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分攤罪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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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侍郎沒曾多猶豫,手持堂木,正要拍板叫佐官念判決,雲菀沁站起來:「慢著。」

  於心不死。就看她還有什麼能耐保住她那表哥。

  郁文平手腕一松,茶杯哐啷一聲,不輕不重摔在小几上,濺出幾滴茶汁。

  李侍郎望過去,只見她筆直而立:「誰說犯人與洪女無親無故?」說罷,目光一轉,瞄向許慕甄。

  許慕甄會意,抬首說道:「紅胭與草民早已私定終身,更來過草民家中,見過草民父親,只是沒明聘而已。草民視她為妻,妻房遭了人荼毒,試問天下哪個男子忍得住?丈夫為妻房報仇雪恨,無可厚非。」

  私定終身,都已經見過長輩了?那跟夫妻也沒什麼兩樣了,便不是夫妻,也遲早是那許家的妾室。

  堂內又是一陣窸窸窣窣。

  郁文平臉色黑了下來。

  局面又調轉了,李侍郎拍案兩下,將場面鎮下來,叫人將人犯父親傳喚上來。

  許澤韜聽說兒子今天終審判決,早就在衙門外等著,一聽傳喚,不到半刻,與家中管事一起進了門檻。

  雲菀沁看過去,舅舅短短一天不到的功夫,臉色蒼白了不少,所幸看上去並無大礙。

  許澤韜一見到身穿囚衣的兒子,聽畢,知道是怎麼回事,跪下:「小兒前些日子確實將洪氏領到過府上,」停了一停,儘管不甘心,卻也不得不救兒子,「草民也同意了他納洪女一事,只因為犬子與羅家親事近在眼前,草民不願與羅家關係因此生隙,想勸他過些日子再說,才拖延到迄今。」

  家中長輩都認可了,那洪女便算是許家未過門的人。

  既是如此,那兩人並非沒有關係,關係還深得很。夫妻,天下第一關係,夫為妻雪恨,倒也是情有可原。

  許慕甄看著父親,只覺虧欠太多,見他一夜之間,白髮都添了一些,情不自禁愧疚道:「爹。」

  他與紅胭,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讓父親承認,著實悲哀。

  話音剛落,許澤韜奮起舉臂,一巴掌摑過去,「啪」聲甩在兒子面上:「逆子!我知道你與洪姑娘感情至深,一直憐憫洪姑娘遭了惡人的毒手,想要為她出氣,懲治惡人,可也不需莽撞至此!忍了這麼久,還不能多忍忍?」

  「公堂之上,不得喧譁!」李侍郎叫衙役將許澤韜拉開。

  許慕甄被打翻在地,抹了一把嘴角血絲。

  雲菀沁卻是小小鬆了口氣,舅舅反應和演技還挺不錯,故意當眾訓斥兒子,愈發讓人覺得許慕甄和紅胭關係已定,早是暗地裡的夫妻,不過只差手續,雖說名聲不好聽,但能保住命就行了。

  譚郎中拱手道:「律法中,捉姦在床立殺無罪,丈夫若見到妻子與人通姦,當場殺了姦夫淫婦,也是無罪的,雖與此案不大盡同,但也頗有些異曲同工,那洪氏女是人犯未過門的妻妾,人犯身為男子,必有男子血氣,有人迫害自己妻妾,起了雪恨心也是在所難免,加上秦王妃之前說的親屬報仇的前例,下官認為,將許慕甄問斬,著實有些過重。」

  譚郎中的下屬和其他幾名佐官也是連連附議。

  郁文平臉色微微泛紫。

  李侍郎斟酌後,道:「那麼就將人犯還押回牢,重修判決後,再行裁決,這樣如何?」

  雲菀沁和初夏這邊齊齊舒了口氣,卻見郁文平一甩袖,站起來:「不行。」

  李侍郎一疑,卻恭敬道:「郁相對案子還有什麼疑慮?」

  「本官沒有疑慮,就一句話而已,」郁文平眼色一眯,「眼下國喪,一切從嚴,今日堂上說的這些情況,若在平時,還可以,但如今,是非常時期。何為大嚴?就是連偷盜搶劫都是死罪!呵呵,如今若連殺人之罪都判不了死刑,那還談什麼嚴打?豈不是陽奉陰違?李侍郎,刑部倒是合了律法,卻不合時宜,是跟國母之喪的時期對著幹麼?」

  「這……」李侍郎驚呼一口氣。幾名刑部官員也都不再敢說什麼。

  引經據典,搬出再多案例,抵不過這一句話。

  便是因為上面死了個貴人,就當看不見制定好的律法,叫下面的人都跟著死?

  雲菀沁粉拳一捏,背後卻出了汗,難道表哥真的保不住這條命?正這時,堂外大門處,隱約有鼓聲響起,一股一股如浪濤拍案,越來越重。

  衙役快步跑進來,稟:「啟稟侍郎,一名洪氏女子在衙署外,說與今日案件有關,求見青天。」


  紅胭來了?許慕甄一訝,轉頭望過去。

  沒不一會兒,衙役領著人進了公堂。

  紅胭瞥了許慕甄一眼,臉色並無波動,徑直跪下。

  許澤韜見這個害了兒子的女子來了,雖知道她定是來求情,也知道這事兒是兒子的決定,也怪不得她,卻還是又氣又恨。

  對著官老爺們求情,又有什麼用?便是連外甥女在場和自己都不頂用!

  若是有眼色,早就該離得兒子遠遠,打消兒子的心!自家甄兒也不至於落到今天田地!

  「你就是洪嗣瀚的女兒洪氏?」李侍郎問。

  紅胭這些年見慣各種場面和風頭,怎麼會畏懼公堂,抬頭靜道:「民女洪氏,正是洪嗣瀚的女兒,」稍一停頓,又望了一眼身穿囚衣的男子,一字一句,輕緩溫和:「也是指使許慕甄殺害鴇母的幕後主謀。」

  許澤韜和雲菀沁俱是一怔,許慕甄大驚,挪動過去,阻止她:「紅胭——」

  紅胭見他湊近,縴手一抬,剛好攙住他手臂,拇指迅速游弋到要處,暗中用力,往裡一旋。

  許慕甄只覺喉嚨一滯,竟然半個字再吐不出,知道她是不想叫自己講話,灼灼瞪住她,被衙役強行扶了回去。

  「你是主謀?」李侍郎驚問。

  紅胭跪在地面,卻微微仰面,輕拂額前秀髮:「說起仇,誰比我對鴇母的仇恨深?是民女恨透了鴇母,在許少耳前不斷教唆挑撥,各種相逼,才叫許少逼不得已,為了民女去刺殺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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