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7章 從鐵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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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曹鑠的書房,曹恆才到門口,等在外面的張苞就迎了上來。

  「跟我去軍營。」招呼了一聲張苞,曹恆徑直往皇宮前院走去。

  跟在曹恆身後,走了三五十步,張苞向曹恆問道:「太子,是不是現在要去召集將士?」

  「父皇已經安排妥了,哪需要我去召集?」往前走著,曹恆應了一句。

  「陛下都安排妥了?」張苞一臉疑惑的說道:「難不成是要太子今天就走?」

  「司馬太尉一早就已出發,我們這會再走,已是晚了半天。」曹恆說道:「呼廚泉平定了關外,雖然他對司馬太尉會有一些忌憚,卻絕對不是完全不敢反抗。倘若我們不能及時趕到,給匈奴人以威懾,不僅司馬太尉有可能遭遇不測,匈奴也可能會提早與中原發生爭端。果真是那樣的話,當年父皇和我先後討伐異族,就變的沒了意義。」

  「雖然我對天下大事不是太明白,可太子這麼說了,必定是有道理。」張苞回道:「我只是覺著,太子妃用不多久就會臨盆。這個時候太子領軍出征,是不是……」

  「太子妃臨盆確實是大事,可相比於大魏社稷,卻只是我一家的小事。」曹恆回道:「當年亂世,異族侵入中原,多少中原兒郎被他們砍去了頭顱?又有多少中原女子被他們擄掠去做了奴婢?天下一亂,到處都是孤兒寡母,相比於這些,我一家的事情又算個什麼?」

  聽了曹恆所說的這些,張苞只是點頭,倒是沒再多問其他。

  來到軍營外,曹恆見到十多名將軍等候在那裡。

  等在軍營外的,是曾追隨他出關討伐異族的凌統等人。

  除了原先的那班人馬,這一次將要隨軍的還有廷尉郭奕。

  望見曹恆來到,將軍們紛紛迎上見禮。

  向他們點了一下頭,曹恆的目光落在郭奕臉上:「郭廷尉也要隨我出發?」

  「我已向太子宣誓效忠。」郭奕躬身回道:「太子領軍前往關口,作為麾下,我理當隨同。」

  「你是大魏朝的廷尉,身為廷尉,你應該知道什麼最重要。」曹恆說道:「廷尉府承擔的可都是地方官府不敢涉足的案件。很多犯事的皇親也都會交到你們那裡審訊,你要是離開,偌大的廷尉府,該交給誰去打理才好?」

  「太子放心。」郭奕回道:「我已向陛下稟明要追隨太子前往關口,廷尉府用不了兩天就會有人接管。如今我已不再是廷尉,以往殘留的案件也都做了定案。我追隨太子出發,應該不會有什麼不妥才是。」

  「廷尉一職可是很多人等著盼著都難到手的實差。」曹恆說道:「為了隨我出發,你居然去向父皇請辭。」

  沒有下馬,曹恆微微彎下腰,把站在面前的郭奕從頭到腳好好的打量了幾遍:「郭廷尉,能不能和我說句實話,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太子既然問了,我還是那句話。」郭奕回道:「我這麼做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要追隨太子建功立業。身在長安,任廷尉一職,十年二十年以後或許還有升遷的機會,然而身無寸功,即便升遷也是有限。與其安然的坐在長安城內,整天處置一些不是太要緊的案件,還不如趁著尚且年輕追隨太子到關外立些功勞。等到將來返回長安,前程也會更加明朗。」

  「能否發財我不知道。」郭奕回道:「可我卻相信追隨太子,早晚必定升官。將軍們都是有大能耐的人,他們出關當然是為了大魏朝廷,卻也從中得到了不少好處。我只不過沒像將軍們那樣只把話說了一半,而是給另一半也說出來罷了。」

  「你倒是把話說的明白。」曹恆微微一笑,隨後向郭奕問道:「難道你就不擔心話說的太明白了,我會對你有了反感。等到將來從外面回來,不僅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反倒連廷尉也做不成了?」

  「倘若太子真的要那樣,我也只有認了。」郭奕躬身回道:「可我卻覺著,太子絕對不會那樣對待身邊的人。」

  「你憑什麼那樣自信,認為我不會那麼對待你?」曹恆對郭奕說道:「當初將軍們追隨我,可都是懷著一腔赤誠,為的就是出關討伐異族。可你卻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所以追隨,就是為了立下戰功才好升官。難道你就不擔心我對你跟在身邊的用心會有介意,以後也不會特別的重用?要知道,我不肯重用,你就不會有立下功勞的機會。」

  「凡事都在太子。」郭奕回道:「太子要是不肯用我,我也只能認了。」

  「好在還不是完全不明白事理。」曹恆笑了一下,騎著馬從將軍們面前走過:「都跟我進軍營,不要讓將士們等的太久。」


  眾人應了,跟在曹恆身後,走進了軍營。

  早就得到了將要出發的消息,分派到步槍的將士們已經準備好行裝,隨時可以出發。

  曹恆來到軍營,將士們紛紛帶著行囊從營房裡跑了出來,在校場上列陣。

  三四萬人列著整齊的方陣,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正往校場這邊走來的曹恆。

  到了校場前,曹恆跨上高台,先是環顧著列陣的將士們,隨後高聲喊道:「將士們,我還沒到,你們就已是準備好了行囊,可見長久沒有征戰,你們也是憋悶的狠了。」

  曹恆說話的時候,將士們一個個都默不吭聲。

  望著站在高台上的曹恆,沒有一個人發出哪怕半聲咳嗽。

  正如曹恆說的那樣,自從曹鑠下令三年不征,將士們早就憋悶的狠了,巴不得立刻有場仗可打。

  目光在校場上的陣列前掃了幾圈,曹恆接著喊道:「或許你們認為出發是要打仗,可我卻帶來了個不太好的消息給你們。三年不到,倘若不是迫不得已,父皇的旨意不會取消,這次出發,只是我帶著你們到關口操練,至於打仗……還是不要想了。」

  早先得到將要出發的命令,將士們一個個激動不已,都以為快要有仗打了。

  然而曹鑠卻給他們帶來了一個不願意聽到的消息。

  出發前往關口,原來不是有仗要打,僅僅只是要帶他們去那裡操練。

  「太子殿下。」陣列前,一名軍官喊道:「軍營里也可以操練,要是覺著不夠寬敞,我們還可以到長安城外,為什麼偏偏要去關口?從長安到出關的去處,少說也有上千里,往來一趟就不是三五天可以做到。」

  「三五天還真可以做到。」曹恆嘿嘿一笑:「這次出發並不是要你們長途跋涉走許多路,而是要試用早已鋪設完成卻還沒怎樣使用過的鐵路。我可以告訴你們,這次出外演練,一是為了讓你們明白步槍的使用方法,二則是要試用鐵路,看看從長安到關口,究竟需要多少日子。」

  原本以為是有仗要打,將士們都興奮的不行。

  曹恆這番話,像是兜頭澆了一桶涼水,把他們燃起的情緒澆了個透涼。

  校場上的將士們,一個個滿臉失望,目光中的期待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都給我打起精神。」看出將士們的失落,曹恆喊道:「要你們先去演練,為的就是將來上了戰場不至於手足無措。步槍發放給了你們,我想知道,你們之中有幾個人可以做到熟練使用?有幾個人能夠做到百發百中?」

  曹恆兩句話把將士們都給問的愣住了。

  自從步槍發放到手中,他們確實是興奮的很,每天背著步槍走在軍營里,也覺得自己比那些還在使用刀槍劍戟的同袍要威猛一些。

  可他們接受的操練卻不是很多,甚至有不少人到現在也沒用步槍打出過一顆子彈。

  別說熟練使用和百發百中,即便是把子彈給打出去,都會讓很多人感到困惑和擔憂。

  心裡清楚自己會不會使用步槍,也清楚即便真的把子彈打出去會是怎樣的效果,將士們一個個面面相覷,臉上的失落多半一掃而空,很多人都露出了迷茫和困惑。

  「既然不能做到熟練使用,也不能做到百發百中,發放給你們步槍,上了戰場和燒火棍有什麼區別?」曹恆向將士們喊道:「覺著自己不會使用步槍的,揣起上戰場殺敵的念頭,跟著我到關口,好好的學會怎樣使用槍械。等到你們能把槍械使用的熟練了,少不了會有仗可打。」

  當著將士們的面,曹恆許諾將來會有仗打,將士們頓時又來了興致,一個個把胸膛挺起,目不轉睛的看向站在高台上的他。

  「廢話我也不和你們多說。」看出將士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曹恆揮了下手:「三軍聽令,隨我出發!」

  曹恆一聲令下,將士們隨即發了聲喊。

  將軍們跑向分派到他們手下的將士陣列前,各自招呼著排列起隊伍,隨同曹恆出發。

  三四萬背著步槍的將士跟隨曹恆走向轅門,沒有得到步槍的將士們,則眼巴巴的遠遠望著他們。

  在校場聚集將士的時候,曹恆並沒有允許那些不用隨行的將士靠近,因此也沒人聽見他喊話的內容。

  以為這支隊伍是要出征作戰,留在軍營里的將士們一個個都是滿眼的欽羨。

  長安城的鐵路,在位於城北的方向。


  鐵路向南一直往江淮地區蜿蜒,向北則通往關外。

  自從鐵路竣工,還從來沒有派上過太大的用場。

  以往也就是偶爾用來運送少量的物資才會使用到鐵路,多半時候它是處於閒置。

  曹恆率領將士們來到鐵路邊的時候,鐵軌上已經排滿了車輛。

  這個時候蒸汽機還沒有發明,更不用說電力,鐵軌上的車輛都是由人力像壓水一樣壓著一支槓桿,憑藉著壓槓桿的力道推動車輛前行。

  車輛是在鐵軌上行進,車輪和鐵軌之間的摩擦很小,只要不斷的向槓桿施壓,在鐵軌上行進的車輛就會越來越快。

  領著大軍向停靠著車輛的軌道前行,曹恆看見在軌道前站著一群人。

  當先一人正是負責鋪設道路的蔡稷,跟在他身後的不用說也知道都是他的手下。

  望見曹恆率軍來到,蔡稷帶著那群人迎了上來。

  到了跟前,蔡稷向曹恆躬身一禮:「我奉陛下之命,在此恭候太子多時。」

  蔡稷跟在曹鑠身邊的時候,曹恆還很小,等到他長大一些,蔡稷已是被支使出去鋪設道路。

  雖然如此,曹恆卻知道,眼前這位將軍當年也曾是父皇身邊的紅人。

  把他支使出去,無非是留在身邊難有建樹,想要讓他成就更多功勞,從而把官做的越來越大。

  迎上來的是蔡稷,曹恆對他也不會怠慢,趕緊回禮問道:「父皇要蔡將軍負責把將士們送上車?」

  「正是。」蔡稷回道:「太子和將士們都沒有用過鐵路,雖然鐵路上的車輛很容易把控,倘若沒人傳授用法,還是很難走的飛快。」

  「蔡將軍這麼說,可見鐵路上的這些車確實要比馬匹快上一些。」曹恆問道:「從鐵路走,到出關的關口,大概需要多少日子?」

  「頂多三五日。」蔡稷回道:「把控車輛只需要幾名兵士就足夠,太子可以把兵士分成幾撥。每隔一些時候換一撥人,這樣就可以連天加夜的趕路,不像騎乘著馬匹,還要考慮戰馬會不會吃不消。只要有人把控,車輛隨時都在前行,即便是到關外,也用不了多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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