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行走的死者(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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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來之時什麼都想到了。

  就是沒想到這兩個小紙人這麼風騷,居然也跑去西部迪吧里跟人蹦迪。

  我的錢全給了黑心司機了,整整400塊錢啊。

  說實話,這也怨我,實在是心太急。

  我這人心一急就不管想付出什麼代價,我得先把事兒辦了。

  這個缺點在我以後的生活當中,真是讓我吃夠了虧。

  現在我兜里空空,眼見那兩個小紙人進入西部迪吧的大門,真的是束手無策。

  闖,我是不敢闖進去的,這迪吧可不是一般人開的。

  說白了就是一群黑社會,在我們這個18線的小城市,你要真沒有一點黑社會的背景,還真就不敢開什麼舞廳,迪吧一類。

  在我們這兒你開個飯店,說不定還得跟著黑社會攀點關係,定期交個保護費什麼的,保管你平平安安。

  也有那楞頭青,真就不信這個邪。

  結果就是開業當天,說不定你的飯店就被砸了。

  當然這是題外話,暫且按下不提。

  我看了看兩個紙人,進了迪吧以後,在門口急得抓耳撓腮。

  迪吧舞廳里那麼多人,慢說我進不去,我真要是進去了,只怕是燈光閃爍下,我也很難發現那兩個紙人的蹤跡,這一下就難免跟丟。

  跟丟的後果很嚴重,我媽的手術怎麼辦?

  這結果我根本承受不起。

  那種心急如焚的感覺,讓我在門口坐立難安。

  最後,我拼了。

  ……

  門口站著兩個黑衣大漢,比我足足高出了一個頭,我嘗試著跟他們溝通:

  「哥們兒,我女朋友進去了,我就想把她叫出來,進去一會兒我就出來了,讓我進去吧。」

  說實話,這理由編的,連我都不相信,更何況人家了。

  結果不出意外,兩個黑衣大漢把我推了出去,其中一人還冷笑:

  「進去50元,少他媽廢話,沒錢趕緊滾,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場子,瞎了你的狗眼,來這兒鬧事兒,小心姜哥打斷你的腿!」

  我這人當過兵,當過兵的人都是一身正氣,最容不下這種,趾高氣揚的牛逼勁兒。

  當時我也是血氣方剛,真要是換成現在的我,興許我也就慫了。

  他這麼一說,當時就挑起了我的火,再加上我媽的事兒,實在是讓我著急上火,我當即就急了:

  「媽的,好好跟你說,你不聽,非得動粗啊,我就進去找個人怎麼了?」

  「沒說不讓你進去啊,給錢啊,50元!」

  「我就進去看一下,馬上就出來,這也要50?」

  「少他媽廢話,進的話就50,老子管你找人不找人!」

  現在回想起來,不能不說人家的要求也沒錯,畢竟那是娛樂場所。

  可人有時候一急就什麼也顧不上了,再說我當時也確實兜里空空如也,實在是著急啊,我什麼也不顧,站起來就往進沖。

  結果我這軍體拳第1套的架勢還沒來得及擺開呢,這兩個人實在是不講武德,把我摁在地上,好一頓爆錘。

  不出意外的意外,我是肯定進不去了。

  偏偏就出了意外:

  「王行甲……」

  誰在叫我,我連忙抬起頭,這不抬頭還好,一抬頭到把對方嚇了一跳:

  「呀,我的媽呀,還真是你,你怎麼被人打成這樣,到底因為什麼啊?」

  等我看清對方的面容以後,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我那未過門的媳婦,兩個人相了親,剛見了沒幾面。

  媒婆也沒給我個準話,就只說姑娘說了再看看,再等等,再想想,再考慮考慮。

  我倒是對人家一往情深,印象挺好的。

  結果,你說這怎麼就這麼巧,怎麼可以這麼巧?

  我這對象遲不來,早不來,偏偏趕在我最狼狽的時候露面。

  問題是這還沒完。

  我這未過門的媳婦旁邊還想跟著一個男的呢。


  雖然那車現在看來也不怎麼好,也不過是一輛夏利,可在當時來講,這身裝備就已經很牛逼了。

  那男的對我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這就是阿姨給你介紹的對象,媽呀,這你也看得上?」

  我對象再看我的眼神,就充滿了惋惜:

  「你是不是想進去啊,你也想蹦迪?」

  此時此刻,我也顧不及想太多,連忙點頭,「能借給我50塊錢嗎?」

  ……

  我總算是進來了,可我也知道,我跟我這對象也算是吹了。

  吹了就吹了吧,沒毬意思。

  我從來也沒進過迪吧,就見裡面人頭攢動,忽明忽暗,忽紅忽黃,到處旋轉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幾乎讓我頭暈的都想吐。

  此時我啥也不顧,就專注找那兩個紙人。

  專往地上看,哪還找得見啊,到處都是一雙雙腳,一群人跟瘋魔了似的,咣咣咣的在地上跳,隱隱一股嗆人的土煙味兒,混合著煙味酒味,還有女孩的脂粉香,讓人都喘不過氣來。

  我頭暈轉向,哪裡還能看得見那兩個小紙人。

  偏偏就在這時,我對象跟了過來,一把拽住了我:

  他那對象過來斜了我一眼,

  「哥們兒,你這扮相不行,快回去再找身衣服洗把臉,我再給你出50塊錢讓你進來,說句難聽話,太丟份兒了!」

  我懶得跟他計較,這種人有點錢,就覺得自己挺那個的,更何況我這個對象,今天一看就不是那正經女孩。

  正經女孩誰來這地方啊?

  當時我就冷冷拒絕:

  「你們蹦迪吧,我有東西掉在地上了……」

  正說著話,我忽然就瞧見那兩個紙人中的一個,竟然被粘在一個女孩的腳上,已經都快被撕爛了。

  怎麼會是這樣?

  當時我啥也沒多想,連忙撲過去,可把那個女孩嚇壞了:

  「你幹什麼?」

  來迪廳的女孩,都是有男人帶著呢,馬上一個滿身紋身的傢伙,一下子抓住我前襟領口,就提起我來:

  「小子,你他媽找死!」

  緊跟的砰的一拳,狠狠打在我臉上,馬上我就感覺到頭暈眼花,撲通一下直接摔倒在地上。

  當時我可就動了真怒了。

  可剛才一看,那紙人已經被女孩踩爛了,想必另一個也好不到哪去。

  這就完了,已經完全徹底失去了線索。

  此刻我的心已經是拔涼拔涼的了。

  一想到我媽唯一的線索斷了,當時我就已經萬分絕望。

  這我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那滿身紋身的傢伙,這一拳占了我便宜,還想乘勝而上,跟著就來了一腳,狠狠朝我的肚子上踢上來。

  我說過了,咱這人當過兵,而且不是一般的兵,這種挨打對於我來說都是開胃菜。

  我一把就摟住,那人的腿,猛地身體前傾,這叫蒙古摔,在擒拿格鬥中也叫抱腿摔。

  但我們練的,可不止如此,當那人完全失去重心後,我又抱著他的腿猛的往後一撤步,這可就是殺招了。

  對方這個時候就算本能的想用胳膊撐,也會因為胳膊不是垂直於地面,只要一挨地就會骨折。

  這我們都練了多少次了,我和我們班長對練過無數次,早就刻在骨子裡了。

  別看這滿身花花綠綠紋身的傢伙,光著上身,挺著個大肚,真要是中了我這一招,越是體重大的人,越吃虧。

  這胖子一下子就被我抱摔在地上,兩個胳膊剛一撐地當場就開放性骨折。

  斷骨直接刺出皮膚,就這一下這胖子就徹底被我解決了,疼的在地上,直打滾兒像,野豬一般慘嚎。

  我猛的往後一撤步,躲過這鋼管,瞅准機會,一腳踹中對方的小腿,對方重心不穩,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鋼管掉在地上被我撿起,那傢伙還想起身,剛抬起頭來就被我一鋼管狠狠的砸了過去。

  那哥們當場就昏地上了。

  另外一個見勢不妙,連忙拿起對講機:


  「土爺,有人砸場子!」

  話剛說完,也揮舞著拳頭,朝我打來。

  我手裡有鋼管,還怕他嗎。

  沒兩下他也被我放地上了,這時燈光亮起,音樂也停了,有人用高音喇叭大喊:

  「今兒關門了,無關的人都滾!」

  剛才還沸沸揚揚,熱熱鬧鬧的男男女女們,瞬間都跑了。

  偌大的迪廳內,跑出來十幾個黑衣人,人人手裡拿著明晃晃的大砍刀,一下子就把我圍在當中。

  說實話,我怎麼也沒想到,追個紙人能追出這效果,正當我手拿鋼管,和這些人對峙之時,忽然有人鼓掌。

  我回頭一看,徹底震驚了。

  真是仇人見面,這個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來的人不是別人,這倆人就算是去了火葬場化成灰,我也能一眼認出。

  真不知道是怎麼湊到一塊兒的。

  前面走的是土師爺,就是把我們撇在狼嶺村的那個傢伙,差點讓我和師傅都死在那兒。

  後面那個年輕人一身道袍打扮,再不用說了,是我大師兄李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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