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你兒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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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大夫發出驚呼,想阻止已然來不及。

  眼看著藥碗就要砸到向雲疏臉上,一道小小身影從門外飛進來,一腳踢飛藥碗,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衝到婦人面前,啪啪啪連續甩了她十幾個耳光!

  力道又大,聲音又脆!

  婦人跌坐在地,滿嘴是血,牙也被打落了幾顆。

  婦人的兒子也驚的忘記了咳嗽,一臉呆滯的看著猶如小鷹隼一般兇悍的小女童。

  萱兒穩穩落在地上,小手一指婦人,怒道:「你是誰家的王八羔子,也敢朝我阿娘動手?信不信我扭斷你脖子?!」

  婦人已經被十幾個巴掌徹底打懵了。

  臉頰火辣辣的,腦袋嗡嗡作響,飆出來的淚水讓她只能模模糊糊看見對面站著個兇巴巴的小女孩,至於她在說什麼,完全聽不清。

  「給我阿娘道歉!」萱兒說。

  「??」婦人聽不清。

  她痛得要命,心中很憤怒。

  她就只是扔了個藥碗,又沒砸到對方,就被無緣無故扇了這麼多巴掌。

  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娘,咱們快走吧!」婦人的兒子回過神來了,強忍身子不適,上前把母親拉起來。

  婦人漸漸聽得清聲音,聽到那兇悍的女孩竟然還讓她道歉,不由大怒:「這天下還有王法了嗎?你打了我,還叫我道歉?我要告官府去!」

  萱兒衝過來又是狠狠一巴掌,揪住她頭髮,惡狠狠說:「現在就去!如果你不去告官,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婦人萬萬沒想到,這小小女童,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量。

  無論她怎麼掙扎,也掙不開她那雙稚嫩小手。

  「萱兒,不要胡鬧。」向雲疏開口,「放開她們,讓他們走。」

  「萱小姐,快別這樣了呀。」

  醫館的幾個大夫也都不住勸說,又去勸婦人兒子,「我們館主是什麼身份,你大概也聽說一些了,鬧出事情來,於你們沒有好處,快帶你娘走吧!」

  婦人的兒子嚇壞了,就差跪下來乞求:「母親,你別鬧了,咱快走吧!」

  驚懼加上生病,他劇烈咳嗽起來,一口氣上不來,竟然憋死過去。

  「兒啊,我的兒啊!」

  婦人嚎啕大哭,「如果我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啊!」

  萱兒上前一步,把她提起來,旋轉兩圈,嗖地扔了出去!

  隨後又要去扔婦人的兒子,被向雲疏一把拉住了。

  「萱兒,他有病。」

  「她們確實有病!」

  「我是說,這小伙子病重,你扔出去他可能直接就會斷氣。」

  「斷就斷了。」

  「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啊?娘這醫館還要不要了?」向雲疏摸摸她的頭,「謝謝你替娘出氣,娘已經不生氣了。萱兒也消消氣,好不好?」

  萱兒鼓起嘴巴:「這兩天,外面那些人都說阿娘壞話,我都快氣死了。沒想到還有敢朝阿娘動手的。」頓了頓,她又說,「阿娘教我不能隨便殺人,我不是不聽話。我只是想著,必須要逮住一個狠狠教訓,殺雞給那些猴子看,讓他們不敢欺負阿娘。」

  「這又是誰教你的?」

  「三師伯。」萱兒仰起小臉,「阿娘一直說,三師伯是最溫柔最講道理的,她說的都是對的,所以萱兒要聽她的話。」

  「……」向雲疏輕咳,「人非聖賢……算了,她說得有道理。」

  心累。

  她那些師兄師姐,那就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至於這對母子對她的態度,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包括外面那些留言紛紛,那些她根本不認識也不在乎的人,無論說什麼,於她而言都是一陣風,輕輕吹過,不留下任何痕跡。

  但如果這些影響到了她在意的人,那就不行了。

  向雲疏沒想到,萱兒會這麼在意。

  她決定解決這件事。

  「你叫什麼名字?」向雲疏讓人把年輕後生弄醒,問他。

  「我叫史淮生。」年輕後生雖然也聽說了關於影娘子的事情,心中對她略有不滿,但此時近距離聽她溫和沉靜的聲音,和身上淡淡的藥香味,不免就變得拘謹起來。


  向雲疏點頭:「史淮生,你的病很嚴重,如果你要治,我隨時可以為你醫治,否則帶著你母親離開。我女兒的能耐,你也看到了。」

  史淮生垂頭片刻,低聲說:「我想活。」

  向雲疏朝椅子那邊抬了下下巴:「坐過來,我給你診診脈。」

  「你個逆子,你敢讓她那個禍害看病,我就一頭撞死!」婦人爬起來,披頭散髮,滿嘴是血,惡狠狠瞪著自己的兒子,仿佛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史淮生眼睛一下子紅了,他有些掙扎的朝向雲疏看看,但最終還是屈服於母親的威脅,默默朝外走去。

  外面不少圍觀百姓拍手叫好,讚美小伙子有骨氣。

  婦人雖然狼狽,但此時眼睛發亮,仿佛自己得到了莫大榮耀,一把拉過她那個幾乎快碎掉的兒子,趾高氣揚地走向對面的杏林醫館。

  經過這麼一鬧,滂沱醫館僅存的幾個病人,也紛紛告辭,轉投對面。

  杏林醫館的霍掌柜樂開了花,迫不及待地去朱成王府報告好消息,結果一出門就被抽了兩個大耳光子。

  霍掌柜暈頭轉向的看向立在面前的少女,有點懵:「宛,宛郡主?您怎麼在這裡?您為什麼打小的?」

  「打的就是你這落井下石的小人。」

  朱宛冷冷說完,扭頭就走向對面的滂沱醫館。

  她一進門,看到空蕩蕩的醫館,皺眉說:「影七,你怎麼不讓人去拆了對面的醫館?」

  「那不是你們家的生意嗎?」向雲疏坐下倒了杯茶,遞過去,「嘗嘗這個,我從滂沱山帶回來的,我大師兄親自栽種採摘的雲霧茶。」

  「你心可真大。」朱宛撇嘴,接過茶抿了口,有點被驚艷到,詫異的看了幾眼,又喝兩口,「你大師兄是什麼神奇人物?我想認識認識。」

  「這個還不容易。」向雲疏笑道,「你最近怎麼樣?來這裡是不是見我呢?你家裡人還為難你沒有?」

  「少自作多情,誰看你。」朱宛哼了聲,「如今秦洛川不行了,我們朱家權勢高漲,我姐姐又被冊封了皇后,簡直就是如日中天哦!二殿下倒台了,我家裡早就不逼我了,甚至還反過來誇我當時拒絕的好呢!呸!」

  向雲疏失笑:「那就恭喜恭喜了。」

  「這裡半個病人也沒有,還戴這勞什子做什麼?」朱宛伸手把她臉上面紗摘掉,打量她清妍臉龐,奇道:「秦洛川變成那樣了,你怎麼一點也不傷心頹廢呢?」

  「難過傷心就得表現在臉上嗎?」

  「那我接下來要說的這件事,你肯定也能穩得住。」

  「什麼?」

  「你兒子不見了。」

  「……」向雲疏一頓茶杯,猛地站起身,「什麼時候的事兒?你怎麼早不說?」

  朱宛挑眉:「看來你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冷靜。」

  「說啊!」

  「你兒子,小太子,失蹤了。」朱宛立即說。

  「我哥哥不見了??」萱兒靠過來,「他去哪裡了?」

  朱宛捏捏她肉乎乎的臉頰:「我若是知道你哥哥在哪裡,我就去宮裡邀功去了。」她看了眼向雲疏,「昨天小太子回宮後,在去往御書房的路上,忽然不見了。」

  「怎麼個忽然法?」萱兒眨巴眼睛問。

  「嘿,小公主,你看起來好像不太擔心你的哥哥喔。」朱宛調侃說。

  「我才不是公主呢。」

  「你爹是皇帝,你哥哥是太子,你不是公主又是什麼?」朱宛笑道,「不過,我覺得你哥哥應該沒事,在宮裡呢,誰敢把太子怎麼樣?」

  向雲疏沉著臉:「昨晚就失蹤了,到現在毫無音訊?

  「是啊,我也是聽到朱彧回來說的。」

  自從和家裡鬧過一場後,她就對家裡人沒好氣,全都直呼大名,「宮裡已經鬧翻天了,連夜翻找呢。」

  向雲疏想了想,問:「葉七呢?他陪著鈺兒一起回去的。」

  「葉公公啊,他當時被打暈在原地了,現在怕是不太好。」朱宛聳聳肩,「這葉公公運氣真夠差的,先前被攆出去,好不容易回宮了,還做了秉筆太監,以為一步登天了呢,結果楞是把太子給弄丟了……」

  「我要進宮。」向雲疏說。


  「啊?」朱宛一愣。

  「你帶我進宮。」

  「我……」朱宛指著自己,「我又不是宮裡的人。」

  「你不是和太后關係好嗎?還有你姐姐是皇后,你進宮不是跟進自家廚房似的?」

  「你還好意思提太后?」一提到這事,朱宛就暴跳如雷,「你給我的藥,害慘了太后~!還好太后沒與我計較,我到現在都沒臉去見她老人家!」

  「對不起。」向雲疏老實認錯,「這件事確實是我利用你。」

  「你——」朱宛氣的臉色發綠,「要不是你救過我,我真的會弄死你!」

  「那就當咱們互不相欠了唄?」

  「既然互不相欠,你還要求我帶你進宮?」

  「你就不想讓我再欠你一次?」向雲疏的杏眸望著她,清艷的臉龐上全都是蠱惑之色,「我醫術很厲害,我很有錢,我……」

  「閉嘴閉嘴!」

  朱宛打斷她,連連擺手,「你就是給我金山銀山,我也不可能再幫你助紂為虐!」

  ……

  片刻後。

  朱宛坐在前往皇宮的馬車裡,瞪著對面的向雲疏:「我恨你!」

  「對不起。」

  向雲疏認錯態度積極且誠懇,「但我必須進宮。」

  「我不會幫你的!」

  「真的嗎,宛宛姐姐?」一旁傳來萱兒奶聲奶氣,但聽在朱宛耳中,卻猶如惡魔之音。

  她低頭看看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小心翼翼吞了口唾沫:「小公主,你,你手拿穩一點!趕車的混帳東西,給我穩一點!」

  萱兒乖乖點頭,問:「宛宛姐姐,進不進宮啊?」

  「……進。」

  她敢不進嗎?

  萱兒對向雲疏說:「阿娘你看,還是二師伯說得對,能用武力解決問題的時候,就不要囉嗦。」

  到了大乾門,馬車被侍衛攔下。

  朱宛立即摸出腰牌,說是請大夫進宮給皇后娘娘診脈治病的。

  侍衛表示懷疑:「皇后娘娘鳳體有恙?小人怎麼不曾聽說?」

  朱宛一把揪住他衣襟:「我姐姐成親六年了也沒有給陛下生出個把龍子龍女,你說有沒有病!到底有沒有病!」

  侍衛:「……」

  另一個侍衛急忙說:「宛郡主息怒,容小人去通稟一聲。」

  「什麼東西啊你,連我也敢攔?」朱宛蠻狠的脾氣發作了,「本郡主現在就要進去,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為難人家做什麼。」向雲疏開口,「你這種有前科的人,不攔你才不正常吧?」

  「……」

  朱宛差點哭出聲。

  她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遇到向雲疏這對母女來折磨她!

  最終侍衛還是去了鳳儀宮通稟。

  出乎意料的是,鳳儀宮那邊很快就差人來說,請宛郡主和大夫進去。

  「你姐姐果然寵你。」向雲疏邊走邊說。

  「哼。」朱宛撇嘴,「你幫她說什麼好話?她是你親姐?」

  「……當我沒說。」向雲疏明智地閉上嘴,不去惹這個現在體內充滿了暴躁因子的嬌蠻郡主。

  走了會兒,向雲疏忽然問:「承乾殿怎麼走?」

  「往那邊走,繞過一個湖,穿過一片竹林,直走一會兒就到了。」朱宛順口指了路,看到這母女倆直接就朝哪個方向走,不由愣住,「你們去哪裡?」

  「你自己去鳳儀宮見你姐姐吧,我要去見皇帝。」

  向雲疏瀟灑地朝她揮揮手,牽著萱兒就走開了。

  「你這個騙子!大騙子!」朱宛暴跳如雷,「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

  「宛宛姐姐,」萱兒回頭,手中小匕首閃著寒光,「等我找到哥哥,就來找你玩兒哦!」

  「……」

  向雲疏和萱兒走到承乾殿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陳福提著一桶水,朝跪在地上的葉七身上澆水的畫面。

  雖然是初春,也還是冷的。

  葉七臉色發青,身子麻木,已經沒了感覺。

  「一時找不到太子殿下,咱家就隔一個時辰澆你一次水!」陳福的話傳入他耳中,遙遠得仿佛從天際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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