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迎來大將軍殺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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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迎來大將軍殺一場

  身上僅穿一條紈絝的樓權死命追著幾步前的戰馬,他的雙手被綁在胸前,通過一條麻繩連在戰馬的鞍橋上。

  滿頭大汗的樓權絲毫不敢停下來,此次被掠走的高門士族子弟達三四百人,之前跟不上而被活活拖行數百步的大有人在。

  一想到倒下後他英俊的臉蛋會被地上的砂石搓爛,這位王府參軍奔跑的勁頭就又多了幾分。

  「樓權吶,你來說說我該如何攻下常山國、趙國這些縣。」

  穩坐於馬上的李大將軍悠閒的回望渾身是汗的俘虜,這個樓權據稱是成都王的參軍,屬於位低權重的軍事幕僚。

  「逐個攻破,授田於民,徵召壯丁,裂地稱雄。」

  樓權氣喘吁吁,但仍舊四個字四個字蹦出了自己的答覆。

  他們這些高門士族都是在鄴城外被劫掠的,此前陸續按官職高低被綁到李大將軍戰馬上,由此樓權猜測這位義軍帥應該是有選拔人才的考量。

  出謀劃策是他的老本行,雖然因為奔跑而消耗了大量精力,但應付這個問題不在話下。

  「太寬泛了。」李昊相當不滿意,「你給個馬政的具體策略。」

  他的確在挑人才,有些王府掾屬相當有才華,扔到井陘煤礦去挖煤實在太浪費。

  李大將軍準備找一些顧問類型的文士,裨補闕漏。

  「晉昌郡曾有大量漢室邊郡馬場,大將軍可仿漢時故事,於此地開設馬場。」

  晉昌郡的部分縣原先屬於漢朝的上郡,是三十六個邊地官馬場主要分布郡之一。

  「除去馬場養馬呢?」李大將軍再問。

  樓權提了一口氣,往前猛跑幾步,才追到馬屁股附近,「可效仿晁錯的馬復令,養馬一匹免徭役若干人。或效仿杜畿之策,令一縣或一郡之地,戶戶養馬養騾養牛,懲瘦獎肥。」

  曹魏時有位河東太守杜畿曾大力推行過課牛馬於勤農百姓家的政策,效果相當出眾。

  那時官府巨量的耕牛,一部分就是這麼養出來的,另一部分則是官府與羌胡分糧共養。

  李大將軍揣摩這兩種方式,覺得應該雙管齊下。

  上一輩子的明末,百姓養官馬推行不下去是因為官員怠政,上百年不清查、編審馬戶,只一味強令養馬的馬頭戶繳馬。

  李昊不指望此時的官吏素養能有多高,義軍尚在起步期,對地盤諸縣的控制力相當強,用民戶養官馬的政策是可以推行下去的。

  哪個官吏敢在其中動手腳,剝皮揎草立在衙門前或城牆前就行。

  在晉昌郡等地開設官馬場的事也得儘快提上日程。

  夏秋季節是戰馬貼膘的最佳時機,秋季貼完膘後,就該大打出手了。

  義軍將士在緩慢增加,李大將軍準備在今年過年前,義軍至少要實控十到二十個郡,能拉出來的披甲戰兵起碼兩萬。

  「晉昌郡這個名字太不吉利,得改個好聽點的名字,就改成漢代的長郡。」

  雖然之前有人提醒過改郡名的事,但李昊一直忙著攻略常山郡、趙國等地的高門士族,還沒顧得上這茬。

  聽到這話的樓權嘴裡擠出幾句奉承人的話,此前只有他被別人誇獎,他主動誇人的次數屈指可數。

  義軍騎兵返回到高邑縣的槐河附近時,李廉率領被他聚攏的晉軍潰兵迎了上來。

  「大將軍,此戰抓到兩地兵卒七百四十餘名,民夫二百出頭。搜尋到的鐵甲、武器倒不少,足足兩三千具輕重甲。」

  民夫是晉軍在司州、冀州等地一路徵召過來的,有家室的漢人早就逃走了,剩下的都是士族的私奴,主要是羌胡、氐人等。

  氐人先前跟著齊萬年造反,被鎮壓後相當一部分氐人被賣到司州等地當私奴,他們寧願跟著義軍也不願意回去當奴隸。

  其餘的糧食戰馬都不多,軍帳倒是不少,鄴城兵沒來得及放火燒營地,全留給義軍了。

  「好極。你讓弟兄們直接朝高邑縣縣城開拔,咱先打下高邑、元氏這兩縣再說。」

  義軍的進攻節奏一向是先派小股騎兵突襲鄉野間的塢堡、塢壁,劫掠走主要的高門士族,嚇跑剩下的,然後開始進攻沒有多少兵力的郡縣等城池。

  高邑、元氏兩縣鄉野間的士族已經被打殘,是時候攻下縣城、編戶齊民。


  ……

  趙國房子縣。

  此地為趙國國都所在,也是趙王司馬倫的趙人幕僚掾屬如馬朗、管襲、眭秘、張烏等人的家鄉。

  自晉軍在槐河一敗後,趙國士族們對司馬倫的最後一縷期望也破滅了,明顯趙王已經放棄了這塊地盤,只想待在司州。

  由此趙國士族們開始全面放棄故土,將主要的財產、錢糧、私奴、蔭戶們匆匆帶上後,就陸續拖家帶口往南逃。

  逃到何方並不重要,只要遠離專門攻打士族塢堡的義軍便行。

  趙王府舍人馬朗的馬氏塢堡附近農田裡,十幾名身穿葛布短衫的男丁趁晌午吃喝暫歇的功夫聚在一起,商議以後的去向。

  「馬舍人是洛陽名士,棋藝據稱下遍天下無敵手,他可不管現在這個亂攤子,我等還是趁早想個出路,就這麼跑了也不是個辦法,這好好的地難道要留給別人收?」有人提議道。

  馬家的主事人尚在洛陽,塢堡里唯有馬朗的弟弟馬俊,馬俊是個既沒主意又相當殘暴之人,他見附近的士族都往南逃了後,也強令他家的佃戶們收拾家當,跟著馬氏一起搬家。

  全然不顧還有一個月,就能收今年的冬小麥了。

  這些男丁都是佃戶,有些是要服徭役的正戶,有些則是馬氏的蔭戶。

  但不管是哪種戶口,都要給主家馬氏要交田租,投靠了北面的義軍,也是一樣交田租,運氣好能分幾畝地。

  要是他們中有人當了義軍的守兵,那還能得到三十畝地,並且不耽誤今年的收成。

  「不如投義軍算逑。反正這馬俊也不是好鳥,咱跟著他們南下,今年指定沒有口糧,到時候全家餓死。」

  名為趙忠的中年男人提議道,他是官府黃籍上的正戶,既要給馬氏交田租,也要給官府每年上繳三匹絹、三斤綿,還要服徭役。

  投了義軍後,絹綿就不用上繳了,徭役據說也只有一個月,比現在的處境強不少。

  這也是大多數無田正戶的心聲,他們可不比高門士族,沒有塢堡讓義軍搜刮,也沒有幾百畝的田產讓義軍奪田。

  至於馬氏蔭戶佃農,他們不用服徭役,只需要繳納和正戶一樣的絹綿便行,所以心生猶豫,覺得跟著主家南下也不算多差的出路。

  「萬一義軍敗了,咱這些人豈不是都要被賣身成奴?逃到南邊或許還能種地。」

  「就是,那些氐人農奴一個比一個慘,有些主家仗著氐奴沒有歸處,讓他們成天拉犁耙,過的比牛苦。」

  有些膽子小的不敢跟義軍,生怕以後朝廷將他們當私奴賣了。

  兩撥人沒有商量到一起,於是不歡而散,吃完麥飯後,各自回到附近的田地里繼續鋤草。

  有人悄悄給主家通風報信,沒到傍晚,馬俊就帶著十幾名私兵跑到這片農田附近,先召集了所有佃農,而後不分青紅皂白,讓馬氏私兵將參與商議的佃農們都捆在一起,帶到自家塢堡前。

  「趙忠,是你先提出投賊兵的,也不用找官府了,乃公就發落了你。來人,給我捆樹上往死里抽。其餘人也不要放過,一人抽個一百鞭子,別抽死,後面幾天還要他們推車呢。」

  馬俊現在火氣很大,好好的家業就這麼白白扔這兒了,他的私兵又打不過北面的李氏賊兵,只能收拾收拾佃農出出氣。

  慘叫聲響徹這片天地,圍過來的百姓不少,但沒有人敢出來勸阻,馬俊一直在監督私兵行刑,等到這些佃農都被抽的半死不活、皮肉綻開後,他臉上的戾氣才慢慢降下來,而後哼著小調進入塢堡。

  主家沒有命令,自然沒有人敢放被捆在樹上的趙忠等人下來,於是這群佃農忍飢挨餓到半夜,他們的家人才敢湊過來,手忙腳亂的解開繩子,扶著家裡的頂樑柱回家。

  士族塢堡修建的都比較小,連牲畜都得養在塢堡外,佃農們的家也不在塢堡里。

  趙忠尚有其他親屬,他們也聽聞了親戚被抽之事,於是連夜上門送草藥慰問。

  「眼下這個局面,馬俊絕對會拿哥哥示威,等馬氏準備好南逃後,哥哥多半還要受苦,不如趁夜逃了。」

  趙忠的一位堂弟如此建議。

  明眼人都能看的清局勢,馬俊南逃前一定會再拿趙忠出氣。

  「逃?我可咽不下這口氣,馬氏還在房子縣內,這馬俊也太過囂張了。」

  堂弟聽這話的語氣不對勁,低聲問道:「哥哥想做甚?」


  「迎來大將軍殺一場!」

  趙忠早就定下了主意,找到義軍帶他們南下抓捕馬俊等人,自己還能落個功勞呢。

  ……

  整個五月、六月,義軍一直在攻占趙國、常山國諸縣,常山王帶著軍隊退到了東邊的中山國里,由此義軍拿下了常山郡八縣。

  趙國地盤上雖然沒有晉軍駐守,但為了保持與鄴城兵的距離,義軍只攻到了柏人縣,其餘南方的邯鄲縣等地都只是派兵攻擊士族塢堡、帶走壯丁、人口。

  柏人縣等地上既有煤礦、又有不少的鐵礦,因此義軍將督造鐵甲軍械的虞衡司搬到了柏人城裡,開始穩定的營造大將軍急需的鐵甲。

  李昊也親自坐鎮柏人縣,他時不時就帶人去南邊諸縣亮個相,殺的士族人人膽寒,連鄴城附近也不敢繼續待了,朝著南邊搬遷。

  整個冀州的士族惶惶不安,各自想方設法請求晉廷出兵剿賊,但鄴城鎮守司馬穎不聽相國司馬倫的調度,也不到太原就封。

  相國司馬倫又派八十歲的冀州都督劉寔到信都分走冀州兵,司馬穎直接派兵將劉寔請到了鄴城,洛陽與鄴城之間已經破裂了。

  義軍地盤東面的中山國、河間國等地又以司馬穎為尊,他們也不想白白將自家兵卒浪費在剿匪平叛這種事上,雙方居然詭異的達成了平衡之勢。

  唯有北面的幽并都督劉寶還算個正常人,偶爾派騎兵到義軍地盤上燒殺搶掠,但被宇宙大將軍追殺幾次後,幽州騎兵也不來常山、趙國等地平叛了。

  在這種局勢下,提防太原郡、經營樂平郡的李矩帶著寥寥幾位親隨趕到了柏人縣與大將軍秘密見面。

  「大哥,事態緊急,矩顧不上請示就擅自離開防區了。」

  面色著急的李矩在柏人縣縣衙見到了大將軍。

  義軍將軍府設置官吏、鎮守將軍後,沒有大將軍令不得離開防區。

  「太原方向要動兵?或是北面的拓跋鮮卑不安分了?」李昊猜測著可能讓李矩坐不住的原因。

  司馬家內鬥不止,說不定都不用等到義軍出手,冀州、青州、徐州等地的封王就先和洛陽城裡的司馬倫幹上。

  「是南匈奴的五部都督劉淵回到了平陽郡,開始招攬匈丁。劉淵與司馬穎交好,矩猜測匈奴之兵可能會從太原攻打樂平郡。司馬倫又任命了王浚為并州都督,總領剿匪軍事,此人貪生怕死,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李大將軍盯著李矩的俊俏臉瞅了一陣,「你是覺得你在平陽郡所做的準備抵不住劉淵?」

  南匈奴大多分布在汾水一帶,也在平陽郡,李矩一直在為打到老家做準備,他在那邊招攬了一些願為義軍做事之人。

  「長郡北面也有不少南匈奴部民,不如大哥趁機殺服了五部南匈奴,讓義軍的馬場再擴幾縣。」

  李矩沒有否認,打回平陽郡是他最大的心愿。

  李大將軍思慮著打平陽這步棋。

  隔著太原郡、上黨郡等地拿下一塊富饒盆地後,必然要快速打下太原等地,否則兩地連不上,義軍面臨的軍事壓力會大大增加。

  但好處是攻下平陽郡後,從河東郡南下攻打司州的道路是打通了,河東郡晉軍不多,等於司州大門朝義軍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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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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