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5章 該殺的殺該罰的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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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恆下令處置白天鬧事的那些人,張苞連夜把命令轉達給了雁門關郡守。

  郡守也不敢怠慢,當天晚上就帶著人去關口,把人犯都給提到了官府。

  太子下的命令,雁門關上下哪敢有半點懈怠。

  擒人的守關偏將審訊了一天,該弄清的多半也弄明白了。

  參與鬧事的人數不少,真正挑頭的有數十人。

  其中有十多個是被大秦買通的探子。

  這些探子被分別看押,加派了更多的人手,以免他們逃走。

  而那些只是因為自身利益或者純粹是起鬨參與其中的,看押的則稍微鬆懈些。

  即便鬆懈,被看押的人犯也不是想逃就能逃得掉。

  雁門關郡守親自帶人把人犯押解回官府。

  張苞並沒有離開,郡守開始審訊的時候,他就坐在一旁。

  下令把那些被大秦收買的人押解到前堂,參與鬧事卻並沒有被大秦收買的那些人則被兵士押在門外聽審。

  前堂一排溜的站了十多個男男女女。

  這些人一個個低著頭,臉上露出悽惶的神色。

  從面相看,他們應該都是中原人,可他們做的事情,卻絕對不應該是一個中原人能做出來的。

  「這些人都是被大秦收買了的?」郡守並沒有直接詢問站在面前的這群人,而是扭頭看向站在側面的偏將。

  偏將回道:「回稟郡守,我都已經查問清楚,這些人都被大秦收買,其實他們都帶了通關文牒,只是唯恐天下不亂,故意把事態鬧大。」

  點了下頭,郡守臉色凝重的看向站在面前的十多個人:「你們都從大秦人那裡得到了多少好處?」

  十多個人都低著頭沒有吭聲。

  盯著其中一個生著耗子臉的漢子,郡守眉頭皺起,語氣也森冷了許多:「你說,大秦給了你們什麼好處,你們竟如此賣力的為他們做事?」

  他雙唇顫抖著回道:「大秦人給了我十顆金珠……」

  「你們也都是?」視線又在其他人的臉上掃過,郡守語氣更加森冷的問了一句。

  「是……是……」被他視線從臉上掃過,其他人紛紛戰戰兢兢的回應著。

  回應的雖然簡單,可他們說話的腔調卻都帶著很深的恐懼,顯然是在擔心等著他們的命運。

  「為了十顆金珠,你們居然就能出賣大魏。」郡守攥緊了拳頭,臉色陰沉,對那十多個人說道:「倘若讓你們活著,以後還不知道會有多少貪圖小利的宵小之徒照樣去學。你們羞辱了大魏,也羞辱了為大魏戰死的將士們。判你們斬立決,應該不冤枉了你們。」

  「郡守饒命!」聽說要判他們斬立決,十多個人頓時慌了,一個個癱軟下去,口中不住哭喊著求饒:「我們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郡守冷然說道:「有些事可以給悔過的機會,有些事卻是根本不可能再有機會反悔。從你們收下大秦人的金珠起,你們的性命就已經丟了。能活到現在,已是你們賺了。」

  郡守的一番話,把十多個人都給說的沒了言辭回應。

  明知不可能再有活路,可人在將要面臨死亡的時候,總是會產生求生欲。

  十多個被大秦收買的男女哭嚎著向郡守求情。

  郡守又怎麼可能理會他們的哭嚎,向前堂兩側站著的兵士吩咐:「都給押進死牢,明日午時問斬!」

  得到命令,兵士們上前,根本不理會那十多個人如何哭嚎,拖起他們就走。

  雖然是扯開嗓門哭喊著,將要面臨死亡的恐懼讓這些人雙腿發軟,甚至有的人還被嚇的尿液順著腿流淌在地上。

  兵士們像是拖死狗一樣把他們給拖了出去。

  「把他們也給帶上來。」等到那十幾個人被拖下去,郡守向前堂門外吩咐了一句。

  看押著人犯的兵士,得到郡守的吩咐,紛紛吆喝著,把那些人驅趕進了前堂。

  雖然官府的前堂不小,可數十人湧進來,還是顯得很是擁擠。

  被驅趕進前堂的人們彼此擠擠挨挨,一個個戰戰兢兢的,不敢多看郡守和坐在一旁的張苞一眼。

  「都安靜。」郡守眉頭一皺,往桌上拍了一巴掌,向那些人喝了一聲。


  他這麼一喝,數十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人們沒敢看向郡守,郡守的目光卻始終凝聚在他們的臉上。

  「剛才那些人為什麼鬧事,你們應該也都聽見了。」數十人安靜了,郡守冷冷的問了一句。

  沒人回應,可從這些人惶恐的神色卻能看得出,此時他們心底充滿了不安。

  郡守很清楚,站在前堂的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心思回應他的問題。

  剛才那些都被判了斬立決,犯下同樣過錯的他們,難道還能落了好去?、

  「有沒有聽見?」雖然知道眼前站著的數十人都已經嚇壞了,郡守還是眉頭一皺,向他們喝問了一聲。

  「聽……聽見了……」被他喝問的渾身一激靈,立刻就有人戰戰兢兢的回應。

  「他們是得了大秦的好處,特意來和大魏搗亂。」郡守冷著臉問道:「聽了那些,你們知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有人回應,郡守也就不再追問其他人,借著那聲回應,向在場的眾人問道:「既然知道不該受人蠱惑,做出這些事情,是否有了接受懲處的覺悟?」

  「郡守饒命,將軍饒命!」聽到要被懲處,數十人頓時慌了,紛紛跪下向郡守和張苞討饒。

  「太子也知道你們是被人蠱惑,或者說只是為了一己私慾,而和守關將士搗亂。」郡守說道:「你們與先前那些人不同,所以死罪可免。」

  當郡守說出死罪可免的時候,哭喊求饒的人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人都是有著求生欲求的,知道不會被殺死,這些人頓時在心底暗道著僥倖。

  可是郡守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又讓他們感到了絕望:「雖然太子赦免了你們的死罪,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事情已經做出來了,總要接受懲治,才能讓天下人心服。判你們勞役五年,你們可有怨言?」

  先前的十多個人都是斬立決,到了他們這裡,只判了勞役五年,數十人雖然心中苦悶,卻也是鬆了口氣。

  擺了下手,示意兵士們把跪在地上千恩萬謝的數十人給帶下去,郡守也是鬆了口氣。

  他在判決案件的時候,張苞一直都坐在一旁。

  每說一句話,郡守都會偷眼看一下張苞。

  從張苞的臉上沒有看出任何不對,整晚懸在郡守心上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張將軍覺著可還滿意?」等到人犯都被帶了出去,他小心翼翼的向張苞問了一句。

  「我滿意不滿意並不重要。」張苞說道:「重要的太子滿意不滿意。太子要是覺著這件事你做的讓他滿意,郡守以後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說不準還會有更多的好處。」

  「為大魏辦事,為太子辦事,不敢奢望好處。」雖然對張苞說的話是深以為然,郡守嘴上卻說著不敢去想好處。

  「張將軍教誨的是。」郡守也站了起來,很是謙恭的回道:「但凡是太子和將軍吩咐的事,我決然不敢有半點懈怠。」

  「明白這些道理就好。」張苞點了下頭,離開了前堂。

  幾名隨他來到官府的兵士隨即跟上,陪著他走出了大門。

  郡守帶著一群官員和小吏一直送到前門外,目送張苞走遠,才鬆了口氣。

  「看來張將軍對今晚的處置還算滿意。」跟在郡守身後的一位官吏,見張苞走的遠了,小聲嘀咕了一句。

  「今晚總算是過去了。」鬆了口氣的郡守說道:「我是沒想到,太子會過問這件事情。張將軍是他身邊的人,居然親自前來傳達命令。好在太子已經有了指示,倘若要我們琢磨他的心思,只怕沒那麼好辦。」

  「明天監斬被大秦收買的探子,郡守是不是要親自前往?」官員小聲問了一句。

  「那是當然。」郡守回道:「但凡太子關注的事情,對我們來說就沒有一件是小事。我當然要親自前去監斬。」

  「郡守說的是。」眾官員紛紛附和。

  「折騰了大半夜,眼看天都要亮了。」抬頭看了看天空,郡守向官員們吩咐:「趁著離午時還有一些時候,你們都先回去,能睡多會就睡多會。」

  眾人紛紛應了,向郡守告了個退,爾後各自離去。

  等到眾人離開,郡守轉身回了官府,向守門的兵士吩咐:「把大門關上。」

  兵士關上大門之前,郡守還回頭看了一眼。


  晚上發生的那一幕一幕,還在他眼前縈繞。

  經過晚上的這些事情,郡守以往的認知被徹底推翻,他也清楚的認識到,天下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太平。

  但凡有人在的地方就有人心。

  人心自古以來就是存在貪慾的,只不過有些人能克制住貪念,不去做不該做的事情,也有一些人,為了滿足貪念,甚至不惜忘記感恩,置天下與朝廷危難於不顧,甘願成為異族的耳目和走狗。

  離開官府,張苞本打算第二天一早再把情況向曹恆稟明。

  畢竟天色已晚,曹恆應該已經睡下。

  才進軍營,一名曹恆身邊的軍官就迎了上來。

  躬身向張苞一禮,軍官說道:「見過張將軍,太子令我在此迎候多時。」

  「太子還沒有睡下?」得知曹恆還在等他,張苞愣了一下,向那軍官問了一句。

  「正在等著張將軍,還沒有睡下。」軍官回道:「還請將軍快些去見太子,以免太子等的太久。」

  「快去向太子通稟,就說我回來了。」曹恆還在等著,張苞哪敢怠慢,向軍官吩咐了一句,沒等軍官離開,他倒快步走向曹恆的營房。

  張苞在前面走了,軍官趕緊加快腳步追上。

  跟著來到曹恆的營房外,他對張苞說道:「還請將軍稍等……」

  「讓你快些通稟,你倒走的比我還慢。」瞪了軍官一眼,張苞語氣不是太好的說道:「我自己稟報。」

  張苞是曹恆身邊的貼身將軍,軍官不敢多說,應了一聲低著頭退到一旁。

  站在營房門外,張苞還買來及說話,裡面就傳出了曹恆的聲音:「用不著多做通稟,既然到了,還不進來?」

  輕輕推開房門,張苞看見曹恆正坐在桌邊翻看著什麼。

  他向曹恆躬身行了個大禮,小心翼翼的問道:「太子還沒有歇下?」

  「不是等著你來回稟?」抬頭看了張苞一眼,曹恆說道:「你那邊的事情處置的怎樣我還不清楚,怎麼可能睡下?」

  「耽擱了太久,以至於太子到現在還在記掛,實在是我的罪過。」張苞回道:「事情已經辦妥,我覺著也不是太急,本打算等到明天一早再向太子稟報,沒想到太子居然還在等著。」

  「別說這些沒用的。」曹恆打斷了他:「究竟怎樣,只管明著說也就是了。」

  曹恆催促,張苞不敢不應,對他說道:「郡守完全依照太子吩咐,把參與鬧事者都給辦了。明日午時,被大秦收買了的那些人將公開問斬,至於其他人,也都判了五年勞役。」

  「後續的事情有沒有安排妥當?」曹恆說道:「殺人,總得讓人明白為什麼才是,總不能讓百姓猜測,他們只是鬧了一場,就把腦袋給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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