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衛生所報到
沙市的繁華深深吸引著張大妞，晚上她坐在床頭愣神。
熊好漢洗漱完，倒了張大妞的洗腳水，哆哆嗦嗦關上門然後飛快進屋鑽進被窩。
「這天比七項鎮還冷。」
見張大妞沒反駁自己，熊好漢疑惑看向她，輕輕給她一拐子：「你愣啥神？被窩我給你暖好了，你趕緊進來。」
張大妞摸著綿軟的床被，羨慕說著：「城裡的生活就是比咱們好。」
「這明明是海島，去沙市還得坐一個多小時船呢。」熊好漢怕張大妞著涼，掀開被褥拉了張大妞一把，然後按下她上半身。
張大妞幽幽嘆口氣：「也比咱們七項鎮好。」
這話熊好漢聽不明白了，他問張大妞啥意思。
張大妞眼睛一亮，帶著一絲希望問：「熊大，咱們要不來沙市？」
熊好漢切了一聲：「首先咱們到沙市得有介紹信吧，然後我得找個養活你們娘倆的活吧，我一個伐木工能有什麼本事？」
「去工地挑水泥砂漿？一天掙得不夠孩子的奶粉錢。」
「你老是把事情想得簡單。」熊好漢表示這事不多聊，讓她別做夢，早點休息。
可張大妞不依不饒，她扭著熊好漢問：「你不是也不喜歡山里生活嗎？夏天潮濕有毒蟲，冬天下大雪，一腳一個深坑。」
熊好漢撇嘴沒說話，媳婦的話確實說到自己的心坎里，可還是如他說的那樣，想離開家鄉到遠方過日子沒那麼容易。
張大妞翻身抱住他，熱和身軀讓熊好漢一激，哆嗦說著：「你別瞎來啊，我們在別人家裡呢。」
氣得張大妞給了熊好漢一巴掌：「你胡說什麼呢，我說要不我跟著我小妹干？她不是弄了一片地嗎？」
「你懂中草藥嗎？」
「誰說不懂就不能幹了？她招的都是漁村老鄉，那些老鄉行我不行？」
昨天還吵架呢，現在又想巴結妹妹了？
熊好漢發現自己真的不了解女人心，要說有戲，他也願意跟著張大妞過來，在老家他名聲不好，就算現在有了孩子，總有人談論他過去的悲傷事。
這不是往他傷口上撒鹽嗎？
「你要……真想到沙市，你就去問問你妹妹，要是成，我也不阻攔你。」
第二天，張知曉聽完張大妞的話欣喜看向她，拉著張大妞的手說著：「姐，你咋知道我有這個想法。」
昨天帶著他們逛沙市，瞧著大姐對大城市的留戀便動了這個心思，可讓人家拖家帶口到沙市，周劍豪說不現實。
「你也有？」張大妞看見屋裡的人都笑盈盈看著自己，她不好意思小聲問，「小妹，你真的為我們打算？」
「我們是一家人，我肯定要為你們打算啊，就算不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的小侄女。」
現在正值改革開放的風口，熊好漢聰明能幹，還帶著一股江湖習氣肯定幫自己震住場子，大姐嘛，別的不說，自己的基地交給熟人比交給陌生人好。
做了服裝生意後，她也明白為啥都喜歡找熟悉的人合作，心裡有底，大展拳腳的時候心能放回肚子裡去。
「你們要是確定了，我就讓春光公司給你們開介紹信，然後你們全家遷移到沙市，我給你們安排住所。」
這事辦得這麼輕鬆？
張大妞還看著逗小孩的熊好漢，他耳朵豎著聽得仔細呢。
既然男人不反對，自己就應下來。
「需要在年前犁完所有的地，你們可以年後在過來，先回家收拾收拾。」
說到這裡，張知曉表情有些嚴肅，她摟住張大妞的雙肩認真說：「姐，我希望這件事你不要對爸媽講，要是問起來你們要去哪裡……」
「他們不敢問。」屋裡的熊好漢幽幽開了口。
有他這句話，張知曉也放心了，張大妞也不傻，兩人都是家裡墊腳石，現在小妹風光了，自己總不能再讓自己和小妹當墊腳石吧。
過了幾天，張知曉參加完夜校的畢業考試就去衛生所報到了。
她去的時候，周劍豪陪著的。
顧明舟看見周劍豪那保護白菜的模樣，忍不住想和張知曉多親近，可拿著書冊遞過去的時候，他發現這樣太不是人了，自己喜歡張知曉的事從始到終都和張知曉無關。
現在的自己怎麼成了自己最討厭那種人。
「這是衛生所近期需要整理的藥品冊子。」他把冊子放在桌子上，然後出門接診。
「你幹嘛。」張知曉不耐煩瞥了周劍豪一眼，剛剛的眼神仿佛要把顧明舟吃了一樣。
「我就看不怪他。」
「人家可為了你的眼睛忙前忙後的。」首都哪位醫生最有技術，不局限於軍區醫院，這些都是顧明舟幫忙打聽的。
「我家也有關係，不需要他幫忙。」話是這樣說，可周劍豪也沒再逗留。
「曉曉，你終於到衛生所上班了，你不在副食廠擺攤，我們都不知道找誰看病。」掛好號的老鄉看見是赤腳大夫張知曉，連忙擺手不讓顧明舟看，要張知曉看。
「這段時間你去哪裡？都沒看見你背著筐子到我們漁村。」
「這段時間家裡有事，大嬸，我第一天到崗得多了解衛生所的情況，咱們顧醫生也很厲害的。」
大嬸：「我知道顧醫生厲害，但是婦科病還是找你畢竟好。」
再拒絕就不是張知曉的風格，沒等自己開口，顧明舟就把病例本遞給她，笑著說：「婦科病確實你在行。」
「大嬸，去裡面的病房吧，讓張醫生給你檢查檢查。」
埋頭檢查一番，張知曉將棉簽放到乾淨的容器里，對方系好腰帶，難堪問：「張醫生，我這病嚴重不？」
「注意衛生就成，等會給你開點消炎藥。」
「貴不？我聽說現在的消炎藥都是進口的，可貴了，我就帶了這些錢。」大嬸從褲子裡面掏出零散幾分錢，湊起來不超過一塊的。
張知曉帶著她出去，小聲問顧明舟：「咱們可以開中草藥嗎？」
顧明舟看了一眼後面的醫藥櫃：「有的就可以開。」
「自己去采可以嗎？我想給她開點蛤蟆草、蒲公英這些。」
顧明舟明白她的意思，老鄉家太困難了，病也不算嚴重，沒準吃三幅野草藥就要了，要是在衛生所估計要花上二三塊的。
可這件事他不敢明講，畢竟有紀律在這裡。
張知曉瞧出他的為難：」那等我下班後給她開方子。「
熊好漢洗漱完，倒了張大妞的洗腳水，哆哆嗦嗦關上門然後飛快進屋鑽進被窩。
「這天比七項鎮還冷。」
見張大妞沒反駁自己，熊好漢疑惑看向她，輕輕給她一拐子：「你愣啥神？被窩我給你暖好了，你趕緊進來。」
張大妞摸著綿軟的床被，羨慕說著：「城裡的生活就是比咱們好。」
「這明明是海島，去沙市還得坐一個多小時船呢。」熊好漢怕張大妞著涼，掀開被褥拉了張大妞一把，然後按下她上半身。
張大妞幽幽嘆口氣：「也比咱們七項鎮好。」
這話熊好漢聽不明白了，他問張大妞啥意思。
張大妞眼睛一亮，帶著一絲希望問：「熊大，咱們要不來沙市？」
熊好漢切了一聲：「首先咱們到沙市得有介紹信吧，然後我得找個養活你們娘倆的活吧，我一個伐木工能有什麼本事？」
「去工地挑水泥砂漿？一天掙得不夠孩子的奶粉錢。」
「你老是把事情想得簡單。」熊好漢表示這事不多聊，讓她別做夢，早點休息。
可張大妞不依不饒，她扭著熊好漢問：「你不是也不喜歡山里生活嗎？夏天潮濕有毒蟲，冬天下大雪，一腳一個深坑。」
熊好漢撇嘴沒說話，媳婦的話確實說到自己的心坎里，可還是如他說的那樣，想離開家鄉到遠方過日子沒那麼容易。
張大妞翻身抱住他，熱和身軀讓熊好漢一激，哆嗦說著：「你別瞎來啊，我們在別人家裡呢。」
氣得張大妞給了熊好漢一巴掌：「你胡說什麼呢，我說要不我跟著我小妹干？她不是弄了一片地嗎？」
「你懂中草藥嗎？」
「誰說不懂就不能幹了？她招的都是漁村老鄉，那些老鄉行我不行？」
昨天還吵架呢，現在又想巴結妹妹了？
熊好漢發現自己真的不了解女人心，要說有戲，他也願意跟著張大妞過來，在老家他名聲不好，就算現在有了孩子，總有人談論他過去的悲傷事。
這不是往他傷口上撒鹽嗎？
「你要……真想到沙市，你就去問問你妹妹，要是成，我也不阻攔你。」
第二天，張知曉聽完張大妞的話欣喜看向她，拉著張大妞的手說著：「姐，你咋知道我有這個想法。」
昨天帶著他們逛沙市，瞧著大姐對大城市的留戀便動了這個心思，可讓人家拖家帶口到沙市，周劍豪說不現實。
「你也有？」張大妞看見屋裡的人都笑盈盈看著自己，她不好意思小聲問，「小妹，你真的為我們打算？」
「我們是一家人，我肯定要為你們打算啊，就算不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的小侄女。」
現在正值改革開放的風口，熊好漢聰明能幹，還帶著一股江湖習氣肯定幫自己震住場子，大姐嘛，別的不說，自己的基地交給熟人比交給陌生人好。
做了服裝生意後，她也明白為啥都喜歡找熟悉的人合作，心裡有底，大展拳腳的時候心能放回肚子裡去。
「你們要是確定了，我就讓春光公司給你們開介紹信，然後你們全家遷移到沙市，我給你們安排住所。」
這事辦得這麼輕鬆？
張大妞還看著逗小孩的熊好漢，他耳朵豎著聽得仔細呢。
既然男人不反對，自己就應下來。
「需要在年前犁完所有的地，你們可以年後在過來，先回家收拾收拾。」
說到這裡，張知曉表情有些嚴肅，她摟住張大妞的雙肩認真說：「姐，我希望這件事你不要對爸媽講，要是問起來你們要去哪裡……」
「他們不敢問。」屋裡的熊好漢幽幽開了口。
有他這句話，張知曉也放心了，張大妞也不傻，兩人都是家裡墊腳石，現在小妹風光了，自己總不能再讓自己和小妹當墊腳石吧。
過了幾天，張知曉參加完夜校的畢業考試就去衛生所報到了。
她去的時候，周劍豪陪著的。
顧明舟看見周劍豪那保護白菜的模樣，忍不住想和張知曉多親近，可拿著書冊遞過去的時候，他發現這樣太不是人了，自己喜歡張知曉的事從始到終都和張知曉無關。
現在的自己怎麼成了自己最討厭那種人。
「這是衛生所近期需要整理的藥品冊子。」他把冊子放在桌子上，然後出門接診。
「你幹嘛。」張知曉不耐煩瞥了周劍豪一眼，剛剛的眼神仿佛要把顧明舟吃了一樣。
「我就看不怪他。」
「人家可為了你的眼睛忙前忙後的。」首都哪位醫生最有技術，不局限於軍區醫院，這些都是顧明舟幫忙打聽的。
「我家也有關係，不需要他幫忙。」話是這樣說，可周劍豪也沒再逗留。
「曉曉，你終於到衛生所上班了，你不在副食廠擺攤，我們都不知道找誰看病。」掛好號的老鄉看見是赤腳大夫張知曉，連忙擺手不讓顧明舟看，要張知曉看。
「這段時間你去哪裡？都沒看見你背著筐子到我們漁村。」
「這段時間家裡有事，大嬸，我第一天到崗得多了解衛生所的情況，咱們顧醫生也很厲害的。」
大嬸：「我知道顧醫生厲害，但是婦科病還是找你畢竟好。」
再拒絕就不是張知曉的風格，沒等自己開口，顧明舟就把病例本遞給她，笑著說：「婦科病確實你在行。」
「大嬸，去裡面的病房吧，讓張醫生給你檢查檢查。」
埋頭檢查一番，張知曉將棉簽放到乾淨的容器里，對方系好腰帶，難堪問：「張醫生，我這病嚴重不？」
「注意衛生就成，等會給你開點消炎藥。」
「貴不？我聽說現在的消炎藥都是進口的，可貴了，我就帶了這些錢。」大嬸從褲子裡面掏出零散幾分錢，湊起來不超過一塊的。
張知曉帶著她出去，小聲問顧明舟：「咱們可以開中草藥嗎？」
顧明舟看了一眼後面的醫藥櫃：「有的就可以開。」
「自己去采可以嗎？我想給她開點蛤蟆草、蒲公英這些。」
顧明舟明白她的意思，老鄉家太困難了，病也不算嚴重，沒準吃三幅野草藥就要了，要是在衛生所估計要花上二三塊的。
可這件事他不敢明講，畢竟有紀律在這裡。
張知曉瞧出他的為難：」那等我下班後給她開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