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第298章 完美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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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為了他和我之間的嫌隙主動求死?」

  曲雲初難以置信的望著口吐鮮血的張錦年。

  張錦年捲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絲,笑道:「既然殿下心裡有你,咱家自該多替他考量,咱家早就難逃一死,所謂臣為君死,咱家也算是死得其所,更何況他還喚咱家一聲義父。」

  回眸睨她一眼,張錦年接著道:「只盼丫頭不要因為對咱家的恨辜負了殿下。」

  他腹中痛如刀絞,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向著曲雲初叩首相拜,之後轉回身去對著沈重山的牌位,歇斯底里的大喊一聲:「重山兄,咱家來向你賠罪了。」

  話落,再度一口熱血噴出,猛的栽倒在地。

  屋外,江雲輕看得一臉錯愕,正想衝進去,周圍婆娑聲忽的響起,他抬眼去看,才看清夜色中那張熟悉的臉,整個人就被捲入一陣漩渦里,頓時沒了意識。

  曲雲初察覺到外面有動靜,又並未瞧見人影,只得吩咐曲琮帶了契約鬼去搜尋逃走的人。

  重新回到祠堂里,看著橫屍地上的張錦年,魂魄剛剛出了肉體,便吸引了源源不斷的煞氣聚集過來,開始撕扯吞噬他的魂體。

  在那些煞氣中,曲雲初仿佛看到了父親和沈重山的身影,還有無數被他賜死的亡魂。

  她看得有些揪心,終是不忍這老太監落個灰飛煙滅的結局,便取了幾道符紙出來準備替他驅散這些煞氣。

  張錦年卻是笑著擺了擺手。

  他自是清楚驅散這樣濃郁的煞氣需要耗費不少精力,看這丫頭隆起的肚子,不願看到她耗費體力,再有任何閃失。

  自己造下的孽自然該由自己承擔因果。

  曲雲初此時也沒把握強行驅散這股煞氣,他們可都是每一位冤魂故去前留下的怨氣,想要對付他們,唯有讓逝者心裡的恨意消失,之後替他們超度,助他們升入極樂淨土,踏上輪迴之道後方能徹底消散。

  於是,她只得燒了幾道符紙,默默念起了為亡魂超度的淨天地神咒。

  也是過了許久,曲雲初一連燒了上十道超度的符紙,那些煞氣才漸漸消散。

  地府的鬼差此時已經出現在張錦年魂魄旁邊,瞧著老太監被煞氣傷得不輕,對面的曲天師也是累得豆大的汗珠直往下冒,他有些心疼的上前去,先是遞了塊帕子給她。

  曲雲初接來擦了擦真身額間的汗,這具肉體的額間也隨即變得乾淨異常。

  「多謝。」

  曲雲初將帕子遞還給鬼差,鬼差接過帕子淡淡的笑了笑:「仙姑客氣。」

  睨了眼張錦年的魂體,鬼差面露狐疑:「可要將這鬼留下?」

  畢竟仙姑耗費如此大的體力去保全他,自己直接帶走多少有些不識時務了。

  他並不想得罪藍華一脈的弟子。

  曲雲初略略的瞥了眼張錦年,張錦年卻是果決的搖了搖頭。

  他如今心愿已了,這世間已無自己牽掛留戀的東西了。

  他只想早些入地府接受審判。

  曲雲初便朝著鬼差揮了揮手:「帶他走吧。」

  「多謝仙姑。」

  鬼差客氣的與她道了謝,帶著張錦年狼狽的魂體很快消失在屋子裡。

  須臾間,謝君屹和陸珺莞帶著人紛紛趕來了沈家老宅。

  他們制服張錦年的護衛後,尋來靈堂里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張錦年的屍體。

  「二嫂,你……你殺了大監?」

  陸珺莞瞠目結舌道:「他……他可是二哥哥的義父啊。」

  後知後覺的,她終於意識到為何「李步瑤」會說那番話了。

  「為什麼,二嫂,你為何要殺他?」

  陸珺莞不明所以,帶著哭腔問道:「你和二哥哥究竟怎麼了,他帶了軍隊執意要入京,你又殺了大監?」

  她越發的看不懂這形勢啊。

  謝君屹倒是有所頓悟:「張錦年軟禁陛下罪該萬死,陸二爺自不會袒護,他此次入京勤王早晚是要誅殺張錦年的,想必張錦年也是知曉了這一點,所以才秘密潛入煙陽城,想要拿住曲天師和她腹中的胎兒來掣肘陸二爺。」

  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曲雲初並未反駁。

  橫豎張錦年已死,她心中的仇怨終於可以放下了。


  就是她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今夜之事,怕是怎麼說,陸文謙都會認定是自己殺了張錦年。

  她也無需再去同那傢伙解釋什麼

  「張錦年倒真是用心歹毒,他知道陸二爺最放不下的便是曲天師,不惜以身赴險也要拿住他的軟肋。」

  謝君屹憤懣的瞥了眼地上的屍體,又欣慰的看向曲雲初:「好在你沒事,還反將這惡賊擒殺,可真是為我大月朝立下了不世之功呀,從今往後,這天下人心必將向著陸二爺。」

  話落,興奮的立即遣人進來,大聲吩咐道:「速將這閹黨賊首頭顱連夜送往京都,並令新月黨學子們迅速散布消息,長遠侯夫人為鼓舞長遠侯勤王大軍,親自設計斬殺張錦年。」

  頓了頓,謝君屹志得意滿的繼續道:「如此一來,長遠侯入京必定暢通無阻,陛下可救,我大月朝有救了。」

  他與新月黨門人在屋子裡笑得合不攏嘴,曲雲初卻一臉落寞的緩緩走了出去。

  「謝知縣,長遠侯夫人好像並不高興啊。」

  有人察覺到些不對勁。

  「怕是受了驚嚇,我去送送她,你們料理好我吩咐的事情。」

  謝君屹交代完就先追了出去。

  陸珺莞在旁聽得腦袋都大了,腦子裡裝了十萬個問號。

  她不太贊同謝君屹的說法,總覺得這其間存在些貓膩。

  張錦年好端端的在京中,為何突然出現在了煙陽城?

  難道他與二哥哥果真反目,所以才想要來擒拿二嫂威脅二哥哥?

  陸珺莞想不明白。

  好在二嫂無事,她終於能鬆口氣了。

  有了思考別的事的空隙,她在院子上下到處打量,卻沒發現江雲輕的身影。

  「奇怪,衛伯母說他明明是追著二嫂的行蹤過來的,外面還有他的馬,怎生人不見了?」

  陸珺莞同小廝們吩咐道:「快到處找找,去尋尋姑爺,看他跑哪兒去了。」

  這人真是越來越不靠譜。

  嘴裡一邊抱怨著,陸珺莞又有些擔心二嫂,便尋著謝君屹的足跡追了上去。

  兩人護著曲雲初回到曲家村衛氏家中,見她一直不肯說話,都未急著趕回去,在村里等到天亮,小廝們陸陸續續的回來稟報,都未察覺到江雲輕的行跡。

  「這都是什麼事,回來了一個,卻又弄丟了一個。」

  衛氏愁眉不展的道。

  「不妨事的伯母,他向來就是個不著調的,或許是去了哪處瞎玩去了,又或者看到二嫂沒事已經回了陸家也說不定。」

  陸珺莞強顏歡笑的在心裡自己安慰自己。

  「那三娘你快回去看看吧。」

  衛氏催促道。

  陸珺莞也不敢再耽擱,立即帶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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