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紅胭自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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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胭一滯。

  雲菀沁瞥她:「我舅舅已經準備去羅家提親了,他今兒就打算攤牌了,將婚事給壓住再說,我那舅舅你沒見過,脾氣暴躁得很,我爹都怕跟他見面,發起火來,罵人還算溫柔的,打起人來,完全六親不認,我那表哥,小時候頑皮,幾次都被揍得半死。怎麼樣,你是還打算當做不知道,平平靜靜過自己的小日子,還是去看看我舅舅打人的場面,搭救搭救我表哥?」

  紅胭忽閃的睫透露出極不安定的心緒,呼吸也重了幾分,終於:「大姑娘,你帶我去一趟許府吧。」

  許府。

  許慕甄早早開了後門,叫幾個心腹下人在巷子口等著,一見下人將表妹和紅胭簇擁過來,迎上去,聲音有些激動:「你來了。」

  紅胭抑住心頭波動,只道:「許少千萬不要跟許老爺說那些胡話,許老爺脾氣不好,你這不是找死嗎。」

  許慕甄一愣,道:「哦,好,那你走吧。」

  紅胭疑惑:「嗯?」

  許慕甄道:「免得我爹發起脾氣來連你都打了,我一個人去說就行了。」

  紅胭瞪他一眼,真是油鹽不進,卻知道他這次真的是決議已定。

  雲菀沁將她輕輕一推:「行了行了,你們兩個人一起,能分散點我舅舅的火力。」

  紅胭見許慕甄望著自己,眼睛巴巴的,盯著不放,多時的抵抗仿佛一瞬間功虧一簣,心緒潮湧,五味雜全,終於卸下防備,銀牙一松:「你這是何必。」

  「狗屁的何必。」許慕甄見她終於默認答應了,欣悅不已,轉過臉,又換了副正肅神色,吩咐下人:「請老爺去大廳,就說娘娘微服來了。」

  「是,少爺!」下人從側門跑進去。

  許慕甄回過頭,望向紅胭:「你怕嗎?」

  紅胭既是已經決定了,就甩開了其他顧慮,此刻只搖搖頭。

  許慕甄猶豫了一下:「萬一爹真的出了重手,你武門出身,到時可得保護我。」

  紅胭噗呲笑出來,許慕甄見她開心,也是神清氣爽,一把拉住她的手,往裡面走去。

  紅胭見他牽著自己的手過去大廳,一怔,幾次想要甩開,他這人沒拳腳功夫,手勁兒倒是大得很,幾次甩不開,便也只得安然被他握著,一路朝許府內走去。

  大廳里,許澤韜聽說外甥女來了,忙出來了,叫下人將茶被備好,在門檻里翹首等了會兒,只聽腳步紛沓,雲菀沁從家中走廊那一頭過來,多時沒見著,他也懶得管什麼規矩,聲如洪鐘地大笑道:「沁兒來了。」

  兒子身邊跟著個紅衫嬌顏的婀娜女子。

  女子年齡看上去比外甥女大一兩歲,雖然綰的是還沒出嫁的髮髻,可神情和舉止透出的風情和嫵媚,並不像單純的在室女。

  關鍵是,兒子緊緊攥著那女郎的手,顯然一路進門都是這樣,引得旁邊的家丁駐足回望。

  這逆子搞什麼鬼?

  甄兒雖然無心家業,又是貪玩散漫,在男女之事上卻是個節制的,至少從沒將外面亂七八糟的女人帶回家。

  許澤韜驚詫之餘,明白了這女子是誰,正在這時,外甥女已經翩然到跟前,盈盈一拜,笑得與往日一樣可人:「舅舅。」

  他壓下慍怒,回過神,聲音卻已經變調:「王妃上座。」

  待雲菀沁坐下,丟了個眼色給表哥。

  許慕甄暫鬆開紅胭的手,跨進門檻,卻站在中間,並沒入座。

  許澤韜臉色陰暗,坐在圈椅內,不說一個字,只聽外甥女聲音傳來:「舅舅,表哥今天有話跟您說。」

  「我就知道這逆子請你過來,肯定是有所求,怎麼,他是怕觸怒了我,有你好擋?」許澤韜望了一眼廳內杵著的兒子:「來人,把少爺帶下去,關在房間,沒我允許不得出來!」

  許慕甄沒想到父親連聽都不願意聽,必定是猜到自己的打算,見護院上前,斥一聲:「滾!」

  護院也不知道聽老爺還是少爺的,愣在當場,幸虧王妃開口:「舅舅何不等表哥將話說完。」

  許澤韜礙於外甥女面子,儘量克制心怒,雙掌卻微微蜷住。

  許慕甄怎麼會不知道父親的性子,已經是狂風驟雨前的寧靜,若不是表妹在場,只怕已經被扔出大廳,背後冒出冷汗,卻一咬牙,掀袍跪下來:「羅家那門親事,求爹幫兒子退了吧,兒子娶不了羅家小姐。」

  「放屁!」許澤韜牙關一磨,一拍案,手邊茶杯桌球蹦起來,嚇得下人們一跳。

  這比他剛才想的還要嚴重,許澤韜目光一移,落到門檻外的紅衫女身上。

  紅胭只覺廳內的中年男子目中似火燒,恨不得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不禁動容,雖經歷不少,卻也意識到接下去的路艱難得很。

  「你是為了她?」許澤韜抬肘一指,話語冰涼,「羅家與咱們許家是通家的交情,羅家小姐早就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讓我怎麼跟人家交代?說你迷上個外面來的野狐狸,不要人家清清白白的好女兒?」

  清清白白四個字一出口,紅胭身子微微一彈。

  許慕甄眉頭一擰,雖不敢反駁父親,卻申明:「紅胭也是有名有姓的,她爹原來是塘州城門領洪嗣瀚,雖家道中落,可如今被聖上正了名,復了籍,若她家父兄還在,她可是正規官家小姐,兒子還配不起她。」

  許澤韜恨其不爭,手發癢,指甲掐進掌心肉中才能抑制,這一刻殺了這兔崽子的心都有,怒極反笑:「別跟我解釋她什麼來歷,你是當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一個在萬春花船當過妓女的,別說她以前只是個區區邊城守官的女兒,就算是個公主,我許家也丟不起這個人,便是你今天你求我讓她進門當個賤妾,我還得考慮考慮,你現在居然說要退了親事,將正妻位置滕給她?你做夢!」

  「爹——」許慕甄叫了一聲。

  「夠了,我知道你這段日子總是跑去香盈袖,也知道你跟這女人親近,並沒放在心上,只當你是貪玩而已,興趣過後就罷了,沒想到還當了真,今天一事,就此揭過,我只當沒發生,兩天後就去羅家提親,儘量這個月底為你將婚事辦了。」許澤韜大手一揮,再不願意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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