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朕要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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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雲疏看了眼萱兒。

  萱兒已經如離弦之箭飛了過去。

  她自己速度不夠的時候,只要給萱兒一個眼神即可。

  萱兒這把小刀子可太好用了。

  萱兒飛起一腳,把陳福連帶著水桶一起踢翻。

  「哎呦!」

  陳福大叫一聲,跌坐在地,一桶冰水全都倒自己腦袋上了。

  他被凍的一激靈,下意識抬頭要怒罵,定睛看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孩子,瞪大眼:「太,太子殿下?」

  「睜大你狗眼看清楚,我是向萱,不是謝銘鈺!」

  萱兒一腳踩在木桶上,低頭質問他,「你為什麼欺負葉七?」

  陳福很快意識到,眼前這個滿臉兇悍之氣,長相和太子殿下十分相似的孩子,就是太子殿下的龍鳳胎妹妹。

  「哎呦,原來是萱公主啊!」陳福顧不上自己渾身是水,連忙爬起來施禮,隨即又看到站在門口的向雲疏,「啊,影娘子也來了。」

  聽到這三個字,葉七掙扎著抬起眼睛,緩緩回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那道纖細綠衫兒身影。

  那道綠色,好像是一道溫暖的光,直直照射到他的心中。

  「葉公公,你還好嗎?」萱兒歪頭問葉七。

  葉七緩慢的點了下頭。

  萱兒扭頭質問陳福:「你為什麼欺負葉七?」

  「葉七辦事不力,他……」陳福說話頓住,不知道該不該把太子殿下失蹤的消息告訴她們。

  「我們已經知道鈺兒失蹤這件事。」向雲疏看了看葉七的模樣,沉聲說,「我想見皇上,還請陳公公代為通傳。」

  「好好,奴才這就去!」

  陳福連聲應著,小跑進去,很快又濕噠噠的跑出來:「娘子快請進吧,陛下有請,還有萱公主。」

  「我都說了我不是公主!」

  萱兒瞪他一眼,站在葉七身邊,對向雲疏說,「阿娘,我不進去。」

  「好,你照顧葉公公。」

  向雲疏提起裙擺,走進承乾殿。

  謝淵背對著門,目不轉睛盯著掛在牆上的一副圖看。

  「放了葉七吧。」向雲疏開口。

  「你在求朕嗎?」

  「是吧。」

  謝淵緩緩轉身看向她:「上一次你求朕,也是為了救葉七。葉七這輩子不給你賣命,都對不起你。」

  不等向雲疏說話,他掃了眼立在殿外的陳福。

  陳福立即會意:「奴才這就把葉七送回去。」

  「陳公公,」向雲疏叫住他。

  「奴才在。」陳福躬身。

  「萱兒頑劣,對不住你。」

  「哎您這話就太折煞奴才了,萱公主願意教奴才做事,奴才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能承受影娘子的道歉。」

  陳福連聲說著,趕緊轉身出去。

  謝淵的目光落在向雲疏臉上:「萱兒的性子過於野性難馴。」

  「那又如何?」

  「朕對萱兒沒有盡過半分父親的責任,所以朕沒有資格批評她什麼,朕只是就事論事。她才五歲,小小年紀以及對人命沒有任何敬畏之心,以後大了會如何?」

  「萱兒殺的都是該死之人,打的也都是該打的人。萱兒很講理,很孝順,而且愛憎分明。她非常好。」

  「你說得對。」

  「我來是為了鈺兒的事情。鈺兒失蹤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向雲疏不滿,「皇宮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一天一夜了,就找不到一個孩子嗎?」

  謝淵伸手指著地圖,「宮裡的所有地方,都搜查過了。」

  向雲疏走到他身邊,與他一起看著地圖,皺眉道:「鈺兒會不會已經被帶出宮?」

  「不可能。」

  「你怎麼保證?他在宮裡都能失蹤。」

  「鈺兒被帶走的地方,剛好是御花園假山旁的暗處,是對方精挑細選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但皇城外面全都是侍衛,要悄無聲息帶走一個孩子,絕對不可能。」


  向雲疏盯著地圖看了片刻,忽然抬手按住一個地方,聲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裡呢?找過嗎?」

  謝淵看清楚她指的方向,心中一顫,「那是靜心湖。」

  「我知道。」向雲疏盯著他,「這裡找過沒有?」

  「這種地方根本不需要找……」

  「既然你說其他地方全都找過了,那麼剩下的地方,便是再不可能,也一定就是!」

  這是湖泊。

  如果鈺兒在這裡,也就意味著鈺兒已經……

  謝淵眼看著女人的臉龐變了顏色,果斷說:「這絕對不可能,你不要胡思亂想。」

  向雲疏沒有說話。

  她頭腦有點空白,覺得腿有點虛浮無力,扶著桌子,也不管對方如今的身份,直接就坐了下來。

  片刻後,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傳來:「派人去湖裡打撈看看,如果鈺兒真的在湖裡,時間久了,會被魚吃掉……拜託你。」

  謝淵心頭浮現起一陣恐怖的感覺。

  他深深看了眼向雲疏,果斷叫來方啟正。

  方啟正興沖沖跑進來,歡喜叫道:「大喜啊陛下!找到了,找到太子殿下了!」

  萱兒跟著飛奔進來。

  謝淵沉聲問:「太子是否活著?」

  方啟正一張大臉滿是汗珠,氣喘吁吁說:「好著呢,活著呢!陛下別擔心!」

  向雲疏猛地抬起頭,靈魂瞬間歸位:「他在哪裡?」

  「在,在……」方啟正吞了口口水,「在靜心湖!」

  殿內靜了一瞬。

  謝淵下意識朝向雲疏看,向雲疏卻只是盯著方啟正:「你在湖裡發現的鈺兒?」

  「不,不是!」方啟正搖著頭,「不是卑職發現的,是向側妃!」

  向雲疏掃了眼謝淵,抬腳往外走去。

  「方啟正帶路!」

  謝淵急忙跟上,「到底是在哪裡發現的太子?」

  「回陛下,是靜心湖。」方啟正的氣喘勻了,說話變得流暢起來,「卑職正帶人準備出宮找呢,東宮那邊的一個太監跑過來找我,說向側妃在靜心湖發現了太子殿下的蹤跡,卑職立即趕過去,果然找到了小殿下!」

  向雲疏腳步匆匆,聽著身後方啟正的話,回頭看向謝淵:「皇帝陛下這位曾經的太子側妃,可真是好本領。」

  謝淵面沉似水。

  他知道向雲疏的意思。

  不過,此時他只想確定鈺兒的平安無事,也就沒有在此回應向雲疏的冷嘲熱諷。

  靜心湖邊圍了許多宮人。

  鈺兒裹著一條毯子,被幾個宮婢圍在中間,臉色發白,渾身濕淋淋的,但神情卻沒什麼受到驚嚇的模樣。

  「父皇!阿娘!」

  看到父皇和娘親一起趕過來,他有些驚喜,連忙推開面前宮婢,朝他們跑去。

  「慢點,別摔著了!」向雲疏急忙加快腳步。

  話音剛落,謝銘鈺就噗通撲倒在地。

  「鈺兒!」

  「啊,太子殿下——」

  一片驚呼聲。

  向雲疏奔過去一把抱住他,卻有人比她速度更快。

  謝淵在她之前一點點,抱住了兒子。

  於是,就變成了謝淵抱著謝銘鈺,而向雲疏抱著謝淵的場景。

  萱兒背著小手,慢悠悠跟在後頭,看到這一幕,嘿嘿笑了起來。

  向雲疏立即鬆開手,聽到女兒的笑聲,回頭瞪了她一眼:「你一向最快,怎麼看到哥哥摔跤也不過來扶著?」

  「小孩子皮實,摔跤沒事兒。」

  「人小鬼大,老氣橫秋的!」

  「這是四師伯說過的,當時我從懸崖掉下去,阿娘您嚇哭的時候,四師伯安慰您的話啊!」萱兒指著自己,「您看我不是毫髮無損的嗎?」

  「……誰能跟你這猴子比。」

  萱兒湊過去:「哥哥,你摔疼了沒?」

  「不疼,一點也不。」謝銘鈺眼睛亮晶晶的,看看摟著自己的爹爹,又看看娘親和妹妹,喜悅的花朵兒在心裡綻放成一朵朵兒。


  爹爹娘娘和妹妹,都在自己身邊。

  這是他做夢都想看到的情景啊。

  「我給鈺兒檢查一下。」向雲疏提醒謝淵。

  謝淵的目光在她的手上而過。

  她的手依舊是綿軟的,帶著一點點絲綢般的微涼感覺。

  雖然只是抱了一瞬間,他的身上好像還殘留著她身上獨有的淡淡藥香味。

  這種感覺,讓謝淵的反應有些遲鈍。

  直到萱兒拉他衣袖:「皇帝陛下,鬆開哥哥,我阿娘要給哥哥診脈檢查!」

  「哦,好。」

  謝淵回神,連忙鬆開兒子,然後目光落在向雲疏臉上。

  向雲疏低頭認真給謝銘鈺檢查,確定他沒有什麼外傷,然後又診脈。

  「沒有大礙。」向雲疏鬆了口氣,「有些氣虛,可能是昨晚到現在都沒有進食的原因。」

  萱兒睜大眼:「哥哥,你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啊?誰綁架你呢?太壞了吧,飯都不給吃!」

  謝銘鈺緩緩搖頭:「我不知道是誰把我帶到這裡。」

  「不急說這些,」謝淵吩咐。「來人,侍奉太子換衣服衣服,用膳。」

  等謝銘鈺吃飽穿暖,舒舒服服的坐在暖閣里和萱兒玩耍的時候,謝淵這才開始著手進行調查。

  向雲疏抱抱兒子,見萱兒和他難分難捨的,就準備自己先出宮。

  雖然她以影七的身份進宮,但影七就是向雲疏這件事,已經傳遍大街小巷,她不適合一直待在宮裡。

  她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但不能對秦家不管不顧。

  不說秦洛川,秦老爺子那是真心拿她當女兒待的。

  謝淵道:「你就這麼著急回去?」

  「我還有事。」

  「你還有什麼事?」謝淵淡道,「滂沱醫館還有病人嗎?」

  「陛下連這些小事都知道,也太操心了。」

  「對朕來說,與你有關的事情,都不是小事。」

  「陛下說這種話,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謝淵一把抓住她手腕,「你是朕的人,這一點你應該還沒忘記吧?」

  向雲疏抽回手,後退兩步,與他保持距離:「我以及嫁給了秦洛川!作為君王,這樣對待臣子的妻子,就不怕寒了臣子的心嗎?」

  「身為臣子,敢惦記君主的女人,他就不怕君主的憤怒嗎?」

  「你是皇帝,也得講講理吧?」向雲疏皺眉,「你已經是皇帝,心裡應該裝著蒼生和社稷,想要女人,天下未婚的女子任你挑選。何必在我這裡演拿不起,放不下這一出?」

  「連區區一個女人也得不到,朕這個皇帝當的,可有點窩囊。」謝淵冷冷說,「是時候了。」

  「什麼?」

  「朕要你回來。」

  「??」向雲疏愕然看他。

  「當初是先帝逼我攆你走,非朕本意。如今朕已經是皇帝,朕要你回來。」謝淵眼神凜冽,自從登基後,他已經不需要再掩飾自己的霸道和野心。

  向雲疏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有些暴躁,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雖然你已經是皇帝,但登基不久,朝野不穩。這種時候你強搶臣子之妻,就不怕落個昏君暴君的千古罵名?何況秦洛川為了我犧牲這麼大,我的處境已經很艱難。這種時候我再跟你有牽連,你是皇帝無人敢對你如何。你想過我嗎?」

  「朕會妥當安排,不會讓你遭受風言風語。」

  「但我現在已經是一身罵名了!」向雲疏快壓制不住的自己的怒火,「我上輩子跟你什麼仇,你非跟我過不去?」

  謝淵定定看著她:「你認為朕要你,是因為跟你過不去?」

  「我愛鈺兒,所以我不會強迫他做任何事,也不會強迫他留在我身邊!我會讓他自己選擇,回宮做太子,還是在宮外做個逍遙快活一世富貴的普通人!」

  謝淵沉默了會,緩緩說:「抱歉。」

  「既然知道抱歉,那就……」

  「朕不是你。」謝淵打斷她,「朕就是要把自己想要的都留在身邊。朕不能容忍自己喜歡的人,日日陪在其他男人身邊。」


  頓了頓,他又說:「何況,你也並不喜歡秦洛川。」

  「你又知道了!」

  「成親至今,你還沒有和他圓房過。」

  「那不是因為皇帝陛下處處干擾?」向雲疏被氣笑,「那些難民病人是哪裡來的?扶柳和落煙又是怎麼回事?我不說,不代表我心裡不明白!」

  「你都明白?」謝淵笑了下,「那麼你知道你那位大英雄秦將軍,曾經都做過些什麼事?」

  「我知道。」

  「哦?」

  「是的,」向雲疏回視他,「我知道秦洛川為了得到我,做過虧心事。但我現在已經不在乎,我還是願意繼續跟他在一起。」

  謝淵眼眸微眯:「即便他曾經囚禁傷害鈺兒?」

  「他的確囚禁鈺兒,但沒有傷害他。」

  「呵!」謝淵眸底揚起怒意,「你就這麼喜歡他,連他做過的事情也都可以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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