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第299章 陰山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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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文謙帶領勤王大軍一路直奔上京而去,有皇帝血詔,尋常守軍無人敢阻攔。

  一直到得上京城外的雙嶺關才算是徹底的遇上了對抗的大軍。

  守城的將領乃張錦年一手提拔的心腹王瑞,手握五萬駐軍,因雙嶺關地處關內,只要一聲令下,很快便能有許多援軍趕到此處。

  為此,不僅是陸文謙,就連身經百戰的李爽都感到十分為難。

  「殿下,眼下我等雖是奉旨入京勤王,可王瑞如果違抗聖意堅守不出,一旦戰事拖延下去,勢必會招致天下大亂,許多人會借著助殿下勤王的名頭割據自立。」

  李爽久經沙場,更透人心,這個節骨眼上勤王之師只能一鼓作氣進入皇宮,否則形勢很難把控。

  陸文謙此時心裡也有些困惑,按理來說義父已經回京了才對。

  他既算準了自己會回京,必不會讓他扶植的這些將領為難自己。

  莫非是要演一場大戲?

  想到此處,他試探著朝城上之人喊話道:「違抗聖意者,格殺勿論。」

  於是,吩咐大軍佯裝攻城。

  可王瑞並沒有要與他演戲的意思,箭羽橫飛,直指攻城將士。

  不過半日間,勤王大軍損失便達上千人。

  「這可如何是好?」

  李爽和陸文謙面面相覷著,正感為難之時,忽有源源不斷的馬隊朝著這邊匯攏而來,遮天蔽日的儼然看不到盡頭。

  「長遠侯夫人計斬閹黨賊首,有陛下血詔和張錦年首級在此,若有人阻撓長遠侯入京救駕,必遭天下王師討伐。」

  新月黨領袖高舉張錦年頭顱,吶喊道:「下場便如這閹貨一般,身首異處。」

  話落,便差了名力氣很大的軍士將頭顱拋上了城樓。

  城上之人打開包裹去看,果真是顆還帶著血的人頭,一個個都嚇得六神無主。

  事情到得如此境地,誰還敢據守關隘阻攔勤王大軍去路,王瑞親自開了城門,命人將自己捆縛住,到得陸文謙馬匹前,連忙跪地求饒:

  「末將有罪,末將願領受責罰。」

  陸文謙此時的心裡早已亂作一團。

  他不信夫人果真會殺了自己的義父。

  義父明明已經回京了,為何又回了煙陽城去?

  他心裡充滿了疑團。

  周圍皆是拍手叫好聲,不少人紛紛抱拳恭維道:「殿下不愧是聆太子後裔,陛下沒看錯人。」

  李爽瞧出了其中的蹊蹺,生怕殿下毀了大監的良苦用心,連忙在一旁提醒道:「殿下,快些進城,準備入京吧。」

  陸文謙狠狠咬緊牙關,將滿腔的憤怒都硬堵了回去,鐵青著臉,語氣冰冷的道:「為國剿賊,義不容辭,速速進京護衛王駕。」

  一聲令下,勤王大軍浩浩蕩蕩的湧入雙嶺關,鐵蹄之下,再無人敢阻攔,所到之處皆跪首臣服。

  上京城的御林軍得知張錦年已死,早早的打開了城門,恭迎勤王大軍入宮。

  陸文謙與李爽帶領軍隊守在城外,並未立刻入宮覲見。

  新月黨的領袖舉著裝載張錦年頭顱的匣子一直到得養心殿外,明昭帝得知張錦年已死,心裡頓覺暢快不已。

  本已病入膏方,查驗過張錦年人頭後整個人精神不由為之一振,連忙叫人攙扶著起了身。

  「陸文謙果真是有決斷,沒讓朕失望。」

  明昭帝難掩欣喜,急忙對新月黨首領吩咐道:「即刻替朕擬寫詔書,傳詔天下,皇侄陸文謙勤王護駕有功,冊封為皇太子,正位東宮。」

  親自監督著新月黨立下詔書,玉璽官加蓋過玉璽後,他激動萬分的又道:「快,攜詔書隨朕一道出宮親迎太子。」

  可才走了幾步,他又覺得有些不妥。

  「陛下?」

  新月黨領袖小心翼翼的看向他,狐疑著問道:「陛下莫非是有何顧慮?」

  「不對呀,這張錦年不好好待在宮裡,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檀州城裡?」

  明昭帝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被張錦年算計得很深。

  莫非他是早就算計好了要捨身為陸文謙謀劃這前程?


  冒天下之大不韙收養那罪孽當義子,想方設法的保全他,又讓自己斷子絕孫,連自己的骨肉兄弟都被斬盡殺絕,讓自己無人可以依靠,唯有選擇陸文謙。

  明昭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當年先帝病重,讓自己與母妃前往侍疾,母妃的寢宮分明離著養心殿最近,為何她卻在晉王攻入宮內時才現身?

  而父皇駕崩的假消息又是誰傳給晉王的?

  以自己母妃的性命為代價,助自己奪得儲君之位,張錦年他果真是真心實意的在輔佐自己?

  還是覺得除掉了母妃,自己比晉王更容易控制?

  「賤人,奸賊,惡賊,竟敢如此算計朕。」

  明昭帝惱恨不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歇斯底里的大哭道:「母妃,是兒臣對不住你,是兒臣害了你呀,兒臣有負於你,有負於父皇,有負這大月朝的基業。」

  淚眼迷離的抬眸瞥了眼玉璽官手裡剛剛擬好的聖旨,他氣憤填膺的正想收回聖旨,可胸口處突然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撐得他難以支撐,濃濃的血腥味充斥在口鼻間。

  「朕……」

  剛想說話,嘴裡,鼻孔中開始鮮血四溢。

  「陛下。」

  群臣惶恐不已。

  「奸賊,惡賊,朕要……」

  淋漓的鮮血溢滿口腔:「朕要……」

  想說的話硬是沒說出口,眼前漸漸陷入一片昏暗,彌留時刻,他的腦海里儘是張錦年這些年在自己身邊阿諛奉承、卑微伺候的情形。

  他想到了父皇之死,死得蹊蹺,想到了自己的皇后及眾妃嬪腹中的胎兒無一安然降世,想到了這兩世江山都被張錦年玩弄於鼓掌之間。

  那奸賊,他打一開始就是替著文皇后、替著聆太子一家來的啊。

  「陛下。」

  群臣見他倒於血泊之中,紛紛圍攏過去。

  「宣太醫。」

  「陛下已經氣絕。」

  「陛下駕崩了。」

  新月黨人哭花了眼。

  「陛下臨終前還在喊著孝仁太后,可見這些年對晉王母子的痛恨。」

  「看來陛下還未因當年之事釋懷啊,如此咒罵晉王奸賊、惡賊。」

  「此事需速速交由太子定奪,快去請太子進殿。」

  瞧著群臣皆將矛頭指向晉王,明昭帝剛剛出體的靈魂焦急不已:「朕不是這個意思。」

  他正想設法阻攔群臣,也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力量將他直接給吸走了。

  再睜眼時,自己已到得一處幽暗的密室里,房中擺著自己的畫像,還有一些做法的器具。

  他定眼去看,只見法陣中央坐著位光頭大和尚。

  「陀蠻神僧?」

  明昭帝立即識出此人。

  「陛下可以這樣叫貧僧。」

  陀蠻神僧緩緩睜開眼,陰陰的笑道:「不過貧僧更喜歡世人稱我一聲老祖,陰山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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