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要當和尚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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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8章 要當和尚的頭

  慧明小和尚聽得很認真,目不轉睛。

  一邊是養育之恩的師父,一邊是姜瀚文故事裡殺人不眨眼的悍匪兇徒,饒是他修行日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代入哪個角色。

  姜瀚文卻沒空搭理他。

  他眼睛微閉,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小和尚,沒辦法,很多事情我沒法說了,佐羅知道吧。】

  姜瀚文有點無奈,這案子就不該被翻出來,純純的操蛋。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秀才要不就認慫,要不就匹夫一怒血濺五步,那是沒辦法的事情。

  你師父,也許真實名字並不叫那名字,他犯下的很多案子至今未破,所以無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唯一可以證實的是他是關東人。

  有人稱他為中國佐羅,那特麼是屁話,就是個賊,只不過放不下自己那點兒僅剩的良心,想給自己洗洗,看能不能重新做個人。

  你師父他武功高強,你肯定是知道的,來無影去無蹤,最初是個小偷,只盜富商豪門,每次盜竊來的錢都分出一半給窮人。

  這話我是不信的,那年頭想當燕子李三的人多了,咋沒見著有人能一邊做賊,一邊發善心當菩薩。

  了不得就是個倒爺,靠走貨掙到了錢,揣兜里燒得慌,盡想著當天王老子。

  他給窮人送錢的時候弄得神神鬼鬼的,給孤兒寡母送錢,給拾荒老頭送錢,呵呵。

  「這確實是師父能幹出來的事情,他這人開武校,做投資,掙錢厲害,善事也做了不少。」

  小和尚點點頭,師父大抵是想當俠盜的,明明都老得不行了,一身毛病,還動不動給自己講什麼三俠五義,整天說什麼懲惡揚善,跟寺里的和尚都格格不入,更不要說是當今的社會了。

  他這種人,是舊時代的殘渣餘孽,根本不應該出現在如今的社會。

  法治社會用蠻荒手段,動不動就想著血濺五步,那是怪物。

  姜瀚文也哈哈一笑。

  只不過這笑裡面有些淒涼,同樣的人和事,在不同時代,他有可能是盜跖、可能是郭解、可能是展昭、可能是李三,當然也可能是殺人狂魔。

  區別就在於百姓是怎麼看他的。

  倘若明君在位,眾正盈朝,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那管伱是什麼俠盜義士,都得老老實實去蹲班房。

  這種事情,如何分出對錯呢。

  雖然都是道聽途說,但人確實是銷聲匿跡了,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案子,顯然是沒破的,可能是因為這個罪犯真沒有留下痕跡。」

  慧明和尚的表情疑惑,他現在有點懷疑,師父跟眼前之人是不是先前就認識,不然對方怎麼會對師父的事情這麼了解。

  他絕不相信有人可以過目不忘,更何況剛才姜瀚文壓根就沒怎麼看筆記。

  「當然是我編的,哈哈,不過應該比你師父寫的要客觀一點,畢竟人嘛,寫自己的時候總是帶著濾鏡,你說是吧。」

  「那姜施主,你,究竟是什麼看法?我好回去在師父的墓碑前告訴他。」

  慧明小和尚從啦沒覺得自己這麼迷茫過,就算是在參悟金剛經的時候都沒這麼腦袋漿糊。

  不帶這麼玩的,人也是你,鬼也是你,這讓人怎麼猜?照姜瀚文說的這個故事,師父不說十惡不赦吧,至少也是惡貫滿盈,不死不足以謝天下的那種。

  正當小和尚懵逼的當口。

  局長椅子上的姜瀚文已經重新佩戴好了警局頒發的那枚警徽。

  「慧明和尚,我現在警告你,你剛才犯了行賄罪,知情不報罪,不過看在你年幼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姜瀚文義正詞嚴。

  「至於你那個王八蛋師父,我建議,趁著沒死多久,刨出來再槍斃一回,明正典刑最好!」

  「你同意嗎?」

  「不!不同意!!!」

  小和尚這時候哪還管什麼氣度修養,聽到姜瀚文說這麼王八蛋的話,立馬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擺出一個虎鶴雙形的拳架子,眼神凌厲至極,兩手前勾後刁,整個人英氣十足。

  看來這小子說自己是首座,還不是說大話,是真有兩下子。


  「我師父那麼信任你,你為何要刨他墳?」

  小孩子一破防,這語氣可就繃不住了,看那發怒的樣子,就快要上來跟姜瀚文玩兒命了。

  姜瀚文說的沒錯,縱然是有萬般理由,也別管那個時代如何,什麼時候說什麼話,現在是法制社會,師父的行徑足夠槍斃十回的,就算他是盜跖又如何。

  太平盛世,朗朗乾坤,盜跖也得乖乖吃槍子兒。

  「那你覺得,你師父這個案子,能翻嗎?」

  姜瀚文兩手一攤。

  施施然走到小和尚面前,在他的一臉懵逼下,把小和尚的兩隻手放下來,一個標準的拳架子就沒了。

  「你小子,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你師父這人殺人放火還能得善終,已經是佛祖給臉了,還翻案,翻雞毛案,他要能翻案,這天底下還有王法嗎?」

  姜瀚文把桌上那裝著極品龍涎香的木盒子裝回小和尚的布包里。

  然後跟哄小孩似的,摸了摸慧明小和尚的光頭。

  「你看吶,你那死鬼師父給你留了不少寶貝,都老值錢了,而且他的徒弟遍布五湖四海,能人海了去了,你是你師父的親傳大弟子,還是南少林的首座。」

  「小子,你懂什麼叫天胡開局嗎,你現在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正兒八經的有錢有勢,不好好搞事業,瞎掰扯什麼陳年舊案?給死鬼翻案,這叫作孽!」

  「你現在回去,把你師父留得寶貝,該拍賣拍賣,你看看,就這一坨龍涎香就價值連城,還有其它的寶貝呢,賣了能得一大筆錢,到時候你就是南少林最有錢的和尚。」

  「然後呢?我要那麼多錢幹嘛?」

  慧明小和尚撓撓自己的小光頭,很是不解。

  他一個和尚,不結婚不買房的,吃得住的都是寺里的,要錢幹嘛?

  「這你就不懂了,自古以來和尚都是地主,你們寺里管錢的監寺是不是說話最有用,你難道想一輩子當個小沙彌?年輕人一點追求都沒有!」

  「回去買一本永信大師的自傳,好好看看北少林的紀錄片,看看人家怎麼搞發展的。」

  「你是武僧的頭,這很好,但只能自保,你得花錢把他們變成你的人,然後再利用你師兄弟的人脈關係,投資掙大錢,等你的錢比寺監多的時候,你就能當主持了。」

  「到時候給你那死鬼師父挖出來,往佛塔里一放。」

  「再召集天下僧人都來,給他開了水陸大會超度冤死者亡魂。」

  「不但是你師父,還能連你師父殺死的無辜冤魂都一併超度了。」

  「這不就功德圓滿,也報了你師父的養育之恩了嗎?」

  姜瀚文一通輸出,循循善誘,唬得小和尚坐在椅子上一愣一愣的。

  眼睛都不帶眨的,只顧著點頭了。

  「我靠,他說得聽著好有道理啊!」

  小和尚心中萬馬奔騰,原來和尚還能這麼當?

  「不愧是師父,居然就能找到姜瀚文這樣的高人?他是不是自覺罪孽深重,想辦水陸大會超度亡魂,但方丈不許,又年紀老邁,沒辦法教導我出師,才想到找姜瀚文給我指點迷津。」

  慧明小和尚心裡飄過方丈和寺監那兩張財迷臉。

  心中便對姜瀚文的話信了九分。

  又仔細一想,寺里怎麼可能願意給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開法會。

  只有自己成了寺院的話事人,才能辦這事兒。

  「姜施主?小僧,小僧年紀尚幼,就算想如施主所言,但真能成事嗎?」

  慧明小和尚囁嚅道,看起來很不自信。

  「屁話!你小子的腦子絕對夠用,姜某人閱人無數,看人不會錯,小和尚你智慧超絕,心思縝密,唯獨缺了點人情練達,只需要稍加歷練,對付你寺里那些掉錢眼裡的痴肥禿驢是手到擒來。」

  姜瀚文把小和尚從椅子上提溜起來,把他往門外一推,然後掏出一張名片塞進小和尚的布袋子裡。

  直接把這娃子「禮送出門」了。

  小和尚依然處於懵逼狀態,拿著姜瀚文的名片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大門。

  「小子!有事搞不定,打我電話!」

  小和尚下了樓梯,把名片貼身放好,站在廣場前,回頭衝著門口的姜瀚文打了稽首,然後轉頭走了。


  ~~~

  「老弟,你這,不幫忙就不幫忙,忽悠小孩兒,虧不虧心。」

  老朱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站在姜瀚文身後,跟鬼似的。

  「領導,你不是去視察了嗎?」

  「跑人門口偷聽,真有你的。」

  姜瀚文忍不住揶揄。

  「視察?那是受罪!導演的牌面可比我大,說話又好聽,我讓他頂缸了,自己跑了。」

  「話說,你真讓那小和尚回寺里搞錢搶主持的位置?」

  老朱皺著眉頭,這話怎麼聽都覺得天方夜譚。

  「老朱,我可沒忽悠小和尚,你不覺得他很像六祖慧能嗎?慧明慧明,好名字,智慧明察。」

  姜瀚文砸吧著嘴,自言自語。

  「有的人生來就是當和尚頭的,這小和尚就是,能打,智慧深沉,有錢有勢有人脈,就缺一點點的野心,你信我,那些愚鈍的禿驢不是他的對手。」

  「再說,當主持是個長久的計劃,至少得花個十幾二十年,反正我是想,當和尚就得當最大的,大家都不正經誦經禮佛,把和尚當成一份職業,那這就不是信仰,是職場,既然是職場,為什麼要聽別人指揮。」

  「而且,你覺得讓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背負師父的仇怨,有意思嗎?」

  姜瀚文擺擺手,眉毛一橫。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剛剛在局長辦公室說的話勞資一概不認,除非你拿錄音出來,否則我絕不承認我說過。」

  「這個案子我曾經想過,是不是可以拿出來拍成電影,但最後想了很久還是放棄了。」

  「有些事情是說不得的,就算咱們關係好,我也不能拍電影打部里的臉,朱主任,您說是吧。」

  老朱被姜瀚文噎住了話,也不爭辯了。

  「我不知道,也不清楚,當然也不贊成你把這案子拍出來,陳年的糞坑,你越挖那肯定是越臭,最後不但什麼好處撈不到,還惹得一身臭味。」

  「人都會犯錯,再正氣的隊伍里也難免出幾個蠹蟲,這種事情在所難免。」

  「所以才需要你這樣的人物,引導風氣,正本清源是不。」

  老朱不停的在打官腔,就說明這事兒他實在是不願意聊。

  姜瀚文不認為老朱是真的不清楚,他的年紀當年正在當打之年,都是在體系內的,不可能不知情。

  不過既然從下面到部里都把案子封存了,那就說明真的想把事情揭過去。

  姜瀚文也不會梗著脖子做惡人,非得揪著不放。

  兇手死了,老死的,壽終正寢。

  現在又不興株連,說再多也是無用。

  「那個時代過去了,不管是誰作惡比較多,人也都死了。」

  老朱苦笑。

  「罷了,總不能把死人再刨出來槍斃吧。」

  老頭說完便坐在大理石台階上,靠著石柱子,點了根煙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姜瀚文瞅了一眼台階上的老頭,兩鬢已經全白了。

  金絲眼睛也遮不住眼睛周圍深深的褶子。

  「來來來,抽我的,來西莞就要抽虎門紅塔,入鄉隨俗知道不。」

  姜瀚文從兜里掏出煙點上一支,塞給老朱。

  兩個男人就這麼坐在台階上,看著人來人往,煙霧繚繞。

  「下面什麼打算?」

  「打算?我是演員,當然是要拍電影了。」

  「去哪?」

  「東南西北,我想去西北逛一圈,總是惡性案件,殺的有點倦怠了~~」

  「也好,反正現在以你的身份,這大江南北還不是橫著走。」

  「老朱你這嘴巴毒著呢,我謙謙君子,又不是螃蟹。」

  「導演那事兒?」

  「以德報怨,何以報直?」

  姜瀚文突然眯著眼笑了起來。

  「不過嘛,馮導的鏡頭感是極好的,畢竟是攝影出身,他要是願意來我組裡當副導演,將功折罪,興許我能放他一馬~~」

  案件違規,已刪除修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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