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9章 沒有荒廢的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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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恆率領將士們,乘坐著鐵路上的車輛往北行進。

  將士們分為幾撥操控車輛,每時每刻車輛都在往前行進。

  不過四五天,曹恆就得到了回報,說是再往前將要到達雁門關。

  他曾在雁門關外擊殺羯人,後來又出關討伐試圖篡奪單于之位的匈奴左賢王去卑。

  作為大魏太子,曹恆在雁門關一帶的威望甚至要超出曹鑠。

  「鐵路延伸到什麼地方?」他向同車的張苞問了一句。

  張苞回道:「回稟太子,鐵路一直延伸到關外,如今還有人在往北修造。」

  「到了雁門關,讓將士們下車。」曹恆說道:「我們不用出關,就在關內操練。只要每天把槍打響,製造出一些聲勢也就夠了。」

  張苞隨後把曹恆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他向曹恆問道:「太子,這次帶著將士們來到雁門關操練,是不是以後還要把其他將士也都給帶過來?」

  「都帶過來?」曹恆回頭看向他,笑著問道:「你覺得三四十萬人,沿著鐵路進發到雁門關,需要多少車輛運送?」

  「不少。」張苞好似明白了,小聲問曹恆:「難不成只這一次帶著將士們出關,此後就不用再率領大軍來到關口?」

  「我們來這裡,其一是為了操練,其二則是為了給司馬太尉壯大聲勢。」曹恆說道:「將士們每天操練,必定會把槍放的山響。槍聲傳到關外,呼廚泉又怎麼可能得不到消息?只要他得到了消息,對待司馬太尉就會謹慎的多。我們來到關口,為的並不是出關討伐,僅僅只是為了威懾。倘若呼廚泉做出了不該做的事情,大軍即刻就可出關應對。要是他聽從司馬太尉的提議,把異族都給遷徙到關內,與中原人混居,從而達到最終的融合,我們就只是在這裡練兵而已。」

  曹恆說的已是十分詳盡,張苞要是再不明白,確實是愚鈍的可以。

  點了點頭,他又問曹恆:「要不要安排一些人手盯著匈奴,萬一那邊有了動作,我們卻沒半點應對,豈不是會耽擱了時機?」

  「你說的是沒錯。」曹恆回道:「只不過打探消息的任務已經交給了火舞,用不著我們操心。」

  弄明白了曹恆的意圖,張苞也就不再多問,目視前方,看著車輛向雁門關靠近。『

  大魏太子再次來到雁門關,消息散播了出去,關內的百姓聞風而動,紛紛跑來大軍下車的地方等待著。

  車輛緩緩停下,得到命令的將士們紛紛跳下車。

  百姓被前來迎接的當地駐軍阻擋在外圍,一個個伸著頭眺望著曹恆的身影。

  站在車上,他舉起手臂向百姓們揮舞。

  圍觀的人群中,有些眼尖的最早發現他。

  當即就有人喊道:「太子在那裡!」

  喊出聲的同時,那人還指向曹恆乘坐的車輛。

  等待著的人們此時都看到了曹恆,紛紛發出歡呼:「恭迎太子重回雁門關!」

  揮舞著手臂,曹恆滿臉笑容。

  他什麼話也沒說,百姓歡呼的浪潮太高,即便他扯著嗓門喊出聲,也一定會被聲浪湮沒。

  曹恆來到雁門關,附近百姓幾乎男女老幼全都前來迎候,足以證明他在這裡有著怎樣的地位。

  大軍來到關口,進入曹恆原先率領將士駐紮過的軍營。

  異族被剿滅,軍營早就荒廢了,可雁門關的軍民卻始終不肯把這座荒廢的軍營給拆除了。

  太子曾駐紮在這裡,雖然已經返回長安許久,只要軍營還在,雁門關的軍民就會覺著他仍然還在,軍營里還有征討異族的將士在操練。

  正是雁門關軍民對太子的情懷,把這座軍營保留了下來。

  就連曹恆都沒想到,這座曾經被荒廢了的軍營,如今居然又派上了用場。

  雁門關的百姓迎接曹恆,當地官員必然是不能缺席。

  將士們進入軍營以後,在軍官的安排下,各自進入營帳。

  郡守則陪同曹恆與一眾將軍,在軍營里四處巡查。

  「我離開這裡已經兩三年了。」走在軍營里,曹恆對郡守說道:「倘若沒人打理,這座軍營應該早就破敗不堪。沒想到,它不僅沒有絲毫破敗,反倒還比我離開之前更爽利不少。這幾年,雁門關軍民難不成一直安排了人手打理此處?」


  「回稟太子。」郡守回道:「當年太子返回長安,地方確實是想要把這座軍營給拆除了。可百姓卻不答應,甚至還和負責拆除的兵士發生過衝突。兵士們不敢對百姓怎樣,地方官府也不敢強行拆除,最後只得決定把這裡保留下來。維持一座軍營,耗費其實不小。地方官府沒有那麼多閒余的錢糧,百姓就自發出人出錢,所以太子來到這裡,才能看到這座軍營完好如初。」

  「為了一座荒廢的軍營,雁門關的百姓居然如此。」曹恆無限感慨的說道:「其實我也沒有為這裡的軍民做什麼,只不過是做了一些身為大魏太子該做的事情罷了。」

  「太子覺著是應該做的,可雁門關的軍民卻不這麼想。」郡守回道:「要不是當年太子領兵死守雁門關,把羯人擋在關外,還不知道會有多少軍民受了異族的屠戮。好多年以來,雁門關位於關口,軍民受到異族襲擾不少,也吃盡了苦頭。尤其是羯人,每次入關,所到之處都是雞犬不留,甚至還把俘獲的百姓當成牛羊一樣屠宰充作食物。關內軍民對他們是恨之入骨卻又無可奈何。太子一到,先是挫了羯人的銳氣,讓他們竭盡所能也沒能進入關內半步。後來又率領大軍出關,把羯人滅了個乾淨。從那以後,世上再沒有羯人。關內軍民對太子當然擁戴。」

  「當年我所以會來到雁門關,其實還是父皇的旨意。」曹恆說道:「在雁門關之前,我從沒經歷過戰事,也不知道戰場是如何的兇險。其實是雁門關教會了我很多東西,真正應該記住那些日子的,是我才對。」

  「太子能記住雁門關,實在是這裡軍民的福分。」郡守當即回道。

  明知郡守是在拍他的馬屁,曹恆也沒說破,只是淡然一笑,就沒再做任何回應。

  在軍營里走了一圈,來到主帥營帳。

  張苞上前掀開帳簾,曹恆走進了帳篷。

  郡守和一眾將軍不敢輕易入內,都等在外面。

  進入帥帳,曹恆發現這裡的擺設和當年沒有任何不同,就連那張他曾用來鋪放地圖和批閱戰報的桌子,也被人擦的乾乾淨淨。

  「這裡也是每天都有人灑掃?」曹恆回頭看向站在帳外的郡守。

  「除了我離開的時候沒有這麼整潔,其他倒是一模一樣。」曹恆微微笑著:「雁門關的軍民還真是用心了。」

  「為了太子,用心是理所當然。」郡守回道:「百姓做這些事情並不是全無道理。倘若換做一個他們根本不會愛戴的人,別說軍營保留原貌數年,只怕大軍才走,軍營里的東西就被搶了個精光。」

  「那倒也是。」曹恆笑著點頭。

  大軍來到雁門關,並沒有人告知地方是要做些什麼。

  包括郡守在內,幾乎每一個人都在猜測。

  其中占了主導地位的,就是猜測大魏要向關外用兵。

  至於曹鑠下達的旨意,早就被雁門關軍民給忽略了。

  「太子這次來雁門關,有些事情我知道不該問。」多次有著諸多猜測,郡守忍不住向曹恆問道:「可要是不問清楚,只怕不能為太子打理好所需。敢問太子,這次是要向哪裡出兵?」

  「出兵?」曹恆反問:「誰告訴你是要出兵?」

  「倘若不是出兵,太子怎麼帶了這麼多將士來到雁門關?」郡守一臉茫然。

  「我帶兵來到雁門關,難道就一定是要出兵?」曹恆問郡守:「莫非我不能帶著將士們來到這裡操練?」

  「太子帶兵來到雁門關操練,當然可以。」郡守低著頭回道:「只是雁門關距長安路途遙遠,雖然有鐵路,可以往鐵路上也沒走過如此多的兵馬。太子這一路是冒著不小的風險,僅僅只是練兵,決然不需要走這麼遠的路。」

  「你倒是個明白的。」打量著郡守,曹恆問道:「你覺著我帶兵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太子的意圖,我當然不可能猜的到。」郡守回道:「倘若我能猜到太子的意圖,當初也是可以在討伐異族的時候立下不少功勞。」

  「我明白太子的意思了。」郡守先是應了,隨後向曹恆問道:「敢問太子,需要我和雁門關官府做些什麼?」

  「用不著你們做什麼。」曹恆回道:「雁門關官府,只要把軍中所需的吃用提供充足也就夠了。」

  「大軍駐紮在雁門關,太子只管放心,即便地方官府籌措不齊,百姓也不會讓將士們餓著肚子操練。」郡守躬身對曹恆說道:「太子來到雁門關,就像是到了家一樣。這裡的百姓都是太子的子民,只要太子需要,當地軍民就會傾盡所有。」


  「該官府承擔的,不要分派給百姓。」看著郡守,曹恆說道:「雖然大魏的百姓日子過的還成,可也不是緩解地方壓力的手段。我帶來的將士不過三四萬人,倘若雁門關官府連這麼點人都養不起,以後數十萬大軍出關,我又怎麼能放心把籌措糧草的重任交給你們?」

  「太子訓誡的是。」曹恆一番話,把郡守說的滿頭冷汗,口中不住的應著。

  「趕了這麼遠的路,我覺著有些乏了。」曹恆對郡守說道:「你先退下,有需要的時候,我會派人去找你。」

  「但凡太子有吩咐,雁門關上下必定竭盡所能。」郡守應了,隨後退出帥帳,招呼隨同他迎接曹恆的地方官員離去。

  等到郡守離去,張苞與其他將軍紛紛走進帥帳。

  曹恆招呼眾人:「諸位將軍,先請坐下。回到雁門關,怎麼也得慶賀一場才是。」

  「太子要慶賀,怎麼不把地方官員留下?」陸遜疑惑的向曹恆問道:「把他們留下,酒宴的一應所需也不用軍中支派。」

  「才到這裡就擺設酒宴,而且還要地方提供酒肉,伯言覺著合適?」曹恆微微笑著說道:「先從軍中支用,等到地方送來糧草,再把支用的填補回去,豈不是更好?」

  眾人恍然,曹恆擺設酒宴,不把地方官員留下,竟是有著這樣的盤算。

  轉念一想,曹恆這麼安排,確實是有著充足的理由。

  大軍才到雁門關,當地軍民對曹恆都是極力擁戴,倘若擺設酒宴還從地方支取酒肉,傳揚出去必定是有負面的影響。

  人總是會變,百姓對曹恆的擁戴,也會隨著這幾年的流逝而有些潛移默化的轉變。

  雖然曹恆來的時候,雁門關軍民欣喜若狂,可一旦他做出了讓軍民失望的事情,很可能就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失。

  從眾人的神情,曹恆看出他們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於是也不多做解釋,向張苞吩咐:「告訴軍需,要他做些準備,除了送酒肉到這裡,也給將士們準備一些。既擺酒宴,理當三軍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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