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和「哆啦A夢」一起前往寧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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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年代,很少會有人選擇送信這樣原始的方法傳遞信息,反正滕諒在看見那封泛黃的信件的時候,簡直像是在看什麼老古董。

  臉頰被輕輕觸碰,滕諒頭也沒有抬,精準接住黎安遞過來的溫牛奶。

  昏黃燈光,寒冬暖室,滕諒骨子裡都透著懶勁兒,遲緩的腦袋一點不想轉動。

  他大咧咧把信件擺在床上,小口抿著牛奶:「黎安,你覺得信上說的能信多少?」

  黎安拿著吹風機,給滕諒呼嚕乾淨頭髮,才慢慢悠悠點頭。

  滕諒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起,捻起輕飄飄的信紙。

  紙面泛黃,落在紙上的油墨已經變淡,儘管字跡歪歪扭扭,但滕諒依稀能看見寫這封信的人認真書寫的模樣。

  「還有5天,我們就能見面了,阿靖我很想你......」滕諒呢喃重複信上的句子,看著上面的落款,沉吟片刻。

  梁靖的妻子是成可茵,但是這上面的落款卻是秦芬,分明不是一個人。

  而且看這語氣,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信件上沒有具體的日期,滕諒自然無法判斷秦芬和成可茵之間的關係,也許是陌路人,又或者是一些別的關係。

  呼出一口濁氣,滕諒小心翼翼把信紙折起來,一邊動作,一邊嘟囔著明天再去找警察。

  黎安沒說話,只是一言不發地看著滕諒。

  放好信封,滕諒單手支著腦袋,朝黎安眨了眨眼睛。

  黎安沒有動作,好整以暇地盯著滕諒,表情似乎在說,我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見黎安無動於衷,滕諒嘶了聲,乾脆翻身,換了個姿勢,抬手招了招。

  還沒等他開口說點什麼,整棟房子突然陷入黑暗。

  故意撩撥逗弄人的話卡在嗓子眼,滕諒渾身僵硬,生理上下意識的防禦讓他喘不過氣。

  暗罵一聲靠,他打算借著月光去找黎安,只是還沒有邁出步伐,就被撈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黎安?」滕諒啞著聲音喊。

  「嗯。」黎安的手很溫暖,也很有力,被緊緊抱著的滕諒慢慢放鬆下來,甚至還能騰出手去回抱。

  抱了一會兒,滕諒被塞進杯子,額頭感受到輕柔的觸碰,一觸即分。

  「我去看看。」黎安沉聲道。

  滕諒明明想要說好,但他的嗓子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樣,怎麼都開不了口。

  默默唾棄自己沒出息,滕諒只是鬆開手,極力扯出笑容。

  笑得肯定很醜。滕諒哀怨嘆氣,忽然又慶幸黎安看不見。

  否則就憑黎安那張嘴,指不定怎麼懟他。

  過了好幾秒,床旁邊的人依舊待在原地,沒有離開。

  滕諒有些疑惑,不知道黎安在做什麼,這樣的認知讓他有些無措。

  忽然間,他聽見一聲很淺的嘆息:「睡吧。」

  滕諒一愣,拱了兩下,哪怕是在黑暗裡,黎安也能看見他閃閃發光的眼睛。

  更親密的事情兩人都做過,但現在被這樣盯著,黎安總覺得要被滕諒那好奇的目光盯出洞來。

  略顯慌亂地蓋住滕諒的眼睛,任由他的眼睫在自己的手心上下撥弄,像一把小扇子:「......快睡。」

  聽見黎安顫抖一瞬的聲音,滕諒挑起毛,不安分地扒下黎安的手:「怎麼不走了?」

  黎安垂眸,微微摟緊懷裡的人,喃喃:「我猜有人希望我留下來。」

  這裡的有人,兩人心照不宣地知道指的是誰。

  滕諒哼哼唧唧地滾進黎安的懷抱,從他身上汲取寒冬里的溫度,沒有說話。

  夜色寂靜,滕諒迷迷糊糊地就要睡過去,恍惚中他似乎聽見了黎安的聲音。

  「......為什麼不開口?」他語調溫柔,落在滕諒臉頰上的撫摸似有若無,「什麼時候你才能毫不顧忌地對我敞開內心?」

  滕諒聽得不真切,黎安的聲音像是在夢中一樣,忽遠忽近。

  不知道該回應什麼,滕諒只能把黎安抱得更緊一些。

  再給他一點時間吧,只需要再多一點。

  翌日,外面的天黑沉沉的,天氣預報說會迎來今年的初雪。


  滕諒戴著圍巾和針織手套,大半張臉都被防風口罩遮得嚴嚴實實,走在街上那叫引人注目。

  他尷尬地提了提嘴角,覺得自己和那電視裡的大盜沒有兩樣,但凡他現在走進某個金店,恐怕店員都得找八九個大漢守著他。

  哀怨轉頭,和裹著長款羽絨服的黎安對視,滕諒無聲控訴。

  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黎安也望了過來,挑了挑眉。

  滕諒眯起眼睛,滿臉寫著不服。

  憑什麼這人一點都不覺得冷?如果不是他堅持,黎安可就穿著大衣出門了。

  心有靈犀的加持下,黎安一眼就看出滕諒的疑惑,淡淡開口:「我經常鍛鍊......」

  聞聲,滕諒嗤了一聲:「說得像是我沒有鍛鍊一樣?我這段時間明明都和你一起鍛鍊的,怎麼就不見效果啊?」

  說著,滕諒的聲音低下來,莫名有些惆悵。

  他這小身板和體力,跟黎安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平時也就算了,這要是以後老了,他可不想拖黎安後腿。

  頭頂傳來輕柔的觸感,滕諒抬眸。

  「慢慢來。」黎安拂去落在滕諒頭髮上的雪花,撐起傘,「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雪落無聲,但滕諒卻聽見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那麼響亮,那麼灼熱。

  嘴角勾起弧度,他靠近黎安,肩膀相抵,滕諒無比心安。

  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他們身邊只有彼此。

  范載陽從晉省回來以後,整個人憔悴不少,不過滕諒倒是沒有想到這人臉上會多出這麼多青紫。

  「范哥,你臉怎麼回事?」滕諒蹙眉,指了指臉頰,沉聲問。

  范載陽倒是沒什麼反應,嗐了聲,三言兩語就給掀了過去。

  只是這套「遇見小混混」的說辭並沒有說服滕諒,他想不出要什麼樣的小混混才能讓范載陽這個武力值「惡霸」受這樣的傷。

  雖然心有懷疑,但滕諒並沒有追問,無論如何,范載陽的身份比他們的都要敏感,他既然不願意說,那一定是遇見了需要保密的情況。

  胡亂點了兩下頭,滕諒順著他的意思把話題掀了過去。

  「你們讓我幫忙查的人,有消息了。」范載陽引著滕諒到電腦屏幕前,「秦芬,蘇市寧縣人,不過人已經去世了,只有一個姐姐還在。」

  滕諒皺眉,翻開著秦芬的基本資料,初中學歷,父母早亡,靠種地為生,25歲的時候失足落水而死。

  巧的是,她失足落水的地點正是從寧縣通往蘇市的必經之路、

  反覆斟酌失足落水幾個字,滕諒把信件給范載陽:「能查到這封信大概是什麼時候寫的嗎?」

  范載陽接過,眉毛緊皺,摸了摸信上的墨水,他頓了下:「可以倒是可以,但要花點時間。」

  滕諒擺手:「沒事,先去驗。正好,我趁著空隙,去一趟寧縣。」

  聞聲,范載陽猛然抬頭,一副震驚過度的樣子:「你一個人?!」

  滕諒額了幾秒,扭頭一看,黎安的目光也放在他身上。

  腦海里無端浮現出模模糊糊的畫面,滕諒嘿嘿笑了笑,朝黎安的方向歪了歪頭:「這不是還有黎醫生嗎?別擔心啦。」

  聞言,范載陽五官慢慢皺在一起,仰天長嘆:「嘖嘖,戀愛的酸臭氣,『這不是還有黎~醫~生~嘛』,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雖然語氣陰陽怪氣,但臉上的笑容卻是真切的,范載陽是真心為滕諒感到高興。

  至於黎安,面上不顯波瀾,頸側微微鼓起的青筋直接暴露了他的內心。

  從警局回去的路上,雪越下越大,滕諒起了玩樂的心思,眼裡的渴望幾乎漫出來。

  盯著黎安的眼神特別熱切,仿佛只要黎安說一個「不」字,他就能立馬躺在地上耍無賴。

  灼熱的目光讓黎安無處可逃,只能嘆息著點頭,然後拉過滕諒,仔細檢查他的手套,確保沒有問題後才鬆口。

  如願聽見想要的答案,滕諒心裡的小人一蹦三尺高,唰一下奔出去,跟離弦的箭似的。

  蘇市的第一場雪下得很大,不過一早上的時間,已經在地面鋪了薄薄的一層。

  滕諒蹲下,在地上捧起一團雪,放進手心,給雪來了個全方位按摩,最後團成完美的雪球。


  身後黎安站得筆直,望向滕諒的目光盛滿笑意。

  滕諒勾起嘴角,笑得邪惡,只消一眼就能看見他寫在臉上的「壞水」。

  小心翼翼藏起握著雪球的手,滕諒面不改色地向黎安走去,直到兩人只剩半步的距離。

  「黎安。」滕諒壓低聲音,神秘地朝黎安招手,「你低一下頭,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看著滿臉都寫著「我要幹壞事」五個大字的人,黎安頓了頓,但不過是幾秒,他便彎下了腰,尤其配合:「什麼秘密?」

  滕諒嘿嘿直笑,抬手把那個小小的完美雪球蹭在黎安頸側,見黎安被冰涼刺激得下意識後退,他伸出手,拽住黎安,不讓他退開,貼近黎安的耳朵:「秘密是——我喜歡你。」

  話音剛落地,滕諒就感覺到面前的人僵在原地,身上的肌肉似乎都繃了起來。

  兩眼笑得彎彎,滕諒鬆開手,往前跨了半步,和黎安幾乎貼在一起:「雖然有點突然,但我還是想問,親愛的黎醫生,願不願意成為我的男朋友——」

  話沒說完,滕諒就被拽進一個懷抱。

  用來蹭蹭黎安的雪球也滾落在地,白茫茫的寂靜天地間,滕諒聽見黎安啞聲道:「我願意,一直都願意......」

  之後回到家,黎安像是脫韁的野馬,根本控制不住,掙也掙不開,叫也叫不醒,滕諒只能像個玩具娃娃似的任由黎安折騰。

  顛簸之間,滕諒望著天花板,心想自己這是戳著黎安的點了?

  晚上,黎安抱著滕諒不肯鬆手,甚至連辦公的時候也要盯著滕諒。

  現在只要被黎安用這種眼神盯著,滕諒就渾身不自在,哪哪都疼。

  他種種咳嗽兩聲,端著蜂蜜水,抬了抬下巴:「黎安,該付款了。」

  黎安這才戀戀不捨地看向電腦屏幕,上面是兩張前往寧縣的綠皮火車票,出發的時間定在第二天下午。

  對於這個時間點,滕諒捂著腰點頭,顯然非常滿意。

  熄燈後,滕諒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習慣性把手搭在黎安身上。

  咚咚、咚咚。

  擂鼓似的心跳震走了滕諒的瞌睡蟲,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撞進黎安似水的目光里。

  遲緩地眨了下眼睛,他輕聲道:「你的心跳好快。」

  說著,他的手背被黎安滾燙的手心覆住:「嗯,我很高興。」滕諒聽見黎安用毫無困意的聲音回道。

  滕諒捲起手指,呢喃:「這麼容易高興,以後會不會被別人騙走?」

  「不會。」黎安壓低聲音,「我只聽你的。」

  直白的訴說讓滕諒耳垂瞬間爆紅,他咳嗽兩聲,胡亂嗯了聲:「知道了。」

  這一夜,兩人就像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就這么半夢半醒大半個晚上,滕諒總算在清晨的時候沉沉睡去,一覺睡到大中午,然後兩人忙不迭趕往火車站,最後掐著點成功上車。

  大冷的天,滕諒硬是跑出一身冷汗,剛落座就打了個打噴嚏。

  黎安微微皺眉,不知道從哪裡薅出來一個綠色花紋的暖手袋,徑直塞到滕諒懷裡。

  寒氣被驅走,滕諒瞪著眼睛,把黎安從頭到腳掃了一遍,他真的很好奇,這暖手袋是從哪裡拿出來的。

  「黎安,請問你是哆啦A夢嗎?這暖手袋從哪裡掏出來的?」

  無語片刻,黎安默默從頭頂的行李架上把包取下來:「讓你失望了,我不是哆啦A夢,我只是個有包的人類。」

  滕諒露出兩排大白牙,笑得跟朵花似的,特別燦爛:「沒關係,不是哆啦A夢我也喜歡——嗚嗚——」

  嘴巴被捂住,滕諒說不出話,只能「嗚嗚」著控訴黎安。

  黎安頂著兩個紅耳朵,低聲道:「我知道你喜歡我,但現在在外面,我想你需要矜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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