她有些偏執地要將那東西捧起來,放進旁邊的盒子裡。

  男人發狠,一腳踢開盒子,將她捉起來。

  「別撿了。」他命令道。

  「我現在送你這房子,抵過那垃圾桶里的所有。」

  當初在國外找到她的時候,是她口口聲聲地說著,她現在只會恨他。

  現在又何必裝深情,用曾經來感化他。

  到底誰才是狠心的那個。

  文妤低垂著眸子,面色平靜道:「你又不是阿湛,他送的,你永遠抵不上。」

  幾個字扎在男人心尖上,他倒想狠狠質問她,到底是誰先拋棄過去的。

  看到她滿手的血,終究是忍住了,抓著人一把扔到沙發上。

  拿過藥箱後,他將外塗的藥放到她面前。

  文妤看他拿著鑷子,心狠手辣地將小渣子一個一個從她手指上拔出來,本來以為對疼痛麻木,內心會平靜無波。

  但鑷子碰到皮膚的時候,她還是別過了頭,「嘶」了一聲。

  好似玻璃渣子扎的疼,這會才傳到心裡。

  「別動。」他牢牢按著她的胳膊,一點耐心也沒有。

  處理完,他用紗布簡單包裹了一下。

  文妤十根手指頭粗了幾圈,握都握不住。

  好似那年,她穿著他買的舞鞋,腳被磨的出了血。

  他蹲下|身小心地擦消毒水,之後將她的腳裹成了粽子。

  還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舞鞋要買不一樣的。」

  可剛才,他卻說,他就是想像她是櫥窗里的一個娃娃而已,故意來折磨她。

  文妤收回手,連句謝都沒說,起身回了臥室。

  當晚,他沒碰她。

  半夜文妤被什麼聲音吵醒,總感覺屋子裡有窸窸窣窣的聲響。

  想起身時,男人環著她的腰,大手交叉在她的十指上,耳朵貼在她的後頸,聲音很沉地說:

  早晨起來,明湛已經離開了,他給她留了一張紙條。

  「你手這樣根本沒法辦公,先在家養傷。」

  文妤想起昨晚的響動,很快來到客廳里查看,房間被打掃過,連垃圾桶里的東西都沒有了。

  其實昨晚的聲音就是從垃圾桶發出來的,她想過可能是老鼠。

  畢竟這一片區的環境很差。

  但看到空空的垃圾桶,心裡忽然說不出的難受。

  好像什麼東西被掏空了一樣。

  這麼幹淨,那肯定是明湛的意思。

  他連這個都容不下,一分一秒都容不下,就叫人全部清理掉了。

  文妤坐在沙發上,心裡說不出的空洞。

  過去的小妤和阿湛,隨著那些東西的消失,徹底永別了。

  這是她第一次放聲哭泣,剛開始啜泣,慢慢地聲音嗚咽,再後來,任由眼淚布滿全身。

  房間裡壓抑至極,只有女人止不住的眼淚落下的聲音……

  中午的時候,明湛叫人送飯過來,文妤隔著門告訴對方,她不需要。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和著裝,打算出去一趟,找一下文家以前的老傭人。

  八年前事發的時候,家裡人刻意瞞著她,一切,她必須要眼見為實。


  她從小區出來,忽然想起之前住的地方還有一件東西沒拿。

  是張心德留給她的老傭人的電話號碼,當時隨手寫在紙上。

  記起這件事的時候,她才意識到那張紙被她忽略了。

  回到之前的地方,她剛爬樓上去。

  便看到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在跟旁邊的住戶打聽什麼。

  「搬走了?什麼時候?」

  「不知道啊,一覺起來,從縫裡看就沒人了。」

  文妤認出男人的背影來,是明琮。

  她主動上前,「找我什麼事?」

  明琮驀地回頭,看到大活人,楞了一下。

  旁邊的住戶也下意識地捂上嘴,這種經常從縫裡看人的舉動,恐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明琮扶了扶眼鏡,勾唇笑了笑:「原來你真住這裡啊,讓我好找。」

  他來找她,自然是有事。

  明琮挑了下眉,「不請我進去坐坐?」

  文妤搖了搖頭,「不了,我今天還有事。」

  她也沒著急開門。

  明琮看出文妤的戒備心,冷嗤一聲,「還說合作呢,你這樣,恐怕是倒戈了吧,把我當賊一樣防著。明湛跟你說什麼了?」

  文妤微微蹙眉,這兄弟倆,怎麼都怕對方跟她講壞話,都要問她相同的問題。

  她敷衍地笑了笑,「那有您這樣光鮮亮麗的賊。不過還是警告你一句,這一片,確實賊不少,我可不得防著嗎。」

  「不跟你廢話了,今晚有個局,去不去?」

  文妤想了想,明湛晚上指不定要回來,她搖頭,「去不了。」

  「請不動你了?」

  文妤如實說:「你弟弟看著呢。」

  明琮輕笑,「原來是怕他啊,我有法子拖著他,你只要告訴我去不去?」

  文妤冷靜思考了幾秒,這種局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事,但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要想了解當年的事,也不是說非得從文家的人入手。

  她說:「去,你發個消息給我就成,沒必要親自跑一趟。」

  「我不是怕我那弟弟看到嗎,到時候帶上他多不方便啊。」

  「這麼說,您也怕他。」

  明琮噎了一下,笑了笑,「我怕他幹什麼,他是弟弟,我是哥哥,哪有哥哥怕弟弟的道理——」

  「說我什麼呢?」清冷的聲音忽然從台階下響起。

  文妤扭頭,看到明湛一臉嚴肅地站在那裡。

  她快速將目光移開,好似自己出門遇到明琮,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阿湛,你怎麼在這裡?」明琮眉尖一跳,咳嗽一聲掩飾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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