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隱瞞的安排(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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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隱瞞的安排(1w)

  永世團隊比賽時所用的跑法戰術到底怎麼來的,一直是日本業界最為好奇的秘密之一。

  即便少數幾次公開接受採訪時,身為首席訓練員北原不止一次強調,「那些僅僅是常規戰術和跑法,最多結合了選手們的特性」。

  依舊有不少訓練員、賽馬娘認為,在商討過程中,永世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討論方式,或是情報來源什麼的。

  否則沒辦法解釋永世的賽馬娘出場比賽時,總會有著出乎觀眾粉絲們預料的表現。

  這也是為什麼外界硬生生給北原安排了個「奇策家」的稱號。

  魯鐸和天狼星對這所謂的「秘密」也很好奇。

  兩名賽馬娘在日本德比前的確就開始協助永世,但牽扯到具體比賽安排,她們兩個都心照不宣地避開。

  畢竟具體的跑法戰術牽扯到賽事勝負,特別是在開賽前針對賽況當日情況的一些變動,預先確定的計劃還會有所調整。

  這種時候非參賽人員摻和進去,就算什麼也不做也有點瓜田李下之嫌。

  而今天的「葉森交流賽」里,天狼星是參賽選手,魯鐸相當於「臨時」的訓練員,是有責任義務參與賽前計劃商談的。

  不過,同樣是心照不宣的,兩名象徵家的賽馬娘都鉗口不言,一直關注著主持商談的北原。

  「先跟你們說一下這次剛剛得知的對手,參考點。」

  沒有留意魯鐸和天狼星的關注,北原習慣性地以往日的方式安排起了賽事。

  往日的習慣自然是使用「沙盤」進行預演,然而葉森學院這邊習慣用的是平面圖。

  好在嶄新光輝除了調整裝備,其餘方面的技術能力也很出色,前幾天訓練時,已經測量好了葉森賽場的各種數據,用泥土細沙之類的材料製作出了一個簡易版本。

  代表賽馬娘的棋子做起來比較麻煩,從簡之下用寫著名字的旗幟代替。

  站在沙盤邊,拿起標著「Reference Point」字樣的一面小旗子,北原將之插在了起點處最靠前的位置。

  「參考點這名賽馬娘去年凱旋門賞中不小心受傷了,順勢也退役了。」

  「我不清楚她和她的訓練員的打算,比如有沒有興趣讓她復出什麼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傷勢一定好了,不然不會出現在今天的賽場上。」

  「作為剛剛退役不到一年的賽馬娘,即使之前受過傷,你們也絕對不能小看她。」

  「明白點說,哪怕她的實力受了那次傷勢的影響導致下滑,在我的判斷里,她依舊是你們這場比賽最強的對手。」

  「強度,甚至超過托尼比安卡和月光狂氣。」

  目光一一在小栗帽她們臉上徘徊,看到她們露出了驚訝、慎重交織的神情,北原沉聲道:

  「她這次參賽完全出乎了我的預料,好在我對她還算有點了解。」

  「去年的英國年度代表賽馬娘,主要勝場未來錦標、葉森德比、英皇錦標、聖烈治,生涯評分139分,絕對是強者中的強者,哪怕受過傷也決不能小瞧。」

  「更重要的是,她本來就是URA有史以來中距離最強的賽馬娘之一,這次比賽又恰好正是中距離。」

  再度強調一遍,他還是有點不放心,思忖了下,感覺話已經說到這裡,再多給小栗帽她們一點壓力應該也沒關係,於是接著道:

  「另外還記得一星期前下飛機時,我跟伱們提到過的水車礁石嗎?評分141分的那位。」

  「參考點是她妹妹,這對姐妹年齡差距雖然很大,可實力真的可以說是一脈相承的強。」

  說到這裡時,北原心中多少有點嘀咕,因為歷史上,水車礁石跟參考點是父子,這個平行位面里輩分卻拉近了很多。

  「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這次比賽,這名對手都是最值得關注的對象。」

  「我的整體安排,大部分也是圍繞她進行。」

  指著起點線的那面小旗子,他接著道:

  「她對你們的影響不僅僅在於中距離方面的實力,還有就是她最擅長的跑法。」

  「她最擅長的是逃,而且是你們難以想像的『精準逃法』。」

  說著,他將另外一旁辦公桌上的平板電腦拿過來,放出了得知參考點要參賽後臨時找到的比賽視頻。


  「時間比較緊,我沒找到太多的比賽,不過參考點的葉森德比這一場,恰好能展現她那種『精準逃法』的一面。」

  將平板捧在面前,示意小栗帽她們仔細看,北原騰出一隻手,指著視頻上極為明顯的一名賽馬娘。

  葉森德比是G1級賽事,參賽者自然要穿著決勝服,而參考點的決勝服是鮮艷的明黃色,一眼就能看到。

  「這個明黃色決勝服的就是參考點。」

  這句話之後,視頻上比賽開始,北原手指緊跟那道明黃色身影,飛快道:

  「你們看,起步的緩慢上坡階段,位於靠內一側的參考點便直接搶到了最前的位置。」

  「但是!注意!」

  「在領先之後,她沒再繼續加速,而是與第二名保持著1/2馬身到1馬身的距離。」

  「繼續看!爬坡!」

  「葉森的高地跟平地高低差有30米以上,只是坡道很長不是那麼明顯,但你們這幾天專門特訓過高地這一段,應該很清楚這部分對於力量、耐力、速度的掌控要求非常高。」

  「但是,即便是這種難度的賽段,參考點跟第二名的距離幾乎沒有變化,基本上維持在2米左右。」

  「下坡轉彎、直線下坡,依舊是2米左右的領先。」

  「1100米的長直線,看到了嗎?還是2米左右的領先。」

  「最後30米左右的陡坡,稍微多了一點點,差不多是2又1/4馬身,大概是3米,也就是說這種時候她才稍微失去一定的掌控力。」

  「但2423米的賽程之後,由於疲憊導致控制力下降是很正常的事情,問題是這種情況下,參考點還有這種水平的掌控。」

  「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了嗎?這名對手,有著極為恐怖的賽況掌控能力。」

  伴隨著視頻的結束,北原說到最後時,選手準備室已經陷入了沉默。

  除了魯鐸和天狼星這樣國外賽馬娘相對更了解的外,對小栗帽她們都是下意識面面相覷片刻後,一個個帶著驚嘆的神情緊皺起了眉頭。

  葉森賽場的情況到底有多特殊,她們這幾天已經體驗過了。

  即便不談賽場情況,即便是在更熟悉的日本賽場上比賽,她們也很清楚,能夠在2400米的賽程里全程保持穩定的距離差,到底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很簡單一個事實,永世團隊的賽馬娘們沒有一個能辦到,因為這如同北原說的那樣,這需要極為恐怖的賽況掌控能力。

  特別還是選擇逃跑這一跑法的情況下。

  這就意味著,葉森德比上的參考點全程都在支配著比賽。

  對手加速,她也能加速。

  對手減速,她就跟著減速。

  轉彎、上下坡、直線衝刺,不管對手做出什麼,她都有著足夠的能力,將自己的領先距離穩定在「2米左右」。

  這樣的賽馬娘不光是有著充足的耐力、速度、力量和清晰的判斷能力,這些能力還超越了其他選手一定水平,否則不可能那麼遊刃有餘。

  「原來除了托尼和月光以外,還有這樣厲害的賽馬娘啊……」

  一陣沉默後,小栗帽忽然如戰慄般抖動了起來,「沒想到除了那種厲害的末腳,還有這樣全程壓制對手的比賽方式啊……」

  「北原,你說這場比賽該怎麼應對這樣的對手?無論你怎麼安排,我都會竭盡全力地去辦到的!」

  強大的對手並沒有讓永世的賽馬娘變得頹廢,相反在競爭本能的促使下,不管是小栗帽還是玉藻十字、稻荷一她們,都在沉默了一陣流露出來更為旺盛的鬥志。

  這也是北原特意去提及參考點的緣故,不光是因為這名賽馬娘的強大、跑法的特殊,還因為他需要利用這種「鬥志」,安排一些特殊的「戰術」。

  結合自身情況、對手情報、賽場、技術等進行比賽安排,這是永世團隊一貫的做法,也是北原一直堅信能夠獲勝的方式。

  但這次比賽過於特殊,賽場、對手等都有大量的不熟悉甚至是突發情況。

  這種情況下,他感覺不得不用一些比較「玄學」的方式或者說記憶。

  「安排很簡單,小栗帽你們五個分階段去追趕參考點就可以。」

  進一步展開比賽安排後,北原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其他小旗子,一一插在了沙盤上。


  「我們不能寄希望於參考點在受傷後水平下降,必須假設她是全盛姿態。」

  「那麼毫無疑問的是,她一定會選擇最擅長的逃法。」

  「那種『精準逃法』你們也見過了,就跟測量一樣全程跟第二名保持2米左右,這就代表著她必然有極為清楚的頭腦,或者是極為敏銳的本能。」

  「恰好,阿爾丹、小海灣,你們兩個在這方面的天賦,我認為不見得比她差多少。」

  將標著「目白阿爾丹」、「超級小海灣」的旗幟緊跟著插在「參考點」那面,看著自己的賽馬娘,北原思忖道:

  「你們兩個在逃跑技巧上應該和參考點有差距,但這種跑法的適應性,你們是有的。」

  「所以跟過往比賽不同,你們兩個這次開場跟參考點一樣,序盤選擇逃。」

  「序盤選擇逃……」

  聞言,目白阿爾丹很快眼神一動,「也就是說,之後會存在一定的變化?」

  「沒錯,我在日本德比的時候說過,跑法實際上是為了方便描述進行的區分,只要能贏,具體什麼跑法、叫什麼並不重要。」

  笑著點點頭,北原的目光在阿爾丹和小海灣臉上徘徊,解釋道:

  「你們兩個在逃跑的處理上會優於小栗帽她們,序盤速度還沒有那麼高的情況下,稍微耗費一點體力追上去,還是可以緊跟對手的。」

  「阿爾丹你能控制好體力,小海灣本身就擅長耐力,不會對全局有著太多影響。」

  「貼近上去後,你們兩個各自的能力就能發揮優勢了。」

  北原的笑意更濃了,「阿爾丹能在任何賽況下對比賽進行分析,可以很輕易發覺參考點的節奏,不會被帶著跑。」

  「小海灣則有著很敏銳的直覺,也能避免節奏被帶跑。」

  「在不清楚參考點是根據對手調整節奏,還是完全引領節奏,或者兩者都有的情況下,你們就能更好地保證體力上沒有劣勢。」

  「一旦發現參考點是利用消耗體力換取節奏,也就是類似小海灣常用的那種戰術,你們就可以不用管她,按照最適合自己的節奏來跑就可以。」

  「這時候,你們就可以不必強求緊跟參考點,選擇更舒服的先行就可以。」

  「最理想的情況下,是你們能保證這種狀態持續到長直線。」

  「剛才的葉森德比你們也看過了,長直線大部分賽道沒有什麼變數,此前能節省體力,這個階段一口氣加速到底就可以。」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跟對手一直競爭下去,不會被遠遠甩開。」

  這一次的比賽安排並沒有針對「如何獲勝」而討論,經過一周的訓練,這已經是永世這邊的共識。

  賽道陌生、對手強勁、適應性各方面存在劣勢,這種情況下還想著贏基本上是異想天開。

  特別是臨近開賽,對手裡還多了參考點這樣的強大對手,以及木星島和光榮這樣的日本杯冠軍得主。

  那麼能不能通過各種安排逼迫對手發揮全力,為以後真正的比賽積累經驗,這樣也不算白白跑一場。

  在這種準備氛圍和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這一次的選手準備室里,有著往日沒有的「哀兵必勝」的味道。

  聽聞北原針對新對手做出的調整後,目白阿爾丹和超級小海灣都是極為慎重地點頭。

  「放心好了北原首席,我會全力以赴的。」

  「有點像是我熟悉的耐力戰術啊,我是說參考點前輩……那就學習一下,看看她能在這樣的戰術上有著什麼表現。」

  見自己兩名賽馬娘都是躊躇滿志,北原微微一笑,旋即沉吟了下。

  「你們這樣的戰術原先是針對月光狂氣的,而有了參考點,對你們兩個來說唯一的變數,恰恰就是月光狂氣。」

  他拿出標著「月光狂氣」名字的標籤,眉頭微皺:

  「這名對手以往的情況你們也看到過,她的跑法很不固定,而且不知道是她還是訓練員的緣故,她很多次比賽安排有一定賭的成分。」

  「曾經面對強敵『三聯畫』時,她有過冒險選擇大逃的行為。」

  「但我也說了,由於她過往比賽表現不固定,這次有了參考點作為對手。」

  「恰好參考點更擅長逃跑,理論上她不會選擇同樣的戰術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可萬一她和她的訓練員像賭一把呢?」


  「所以,我沒辦法確定她具體的跑法,所以她是個變數。」

  阿爾丹和小海灣互相看了一眼。

  「不確定的話……但我想北原先生應該覺得沒關係吧?」

  小海灣張了張嘴,略有所思道:

  「之前為了應對托尼同學和月光同學,我們看過了她們很多場比賽,後者雖然選擇過大逃,可水平感覺沒有參考點前輩那麼厲害吧……?」

  「沒錯,這也是針對她的『新』安排。」

  點頭肯定了小海灣的猜測,北原笑道:「不用管她就行。」

  「不用管她?北原,這合適嗎……?」

  突兀詫異出聲的是一直默不作聲旁觀的魯鐸象徵,她有些錯愕道:「我承認參考點這樣的強者突然參加比賽,之前的很多計劃都要重新安排。」

  「但完全不管月光狂氣的話,這是不是……」

  說了半句,見包括北原在內,永世的訓練員和賽馬娘們看過來的目光都有些奇怪色彩,她禁不住乾咳一聲。

  「咳……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也不是問題,你這個提議很有道理……」

  北原有些不習慣安排時被打斷,略微思索了下才接上思路。

  「其實我想說的是,月光狂氣如果會出現不同比賽戰術,說明她和訓練員的性格都不太穩定。」

  「不太穩定?」

  原本僅僅是想旁觀,這會兒既然開口了,魯鐸索性詢問起來,「這我倒是能理解,但這對比賽有什麼影響?」

  「影響……這麼說吧,我們會糾結月光狂氣的選擇,她和她的團隊也會因此糾結。」

  思索了下,北原解釋起來,「我糾結的原因是,月光狂氣如果選擇逃,她必須面臨參考點這樣更擅長逃法的對手。」

  「如果她沒有阿爾丹和小海灣那樣的頭腦能力,或者是強大的耐力作為容錯,逃跑對她不是個很好的選擇。」

  「類似的,她的勁敵托尼比安卡,我們這邊的小栗帽、小玉、稻荷都極為擅長先行和差行。」

  「她的末腳並不算極為頂尖,這兩個跑法她同樣不見得有優勢。」

  「至於追……」

  北原聳了聳肩,「雖然沒有具體的數據,但從以往比賽的情況以及京子的判斷來看,月光狂氣不適合追的。」

  聽提及宮村京子,魯鐸象徵下意識往那邊看了一眼,前者微微一怔,旋即笑著解釋:

  「其實魯鐸會長應該也能明白的,如果拆解過往比賽的視頻,逐幀拆解、進行相關數據計算的話,能夠發現對應賽馬娘的最高速度。」

  「相應的,也能大致算出爆發力和對應的部分身體數據。」

  「按照我們之前的討論分析,月光狂氣在歐洲賽場的後三浪速度沒有強大到難以置信的地步。」

  「或許歐洲賽場跑道較軟,影響了最高速。」

  「但去年的日本杯上,她這方面的數據也不算很誇張。」

  「再結合其他方面的一些數據,我們有理由相信月光狂氣不適合追。」

  「除非,她和她的團隊決定賭一把。」

  「……原來如此,如果憑藉經驗的話,我的確明白這些情況,但是……」

  欲言又止了下,魯鐸象徵陷入了沉思。

  她現在多少已經清楚,永世團隊到底是憑藉什麼才能在過往比賽中有著那樣驚人的表現了。

  極端點說,這個團隊幾乎完全由數據構成。

  日本絕大部分訓練員、賽馬娘,包括世界範圍內相當一部分,更依賴的還是訓練和比賽經驗。

  眼前的這個團隊則是通過各種角度的數據分析,在「訓練和比賽之外」的另一個位面,重構了整個賽馬娘世界。

  前一種理念自然能取得優秀的比賽成績,以往的訓練與比賽中的精彩也正是這麼產生的。

  但後一種理念顯然有著更多的優勢。

  比如,魯鐸心裡承認,即便她有著不少經驗,可對於參考點、月光狂氣,包括小栗帽她們的判斷還是存在著猜測部分。

  而永世這邊雖然一直在用「猜測」的口吻,可在她看來,裡邊的很多推斷要是放在其他團隊那裡,基本上都可以當做「事實」來使用。


  ……看起來,之前見識過的永世還不是完全體啊,想要真正了解這個團隊,還需要更為深入……

  這樣想的魯鐸並不知道,北原對於眼下的訓練體系依舊不滿意。

  在他想來,這種程度的「數位化」僅僅是另一個世界剛剛起步的水準。

  真的實現「賽馬娘訓練與比賽數位化」,光是眼前的「沙盤」都要革新換代一遍,換成「數據化沙盤」。

  在那樣的「沙盤」上,只需要把小栗帽她們和對手的數據輸入進去,就能通過千萬級數的模擬得出最優質的「跑法戰術」。

  受現實影響,那樣「計算出」的「跑法戰術」自然很難發揮出百分之百,可那種計算結果意味的是正確合理的方向。

  有了方向,朝著那裡努力就可以,問題是連方向都沒有,想努力都沒機會。

  更重要的是,其他訓練員想要得到類似結果,需要一名名天賦異稟的賽馬娘需拼盡全力參加過一場場比賽。

  永世這邊需要的卻是常規訓練得到的數據,以及支撐計算的技術、資源。

  所以如果有機會的話,魯鐸、外界粉絲一直在猜測「永世的秘密」到底是什麼這個問題,北原能給出的答案只能是「時代變了」。

  而在魯鐸象徵思索訓練與訓練、比賽與比賽的差距時,北原那邊的安排已經步入最後一個階段。

  「剛好提到了托尼比安卡,小栗帽、小玉、稻荷,你們跟阿爾丹的情況有些類似。」

  看向那三名賽馬娘,北原吩咐道:

  「她們兩個是以參考點為針對目標,而她們因此產生的跑法變化,你們在一起訓練這麼久了,能夠察覺到。」

  「察覺到之後心裡有數就可以。」

  「你們的任務,是選擇差行跑法,前半段積累足夠的體力,正常跑。」

  「後半段,尤其是最後的直線部分……」

  略微遲疑地頓了下,北原這才凝視著小栗帽她們,沉聲道:

  「緊貼著托尼比安卡,不要被拉開2個馬身以上的距離。」

  此言一出,魯鐸和天狼星都是有些意外,永世這邊卻習以為常地連連點頭。

  「緊貼啊,這個跟之前說的一樣。」

  聞言,小栗帽曲起手臂,另一隻手摁在了肱二頭肌上,臉上滿是自信。

  「放心好了,如果跟之前提到過的發生肢體碰撞,我是不會輸給托尼的!」

  「小玉跟稻荷也是,她們兩個其實力氣很大的,我一直覺得真的要比一場,她們的力量不見得輸給天狼星的。」

  「……等等,說比賽就說比賽,突然說力量是怎麼回事?哎哎哎,你們兩個,今天要比賽啊,我可不想跟你們打架。」

  原先跟魯鐸一樣旁觀的天狼星象徵這會兒錯愕,生怕莫名其妙打起來,她連連揮手。

  隨後見玉藻十字和稻荷一都只是白了她一眼,她有些尷尬之後,若有所思起來。

  「不過北原這個安排倒是很合理。」

  「歐洲這邊的比賽規矩和日本不一樣。」

  「日本比賽里發生肢體碰撞的話,幾乎肯定要有一方被判犯規了。」

  「在這邊的話,肢體碰撞是常有的事情,我一開始來歐洲也是不太適應啊。」

  說著她笑了起來,走過來拍拍北原的肩膀,「可以啊,連這種細節都注意到了,我還以為這點你沒和小栗帽她們說呢。」

  「那你讓她們緊盯托尼比安卡,是想要來場肢體上的較量嗎?」

  「……怎麼可能啊,這是戰術的一部分。」

  無奈地搖搖頭,北原沉吟了下。

  「歐美的比賽規則不禁止肢體碰撞,這個對於日本賽馬娘的確是個劣勢。」

  「像是托尼比安卡身高1米78,明顯就不怕碰撞。」

  「參考點和月光狂氣,還有木星島和光榮,她們沒有那麼高大的體格,但肯定早適應了這邊的碰撞。」

  「相較而言,小栗帽1米67,小海灣1米68,阿爾丹1米62,她們三個還好一點。」

  「小玉跟稻荷……」

  「好啦好啦大叔你不要再說下去啦!」


  沒等北原說完,玉藻十字幾乎蹦起來般往這邊一躥,雙手交叉在身前,一臉不爽,而在她身邊,稻荷一也是一樣的架勢、神情。

  「這樣說來,咱跟小栗、稻荷之前的比賽安排不變。」

  「保證體力的情況下,儘可能緊貼托尼比安卡,尤其是最終直線、最終上坡對吧?」

  明顯是要打斷北原接著說身高的意圖,嘚嘚嘚一串話後,玉藻十字雙手一錯,拍在一起。

  「要是沒別的安排,那就這樣吧,咱記住了!」

  「管她什麼葉森德比賽馬娘、什麼義大利最強、什麼日本杯冠軍之類的,統統放馬過來吧!」

  「要是因為咱個子小就輕敵,到時候有她們好看的!」

  有了玉藻十字這信心滿滿的一番話,準備室的氣氛再度攀升一個台階,同時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北原關於小栗帽她們的安排明顯比以往簡單很多。

  以往的比賽安排里,雖然是北原主導,小宮山、檮原他們也會有一定的安排。

  但這次交流賽陌生方面太多,後者本身經驗就沒有前者那麼豐富,對於國外情況更是兩眼一抹黑。

  除了基礎性要點,他們也沒有太多別出心裁的想法,一切以北原的安排為準。

  而北原在簡單安排過後,也僅僅提到了領域。

  「毫無疑問的是,你們五個在不同程度上掌握了領域。」

  「但參考點、托尼比安卡一定是掌握了領域的賽馬娘。」

  「這就意味著這場對方更有利的比賽里,目前來看實力最強的兩名對手,還是有著足夠的領先優勢。」

  「那麼這方面的處理還是常規安排,不用刻意在意對方什麼時候『爆發』,結合自己的節奏、比賽的情況,選擇最有利的時機展開你們的領域就可以。」

  「如果最終直線是最好時機,那就在再好不過了,你們可以盡情衝到底。」

  「但如果是彎道部分……那也沒辦法,這個部分絕對不能落後,否則後續的追趕根本來不及。」

  「時機判斷,你們都經歷過領域級的比賽,這一點沒問題。」

  不僅是對小栗帽她們的安排更為簡單,之後對小栗羅曼、黃金旅程的安排更簡單。

  跑完就行,這兩個初等部的孩子就是來適應的,要是再有更多的要求那也太過分了。

  後續這樣簡單的安排,也就讓此前的更加不明顯了。

  不過還是有注意到的,那就是一直想要通過這場安排進一步了解永世的魯鐸象徵。

  她明顯感覺到,北原對於目白阿爾丹和超級小海灣的安排更詳細一些。

  雖說推演一下,比不上之前皋月賞、日本德比那麼多細節,可能在異國他鄉做出這種程度的準備,已經算是很厲害了。

  相較之下,小栗帽她們的安排也就僅限於「緊盯托尼比安卡」這點,這就有點奇怪了。

  魯鐸象徵心中疑惑,卻沒有急著詢問。

  隨後按照職責將天狼星象徵的比賽計劃安排一遍後,等到一切細節商討完畢、一行訓練成員從準備室出來,她才在前往觀眾區的路上,特意叫住了北原。

  「沒猜錯的話,你對小栗帽她們的安排,還是以保證下限為主吧。」

  沒有開門見山的詢問,魯鐸先是鋪墊了下,「縱使能夠保證體力、戰術等不被參考點影響,真正比賽時,這樣也僅僅能確保完賽,而非獲勝。」

  「我不是不能理解這點,短短一周時間,永世能完成基礎性適應、針對性訓練,已經超過日本絕大多數訓練員和賽馬娘了。」

  「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對小栗帽、玉藻十字和稻荷一的安排,只有那麼簡單。」

  「你肯定還有其他打算吧,北原?」

  北原有些意外了。

  他的確有些額外的安排,只是那些安排是他成為訓練員到現在從未做過的,也和他一貫的理念不那麼相符合。

  再加上那種安排有些「玄學」,沒辦法說出來,說出來可能就不好用了。

  種種原因之下,他刻意保留了這一點,打算用來應對這場比賽的劣勢,順便看看這個思路能否融入永世的體系。

  卻沒料到魯鐸象徵竟然看出來了。

  「……不愧是『皇帝』啊,你猜的沒錯。」


  既然被發現了,北原也不打算對魯鐸象徵隱瞞下去,點頭承認道:「不僅是『確保下限』的思路,還是我隱瞞的安排,你都猜對了。」

  「這場比賽對我們不利的條件太多了。」

  「一星期之內,我只能讓小栗帽她們初步適應葉森賽場,再藉助光輝設計的『遠征跑鞋試用版』,勉強降低了場地適應性。」

  「但光是這樣想要贏,絕對不夠。」

  「小栗帽她們的安排,也有沒隱瞞的一部分,只是你和天狼星之前單獨訓練不知道。」

  「『中盤上坡』和『彎道下坡』,我要求她們按照以往比賽終線衝刺的思路完成,『超高速變道』、『閃電步伐』、『外道超越』什麼的,有什麼用什麼,絕對不能落後。」

  「因為這是葉森賽道的關鍵,如果在這裡脫離了大部隊,別說贏不贏比賽了,恐怕會輸得太難看。」

  聽到這裡,魯鐸象徵感覺這些都還在預料之內。

  面對眼下這場比賽,小栗帽她們不拿出全部的實力,真的不是贏不贏的問題,而是能不能輸得體面一點的問題。

  如果能在比賽關鍵的中盤使出渾身解數,那的確能逼出對手全部的實力。

  有了這樣的交流賽數據,以永世團隊的訓練方式,日後的比賽再遇到同樣或類似的對手,絕對不算白跑一場。

  只是,魯鐸象徵感覺光是這樣還不夠,通過對永世以往比賽的印象、這段時間的了解,直覺告訴她,北原肯定還有沒說完的。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然後除了這些常規的安排,最後的……應該就是個非常規的安排了。」

  說到這裡,北原的語氣開始不確定起來,接下來的話也變成了詢問:「魯鐸會長,你還記得之前跟我說過的『領袖氣質』嗎?」

  魯鐸象徵愣住了。

  「記得是記得,可這跟比賽有什麼關係?」眉頭微蹙了下,她疑惑道。

  「我有種猜測,那種氣質對於比賽實際上有著很獨特的影響。」

  沉吟了下,北原看著魯鐸象徵,解釋道:

  「不僅是『領袖氣質』,包括類似的『氣質』。」

  「我認為,在你們賽馬娘身上,有一些個體存在著某種性格、或者說脾氣。」

  「這種性格脾氣具體表現就是『鬥爭性』極強,甚至可以說非常誇張。」

  「平時在生活中還不明顯,但如果在比賽中,這種特性會讓你們發揮出更為強大的實力。」

  「你應該有所感覺吧,魯鐸會長,你的所有比賽里,絕對不允許對手一直領先你。」

  「在這種心態下,你在第四彎道的衝刺比絕大多數賽馬娘都要誇張。」

  「而一旦超越過去,你的爆發力明顯就收了起來。」

  「在我看來,這就是我所說的『氣質影響』。」

  說到這裡,北原還打算詳細解釋一下,魯鐸象徵一定懂了。

  「原來如此,你是認為小栗帽她們也有著類似的『氣質』,或者說,這也有可能跟領域之類的能力相關。」

  帶著沉思的表情,她飛快道:「讓她們保證跟托尼比安卡接近,並不是給對方壓力。」

  「恰恰相反,你是希望托尼比安卡給她們壓力!」

  「在這種壓力下,不談之後的結果,這種接近帶來的壓力,會讓她們發揮更為強大的實力。」

  「這種實力才是你想給托尼比安卡她們的壓力、讓她們拿出全部實力的壓力!」

  「如果真是那樣,那的確可以……」

  有些激動地說了一陣,她忽然一愣,有些不確定起來。

  「但是,這種事情從來沒聽你說過,以往類似的情況似乎也只有領域這個範疇,比如我……」

  北原提到的關於魯鐸象徵的比賽,比較特殊的「超越」確實發生在她領域觸發的範圍,她才有這個猜測。

  「你是不是不確定這種安排是否會起效,這才沒告訴小栗帽她們?」

  「……如果直接說了的話,她們反而會期待這種效果,那樣即便有機會產生作用,也會因為不夠專注而失效。」

  略微遲疑著,北原點點頭,「這樣說的話,的確有點像是領域。」


  「你說得對,我確實不夠確定。」

  嘴上說著不確定的話,他心中卻想起歷史上的三場比賽。

  玉藻十字的日本杯,小栗帽和稻荷一的每日王冠,小栗帽的退役戰。

  和目白阿爾丹、超級小海灣那樣溫順的性格不同,玉藻十字她們都是鬥爭性極為誇張的賽馬娘。

  如果放在馬身上,那就是被挑釁會跟對方打起來的氣性。

  當然從玉藻十字和稻荷一平日的表現來看,即便在這個世界是賽馬娘這樣的存在,脾氣上來打架什麼的情形,似乎也是存在的。

  而這種氣性最典型的表現,就是那三場比賽。

  玉藻十字的日本杯上,其對手支付管家的騎手做了大量賽前調查,徹頭徹尾分析過玉藻十字後,認為「這匹馬鬥爭性極為誇張,絕對不可以靠近激起對方鬥志。」

  為此,支付管家不惜冒著犯規的風險進行斜行,為的就是不激起玉藻十字的鬥志。

  類似的,小栗帽、稻荷一在每日王冠上幾乎同時衝線,小栗帽退役戰上跟目白賴恩的激鬥,都展現出了這種離譜的鬥志。

  北原很早之前就知道這一點,但他一直認為這種「靠鬥志激發實力」太「玄學」了,完全無法用以訓練不說,還和永世一貫用數據分析的理念不符。

  「鬥志」這種東西沒辦法量化啊。

  可面對眼下這場賽事,常規的安排都已經做過了。

  並且他完全明白,即便做足了安排,這場比賽己方勝率依舊很渺茫。

  那麼還是渴望小栗帽她們有著更出色表現的心態下,他最終還是嘗試著,在不影響正常安排的情況下,做出了一點「玄學」的安排。

  反正歐洲這邊比賽,肢體碰撞挺常見的,那我讓小栗帽她們貼近托尼比安卡,也不算很特殊的安排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以及和魯鐸象徵一樣思索躊躇的神情,跟在小宮山他們後邊,北原來到了葉森賽場的觀賽廳。

  跟日本的賽場相比,葉森賽場更加原生態一些,整個跑道相當於建設在海拔幾十米的小「矮山」斜坡上。

  帶有現代化的區域,是斜坡靠南位置,這裡有著能容納13萬觀眾的看台、五六層樓高的觀賽廳,觀賽廳左右則是寬廣的停車場。

  除此之外,觀賽廳正對的賽道直線、直線對面的起點上坡,以及直線與上坡之間、兩部分賽道兩旁,完全都是原生態的草坪。

  平日裡,葉森學院的賽馬娘都可以在這些草坪上訓練,這一周則是由小栗帽她們「包場」了。

  此刻,觀眾席和草坪上滿是觀眾,雖然達不到十幾萬的規模,幾萬人數是絕對有的。

  不少觀眾並沒有選擇帶有座位的觀眾席,而是沿著跑道兩側的草坪,直接把車停到跑道外側,或是圍著欄杆,或是站在車頂上,顯然都是觀賽的。

  在沒有特意做過宣傳,並且距離決定僅僅一周的情況下,這麼多觀眾已經算得上聲勢浩大了。

  北原並沒有跟小宮山他們在同一個觀賽廳,而是跟魯鐸一起來到了大廳的「廣播室」。

  這次比賽,他要跟魯鐸一起擔任比賽嘉賓,作為解說的則是葉森學院的理事長、利法爾。

  「辛苦兩位這次來擔任嘉賓了。」

  見北原和魯鐸進來,朝身旁兩個話筒位置指了指,利法爾笑道:「我自己解說的話,還是有些不夠隆重的。」

  不,僅僅是交流賽就有這種規模,已經足夠隆重了……

  不約而同地這麼想了下,北原和魯鐸紛紛落座,這時,利法爾也沒有再寒暄什麼,而是帶著點激動的語氣,轉頭拿起了話筒。

  「非常感謝各位熱愛著賽馬娘、熱愛著比賽的女士們和先生們,第一屆『東京葉森特雷森交流賽』即將開始。」

  「讓我們有請遠道而來的日本賽馬娘們出場,也歡迎我們自己的賽馬娘們前往賽場準備就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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