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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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7章 和尚

  張茂才覺得自己是西莞最幸運的人,娶了個蛇蠍女人,家財敗光,眼看著只有跳樓一條路。

  結果峰迴路轉,一通電話把救世主給打來了。

  聽了三個大佬的談判,張茂才低頭不語,自顧自的喝著豆花,劉欣欣這女人完蛋了,她的演員夢完了,釣凱子暴富的夢也完了,甚至以後想靠這個名字行走江湖都沒戲了,至於坐牢要坐多久,他不知道,法律這塊兒他真的一竅不通。

  看著美食街閃爍的霓虹,和來來往往穿著校服,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學生,還有桌上三個啃豬蹄的男人。

  張茂才一時間覺得世界有點魔幻,那個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高傲不已的女人,在真正的大人物眼裡,只不過是個卑微的跳樑小丑。

  三個人談笑間就決定了一個知名導演坐牢與否,和一個騙婚女的生死。

  對天發誓,在自己老婆逼自己打電話給這個數年未見的老同學之前,張茂才絕對想不到,這個在學校一向靠臉吃飯的「渣男」同桌,不僅僅是粉絲幾千萬的大網紅,還有能力拍電影,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傢伙竟然是jing方大佬,甚至連劉欣欣高不可攀的知名導演都千里迢迢的跑到西莞來低聲下氣的求情。

  管他呢。

  雖然人人都討厭掌握力量的人任人唯親,但誰不希望自己有一個這樣的朋友呢?

  姜瀚文這種做事只分親疏遠近的人或許不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的掌權者,但一定會是一個值得托妻獻子的朋友。

  「去你大爺,你那個老婆壞的滴水,還特麼是公共汽車,別拖給我,我還想好好過日子。」

  姜瀚文一巴掌拍在張茂才的後腦勺上。

  他現在懷疑,這個人傢伙是不是跟王胖子有什麼親戚關係,兩個人笑起來眼睛就沒了,一張標準的大餅臉,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

  而且,一樣的油膩。

  「姜導,那事情就這麼說定了,你就等我好消息。」

  導演長舒了一口氣,其實這次親自趕來,他周圍人都不贊成,畢竟姜瀚文再怎麼樣也只是一個年輕新人,能有多大能量。

  但見了面之後,導演覺得,自己是來對了,這個人,潛龍在淵,業力非凡。

  聊完正事,幾人也放開了量豪飲起來,姜瀚文當然不會自取其辱跟倆個老酒鬼拼酒,導演的酒量他不知道,但老朱的酒量他是清楚的,老朱既然說甘拜下風,那姜瀚文心裡自然有數。

  慫是慫了點,年輕人喝啤酒,老人喝白酒,但姜瀚文面不改色,要是喝白的喝醉了躺地上游,那才真丟人。

  三通鼓罷,酒瓶擺了一地。

  「老朱,伱可別急著走,明天跟我走一趟西莞jing局,我怕是還有點事情跟你打聽。」

  姜瀚文突然想到朱治松的電話,有個受了戒的真和尚跑到jing局指名道姓要找姜瀚文。

  他隱隱的覺得這事情沒這麼簡單。

  怕不是又是什麼陳年舊案?如果是上了年頭的積案,老朱這個貨真價實的懸辦主任在,事情不是好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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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朱這個京城來的京官,是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他這一出場,西莞jing方上上下下的領導全都來了,鬧哄哄的參觀這個參觀那個,jing局裡坐班的人全去看熱鬧去了。

  至於新任的香江jing務處名譽副處長?一起來了?本來jing局上下還是滿心期待,跟看西洋景似得。

  結果一瞧,全都一鬨而散。

  原來是姜顧問,雖然姜顧問高升了,大夥也會大喊一聲牛逼,但新鮮感著實是沒得,太熟悉了。

  姜瀚文還沒在jing局當顧問之前就已經多次進宮,從接jing的到審訊的,哪個不認識他。

  更何況,姜顧問何許人也?全國聞名的人物,破案無數,功勞簿上一筆筆那不是假的,早就該升職了,一個jing務處副處長而已?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局長辦公室。

  老丁帶著人出去接待了,這地方就歸姜瀚文,沒人搭理他,姜瀚文也樂得清靜,反正這地方是自家地盤,沒什麼好拘束的。

  吶!你看看這局長的辦公室展示櫃,也不知道藏著掖著。

  飛天茅!武夷山大紅袍!


  「小師傅遠道而來,辛苦辛苦。」

  姜瀚文笑吟吟的給面前的小沙彌泡茶。

  兩盒茶葉在手裡看了好久,姜瀚文也沒看出名堂,這茶葉是怎麼分出好壞的?

  「嘗嘗,武夷山的鐵羅漢還有大紅袍!,這可是西莞市jing局局長的珍藏,價值不菲,我拿出來可是擔著天大的干係。」

  姜瀚文打了個哈哈,心裡嘀咕,老丁這老小子人摳摳搜搜的,擺譜可是有一套啊。

  「多謝施主。」

  小沙彌連忙施禮。

  這小和尚生的唇紅齒白,氣質溫潤如玉,說話也是極為好聽,光是聽著就覺得渾身放鬆,心神沉靜。

  姜瀚文暗自讚嘆,這小小的年紀,就把佛法修到內化己身的境界,是有點道行的。

  「姜施主,這茶明明是您從柜子里拿的,而柜子是鎖著的,不告而取是為偷,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而且這茶明明就是普通的紅茶,施主為何要打誑語,說是什麼鐵羅漢和大紅袍呢?」

  「我們寺里平時招待,用的就是鐵羅漢,可不是這個味道。」

  小沙彌端著茶杯,聞了兩下,疑惑不解。

  「咳咳,這個茶,我是不太懂,不過你看,你來找我肯定是有正事,咱們不聊喝茶~~~」

  姜瀚文整個一大無語,老丁這傢伙真的奇葩到家了,有本事你不怕被人舉報,就弄正兒八經的高價名茶在那放著,要不然就老老實實的放點普通茶葉就算了。

  NND,弄一個天價名茶的包裝,裝著口水茶葉充門面,這算個啥?那什麼飛天茅估計也是假的。

  姜瀚文接過小和尚手裡的筆記本,簡單的翻了兩頁,把本子放在一旁。

  「你師傅一個手上有幾條人命在逃殺人犯,讓你來找我?挑釁jing方?」

  姜瀚文語氣陡變,聲音冰冷,斜著眼睛看著面前的小沙彌,整個人凶相畢露,一股難以名狀的煞氣透體而出,逼向小沙彌。

  他實在想不出,這個兇手的目的何在?他那案子早就捅破天了,這三十年jing方可沒忘記,現在貿貿然跑來一個和尚,說是他的徒弟,還說這兇手已經死了?

  鬼知道你死沒死,就算是死了,找我姜瀚文?啥意思,我現在是jing務人員,指望我給你翻案?怕不是異想天開!

  姜瀚文心裡此時已經是萬馬奔騰了。

  他現在就想把這個小和尚給轟走,別惹禍上身。

  出乎意料。

  和尚端坐,面帶微笑身體卻巋然不動,即便在他眼裡,姜瀚文此刻幾乎是個十惡不赦的地獄魔君,暴力殘忍變態無法無天的究極體。

  「小禿驢,我可不是什麼好人,你找我幫忙可找錯人了。」

  姜瀚文語氣不善,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哈哈,施主真是妙人。」

  不料小沙彌卻低頭笑了起來,笑兩聲便看向滿臉兇相的姜瀚文,旋即又笑起來。

  「喂喂喂,小禿驢,你能不能放尊重點,看我這模樣,你一個出家人還笑得出來,不想想辦法度化凶頑?」

  這小子豈有此理,看到自己發狠居然笑得前仰後合,這還真是頭一回遇到,姜瀚文有些無語。

  「姜施主,哈哈,不笑不笑了。」

  小沙彌喝了幾口茶水,終於坐定,雙手合十。

  「貧僧南少林資福寺羅漢堂首座,武僧慧明,見過姜施主。」

  小和尚的介紹完,就看見姜瀚文起身,圍著他轉了兩圈,眉毛一挑。

  「你小子最多也就十三四歲?武僧?還是武僧的頭?」

  姜瀚文突然大喝一聲。

  「好你個出家人,小小年紀就打誑語,小心佛祖怪罪。」

  「姜施主,貧僧確實是首座,一來我拳練的好,二來我師傅就是前任首座。」

  小和尚又笑起來。

  「噢,難怪呢,哼,真是世風日下,嘖嘖嘖,我的首座師傅~~~那就難怪了,切,什麼佛門清淨地,你們少林寺不分南北,現在都是地主做派,北邊的都上市圈錢了,佛祖都掉錢眼裡了,世風日下啊。」

  姜瀚文大大咧咧的坐在局長椅子上,拿著瓶包裝泛黃的茅台仔細端詳。


  「你個小禿驢,趕緊回去念佛去。」

  「小僧慧明,不叫禿驢。」

  「你師傅是個惡貫滿盈的大惡人,你跟他學做和尚,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姜瀚文沒搭理他,站起身自顧自在老丁的玻璃櫃裡翻來翻去,這老小子藏的雜七雜八的寶貝真不少。

  「姜施主真是妙人,明明是魔羅之身,卻又藏著菩薩心腸,明明有鬼王手段,卻又處處行善積德。」

  「我師傅說的沒錯,他的執念還得你來解。」

  小和尚顯然不打算走,又從隨身背的布包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子。

  「送禮?小和尚?你這小小年紀就人家行賄,可不是好事。」

  姜瀚文白了一眼,不為所動。

  但隨著小和尚打開盒子,姜瀚文的鼻子動了。

  「好香啊。」

  小和尚面前的青色木盒敞開,裡面放著一塊足有成人拳頭大小的「東西」。

  這是一大塊淺白色固態臘狀物,呈圓球形,上面多有孔洞,姜瀚文不認得是什麼,但這玩意的香味很是奇特,極為濃郁強烈的琥珀甜香、還有些許芳潤木香、果香、好似「百花盛開」之香,眾香交融。

  就算是路人,也能瞧得出這東西不是凡品。

  「我又不燒香拜佛,你送這個豈不是送錯人了。」

  姜瀚文打了個激靈,這盒子裡的東西味道太神奇了,就只是聞了兩下,整個人跟被開了天靈蓋一樣,清醒了許多。

  「施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小和尚打了個稽首。

  「這塊極品白龍涎香是信眾贈予我師父的禮物,據說價值是等重黃金的十幾倍,現在師父不在了,這些東西留著也是無用,不如送於施主,權當謝禮了。」

  「龍涎香?極品?」

  姜瀚文嘆了口氣,走過去把木盒蓋上。

  「慧明和尚,不是我不管你這事兒,實在是你師傅幹的事情,天怒人怨,就算是說破大天來,他也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如果他沒死,那肯定是要吃槍子兒的。」

  小和尚的臉上終於是起了些波瀾,起身問道。

  「莫非我師父就是?可是,他從來沒說過這些事情?」

  姜瀚文的眼睛一直盯著慧明。

  在確定對方是真的不知道之後,便鬆了口氣。

  他不確定一個殺人悍匪教出來徒弟,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就算這人是個和尚,而且還是個孩子。

  「這筆記里的內容,你看了嗎?」

  「沒有,師父的遺言,是交給你,想來也只有你能看。」

  小和尚回到的很實誠。

  「那我現在把筆記里的故事說給你聽,然後你來判斷,你師父究竟是個惡人,還是善人。」

  姜瀚文沉下聲,仔仔細細的泡了兩杯茶。

  不過在此之前,我先說一下我的看法,你且聽著,對錯只是我的一面之詞。

  小和尚點點頭。

  「是,沒錯,有人會這麼說。」

  「說三十年前,確實有點xx。」

  「這還只是業務上的問題,給人平事,下館子打白條,給xxxxxxx,給xxxxxxxx。而且這些敗類很多時候不是自己出面,而是讓媳婦弟弟侄子兒子之類的出面,所以這些敗類的家屬很多時候都狐假虎威,說一句橫行鄉里也不過分。」

  「這些人殺了不算無辜枉死。」

  姜瀚文突然停了下來,沉吟了許久。

  「施主,您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嗎?」

  慧明和尚面露疑惑,他感覺看不透眼前這個人,他在寺廟裡見過許多拜佛的人,有的人是黑色的,有的人是白色的,有的人是灰色,但他從沒見過如此複雜的人。

  五顏六色,黑白不分。

  姜瀚文直起身,摘下胸前西莞警局頒發的徽章,換上另外一副面孔,看向小和尚。

  「剛才是身為警方相關人員姜瀚文的態度。」

  「現在,我代表普通百姓姜瀚文發表看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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