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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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漸放在腿上的手一下子就緊繃了,半晌後,他鬆開手指,誠實地點了點頭:「想。」

  孟晚低低笑了笑,只覺得薄漸怎麼會這麼可愛。

  她把手擠進薄漸的指縫中,與他十指相扣:「沈賦跟我說,他要離開這裡。」

  聽到這裡,薄漸好像來了一點興趣:「他要去哪裡。」

  「不知道,」孟晚搖了搖頭:「他說可能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

  薄漸挑了一邊眉,這對他來說當然算得上個不錯的消息,但他更想知道孟晚的感受。

  「你會不會不開心。」

  孟晚將腦袋靠在薄漸肩上:「我也說不好,沈賦其實幫了我很多,我真的將他當做了朋友。」

  她的聲音低低的,像是有些難過。

  薄漸將手搭在孟晚的腦袋上,輕輕撫了撫:「人生本就是一個不斷告別再告別的旅程,他有自己的征程,你不必感到難過。」

  確實如此,孟晚其實也知道。

  但她本身就比較感性,即使是路上偶然遇到的聊得來的人,知道以後再也不會遇見,也會有幾分難過。

  顯然,薄漸也知道孟晚的性格。

  他轉移話題:「對了,我已經收購了孟德的公司,你是公司的股東,對於公司的經營方向有什麼規劃嗎。」

  這還是孟晚第一次成為一個公司的股東,她有些稀奇。

  她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孟德原先的公司是做什麼的。」

  「貿易,針紡織品。」

  孟晚抿了抿嘴,她百無聊賴地一下一下掰著薄漸的手指,思索著。

  「對了,」她突然抬頭:「我那些股份每年能有多少分紅啊。」

  薄漸語氣平靜:「大概十幾億。」

  孟晚之前縈繞在心頭的那抹憂鬱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她猛地坐直身子,顫顫巍巍道:「是我聽錯了嗎,你說多少?」

  「十幾億啊,」薄漸眼中透著幾分不解。

  比起這個讓孟晚立馬精神的數字,他更在意孟晚怎麼突然恢復了活力。

  畢竟剛剛自己安慰都效果甚微,總不能是聽到十幾億的原因吧。

  孟晚恍恍惚惚,她還記得自己剛穿越時才只有幾千塊,怎麼現在就成為億萬富翁了。

  她不免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嗯?不疼。

  孟晚不死心,又掐了一遍。

  還沒等她悲憫這果然是個夢時。

  薄漸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薄漸的臉上浮現幾分忍耐的神色:「別掐了,有點疼。」

  孟晚僵硬地低頭一看。

  自己的手果然放在薄漸的大腿上。

  孟晚有些尷尬地撫開那點布料,將其一點點抻平。

  「我還以為是我自己的腿呢。」

  孟晚小聲嘟囔著,她看了看那塊布料。

  她方才下手有點重,那布料如果沒有熨過是平整不了了。

  她乾脆眼不見為淨地拉過薄漸的手,蓋在那塊布料上。

  做完這一切,她又想起了自己為什麼這麼激動的原因。

  經過這一出,孟晚總算恢復了一點理智:「孟德不都已經資不抵債甚至房子都被拍賣了嗎,公司還能值這麼多錢嗎。」

  薄漸牽住孟晚想要收回的手,聞言,挑了挑眉:「這個公司在孟德手上確實不值這麼多,但現在,我收購了他。」

  薄漸的語氣有幾分傲然,這是他對於自己的自信。

  孟晚覺得現在這個樣子的薄漸簡直帥極了,她語氣激動:「那我不就成為億萬富翁了。」

  「當然,」薄漸輕笑。

  他摸了摸孟晚的腦袋:「你忘了嗎,你早就身價過億了。」

  孟晚側了側腦袋,有些不解。

  薄漸道:「我們是夫妻不是嗎,我的財產,就是你的財產。」

  原來薄漸說的是這個意思。

  「怎麼這個表情,」薄漸按住孟晚的嘴角往上揚了揚:「這是法律規定的,怎麼看你還不開心。」


  也沒有不開心,只是孟晚感覺好像占了薄漸的便宜似的。

  這件事想多了糟心,孟晚想擺爛,可薄漸卻在這件事上異常地認真。

  他直視著孟晚的眼睛:「你把我當做外人了?」

  他的語氣甚至有幾分委屈。

  孟晚有些頭疼,怎麼自己不花他的錢還讓薄漸不開心了。

  「沒有,」孟晚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我只是覺得我又沒幹什麼,平白無故就分了你一半的財產。」

  「怎麼會是平白無故,」薄漸皺著眉,有些不贊同:「我喜歡你,我們是合法夫妻,這就是理由。」

  很好,這個理由,孟晚無法反駁。

  薄漸一臉嚴肅地看著她,顯然把這當成了一件大事。

  孟晚抽了抽嘴角,她現在只想跳過這一part。

  「對了,」孟晚拍了一下手:「我想成立一個基金會。」

  這其實並不是臨時起意。

  不多,屬於量力而行。

  自從她知道自己有孟氏的股權後,她就有了這個想法,只是不知道這筆錢有這麼多。

  這個金額實在太大,她便把原先的托某個平台捐贈的想法壓下,準備自己成立一個基金會。

  只要不是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薄漸對於孟晚的任何想法都很贊同。

  「我給你請一支專業的團隊,」薄漸解鎖手機。

  他在手機上操作一番,而後朝孟晚道:「那我也要在你的基金會裡捐一點。」

  孟晚自然同意。

  薄漸又問:「現在有什麼方向嗎。」

  孟晚點了點頭,這個她早就想好了:「我有一個捐贈山區女性讀書的計劃。」

  孟晚在大學時曾去支教過。

  她支教的地方是某一個山區。

  也是到了那裡,她才知道居然現在還有人會徒步走幾個小時的山路,翻過大山去上學。

  都是十來歲的小孩,背著書包,雖然走了那麼遠的路,卻沒有一點不耐煩,眼中只有對知識的渴望。

  每個人走信奉著一句話。

  她們只能憑藉知識才能走出這座大山。

  孟晚曾做過家訪,她跟著小孩,翻過山。

  甚至那路都只是一個個人,走出來的。

  只是走的人多了,形成出的一道印子,卻成了一條連載了孩子們與知識,與未來的路。

  孟晚體力不好,爬山更是讓她氣喘吁吁。

  可明明比她小了那麼多,才幾歲的孩子居然能用尚且稚嫩的手,牽著她走完了全程。

  誰都不知道那一天給了孟晚多大的震撼。

  在她支教的期間內,每個孩子,老師,村民都對她很熱情。

  孟晚也在竭盡所能幫助這些孩子們,無論是精神上的,還是物理上的。

  她會自費幫孩子們買一些物品。

  由於這裡的老師實在太少了,孟晚這個班級不僅有八九歲的孩子,也有十三四歲的孩子。

  而這一天,發生了一件讓孟晚改變了想法的事情。

  女性一般在10-16周歲之間來月經,這天她班上一個孩子明顯一直不在狀態。

  孟晚過去一問,那姑娘才害怕地告訴她自己流血了。

  小姑娘這才放心下來。

  也就是這時候,孟晚才意識到這裡的性教育仍舊十分匱乏。

  在放學時,孟晚有塞給了小姑娘幾包衛生巾。

  她之前去過這裡唯一的一個小賣部。

  裡面的衛生巾實在少得可憐。

  只有一款孟晚沒聽說過的牌子,包裝簡陋,孤零零地擺在貨架最下面,包裝袋上布滿灰塵。

  孟晚看了眼日期,已經臨近過期了。

  但她還是將這包衛生巾買了下來。

  結帳時,她看了眼老闆面前的玻璃櫃。

  裡面擺滿了香菸。

  孟晚對香菸並不了解,但她卻能看出來,玻璃櫃裡面的牌子很多。


  她給我衛生巾足以讓小姑娘用完這一次了。

  可第二天見到那姑娘時,孟晚卻看到了她褲子上隱隱透出來的血跡。

  在孟晚的詢問下,那姑娘才猶豫地說。

  是她媽媽說用不著衛生巾,只要洗勤快一點就好了。

  孟晚問那衛生巾去哪裡了,卻得到了一個讓她瞠目結舌的回答。

  小姑娘說,那衛生巾她媽媽給她弟弟當鞋墊用了。

  孟晚現在還能回想起自己聽到這個回答時的憤怒與荒謬。

  而之後的日子裡,她更是發現這種事情不是個例。

  她的班級里有不少姐弟。

  孟晚很喜歡給孩子們分一些東西,從零食到文具。

  明明是每個人都有的東西。

  孟晚卻看到,原本屬於姐姐的那一份,第二天就出現在了弟弟的課桌上。

  等等等等不勝枚舉,甚至你能想像到,前一天還在你班級里認真聽你上課的學生,第二天就成為了出嫁的新娘。

  孟晚曾親眼見到過。

  聽到這個消息,孟晚第一時間衝到了那學生的家裡,對上的,只有那學生麻木又絕望的眼眸。

  她執拗地想帶學生走,想帶她逃離這個即將吞噬她的魔窟。

  她無視了周圍的謾罵,卻敗給了那學生的笑容。

  「謝謝你,老師,」學生朝她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淚水卻順著眼角蜿蜒而下:「他們已經談好啦,只要我嫁了,弟弟之後就有錢娶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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