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駐軍和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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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3章 駐軍和鐵路

  不容這些人多想,滕毓藻話鋒一轉說道。

  「如果朝廷決意讓我離開,我也不會反對,但前提是必須是在十年以後,讓我完成我的夙願。」

  「所以,我會全力支持朝廷關於陸軍部、編練新軍,以及舉薦山東巡撫的旨意。」

  滕毓藻的話,讓在座的這些人,看著滕毓藻的目光中,崇敬之意更甚了許多。

  滕毓藻覺得他已經把他想要表達的意思都表達出來了,這才一揮手說道。

  「好啦,現在我就說說我對這幾件事的看法和決定,如果你們沒有意見,咱們就照此辦理。」

  滕毓藻說完,又在地上踱起步來,一邊走一邊拿出一支煙點燃,然後一邊思索著一邊開口說道。

  「山東地理位置極為重要,那裡不僅在青島有德國人駐軍,威海現在也被英國人強租為軍港,也有英國人駐軍,而且山東和直隸近在肘腋,那裡是決不能交給別人的,否則我會不放心。」

  「我決定,前鋒軍在山東的駐軍不僅要有,還必需要有足夠的兵力,要有一個定的規模,必須要有足夠的兵力做依託,而且在山東的列強軍隊沒有離開之前,在山東的駐軍是不會離開的。」

  「如果駐軍不走,那就需要山東巡撫來配合,比如山東經濟狀況不好,暫不編練新軍,或者只編練少量新軍。」

  滕毓藻吸口煙,看向楊士驤,徐世昌、周學熙三人,「至於有可能和洋人引發爭端,你們的顧慮是有道理的,是我疏忽了。」

  滕毓藻語氣堅決地說道,「這一次你們回保定,要同李中堂講,直隸和山東境內的洋人,只准在天津租界和青島、威海城內建教堂傳教,其它所有地點,一律不得傳教,更不得修建教堂。」

  「否則,他們的人身和財產安全,直隸總督府和山東巡撫衙門都不會不予保護,出現任何事端,一律由洋人負責,後果他們自負。」

  「蓮府、菊人,我告訴你們。」

  「這件事絕不容商談,如果列強不同意,那就繼續打下去,我滕毓藻將率數十萬前鋒軍奉陪到底。」

  幾人都明白滕毓藻不准洋人隨意傳教的原因,如果把洋人的教堂和傳教士只在這三處地點,就會省了許多麻煩,甚至也在一定程度上,為未來的山東巡撫消除了巨大隱患。

  「另外,我準備舉薦緝之父親,布政使周大人任山東巡撫,這還要請李中堂和我共同聯名舉薦。」

  如果限制住洋人傳教,又有前鋒軍做後盾,山東巡撫並不難做,至於要李鴻章也舉薦這個山東巡撫,對於舉薦周馥這個屬下兼老友,李鴻章是絕對會大力支持的。

  畢竟,山東的巡撫,要遠比它省巡撫高貴的多。

  各省巡撫都是從二品,而山東巡撫的品級卻是正二品,是與幾個總督一樣的品級。

  甚至山東巡撫的權利也同總督一般無二,山東巡撫同總督一樣,是當地最高軍政長官,要負責全省的軍事、司法、民政等事務,其職權廣泛,責任重大。

  滕毓藻如此安排,可謂十分周到細緻,周學熙自然沒有任何擔憂,何況這山東巡撫還是超品的巡撫。

  周學熙忙起身,替父親感謝滕毓藻。

  滕毓藻擺擺手示意周學熙不必如此,又接著自嘲地說道。

  「關於協助各省裁撤舊軍、編練新軍的事,為了不讓朝廷擔心,前鋒軍在直隸只留下剛剛擴編的近衛鎮和炮兵三個鎮,以拱衛京師安全,其餘部隊全部分派出去。」

  「具體來說,山東、江蘇可以安排胡殿甲第三鎮駐守,第三鎮鎮統駐在濟南。」

  「李顯策第二鎮,駐守江、浙,鎮統駐在上海。」

  「潘金山第六鎮,駐守福建、廣東。」

  「關外幾省位置重要,不僅要防備朝鮮的小鬼子,還要防備北面的老毛子,地域廣大,兵力少了會不敷使用。」

  「因此,劉玉枳第一鎮、劉十九第四鎮、吳佩孚第五鎮、李金昱第八鎮、薛謙騎兵協,共四個鎮一個協,都去關外駐軍。」

  「初步打算,第一鎮駐奉天,第四鎮、第八鎮分駐吉林、黑龍江,第五鎮和騎兵協陳兵於三省交界的通遼、白城一帶,即可策應東三省,也可兼顧外蒙。」

  「你們看如何?」

  滕毓藻話音剛落,楊士驤就苦笑著說道。


  「大帥如此安排,這是朝廷和太后都非常樂於見到的,至於大帥說,山東駐軍不會輕易離開,這更不會有問題。」

  「除非再有列強入侵,或者再有第二次甲午之戰,否則朝廷倒是巴不得前鋒軍的這些部隊,一直就這麼駐軍各省,永遠不回來才好呢。」

  「可是,一旦如此,不僅會讓朝廷對大帥更放心,其實也給了朝廷對這幾個鎮從容做手腳的時間,大帥難道真的就不擔心!」

  滕毓藻笑了笑說,「我還是那句話,前鋒軍是朝廷的軍隊,朝廷要如何?那些鎮統們又是如何想的?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對這個國家有利的事,我都會義無反顧地去做,正所謂心底無私天地寬。」

  徐世昌對楊士驤說道,「蓮府,我也認為不應該擔心。」

  徐世昌說道,「前鋒軍的高級將領們,要麼是大帥做管帶時的舊部,要麼是大帥解救出來的學生,在要麼,就是義和團的首領投靠過來的,沒有大帥,他們都絕對達不到今天這樣的地步,這些人心裡都清楚,他們都會對大帥感恩戴德。」

  「只有少量軍官是各省薦來的,即便就是出身武衛前軍胡殿甲和潘金山,他們也要對大帥感恩不盡,沒有大帥提攜,他們也不會有今天。」

  滕毓藻不介意滴笑了笑說道,「你們兩說的都對,可也說得都不全對,蓮府過於悲觀,菊人又過於想當然了。」

  滕毓藻的話讓楊士驤、徐世昌不由一愣,周學熙、寧星普等人也聽出滕毓藻的意思。

  那就是,滕毓藻並不認為前鋒軍的所有高級將領都會對他感激不盡,更不認為這些高級將領們都會對他絕對忠誠。

  滕毓藻果斷地揮手說,「蓮府的提醒,我心中有數,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吧。」

  「現在,咱們來議一議盧漢鐵路的事,你們誰先說。」

  雖然徐世昌對於滕毓藻的話還有些心存疑慮,甚至還暗暗有些擔心,可滕毓藻提到鐵路的事情,他還是精神不由為之一振。

  徐世昌首先急不可耐地開口說道,「大帥,盧漢鐵路咱們必須要接手,這條鐵路一旦貫通,不只是直隸和湖廣聯通起來,甚至直隸和中原腹地,以及陝甘、XJ、四川都會被輻射到,一旦陝甘和XJ有事,就可迅速調動兵力趕去應對。」

  「另外,隨著洋務推行逐漸有了收益,大帥還應儘早將京奉鐵路山海關至奉天段修好,關外有事,關內大軍更便於及時出關策應。」

  「此外,如果有可能,最好在天津和濟南、天津至浦口間都修建起鐵路.」

  徐世昌的話沒說完,除滕毓藻之外的所有人,就都看著越說興致越高的徐世昌露出苦澀的笑容。

  發現了眾人的神情不對,徐世昌有些詫異停住口。

  楊士驤苦笑著說,「菊人,你的看法是對的,咱們國內現在急需修建鐵路,而且還是越多越好,從南到北、有東至西都要有鐵路,可鐵路是一個燒錢的東西,僅僅一個盧漢鐵路,據杏城所說,總造價就不會低於四千萬,甚至如果籌劃不足,耗資還可能接近五千萬。」

  楊士驤所說的杏城,就是楊士驤的弟弟楊士琦,常年在北洋督辦鐵路事宜,對於鐵路的造價,自然最有權威性。

  周學熙也點頭說,「菊人急於建鐵路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只是這建鐵路的資金太過龐大,不要說建幾條鐵路,就是如果咱們接手這一條盧漢鐵路,恐怕都會影響到大帥推行洋務的大計,更不要說,大帥還要重建天津城,這也是一個燒錢的大工程。」

  雖然也說到天津城重建,可周學熙顯然是擔心影響到滕毓藻要修建的那些工廠。

  徐世昌再把目光看向最了解滕毓藻手中資金狀況的席立功,見席立功也同樣露出苦笑,不由有些泄氣。

  徐世昌很認可楊士驤所說,鐵路的確很燒錢,而且他也過於心急了。

  看到了眾人的表情的滕毓藻,及時接口說道。

  「菊人說得很好,看得出,菊人是一個想做事的人,尤其是菊人能想到鐵路在軍事上的意義,這很難得,說明我沒看走眼,菊人這個陸軍部長,咱們是選對人了。」

  滕毓藻又看向楊士驤、周學熙等人,「你們說的也對,這鐵路的確是個燒錢的東西盧漢鐵路的總投資,以我的估計也要在四千五百多萬,不過我的意見,咱們還是要接的。」

  「首先,如果咱們不接,估計國內就沒人會接了,張香濤是想接而接不下,其它人估計都不會有這個眼光,也就根本不會接,最終,這盧漢鐵路的修建和三十年的運營權,還是會落到荷蘭和比利時人的手中。」


  「據我所知,雖然張香濤看中了比利時人,可比利時人沒有那麼大的實力,最終盧漢鐵路雖然是比利時人出面,可卻是荷蘭和比利時人合夥出資,而且荷蘭人還出的大頭,另外,這裡面還有英法的資金參與。」

  「盧漢鐵路不僅有重要的軍事意義,還有幾大的經濟價值,只要這條鐵路建成了,就會大大帶動中原腹地的經濟發展。」

  滕毓藻關於能帶動中原腹地經濟發展的話,除了徐世昌和楊士驤臉上的表情表示讚賞之外,其餘眾人的表情,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滕毓藻心中苦笑,可臉上還是掛著燦爛的微笑,繼續說道。

  「當然,咱們南直隸更會極大受益。」

  滕毓藻看向周學熙,「緝之,有了這條鐵路。你的那些在直隸境內的新式工廠生產的東西,就可以很快運往河南,甚至山、陝、四川,甚至甘肅,否則,如果要運往四川,就只能靠海運先運到上海,然後沿長江朔流而上到武昌、漢口,再進四川了。」

  滕毓藻有些感慨地說,「如果貨運船隻的噸位大還好說,可現在在咱們國內跑航運的,都是一些小船,一次裝不了多少貨物,這運費就不划算了。」

  「還有,盧漢鐵路不只是向內陸運輸貨物,還會有大批出口的物資會從內地運到直隸,然後從咱們這裡運往海外,這對於即將回到咱們手中的海關來說,可又是一筆大收入。」

  「所以,這條鐵路咱們要接,你們沒意見吧?」

  眾人聽完滕毓藻的說法,都覺得很有道理,也紛紛贊同,只是沒想到,滕毓藻接下來又說道。

  「盧漢鐵路咱們一定要接,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可僅有這一條鐵路,還遠遠不夠,菊人說的津奉鐵路、津浦鐵路也都要修,另外津張鐵路也要修,這些鐵路都不僅具有軍事意義,還都有巨大的經濟價值。」

  「尤其是津張鐵路,更要儘快修建,日後還要延長修到漠北的庫倫。」

  滕毓藻可是記得,漠北蒙古再過幾年就要發生大事了,這件事他不能不早做準備,只是他現在不能,也不會同這些人說,現在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只是這資金從哪來?」周學熙擔憂地問道。

  滕毓藻直接略過一臉苦笑的席立功說道,「僅靠咱們的《震旦銀行》提供資金是肯定不行的,鐵路的成本收回來的時間很長,這會嚴重影響咱們的資金周轉,最終不僅對直隸推行洋務會造成大的影響,甚至還可能讓銀行難以為繼。」

  「鐵路資金應該從這幾個方面出,《震旦銀行》是肯定要提供一部分資金的,主要是前期啟動資金,大頭還要從民間以及國外借款來修。」

  見眾人詫異,滕毓藻忙說道。

  「你們不要擔心,我知道當年朝廷就想要採用官民合股的方式修建盧漢鐵路,可最終無人問津。」

  「咱們可以更靈活一些,有願意參股的自然可以,此外咱們還可以通過《震旦銀行》發行幾條鐵路的鐵路債券,甚至也可以適當發行彩票,來籌集資金。」

  一提到債券和彩票,不僅席立功,就是寧星普、黃楚九,甚至周學熙的眼前都不由一亮,他們可是都清楚發債和彩票的事情,這在國外都習以為常了。

  席立功首先說道,「大帥,發債這個辦法我看行,參股相當於死投資,可債券就好辦多了,咱們可以發行不同年限的債券,比如兩年、三年、五年、十年期的債券,甚至還可以二十年期的,到期他們可以到銀行取回他們的資金。」

  「而且,只要利息足夠吸引人,購買的人會很多,特別是短期債券。」

  「甚至一些資金充裕的錢莊、票號,甚至外資銀行也會願意購買的,當然他們購買的都會是短期債券,如果有一定抵押物,甚至從國外借款也不是不可以,這樣咱們建鐵路的錢,就基本有找落了。」

  滕毓藻擺擺手,「我說的僅僅是一個思路,其實還有很多辦法擴展咱們的自己渠道,你們聽我說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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