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洞房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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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府大宴賓客,門庭若市。

  不過陸策和溫柔進宮一趟耽擱了吉時,陸鳳林又翻了曆書,最後定了酉時三刻讓他倆成親,因此溫柔下了花轎,先被引到僻靜處歇息靜候。好在這裡沒有不許新娘吃東西的習俗,溫柔雖然沒胃口,多少也喝了一盞蓮子銀耳羹,小睡片刻,再由喜娘替她補了妝,候得天色漸黑,才被攙扶至正堂里去拜堂。

  這裡拜堂的習俗,與溫柔從前在電視電影裡瞧見過的不太一樣。她和陸策並不需要拜天地,只依次拜了陸沉舟、陸鳳林和在場的親朋眾友,喜娘就端了兩杯酒來,讓他們喝個交杯,還美其名曰「合歡酒」。

  不知道酒里摻雜了什麼物事,喝起來味道帶點苦澀,十分古怪,而且是當著長輩與一大群陌生人的面做出這樣親密而又曖昧的姿勢,溫柔不由自主就面紅心跳起來,偏偏這群圍觀的人還不放過他們,此起彼落的笑喊著「再來一杯」,連陸沉舟都跟著起鬨,她和陸策就被迫各喝了三杯酒下肚。

  喜娘在他們喝酒的時候,絮絮叨叨的說著些早生貴子,白頭偕老之類吉祥話,因為湊得太近,溫柔微一抬眼,就能瞧見亮堂堂的燭光下陸策那線條優美的唇近在咫尺,連忙將目光再上移一些,又對上他那雙深邃而含著笑意的眼,慌得閉上眼睛就將酒一口灌下,惹得圍觀的眾人又大聲鬨笑起來。

  喝完合歡酒,陸策照例要留下勸著眾人喝一巡喜酒。溫柔則被兩名喜娘攙扶回洞房,不過她邊走,腦子裡邊還不斷回想著陸策方才的眼神,總覺得裡面帶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偏偏又沒法問的,只得將疑惑擱回心裡。

  洞房設在陸策住的臨風軒,里外早都陳設一新,入目便是鋪天漫地的紅。院門前高挑著紅燈籠,門窗上貼著紅喜字,桌上燃著一對兒臂粗細的紅喜燭,就連床幔也換成了一色的軟紅紗,朦朦朧朧,疊疊層層,說不盡的旖旎韻致。

  屋裡很安靜,但時不時有陣陣的笑語喧譁聲順著風兒隱約傳來。

  溫柔坐在床邊,雙手疊放在腿上,睜眼著看兩名喜娘領著幾個婢女在里里外外的忙碌,

  想到一會就要洞房花燭,她心裡既喜又慌,簡直都不知道是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還是慢一點了。

  「爺大概還要耽擱一會才來,夫人先吃點東西可好?」裁雲很貼心的端了酒菜來擺在桌上。

  「我不想吃,你們吃吧。」儘管這一天都沒吃多少東西,但溫柔仍然沒有餓的感覺,她只是覺得越來越緊張,手心裡都快滲出汗來了。

  「難怪夫人沒有食慾,這天也實在太熱了。」裁雲想了想笑道:「我看還是去取兩碗冰鎮酸梅湯來,夫人喝了開開胃,好歹吃兩口東西。」

  冰鎮酸梅湯!在這年頭就是夏日裡最佳的解暑飲料了,若是能一氣灌下一大碗,一條冰線順著喉嚨蔓延下去……

  想想都過癮!溫柔連忙點頭道:「好,你多取一些來,我只想喝那個。」

  裁雲應了一聲,笑吟吟的就往外走,誰想卻被一名喜娘給一把拉了回來,阻止道:「不能喝那個。」

  「為什麼?」裁雲懵懂不解。

  喜娘為難的望望裁雲,這分明是個未經人事的黃毛丫頭,該怎麼對她說?只得敷衍答道:「太涼,喝了傷身。」

  「讓她去拿吧。」溫柔笑道:「我的身子可沒這麼弱,往年熱極了,連冰都嚼過,喝兩碗酸梅湯不妨事的。」

  「不成!絕對不能喝!」喜娘慌忙搖頭。

  這喜娘一時不知怎麼解釋,吱唔了半晌,最後方靈機一動道:「往日怎麼吃喝都無妨,但今兒可是夫人大喜的日子,一生只有一次的,萬一喝壞了肚子豈不是煞風景?」

  想想喜娘描述的情形,似乎的確很尷尬的,溫柔驀然紅了臉,低聲咕噥道:「不喝就不喝罷!」

  話剛說完,溫柔瞧見喜娘鬆了一口氣,就順手拿了簸籮要往床上撒乾果,不由自主的想起上一回與陸策「洞房花燭」時被栗子硌到的狼狽情形,連忙站起道:「拜託,能不能不要在床上撒這些硌人的東西?」

  喜娘笑道:「這是規矩,不能改。」說著不等溫柔再說,抓起一把乾果就往床上撒去。

  只要是規矩,沒有不能改的。但這道理與這喜娘說不通,溫柔只得掰著手指無奈的坐下,不過不知為何,這會她覺得身上有些燥熱起來,看看門窗緊閉,便吩咐裁雲開了窗。

  微涼的夜風帶著沁脾花香一陣陣吹進來,裁雲站在窗口直呼「涼快」,但溫柔卻覺得越發熱了,剛想站到窗口去吹涼風,另一名喜娘就慌忙將窗子給緊閉了起來。


  「透透氣都不許嗎?」溫柔恨得牙癢。

  「不是不許。」喜娘笑道:「這時辰姑爺該進房了,若是不關窗,豈不是有些不便?」

  溫柔被說得啞然無言,乾脆閉了嘴,忍著熱,繼續在那裡坐著。

  兩名喜娘收拾好屋子,見陸策還未進來,就站在桌旁匆匆吃了點酒菜。裁雲按照溫媽媽事先交待好的,等她們吃完,收拾好殘肴欲走時,就從荷包里取出兩個紅包塞到她們手裡。

  喜娘們接了紅包,拿手掂了掂份量不輕,喜得連忙向溫柔施禮道謝,其中一位還悄悄從袖裡摸出一隻小巧的瓷罐,遞到溫柔手裡道:「這個,夫人請收好。」

  「這是什麼?」從沒聽說過喜娘要回禮的,溫柔想要將那瓷罐打開瞧瞧,誰想那喜娘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就讓她再也抬不起頭來,緊攥著那個瓷罐,臉漲得通紅。

  「夫人,我走啦!」裁雲被喜娘們帶著往外走時,喊了溫柔一句。

  溫柔壓根沒聽見,只出神的望著地面。裁雲還待再喊,已被兩名喜娘拽了出去,隨後房門就被「碰」一聲帶上了。

  「等久了?」陸策站在門邊,望著坐在搖曳燭影里的溫柔微微一笑。

  溫柔反應過來後,如同受了驚的兔子一般跳起,急急將手裡攥的瓷罐往枕頭底下塞去,口裡慌張道:「還好……不太久……」

  該死!是不是心思歪的時候,聽什麼話都會想到歪處去?明明陸策說的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句話,她一回想,卻又品出了別的含義,急忙又改口道:「不,是一點也不久!」

  陸策微微一怔,隨即恍悟她的心思,忍不住就輕聲笑了。

  聽見他笑,溫柔愈發羞臊起來,暗怨自己沒出息,明明都不是頭一回進洞房了,怎麼比上回還要緊張慌亂得多?不過怨歸怨,心裡還是有個細微的聲音在替自己辯解,上回是假洞房,這回是玩真的,絕對不一樣……

  陸策走過來輕撫了撫她的發,笑道:「我有這樣嚇人嗎?瞧你出的這一身汗。」

  他的語氣溫和輕鬆,讓溫柔的緊張稍稍緩和了點,不覺脫口抱怨道:「大熱天的裹著這一層層的厚衣裳,又不許人喝冰鎮酸梅湯,還不許開窗,能不出汗嗎?」

  「嗯,那的確是熱極了。」陸策忍著笑點頭道:「不如,將外面的衣裳脫了?」

  溫柔此刻處於完全沒有半點主意的狀態中,聽他這麼說,條件反射的就去解扣子,剛解開兩顆扣子,忽然想起不對,連忙又扣了回去,結巴道:「我……我不熱,我不脫……」

  看著她那慌亂無措又嬌羞之極的模樣,陸策說不出是憐惜還是疼愛,心跳不由自主就快了起來,勉強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低著聲促狹笑道:「你不脫,我可脫了。」

  「不……不要吧……」溫柔繼續結巴著,臉都快燙成火爐了,但人有急智,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微鬆了一口氣道:「回頭有人來鬧洞房,看見你連衣裳都脫了,不知要說出什麼話來呢……」

  「鬧洞房?」陸策搖頭笑道:「你是在我祖母留下的書里看見過這樣的習俗吧,事實上成親是不需要鬧洞房的。」

  溫柔這才想起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不完全與原來的世界相同,連忙低頭掩飾道:「我……我不知道,我娘沒告訴我這個……」

  陸策知道她是答允了自己祖父,有些話不能挑明了說,也不在意,只微笑著點了點頭,又忍不住逗她道:「請問夫人,我熱得很,究竟能不能脫衣裳?」

  「你……你……」沒道理不許他脫,溫柔只好臨時做駝鳥,「你隨意……我……我去洗個澡……」她說完捂著臉就掉頭往一簾之隔的內室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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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寫的好痛苦。

  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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