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那就犁一遍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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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 那就犁一遍南方!!!

  李府是一座高門大府。

  府外時刻都有數名護衛在看護。

  府內。

  李善長長子李祺一臉不解的看著李善長,道:「父親,你為何要把夏之白叫到家裡?而今陛下並沒對鹽政做具體的決定,父親你這麼突然的將夏之白叫來,若是落到陛下耳中,恐會有損父親你在陛下心中的形象。」

  「再說了,父親你貴為當朝太師,那夏之白就一五品小官,父親為何還要高看他一眼?」

  李祺在大堂來回踱步。

  他是前些日子回的京都,為的就是打探鹽政虛實,這次南方的事,他其實暗中也有插手,甚至還有利益往來,因而對此格外的上心,作為當朝駙馬,看似風光,實則憋屈的很。

  朝廷給的俸祿根本不夠日常吃穿。

  而且很多時候,還要看臨安公主臉色,別提多不自在了。

  朝廷不給錢,他又要花錢,自然只能自己想辦法了,而去年南方大興蒸汽機製鹽,他也在暗中有參與,如今已從中盈利,而且分得的利潤不少,自是不樂意朝廷加強監管。

  更不樂意朝廷變更鹽政。

  這一來二去,多支出的可是他們的錢。

  李善長蹙眉,他深深的看了自己長子一眼,振袖道:「糊塗!」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南方鹽政的事,是你能摻和的?」

  「你現在是有個駙馬都尉的頭銜,沒少為陛下信任,更是多次委任,前往各地賑濟,但你始終要清楚,你能得到陛下這麼重的賞識,並不是出於你自身的才能,而是出於臨安公主。」

  「當今陛下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

  「嫉惡如仇。」

  「恨貪官污吏入骨。」

  「南方這次的事,背地齷齪少不了。」

  「一旦陛下狠了心去調查,你當真以為你能跑得了?」

  「別以為我身在京都,就不知南方的情況,不就是你們這群功勳子弟,看重了賣鹽的暴利,將這蒸汽機弄得遍地都是,最終才釀成了南方的暴動,你這個駙馬身份,最重要的是要愛惜自己的羽毛。」

  「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枉我過去教了你那麼多年書,你給我讀到哪裡去了?!」

  李善長是恨鐵不成鋼,也是忍不住指著李祺的鼻子,破口大罵了一番。

  李祺訕訕的縮了縮頭,不敢直視李善長雙目。

  他還是很畏懼自己父親的。

  李善長冷冷看了李祺幾眼,只得長嘆一聲,道:「你知道夏之白給我的書信中寫了什麼嗎?」

  李祺搖頭。

  李善長沉聲道:「他告訴我,南方即將大禍臨頭,陛下已鐵了心要對南方出手了,你們背地裡乾的那些事,都會被朝廷一件件的抖落出來!」

  李祺臉色微變,不敢置信道:「父親,這不可能吧。」

  「陛下不是還沒決定嗎?」

  「而且這次可是父親,還有眾多老臣一起上疏,陛下就算再動怒,多少還是會顧忌一下,又豈會聽信夏之白的一面之詞,而且鹽政牽涉甚廣,陛下又豈會不知,何以這麼急切的改動?」

  李祺一臉不信。

  他可是知道自己父親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何況這次上疏的不止是自己父親,還有傅友德、王弼、甚至他這個駙馬同樣有上疏,單是上疏的人,就已遠遠超過夏之白那邊了,陛下又豈會不權衡一二?

  李善長冷哼一聲,道:「我起初也不信。」

  「但夏之白有一句話說對了。」

  「便是陛下多疑。」

  「眼下陛下明顯對南方有了不滿,不然以陛下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又豈會這麼久都不做決定?之所以不做,並非是沒有下定決心,而是在考慮如何壓服我們這些老臣。」

  「你爹我的確是當朝太師。」

  「但也只是個太師。」

  「在陛下眼裡,什麼都不是。」

  「我回頭細想了一下,已是後悔去上疏了。」


  「南方本就才消停,當時南方做的是花錢消災,上繳了近兩千萬石的糧食,向朝廷表明了態度跟忠心,也向陛下表明了足夠的誠意,但現在呢?南方又動亂起來了。」

  「你讓陛下怎麼想?」

  「陛下會不會認為南方的聽話是裝的?!」

  李祺臉色微變。

  他一臉不安道:「這應當不會吧,郭桓案是郭桓案,這次是鹽政,兩者豈能混淆?而且那夏之白就一五品官,當真能說服陛下?又當真能讓陛下聽信?」

  李善長嗤笑一聲,不願就此多說。

  他冷聲道:「你最近儘快回南方一趟,將你在南方做的那些事,都給我處理乾淨。」

  「我若是沒有猜錯,陛下早就做出了決定,之所以遲遲沒有下來,就是在給一些人活命的機會,若是你再不抓緊,到時你這個駙馬,只怕要成死駙馬了。」

  「要快。」

  「不要去挑戰陛下的耐性。」

  「一旦陛下舉起了屠刀,那是六親不認的。」

  「誰都會殺!」

  李祺臉色徹底變了。

  他驚恐的望著自己父親,眼中露出一抹掙扎,他才從鹽政中撈到好處,就這麼拋棄,實在有些不甘,但自己的父親,過去可是陛下的智囊,對陛下了解很深,現在連父親都不安起來,他又豈能再猶豫?

  李祺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決定聽父親的。

  李祺道:「孩兒明白了。」

  「我等會便趕回去,將南方的事處理好。」

  李善長冷著臉道:「你最好真這麼做,不要把你這駙馬身份當護身符,大明沒有護身符。」

  李善長提醒了一句。

  這時。

  屋外有小吏來傳話,夏之白到了。

  李善長父子對視一眼,沉聲道:「把夏之白請進來吧。」

  隨後李善長看了李祺一眼,道:「你也先下去吧。」

  李祺欲言又止,嘆氣一聲,也是悻悻的離開了。

  不多時。

  夏之白進到了李府。

  剛一走進李善長的府邸,夏之白也是眼前一亮。

  太闊氣了。

  李善長作為當朝太師,家中的府邸更是裝修富麗,甚至擁有不少的雄壯建築群,很多裝飾規模,已不輸皇宮,房屋、高台、闕樓,仍是斗拱樣式,但跟尋常府邸的古典建築有所區別,這裡的風格更加雄渾古樸。

  屋脊線條大多平直,雕飾很少,顏色大半是棕色、紅色,整個風格看起來簡潔而霸氣。

  並在姿態上顯露著典雅之象。

  可謂剛柔並濟。

  夏之白跟著小吏過了兩道門,這才進到一間寬敞的客廳。

  李善長身穿一襲常衣,背對著夏之白站立著,給人一種高山仰止的既視感。

  夏之白拱手道:「夏之白見過太師。」

  李善長沒有轉過身,依舊背對著夏之白,漠然道:「你我政見不同,如今陛下還未做最終的決策,你這般貿然的寫書信與我,若是為陛下知曉,可知後果!」

  「而且你還勸我放棄。」

  「你好大的膽子!」

  李善長猛地轉過身,一股犀利的氣勢,撲面而來。

  夏之白長身而立,面不改色,他正色道:「在下的膽子一向很大,太師又不是今日才知曉,我之所以書信給太師,便是想讓太師退一步,正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太師為陛下股肱之臣,在天下聲名遠揚,在下同樣欽佩。」

  「只是事關南方安穩,在下不得不出此下策。」

  「兩虎相爭。」李善長嗤笑一聲,滿眼的不屑,道:「你區區五品官,何來跟我並列一說?你既知曉我為陛下的股肱之臣,又豈敢輕言斷定陛下已做出了選擇,而且是站在了你這邊!」

  夏之白笑了笑,道:「太師又何必嚇唬於我?」

  「我既只身前來,自是帶著誠意。」

  李善長漠然不語。

  良久。


  李善長看向夏之白道:「你就當真這麼自信?」

  夏之白點頭,道:「我為天下人謀,為何不能自信?若連我都不自信,那我所做的事,才是真的沒有可能,太師也無須這麼試探我,我要表達的事,在書信中就已說明了。」

  「我這次前來是想請太師出手。」

  「讓南方早日停歇。」

  「我為何要幫你?」李善長沒有否認,冷笑道:「幫你對我又有什麼好處?而且你當真以為憑你一人之力,就能攪動南方?南方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暗中之複雜,即便是我也不願摻和。」

  夏之白道:「南方的確不容易掌控。」

  「從宋代以來,南方經濟得到長久發達,南方士大夫多,士紳有錢,地域也不小,靠著自己,都能過得不錯,因而其他地方的人想插手從來都很難,這些年更是油鹽不進,但太師卻是忘了一點。」

  「朝廷手中有刀!」

  「如今南方已表露出『不從』的徵兆,以陛下的強橫性格,又豈會繼續容忍這個隱患?通過郭桓案,朝廷已收上了兩千多萬石的糧食,短時間,朝廷都不會受財政影響。」

  「到時.」

  「把南方犁一遍又何妨?」

  「陛下怕過殺人?」

  「至於士大夫,總有人是怕死的。」

  「若是南方繼續暴動,就如我在書信中所寫一樣,朝廷已暫緩北伐,北方陳兵百萬,我倒想看看,南方當真敢亂?也當真敢被一些人逼著反?若是他們敢反,那就殺得南方人頭滾滾!」

  「殺盡江南百萬兵,腰間寶劍血猶腥!」

  「太師,眼下可冷靜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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