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濃得化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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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這時,應大夫已進來了,在外面拱手:「三爺。」

  夏侯世廷望雲菀沁一眼,朝著簾幕淡淡示意:「說吧。」

  「上午我去囚室為紅胭姑娘把了脈,紅胭姑娘已有孕脈。」

  紅胭有孕了?

  雲菀沁怔然,只聽應大夫又道:「下官將洪氏情況知會了獄卒,獄卒估計通知了刑部官員。按律例,洪氏死罪能免。」

  大宣律法不殺懷孕女囚,若女囚身犯死罪,大半情況可減免一等,死罪變為長期監禁。

  一旦緩了刑,以後再想法子讓她脫離大獄。

  這胎兒,名正言順保住了紅胭的性命。

  「真的?」雲菀沁有些不敢相信。

  應大夫笑道:「娘娘放心,打從許少離京後,三爺便囑咐下官,每隔幾日去刑部為紅胭把脈,隨時盯著脈象,一旦有異,就趕緊通知刑部。那紅胭姑娘如今孕相初萌,還不大顯,不過已經能確定,有一月的喜事了。」

  夏侯世廷見她面露喜色,示意應大夫與施遙安退下。

  他讓表哥和紅胭獄中成婚,果然並不僅僅是為滿足表哥心愿……雲菀沁喜悅過後,忍不住:「你就那麼有信心,紅胭一定能懷孕?」這個表哥,平日看著不著調,倒也還能幹出件實事。

  一晚上而已?行啊!

  他垂下頭頸,湊近她嬌嫩頸項邊,唇角噙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你太小瞧男人的爆發力了。」

  不下數天,刑部朝專人給女囚室的犯人把脈確診之後,將情況上報,因特殊情況,女犯洪氏因有月余身孕,據法典重新量刑,暫改斬刑為獄中收監,待產下嬰孩,再另做刑責處理。

  消息傳到香盈袖時,祝四嬸和阿朗驚喜地話都難得說出了,懸在喉嚨管的心總算放下來,只要不是死刑,其他再重的罰,哪怕是永久監禁又算得了什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初夏從香盈袖回來,順便去刑部看了一下紅胭,回來後,直接風風火火回了主院,跟雲菀沁說了官府的裁決。

  雲菀沁略一思慮:「初夏,你明天再去一趟刑部,好好打點一下,請人多關照些紅胭,再讓廚房燉些適宜孕婦的滋補品,到時候想法子送進去。」獄裡的條件能好到哪裡,就算紅胭再能吃苦耐勞,如今身子不一樣,萬一有個閃失就前功盡棄了,上哪裡再去弄個救命的胎?

  「娘娘別擔心,」初夏湊近,「奴婢剛去刑部大獄看過紅胭,看見與她同押一間牢房的是個中年婆子,乾乾淨淨,說話也穩妥,據說這婆子欠了債,還不起錢,才用刑罰抵債進來的,可奴婢私下一問,才知道竟是太子安排進來的,還特意安排與紅胭一個牢房,就是為了照料紅胭些月,防止出紕漏。」

  雲菀沁微微一訝,心中鬆了一些:「太子對表哥竟能有這個心,也不枉表哥投他門下一場。」

  雲菀沁見她目光意味深長,轉移話題:「舅舅那邊,知道了嗎?」

  初夏點點頭:「奴婢去香盈袖之前,就去許府通知了,舅老爺聽說了,臉色動了一動,也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怎麼,只說知道了。」

  表哥如今流放嶺南,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回來。紅胭腹中,到底是舅舅的第一個孫兒,也是獨生子留下的唯一血脈,他怎麼會不高興?只怕是不好拉下臉。不過這孩子,也許能幫舅舅與紅胭打破堅冰,讓舅舅承認紅胭也說不定。

  無論如何,紅胭事情暫時一了,她心頭大石也放下了。

  萃茗殿內,隨著蒙奴儲君抵達京城的日子越近,赫連氏這幾日越是有些魂不舍守。

  今日練起小楷,也不如往日得心應手,寫錯一張又一張,只覺心裡亂得很。

  章德海想,主子到底是北邊人,十幾年未見北邊的宗親了,如今大宣與蒙奴正是劍拔弩張的時候,乍然知道北邊的人要來,情緒緊張也是正常的,只得在旁邊勸道:「貴嬪,三爺想必已是安排好一切接迎事務,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赫連氏暫不去多想北邊來人的事,眼一動:「王府那邊辦了喜事後,這些日子如何啊?」

  章德海知道她問的是側妃的事,猶豫了下,道:「也沒什麼,還算平靜。」

  平靜?這話說得含蓄,不就是說兒子再沒去過棠居麼,沒沾過韓氏麼。不過這也是她早料到的,並不稀奇。

  赫連氏擱下筆:「那孩子,若不是我親自去督促著,怕是連大喜之日那天都不會進側妃的院子。」

  章德海也不好瞞著主子:「貴嬪,其實那晚上……三爺好像,也沒待在棠居……」

  「什麼?」赫連氏眉頭一跳。

  章德海垂下頭:「奴才前幾日去王府看崔小姐時,無意聽棠居的下人說的,似是說那夜待咱們一走,三爺就出了西北院落,施侍衛早在府外備了馬車,三爺乘車先離開王府了,然後施侍衛去了主院,對初夏姑娘交代了幾句,然後初夏姑娘把王府也請出府去了……奴才私下再一打聽,才知道那晚上,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城門,去京郊溫泉過了一夜,天亮前才回了王府,王妃的衣衫似是都換過了,三爺將娘娘一路裹在毯子裡,抱進去的。」章德海說得臉皮子微紅,有些話也不好明著說,只終究忍不住,捂住嘴笑了一笑,「看不出啊,三爺倒還挺會玩啊。」

  赫連氏自是明白什麼意思,臉上也有些尷尬的神色。

  不過,既是玩得這樣瘋,兒子這傷的忌諱,只怕也沒事了,正如姚光耀上次來說的,已是有藥物克制了,倒也好,那便也能早些開枝散葉。

  這樣想著,她心情才開懷一點兒,卻又眉一緊:「側妃的喜慶日子,倒成了他們兩個的大喜日。她在王府老將世廷霸著,世廷又怎麼進得了別人的的院子。」

  正這時,藍亭從外頭回來。

  皇上這陣子病情又有些反覆無常,赫連氏每日會叫藍亭去養心殿外面,雖見不著皇上的面,卻也能找姚福壽問候一聲,代轉慰問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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