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板上釘釘,九戰當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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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轉移到了公主寢殿內,北堂顏汐換上寢衣躺在繡床上。

  太醫診治完步出內室,來到外間,沖著溟北王稟報:「陛下,公主確實已經身懷有孕,據老臣診斷,差不多剛好一個月。」

  溟北王點頭:「算算日子,確實不可能是中域二皇子的。」

  鈞擎宇一個多月前就被廢了,傷成那樣估計也不能人道了,這孩子怎麼著也不可能是他的!

  鈞九戰撇嘴,小聲嘀咕:「那也不能證明就是我的啊!」

  溟北王又問道:「此時若進行金針穿刺,孩子能否保住?」

  太醫連忙道:「以老臣拙見,胎兒時日尚淺,實在不宜進行此等兇險之法,最好還是等滿三月之後……」

  內間傳來女子呼喊:「父王,女兒一刻也不願多等,只想早日證明清白,還女兒公道!」

  溟北王嘆了口氣:「既如此,你且去準備吧。」

  太醫只好領命,不一會兒,醫徒取來了特製金針,千羽掃了一眼,那金針大約蘆杆芯粗細,一端圓潤,一端尖銳。

  金針上鏤刻著花紋,像是什麼陣法,散發著陣陣寒氣,看起來倒像是個法器。

  侍女揭開北堂顏汐腰腹間的衣服,鋪上一塊白絹,那白絹中間開了個小口,方便下針。

  太醫手執金針,走到床邊細細叮囑。

  「殿下,一會兒老臣會以金針探入胎盤,取出些許骨血,過程不會太長,但必定有冰涼刺痛之感,請殿下忍一忍,千萬不要動,以免對胎兒造成損傷。」

  北堂顏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內外隔間相距並不遠,外頭幾人也都是目力極好之人,就算看不清細枝末節,也能很清楚地看到那五寸多長的金針緩緩刺入了北堂顏汐小腹之中,沒多久便沒入大半。

  內室傳來女子隱忍的呻吟,北堂顏汐滿臉蒼白咬著唇,一臉冷汗抓緊侍女的手,看得出來十分不好受。

  太醫安撫著:「公主再忍忍,很快就好了。」他手下金針輕捻慢推,陣上符文流轉,散發出一股細微的能量波動。

  呻吟更大了些,夾雜著吸氣和痛呼聲。

  溟北王眉頭緊鎖,瞟了眼鈞九戰,又向著軼王說道:「希望孤的女兒不要白白吃了這趟苦頭。」

  太醫取好胎兒骨血,盛在一隻小巧的白玉瓷碟中捧了出來,一旁連忙有醫女侍者上前照料北堂顏汐。

  幔帳放了下來,隔絕了眾人視線,軼王妃急忙問道:「公主怎樣?孩子能保住嗎?」

  太醫答道:「此時暫時穩住了,只是不知後續情況是否會有變動,還需多加照料調養,時刻觀察,公主玉體損傷在所難免,這金針穿刺確實太過兇險了!」

  他說著,將白玉瓷碟呈到溟北王跟前。

  千羽瞅了一眼,只見那小碟底下鋪著一層血色,紅中還帶點乳白,有些渾濁。

  太醫取出另一根金針,走到鈞九戰面前道:「請主婿寬衣,老臣需取您心頭骨血相驗。」

  鈞九戰皺著眉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他手中的金針,突然一把奪了過來:「我不放心你,不要你取。」

  說著轉身將金針遞給千羽:「你來。」

  太醫愣了片刻,轉頭看向溟北王,見他沒有反對,便對千羽道:「誰來都可,這針上附帶法術,只需刺入心口胸骨即可自行取出骨血。」

  千羽捻著那根針有些詫異,她本來還以為只要取點血就好,這麼一聽根本不是啊!

  這哪是取血?這是取骨髓啊!這不得痛死?

  她皺了皺眉,抬頭卻見鈞九戰已經扯開上衣,露出一半胸膛。

  太醫呈上一方疊好的帕子:「主婿請坐,您咬住這個,一會兒會有些痛。」

  鈞九戰挑眉,有些痛?能有多痛?還能痛過蠱蟲發作嗎?

  千羽望著眼前男人額頭上的冷汗,咬了咬牙捻緊指尖金針,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這根針正在自動往男人胸骨裡頭鑽,頂著骨骼的阻力旋轉摩擦著!

  即使她沒有賦予其任何靈力加持,這金針依然在發揮作用,就像是個鑽頭一般!

  她甚至能聽見那令人牙酸的鑽磨聲!簡直毛骨悚然!

  鈞九戰原先是不以為意的,而後不得不聽話地咬住了太醫手中的錦帕,汗水浸濕了衣襟,青筋在腦門上跳突,他愣是憋著一股勁死撐著一聲都沒吭。


  鈞九捷和軼王妃都不忍再看,別過了臉去,軼王摁著他的肩膀,無聲地給予支持和安慰。

  手下突然一松,阻力消失,千羽知道金針已經將胸骨鑽穿了!

  「再忍忍,馬上就好!」她一手捻針,一手抬起拍了拍他的臉頰。

  鈞九戰微微一抖,默默低下頭,死死克制著。

  金針很快抽好了骨血,千羽將其拔出,拿起一旁備好的白布摁在他的傷口上。

  太醫忙道:「滴入碟中即可。」

  千羽依言照辦。

  所有人都湊過來屏息以待,就連剛剛遭受折磨的鈞九戰都顧不上喘口氣,探身查看。

  碟中兩團紅色原本涇渭分明,彼此並不互相交融,漸漸地,兩者之間像是有什麼吸引一般,慢慢朝著對方游去,這場景十分奇異。

  千羽瞪大了雙眼,直到兩團鮮紅接觸彼此、擁抱彼此、交匯融合在一起,宛如一脈相承時,她猛地轉頭去看鈞九戰。

  他搖頭喃喃:「不會的,不可能的,怎麼會呢,我……」

  溟北王冷笑一聲:「主婿還有什麼話可說?」

  先前那位宮裝美人也轉頭沖著鈞家夫婦溫柔淺笑:「我溟北公主自然不能含血噴人、栽贓陷害。」

  軼王妃尷尬賠笑:「娘娘說的是。」

  「絕不可能!」鈞九戰突然退後一步大吼道,「我與她根本就沒有夫妻之實,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定是她陷害我!她……」

  話還沒說完便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鈞九戰整個人都被打懵了,他歪著臉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意識到是誰打了自己,他滿臉不可思議地望著鈞軼:「老爹,你打我?」

  鈞家向來是慈父嚴母,鈞九戰從小到大不知被軼王妃揍了多少回,但軼王卻從來沒和他們姐弟倆動過手,就連高聲呵斥的情況都極少,更不用說掄耳光了。

  軼王臉色鐵青,痛心疾首:「我鈞軼怎麼會生了你這樣的兒子!你做下這等事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你敢做不敢認!現在孩子都有了,事實擺在眼前,證據確鑿、千真萬確!顏汐肚子裡頭就是你的骨肉,你還想抵賴?我鈞家什麼時候把你教得如此寡廉鮮恥、不負責任?」

  鈞九戰倔脾氣也上來了,捂著臉叫板:「我沒做就是沒做!說破天也是沒做!你打死我也不認!」

  「好,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逆子!」軼王說著掄起拳頭就要上前。

  鈞九捷和軼王妃連忙上前一左一右拖住他,千羽閃身擋在鈞九戰面前。

  「師兄,有話好說。」

  「師弟你讓開!他既不肯認,我今天就親手清理門戶,給溟北王室一個交代!」

  眼看著場面混亂不堪,北堂顏澈上前道:「父王,我看小王爺定是驟然間有了子嗣,太過意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不如讓他自己好好靜下心來想想,相信他會想明白的。」

  他不疾不徐說著,也不管這理由聽起來有多扯。

  溟北王點頭:「吾兒說得有理,來人。」

  話音剛落,不知從何處竄進來四名黑衣侍衛,看修為竟都是五階以上,想來應該是溟北王的貼身侍衛了。

  「送主婿回宮休息。」

  四人領命,不由分說架起鈞九戰就走,任憑他如何掙扎嘶吼都無濟於事。

  溟北王又沖著鈞夫婦道:「王爺王妃就留下與孤好好商議婚事吧。」

  寢殿很快恢復安靜,千羽看著鈞九戰消失的方向,聽著遠遠傳來的呼喊聲,黑眸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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