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價值
黑黝的「磐門」之內，修士們中縈繞著詭異的氣氛，而在深褐色的黑土之下，是另一塊火紅色的世界，夾雜著滾熱的白煙濃霧，似乎能輕而易舉地將所有的生機截斷。
一個少女站立在巨龍之前，聲音沙啞卻乾脆有力。
「合作？」巨龍重複了一遍她口中的話，鼻孔噴氣對這個詞語十分不屑，「即便你將靈珠還來，我也並不能完完全全信任你，況且，你又有什麼價值值得我同你合作？」
這麼弱小的修士，即便是在剛剛的戰鬥中展現出了她不俗的反應能力與應戰能力，可是在它的眼中還是不夠看的。
「我知道你來自上界，如今待在這裡束縛住了自由，而我，可以幫助你。」慕尖尖說道。
「不不不，小姑娘，」巨龍有些好笑地否認，「問題的關鍵在於，你並沒有能力改變這裡的什麼。」
它如何不知道對方話中所透露的意思？
只可惜它們旁支嘗試過許多種方法都沒有做到的事情，這個結丹境界剛站穩的小修士又如何能做到？
慕尖尖沉吟了一瞬，相反提起另個話題，「熔岩上面的地方，你能感知到那裡的生物嗎？」
「龍的直覺總是敏銳的，長生樓雖然屏蔽了一切，但我也知道那定是不合常理存在的，」巨龍身子猛地沉到岩漿中，僅僅剩一個頭露出來，狀態宛如同多年老友閒談一般隨意，「畢竟他們不敢在上界建造出這些，龜縮到下界，不就是為此嗎。」
「好。」慕尖尖輕輕點頭，她目光堅定掃了眼巨龍，「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能感知到的話，一切都會好辦多了。
巨龍見少女扔下一句話後便猛地藉助手上的透明東西，奮力向上一躍，便輕而易舉地躍入了表層的熔岩之中，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證明？
她需要證明什麼？
巨龍腦中緩慢地划過剛剛少女的話，隨即緩緩沉到了熔岩之中，疲憊的精力在熱溫的洗禮下終於好受了很多。
不知為何，當初那人明明說這裡的熔岩能大幅地增益體能，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靈珠慢慢變淡不說，底下的族人一個也沒有醒。
也許當初承諾的時間還沒到。
巨龍沒入岩漿中，如此想到。
——
一行商隊修士之中，一個男子正安慰著他身旁的女子，言語冷靜帶著信服力，可眼眸深處卻掩著寒涼與輕視。
「可，可是……」歐陽文霓仍然對剛剛所遭遇的情形心有餘悸，不光是她，周圍修士的臉色都不好，唯有為首的孫領隊氣息沉著鎮定些。
歐陽文瑾再次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這次就沒有剛剛那麼好聲好氣了，才讓眾人稍稍安定了下心。
商隊中的修士沒有在潛移默化中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將這個沒有修為的僱主當成了第一要聽從命令的人員，而非他們的孫領隊。
步行之中，歐陽文瑾神情突然一滯，緩緩扭頭朝著身後望不見底的黑洞看去，可一秒未到的時間，他又轉過頭恢復了原樣。
還沒死啊……
雖然事情會變得難辦一些，可在既定推向的結局前增添一些未知可能性，不也很令人愉悅嗎？
——
這邊的慕尖尖大汗淋漓地從底下的岩漿中爬到了上面。
她抹了抹瘋狂掉汗的額頭臉頰，終於喘了一口氣。
此時的慕尖尖無比認真的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在熔岩之下的巨龍面前證明自己的價值，然後求同存異互利共贏爭取合作。
當暴露在下界的上界者越來越多，這能說明基數越大，任務的完成度也會越高，他們已經開始執行相應的計劃，並且誘導下界修士過來了。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二者之間存在著深裂、難以跨越的溝渠。
她曾經讓令狐濯玉與桑晚月用聖湖水來試用買賣新型丹藥，就是在為有朝一日而來的這一天做準備。
慕尖尖腦中定了定神，剛想呼喚出系統才發現自己還沒有選定獎勵。
是選擇固化獎勵一，還是選擇帶有賭運成分在內的獎勵二。
是選擇給自己的生存加點容錯，還是選擇將長久性發展上的輔助技能。
這都是慕尖尖所需要考慮的。
若是剛剛穿書進入到這個世界的她，怕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二吧。
畢竟當時所要面對的「敵人」還太淺顯了，讓反派池聞卿不要黑化，扶正他的成長道路，可如今她心中萬分清楚，若是想要阻止下界破滅，還需要對上更上面的人物。
更要靠自己。
「我選擇獎勵一。」
記得先前系統便提過這個「化為實體」的獎勵，她猜測，若是這次沒有選擇這個，下次任務進度條有所動作的時候，依舊會出現的。
慕尖尖倚靠在石壁旁，低頭平復著自己身體剛剛受到灼傷後的各類機能，這次她沒有在腦中說，而是令話音從嘴中飄了出來。
【恭喜宿主，獎勵一能力發放：宿主獲得記憶與修為回溯功能，為宿主戰鬥失敗時提供後勤保障措施。】機械女音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希望宿主能在危險中次次化險為夷，沒有用得到獎勵一的時候。】
「哈，」慕尖尖乾癟地笑了一聲，「還挺人性化。」
她緩了口氣後，便站起身子接著往前走，這次有光線下的幻蝶探路，就有了許多生命保障。
還沒過幾秒，腦中再次想起那道稚嫩的男音，【宿主！宿主！我回來了嗚嗚……太可怕了，剛剛我失去了數據的控制權，嚇我一跳，所幸現在又回來了……】
系統仍然在斷斷續續嚮慕尖尖哭訴著剛剛的經過，聽到了少女輕柔的安慰聲後，它內心終於好受了許多。
「那你知道剛剛在我腦中出現的機械女音是什麼嗎？」慕尖尖問道。
【不知道，對不起宿主。】系統的聲音可憐巴巴。
慕尖尖原本也不指望它知道，感受到它的惶恐不安，她笑道，「你要不要給自己起一個名字，這樣好稱呼些，以後若有了實體也方便。」
【我……我給自己起名嗎？】系統剛剛的低落一掃而空，語氣帶著新奇與激動。
它從有意識來一直被稱呼為「系統」，久而久之已經習慣，若是能自己賦予名字意義的話，
「是。」慕尖尖點點頭。
【我要……我要起——】系統的話音一頓，【隨便什麼都可以嗎？】
「可以。」她非常耐心地給予肯定。
【從木。】
從諧音上來看就能清楚地了解到這詞是什麼意思。
它想要做宿主的助力，雖然如今只能在腦中做一些微不足道的數據分析與提醒工作，但它相信，終有一天，能站在宿主身邊，做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點。
小插曲結束後，慕尖尖跟隨著幻蝶在這片隱隱帶著暗光的地方行走的，可越走她就越覺得毛骨悚然。
「不光是那底下的岩漿，這洞裡的氣息也很令人噁心，這股從遠處襲來的異味總覺得是人血，卻又不那麼像。」慕尖尖撫了撫自己雙臂上面的雞皮疙瘩，輕聲吐槽。
巨龍說熔岩是類似救命的「藥物」，可從它微小細節看出，它力不從心，充滿了疲憊。
慕尖尖突然想到了在沙窟掌事府下，被關押著的無數生命，將生靈囚禁在一起壓榨他們體內的真氣來獲取利益，兩種異曲同工。
不過一個是強迫，一個是自願。
是她想多了嗎？
「吱嘎吱嘎——」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微小的摩擦聲，像是有什麼重物被拖拽在地上而產生的刮痕聲音，雖然不大，卻格外清晰。
慕尖尖瞬間警惕起來，迅速正欲往後退步，那個聲音又在忽然之間轉大，像是貼緊耳朵傳出來的，直達人心。
危險。
她的直覺給她敲響警鐘。
是先前在暗中攻擊他們商隊的莫名生物嗎？還是前來尋找珍草偷藏在這邊的修士？
在剎那間慕尖尖腦中的思緒轉了無數個彎，最後面對突然出現在臉上灰白色的物種還是被嚇到了。
就算做了再多的心理暗示也不行……
與其說是「物種」，倒不如說是個半透明狀態的灰色物質，它身材矮小僅在慕尖尖的腰上，四肢卻充實有力，迅速跳起後兩顆如黃豆大小般的眼睛再次縮緊。
很難用語言去形容這樣的一頭透明生物，不像是修仙文中的設定，反倒向著志怪方向發展了。
「難怪一開始看不到也摸不著……」慕尖尖嘴中嘀咕，敏銳地躲過一擊後再次定睛朝著前方看去。
這時候才望見對方四肢上布滿尖刺，由此可以推測聲音是因為它在磨爪。
她抬手一揚，朝暮簪瞬間化為連理枝朝著對方洶湧而至，卻在意料之中穿過了灰白色生物的身體。
沒有實體，倒是可以傷人磨爪，這倒是奇了怪了。
灰白色生物低頭見到自己被「貫穿」的身體，似乎早已習慣，它抬起頭神色分外不屑，根本沒有將面前這個弱小的女子看在眼裡。
「你似乎很有信心，自己能打過我，」慕尖尖便躲避著攻擊，便出聲道，「為什麼？」
灰白色生物並沒有回答她，不過攻擊地更加迅猛了。
很顯然，它聽得懂她在說什麼話。
慕尖尖眼神一眯，伸出火狐匕，用真氣注入匕首後刀刃上散發著奇異的光芒，在灰暗的環境下格外耀眼，身形沒有停頓，快而准地襲向灰白色生物的爪子。
既然爪子磨地，那就先看看這生物半透明的身體是否是割裂的。
「刺啦——」
話音落下，灰白色物體四肢上面的尖刺被瞬間砍落，落在地上，可看它的樣子並沒有感受到疼痛，眨眼間的時間尖刺竟然又重新長了出來。
如果能無限恢復的話，這就難辦了。
慕尖尖擰眉，這「磐門」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這裡的生物又是哪裡冒出來的？
她恍惚間想起原書中的主角團。
也不知道月月有沒有來這裡……
此時現實的軌跡早就在玄天秘境的時候與書中的產生割裂，這無疑是個好的現象，但雙方之間信息的不對等，也導致了如今在這裡她的孤立無援。
「吱嘎——吱嘎——吱嘎」
斷斷續續的響聲在周圍響起，忽遠忽近，擾人心煩。
慕尖尖猛地回頭，下一刻她清晰地望見在四周各處，密密麻麻地灰白色生物冒出了頭，黃豆般黑漆的目光定著她，像是在黑暗中嗜血的妖物。
「靠。」她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灰白色生物啊！
一個還可以解決，這麼多尖刺利刃，她哪怕有分身術百八十隻手，應付起來也會十分苦難！
況且……這些灰白色生物反應十分迅速，就像是有組織計劃般，雖能聽懂人話有著感情，卻也會不遺餘力地去完成「任務」。
慕尖尖當機立斷，用轉瞳術將自己移到了另個地方，她回身一望，果然望見密密麻麻的灰白色物體緊追而來，快的幾乎要摸到她的衣角。
她再次說了句髒話，立馬用轉瞳術再次向前移去，腦中思量著一股腦解決這些東西的對策，隨著她走得越來越深，遍布在洞中的血腥味就越來越重。
很顯然，大概率是孫領隊那一行人中修士的血液，畢竟慕尖尖沒有在熔岩下呆太久，這裡的血液也沒有凝固十分新鮮。
「咚咚咚——」
寂靜的環境中，一個少女在前面狂奔，後面一群灰白色物體在狂追。
「尖尖！」
直到一個女聲打破了二者相對的平衡，慕尖尖聽著這道熟悉的聲音，腳步猛然停下，望見了在轉角處出現的女子。
萬星穿著二人分別時與熊廣則戰鬥穿著的衣裙，如今也能依稀望見上面殘留下來火焰的灼燒痕跡，她神情疲憊，此時卻能清晰地望見雙眸中的欣喜。
「你怎麼在這裡？」慕尖尖深吸一口氣，抓起對方的手邊跑邊問。
「我很擔心你……特別擔心你，這裡的東西太恐怖了。」似乎是被這裡的生物驚嚇到，萬星語無倫次。
一個少女站立在巨龍之前，聲音沙啞卻乾脆有力。
「合作？」巨龍重複了一遍她口中的話，鼻孔噴氣對這個詞語十分不屑，「即便你將靈珠還來，我也並不能完完全全信任你，況且，你又有什麼價值值得我同你合作？」
這麼弱小的修士，即便是在剛剛的戰鬥中展現出了她不俗的反應能力與應戰能力，可是在它的眼中還是不夠看的。
「我知道你來自上界，如今待在這裡束縛住了自由，而我，可以幫助你。」慕尖尖說道。
「不不不，小姑娘，」巨龍有些好笑地否認，「問題的關鍵在於，你並沒有能力改變這裡的什麼。」
它如何不知道對方話中所透露的意思？
只可惜它們旁支嘗試過許多種方法都沒有做到的事情，這個結丹境界剛站穩的小修士又如何能做到？
慕尖尖沉吟了一瞬，相反提起另個話題，「熔岩上面的地方，你能感知到那裡的生物嗎？」
「龍的直覺總是敏銳的，長生樓雖然屏蔽了一切，但我也知道那定是不合常理存在的，」巨龍身子猛地沉到岩漿中，僅僅剩一個頭露出來，狀態宛如同多年老友閒談一般隨意，「畢竟他們不敢在上界建造出這些，龜縮到下界，不就是為此嗎。」
「好。」慕尖尖輕輕點頭，她目光堅定掃了眼巨龍，「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能感知到的話，一切都會好辦多了。
巨龍見少女扔下一句話後便猛地藉助手上的透明東西，奮力向上一躍，便輕而易舉地躍入了表層的熔岩之中，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證明？
她需要證明什麼？
巨龍腦中緩慢地划過剛剛少女的話，隨即緩緩沉到了熔岩之中，疲憊的精力在熱溫的洗禮下終於好受了很多。
不知為何，當初那人明明說這裡的熔岩能大幅地增益體能，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靈珠慢慢變淡不說，底下的族人一個也沒有醒。
也許當初承諾的時間還沒到。
巨龍沒入岩漿中，如此想到。
——
一行商隊修士之中，一個男子正安慰著他身旁的女子，言語冷靜帶著信服力，可眼眸深處卻掩著寒涼與輕視。
「可，可是……」歐陽文霓仍然對剛剛所遭遇的情形心有餘悸，不光是她，周圍修士的臉色都不好，唯有為首的孫領隊氣息沉著鎮定些。
歐陽文瑾再次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這次就沒有剛剛那麼好聲好氣了，才讓眾人稍稍安定了下心。
商隊中的修士沒有在潛移默化中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將這個沒有修為的僱主當成了第一要聽從命令的人員，而非他們的孫領隊。
步行之中，歐陽文瑾神情突然一滯，緩緩扭頭朝著身後望不見底的黑洞看去，可一秒未到的時間，他又轉過頭恢復了原樣。
還沒死啊……
雖然事情會變得難辦一些，可在既定推向的結局前增添一些未知可能性，不也很令人愉悅嗎？
——
這邊的慕尖尖大汗淋漓地從底下的岩漿中爬到了上面。
她抹了抹瘋狂掉汗的額頭臉頰，終於喘了一口氣。
此時的慕尖尖無比認真的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在熔岩之下的巨龍面前證明自己的價值，然後求同存異互利共贏爭取合作。
當暴露在下界的上界者越來越多，這能說明基數越大，任務的完成度也會越高，他們已經開始執行相應的計劃，並且誘導下界修士過來了。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二者之間存在著深裂、難以跨越的溝渠。
她曾經讓令狐濯玉與桑晚月用聖湖水來試用買賣新型丹藥，就是在為有朝一日而來的這一天做準備。
慕尖尖腦中定了定神，剛想呼喚出系統才發現自己還沒有選定獎勵。
是選擇固化獎勵一，還是選擇帶有賭運成分在內的獎勵二。
是選擇給自己的生存加點容錯，還是選擇將長久性發展上的輔助技能。
這都是慕尖尖所需要考慮的。
若是剛剛穿書進入到這個世界的她，怕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二吧。
畢竟當時所要面對的「敵人」還太淺顯了，讓反派池聞卿不要黑化，扶正他的成長道路，可如今她心中萬分清楚，若是想要阻止下界破滅，還需要對上更上面的人物。
更要靠自己。
「我選擇獎勵一。」
記得先前系統便提過這個「化為實體」的獎勵，她猜測，若是這次沒有選擇這個，下次任務進度條有所動作的時候，依舊會出現的。
慕尖尖倚靠在石壁旁，低頭平復著自己身體剛剛受到灼傷後的各類機能，這次她沒有在腦中說，而是令話音從嘴中飄了出來。
【恭喜宿主，獎勵一能力發放：宿主獲得記憶與修為回溯功能，為宿主戰鬥失敗時提供後勤保障措施。】機械女音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希望宿主能在危險中次次化險為夷，沒有用得到獎勵一的時候。】
「哈，」慕尖尖乾癟地笑了一聲，「還挺人性化。」
她緩了口氣後，便站起身子接著往前走，這次有光線下的幻蝶探路，就有了許多生命保障。
還沒過幾秒，腦中再次想起那道稚嫩的男音，【宿主！宿主！我回來了嗚嗚……太可怕了，剛剛我失去了數據的控制權，嚇我一跳，所幸現在又回來了……】
系統仍然在斷斷續續嚮慕尖尖哭訴著剛剛的經過，聽到了少女輕柔的安慰聲後，它內心終於好受了許多。
「那你知道剛剛在我腦中出現的機械女音是什麼嗎？」慕尖尖問道。
【不知道，對不起宿主。】系統的聲音可憐巴巴。
慕尖尖原本也不指望它知道，感受到它的惶恐不安，她笑道，「你要不要給自己起一個名字，這樣好稱呼些，以後若有了實體也方便。」
【我……我給自己起名嗎？】系統剛剛的低落一掃而空，語氣帶著新奇與激動。
它從有意識來一直被稱呼為「系統」，久而久之已經習慣，若是能自己賦予名字意義的話，
「是。」慕尖尖點點頭。
【我要……我要起——】系統的話音一頓，【隨便什麼都可以嗎？】
「可以。」她非常耐心地給予肯定。
【從木。】
從諧音上來看就能清楚地了解到這詞是什麼意思。
它想要做宿主的助力，雖然如今只能在腦中做一些微不足道的數據分析與提醒工作，但它相信，終有一天，能站在宿主身邊，做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點。
小插曲結束後，慕尖尖跟隨著幻蝶在這片隱隱帶著暗光的地方行走的，可越走她就越覺得毛骨悚然。
「不光是那底下的岩漿，這洞裡的氣息也很令人噁心，這股從遠處襲來的異味總覺得是人血，卻又不那麼像。」慕尖尖撫了撫自己雙臂上面的雞皮疙瘩，輕聲吐槽。
巨龍說熔岩是類似救命的「藥物」，可從它微小細節看出，它力不從心，充滿了疲憊。
慕尖尖突然想到了在沙窟掌事府下，被關押著的無數生命，將生靈囚禁在一起壓榨他們體內的真氣來獲取利益，兩種異曲同工。
不過一個是強迫，一個是自願。
是她想多了嗎？
「吱嘎吱嘎——」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微小的摩擦聲，像是有什麼重物被拖拽在地上而產生的刮痕聲音，雖然不大，卻格外清晰。
慕尖尖瞬間警惕起來，迅速正欲往後退步，那個聲音又在忽然之間轉大，像是貼緊耳朵傳出來的，直達人心。
危險。
她的直覺給她敲響警鐘。
是先前在暗中攻擊他們商隊的莫名生物嗎？還是前來尋找珍草偷藏在這邊的修士？
在剎那間慕尖尖腦中的思緒轉了無數個彎，最後面對突然出現在臉上灰白色的物種還是被嚇到了。
就算做了再多的心理暗示也不行……
與其說是「物種」，倒不如說是個半透明狀態的灰色物質，它身材矮小僅在慕尖尖的腰上，四肢卻充實有力，迅速跳起後兩顆如黃豆大小般的眼睛再次縮緊。
很難用語言去形容這樣的一頭透明生物，不像是修仙文中的設定，反倒向著志怪方向發展了。
「難怪一開始看不到也摸不著……」慕尖尖嘴中嘀咕，敏銳地躲過一擊後再次定睛朝著前方看去。
這時候才望見對方四肢上布滿尖刺，由此可以推測聲音是因為它在磨爪。
她抬手一揚，朝暮簪瞬間化為連理枝朝著對方洶湧而至，卻在意料之中穿過了灰白色生物的身體。
沒有實體，倒是可以傷人磨爪，這倒是奇了怪了。
灰白色生物低頭見到自己被「貫穿」的身體，似乎早已習慣，它抬起頭神色分外不屑，根本沒有將面前這個弱小的女子看在眼裡。
「你似乎很有信心，自己能打過我，」慕尖尖便躲避著攻擊，便出聲道，「為什麼？」
灰白色生物並沒有回答她，不過攻擊地更加迅猛了。
很顯然，它聽得懂她在說什麼話。
慕尖尖眼神一眯，伸出火狐匕，用真氣注入匕首後刀刃上散發著奇異的光芒，在灰暗的環境下格外耀眼，身形沒有停頓，快而准地襲向灰白色生物的爪子。
既然爪子磨地，那就先看看這生物半透明的身體是否是割裂的。
「刺啦——」
話音落下，灰白色物體四肢上面的尖刺被瞬間砍落，落在地上，可看它的樣子並沒有感受到疼痛，眨眼間的時間尖刺竟然又重新長了出來。
如果能無限恢復的話，這就難辦了。
慕尖尖擰眉，這「磐門」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這裡的生物又是哪裡冒出來的？
她恍惚間想起原書中的主角團。
也不知道月月有沒有來這裡……
此時現實的軌跡早就在玄天秘境的時候與書中的產生割裂，這無疑是個好的現象，但雙方之間信息的不對等，也導致了如今在這裡她的孤立無援。
「吱嘎——吱嘎——吱嘎」
斷斷續續的響聲在周圍響起，忽遠忽近，擾人心煩。
慕尖尖猛地回頭，下一刻她清晰地望見在四周各處，密密麻麻地灰白色生物冒出了頭，黃豆般黑漆的目光定著她，像是在黑暗中嗜血的妖物。
「靠。」她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灰白色生物啊！
一個還可以解決，這麼多尖刺利刃，她哪怕有分身術百八十隻手，應付起來也會十分苦難！
況且……這些灰白色生物反應十分迅速，就像是有組織計劃般，雖能聽懂人話有著感情，卻也會不遺餘力地去完成「任務」。
慕尖尖當機立斷，用轉瞳術將自己移到了另個地方，她回身一望，果然望見密密麻麻的灰白色物體緊追而來，快的幾乎要摸到她的衣角。
她再次說了句髒話，立馬用轉瞳術再次向前移去，腦中思量著一股腦解決這些東西的對策，隨著她走得越來越深，遍布在洞中的血腥味就越來越重。
很顯然，大概率是孫領隊那一行人中修士的血液，畢竟慕尖尖沒有在熔岩下呆太久，這裡的血液也沒有凝固十分新鮮。
「咚咚咚——」
寂靜的環境中，一個少女在前面狂奔，後面一群灰白色物體在狂追。
「尖尖！」
直到一個女聲打破了二者相對的平衡，慕尖尖聽著這道熟悉的聲音，腳步猛然停下，望見了在轉角處出現的女子。
萬星穿著二人分別時與熊廣則戰鬥穿著的衣裙，如今也能依稀望見上面殘留下來火焰的灼燒痕跡，她神情疲憊，此時卻能清晰地望見雙眸中的欣喜。
「你怎麼在這裡？」慕尖尖深吸一口氣，抓起對方的手邊跑邊問。
「我很擔心你……特別擔心你，這裡的東西太恐怖了。」似乎是被這裡的生物驚嚇到，萬星語無倫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