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連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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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4章 連拒

  「軲轆轆……」

  馬車碾過青石巷道,平穩舒適,有車夫嫻熟的手藝在裡面,但也有行人識趣讓道的原因。

  半炷香的時間,馬車在一座府邸前停下,大門開闔,但不知怎的,重重宮門,給人一種幽深、森然之感。

  「這就是仇家族地嗎?」

  陳生下了馬車,見這府邸,看出世家大族的歲月沉澱,但毫不在意,也曾打滅傳承了幾千年的道統,心中有一股淡然。

  「大人,這邊請……」

  說來也好笑,見他如此,那車夫反而略微高看了一眼,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和氣,將陳生請進了門。

  這種心態的轉變,陳生覺察到了,但情緒沒有起伏,高門走狗,靠察言觀色來進階,跟這等人,無須過多的計較。

  「你家主人叫什麼?」

  他平淡說道。

  這個問題,是有些好笑的,被邀請之人,竟不知主人名諱,但想到百寶樓的遭遇,這等雲煙遮蔽之事,並不稀罕。

  「姓馬,名學政。」

  提及主家的名諱,車夫面露畏懼之色,即便是問答,也不敢有一絲的輕慢。

  「贅婿?」

  陳生怔然,在仇家族地,冒出來一個異姓,著實是離奇。

  「大人,慎言。」

  車夫嚇了一跳,不敢多言,仿佛「贅婿」一詞,是某種禁忌般,但沒有糾正,卻是承認了。

  「一個贅婿,在仇家竟是有這般威勢,難得。」

  陳生稱奇道。

  一個外人,在仇家之中,竟有如此的威勢,對於這個馬學政,他稍稍起了一分好奇心。

  隨後……

  陳生來到了一座庭院前,車夫已經悄然離開了,他毫不忌諱,踏過院門,在轉身之時,看到了一個中年男子。

  這人長得英武雄壯,雙眸炯炯有神,身著淡雅的白衣,端的是一表人才。

  「道友,我這基業如何?」

  中年男子抬眸,看著陳生,面上顯露出和善笑意,和百寶樓主慶火,竟是有幾分的相似。

  「馬學政?仇家贅婿?你的基業?」

  陳生脫口而出,原以為這贅婿,在仇家中是一號人物,不想還是小覷了,其人竟是鳩占鵲巢,執掌一方大族的權柄。

  「哈哈哈,已經很久沒聽到有人喊我贅婿之名了。」

  馬學政大笑,但笑聲中藏著一股幽深,末了強調道:「這是第一次,也希望道友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贅婿身份,是他一輩子的心病,若是有得選,誰又想當贅婿呢,低人一等的滋味,並不好受。

  是以,他拼了命的爬上來,乃至凌駕在一眾仇家之人頭上,對於敢當面提及舊事之人,都是打殺了的。

  「你一個外人,他們怎麼會答應讓伱執掌仇家權柄的?」

  這是陳生好奇的。

  「那些反對的,都讓我殺了。」

  馬學政的答案,其實並沒有一點新奇,他大殺特殺,七日之內斬殺的仇家族人,多到一個他數不清的地步。

  在第八日,這座清洗乾淨的府邸,迎來了新主人,一個異姓贅婿,執掌了仇家的權柄。

  「也是焚城之主的手段?!」

  陳生想得到,那絕對是血腥的一幕,單靠馬學政一人,很難辦到,結合百寶樓主的崛起經歷,焚城之主下場了的概率極大。

  「他是我的恩人。」

  馬學政的話語中,有一抹感激之意,沒有這位的幫扶,他現在還是一個看人眼色的贅婿。

  「焚城之主,是個人物。」

  從慶火、再到馬學政的崛起,都有焚城之主的身影,有點指點蒼生的韻味了。

  「加入我們,你會得到頂針商會,也是一方豪富了。」

  馬學政朝著陳生伸出了手,只要接下這份善意,頂針商會易主,整個焚城的力量,都將落在焚城之主的手上,他們能釋放出恐怖的威能,謀劃各地。

  「不了……」

  陳生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焚城之主即便手段高明,但兩人之間,不會成為朋友。


  「你拒絕?」

  馬學政的笑意,一下僵住了,甚至有些難以置信,再度問了一次。

  那可是焚城之主的善意,只要陳生點點頭,頂針商會就是他的了,這般拒絕,實在太驚人了。

  「我拒絕。」

  陳生重複了一遍,摸清了馬學政的底細,還有對焚城之主,有一個大致的了解後,他終是沒了耐心,繼續扯皮,朝著仇家族地走出。

  「本來能做個貴人的,卻選擇一條死路。」

  馬學政沒有挽留,眸光變得冷冽,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般。

  這等人物,或是本領高強,但恃才傲物,絕不是能長久瀟灑的人。

  ……

  頂針商會。

  「聽聞陳生讓仇家主人請走了。」

  陳生在焚城街巷,讓得仇家馬車接走的消息,在外頭傳得轟轟烈烈,連寒方都有所耳聞,心中略微沉重了幾分,前來和陸少卿商量。

  「會是他嗎?」

  陸少卿第一個反應,思慮起馬學政是不是針對頂針商會的幕後黑手。

  對於這個可能,寒方否決了,道「他可能參與了,但絕沒有侵吞頂針商會的能力。」

  會長陸王升的能力,極為強大,底蘊深厚如仇家,碰上當時強盛的頂針商會,也沒有一下打垮的能力。

  「那……」

  聞言,陸少卿的憂慮更深了,連仇家都不足以打垮頂針商會,那麼幕後黑手的能量,又該多大。

  末了,她心驚道:「陳生走入了仇家族地,會有危險嗎?」

  那些人的手段,太過可怖了,陳生戰力高絕,但未免能無敵不敗,遭了暗算,一樣要栽。

  「此行,應該是拉攏,不會有事的。」

  寒方心中有數,勸告道:「或許,我們應該考慮一下,他會改變心意,反過來對我們出手。」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而且很大,頂針商會的財富,太過動人了。

  「這……未曾發生的事情,不能懷疑。」

  陸少卿是相信陳生的,這人將她從死亡線上拉下,心中總是忍不住生出幾分的信任。

  「在說什麼呢?」

  這時,陳生歸來了。

  這一趟,有些波折,好在並不是一無所獲,知道了頂針商會危機的來源。

  「公子出去一趟,可是順心?」

  陸少卿清澈的眸光,一下落到陳生身上,想起仇家邀約之事,故作輕鬆的問了一句。

  「你是說百寶樓的事,還是仇家的事。」

  陳生看出陸少卿的緊張,買了一個關子,卻將百寶樓也給暴露了。

  「百寶樓也拉攏公子了?!」

  陸少卿又驚又喜,驚的是一個仇家還不夠,還牽扯到了百寶樓,頂針商會的處境,越發危機了,喜的是陳生如此坦然,顯然沒有收受對方的好意。

  「兩家都有一個共同點,和焚城之主關係密切。」

  陳生透露出了一個重點,仇家的馬學政,還有百寶樓的慶火,都是讓焚城之主選中,吞掉老東家,繼而上位的。

  「這麼說……」

  陸少卿一點就透,面色有些愁苦,顯然想到了針對頂針商會的幕後黑手,確實是焚城之主了。

  而且,這位的勢力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可怖。

  「呼……」

  數十個呼吸後,陸少卿平復了心緒,眼神有些堅定,道:「頂針商會是父親一輩子的心血,我不會讓它從我手裡垮掉的。」

  不管是誰,想將頂針商會給奪走,她都會合對方死磕。

  「走吧。」

  這種志氣,陳生是比較欣賞的,決意給這堅強的小姑娘,一點幫助。

  「什麼?」

  陸少卿不解道。

  「將會長給喚醒,你太稚嫩了。」

  陳生此行外出,尋到的定神鈴,可內視靈台、破除迷障的威能,像是一道指路明燈,可指引陸王升的靈智,走到正確的道路上來,破開咒印。


  「啊?!」

  陸少卿暈乎乎的,但卻是緊跟在陳生的身後,走入了一個房間中,床上躺著的中年男子,確是昏迷的陸王升。

  「公子,你有把握?」

  寒方想清楚了,陳生在外頭經受住了考量,再度歸來,能夠完全相信了,但在會長安危上,卻是不敢有一絲的差錯,依舊存有顧忌。

  「應該能行。」

  陳生點頭道。

  「我信你,放手施為吧。」

  最終,還是陸少卿發話了,寒方無奈,站在一邊,將空間都留給了陳生。

  「叮鈴鈴……」

  陳生神色平靜,將手一翻,出現了一隻鈴鐺,樸實無華,但有一種獨特的氣韻。

  他將之催動,定神鈴的神妙逐漸展露,器身泛著絲絲的金光,聲音清脆,沒有一絲的雜音,落在心神上,讓人為之一靜。

  「嗡」

  陸王升昏聵的神智,驀的一動,意識到陷入了困頓,周遭是一片迷濛,見得有一抹金光垂落,尋著上去。

  他走在正確的道路,但最終卻被攔下,一道符咒發威,道道紋路交織纏繞,化作了無可破除的大山。

  「這是……咒印?會長果然遭到了暗算。」

  寒方看到了,陸王升眉心處,浮動著一道玄妙的符咒,將神智壓下,以至於這具軀體昏沉,無法醒來。

  「公子,能將咒印破開嗎。」

  陸少卿激動的看著陳生,眼神中包含著藏不住的喜悅,之前父親醒來遙遙無期,今日終於遇見曙光了。

  「不要擔心。」

  陳生自始至終都很平靜,焚城之主的手段,確實高明,但還在他能夠解決的範疇。

  「叮鈴鈴……」

  他晃動定神鈴,一陣陣的清音,迴蕩在房間中,像是流水,似是清泉,洗滌著陸王升的靈台。

  陸王升的神智,漸漸回歸,甚至能夠看到身體輕微的在顫動,但那符咒,確實頑固,總是險之又險的穩住了。

  「這口法器的用途,還是狹隘了點。」

  陳生看了一眼定神鈴,是三階的器物,每日催動一次,可以保持靈台的明淨,破除妄念,但攻伐之能太過薄弱,無法奈何得了焚城之主的手段。

  「那怎麼辦?」

  寒方急道。

  陸少卿則是雙眉緊鎖,眼底泛著一抹水光,顯然擔憂壞了。

  「簡單!」

  陳生不緊不慢,定神鈴不是無用,都將符咒給逼出來了,差的是那臨門一腳,強力擊碎。

  「轟隆隆……」

  他放開了心神,一股磅礴的精神念力,自識海洶湧而出,虛空無形,念頭無質,但卻給人一種大海遼闊,波濤洶湧的感覺。

  在這股威勢下,青山會被橫推,再是堅固的物體,都得破碎。

  「這人難道是金丹境後期的修為?」

  寒方心頭震動,感受到了一股偉岸,在這股神念面前,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這說明雙方的差距,已經大到無法衡量了,之前陳生鎮殺象嶼時,他就估測了,這位神秘存在,修為至少是金丹境中期,此時是卻是推翻了,往上提了一提。

  「好強。」

  陸少卿眼泛神華,從未見過一個男子,像陳生這般的強大,尤其是那種氣韻,淡定從容,有種天塌不驚之感。

  「敕!」

  房間靜謐,陳生口中一喝,一股股的精神念頭,如萬流歸海,衝擊著符咒。

  沒有太多的波折。

  金黃符咒,猶如琉璃打磨而成,頃刻破碎,有一抹靈光從中跑出,雀躍而欣喜。

  「咳」

  一直寂靜不動的陸王升,終是有了動靜,眉頭一皺,口中輕咳,眼眸悠悠的睜開。

  「父親!」

  「會長……」

  陸少卿和寒方大喜,圍繞在床邊,但沒太大的動靜,給陸王升一個緩慢清醒的時間。

  「小卿,你受苦了。」

  陸王升在床榻上,又躺了小半刻鐘,眼神徹底的清明,知道他倒下後,陸少卿定然是受了委屈,難免心疼。


  「父親醒來了,那些苦也不算苦了。」

  陸少卿哭了又笑,自從陸王升倒下後,她承受了極大的心裡壓力,這是往日無憂無慮之時,不曾體驗過的,著實是苦。

  這種苦,她還不怕,怕的是父親一病不起,自此孑然一身,才是悽慘。

  所幸,一切都過去了。

  「寒方,是你硬撐著下來的嗎?」

  陸王升拍了拍陸少卿的手,示意無事,繼而看向了寒方,滿是欣慰。

  他太清楚焚城之主的手段了,能夠醒來,頂針商會也還存在,可謂是驚喜連連。

  「會長,頂針商會能夠撐過這段最為危險的時期,靠的是這位公子。」

  寒方退後一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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