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冤枉人者,人恆冤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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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光耀一張和氣臉笑道紅光盈盈:「雲尚書誤會了。王妃今天特意請我來,就是為了與尚書修理父女關係呢!」

  雲玄昶記起剛剛傳信的下人說這不孝女帶著姚院判回來,說是給來憐娘看病,此刻一聽,半信半疑:「什麼意思?」

  雲菀沁望著爹:「二姨娘小產一事,不管到底是誰的錯,事情已經無法挽回,錦重和爹日後畢竟總還是要相處的,如今,就由我這個當姐姐的,為弟弟彌補一下,至少能讓爹對弟弟的怒氣消一些,今後不再記恨,姚院判是給太后和皇上問平安脈的,上次奶奶的病,也是姚院判看好的,這一次,我特意請了姚院判的尊駕,讓他為二姨娘把把脈,開些調理補方,對於二姨娘來說,這也算是天大的造化了吧。再說了,女人家小產,總不是個小事兒,還得仗著她為雲家開枝散葉,萬一損了身子怎麼辦。姚院判精通婦科,有他調治,定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雲玄昶不信女兒會主動示好,再一想昨天她質疑憐娘誣賴錦重,腦子靈光一閃,臉色更冷:「我看王妃不是為了雲家的子嗣,是想查查憐娘小產是否屬實,繼續給那逆子叫屈吧!」

  雲菀沁笑道:「好心當成驢肝肺,爹非要那麼想,那就當是的吧。」

  「你——」雲玄昶氣不打一處,莫開來惟願雲家上下和氣,這場風波快點了結,低聲勸道:「少爺不管怎麼樣總要回家的,王妃定是考慮到了這一點。老爺,何必與王妃真將關係弄僵?您不要她這個女兒,也總得要您的那個姑爺啊。她都主動遞了台階了,不過就是給二姨娘瞧瞧身子,到時這事兒完了,二姨娘也能證明清白,何樂不為?……」

  雲玄昶聽到這裡,再不多說什麼,只青著臉:「我給姚院判的面子。來人啊,把二姨娘叫到花廳去。」又手臂一伸:「請王妃,姚院判隨我來吧。」

  花廳內,幾人分頭坐下,憐娘被冬姐攙著進了廳里,臉上的傷腫比昨兒稍好了些,卻仍是看得觸目驚心。

  她一一行禮,拜到雲菀沁那邊時,一抬首,正碰上她的目光,身子一個寒戰。

  雲玄昶見寵妾怕女兒怕成這樣,火氣又騰起來,咬牙切齒:「你不用怕,王妃今天是來叫姚院判為你開方調理身子的。」

  憐娘聽得身子更是一個抖索,發了寒,她會有這麼好心?會無端端喊太醫上門為自己看身子?

  姚院判上次跟燕王給童氏看病時,她也知道這老頭兒是給太后和皇上看病的,既是如此,醫術定是精湛,可不會摸出些什麼吧?

  難道……難道雲菀沁猜出什麼?

  憐娘的腳下踩著火一樣,渾身顫得更厲害,要不是冬姐扶得緊緊,幾次差點滑下去,在雲玄昶眼裡,卻覺得愛妾受了昨兒的驚嚇,畏懼女兒畏懼到了極點,見她嬌弱不勝,面色慘白,有些心疼,吩咐:「冬姐,你把你家姨娘扶著坐下來。」又極度不滿地盯了雲菀沁一眼。

  冬姐將憐娘扶到靠近門的一張圈椅內,見她仍是臉色發白,還發了虛汗,忍不住低下頭,小聲湊耳:「姨娘不用怕,那密醫婆子不說了麼,小產多日後,就很難查出來真假了。您看看,這都一個月了,哪裡還能查出什麼。」

  憐娘剛才也是慌張了,冬姐一提醒,才悠回了魂兒,挺直了嬌生生的胸脯。

  雲菀沁望向姚光耀:「有勞姚院判了。」

  姚光耀起身,走過去拱手:「請二姨娘伸出手。」

  憐娘捲起一小截袖管,露出嫩白腕子。

  姚光耀坐在隔著小几的另一張椅子內,手腕抬起,指腹搭在女子的脈上,屏息。

  室內一片靜默,只剩眾人壓得很低沉的呼吸。

  雲菀沁望著姚光耀,觀察著他神色的變化,憐娘到底有沒有流過產,她只能請姚光耀幫忙判斷,卻不能擾亂真實結果。

  其實出門前,初夏私下說過,不管那憐娘是否流過產,何不提前與姚院判說一聲,讓他直接說沒有,藉機將憐娘打下來。

  雲菀沁卻並沒同意,姚光耀是醫痴,奉醫術為命,便是在天子和太后面前,也是個直率性子,這才會被留任至今,皇上死活不放他歸田。這樣個人,就算他願意幫自己,自己也不能叫他違背良心作出違背醫德的事。

  為了個憐娘,還不至於在姚院判的眼裡,壞了自己的印象。

  半晌,眾人只見姚院判抬起頭,臉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神色,只噙著淡淡笑意:「二姨娘的身子恢復得很好啊,便是不開什麼調劑方子,也不成問題,就跟正常人兒一樣。」

  雲菀沁眼微微一眯,看來自己沒錯,來姚光耀也懷疑她到底有沒小產。

  憐娘揪著繡帕掖了掖眼角:「老天爺憐憫苦命人,妾身自幼在瘦馬館長大,也不是什麼嬌嬌滴滴的小姐千金,加上年輕,所以身子一向壯實,以往染個風寒風熱,好得都快,有時連藥都不用吃。」

  姚光耀也沒說什麼,走到廳中。

  雲玄昶看了女兒一眼,已經迫不及待:「怎樣,姚院判,我家二姨娘到底有沒小產,應該不是個烏龍吧?」

  姚光耀對雲玄昶照實道:「婦人小產氣血兩空,腎虛帶下不淨,這些症狀在初期,倒能查得清楚,如今這位二姨娘已近出月,時辰離得久遠了些,已來了經水,看她身子情況,比起大多數同時間的小產婦人都要好,確實算得上極稀少的,可也不好說她沒有小產,以我行醫見過的案例,也有部分婦人身體強壯,恢復了得,跟這位二姨娘一樣。」

  此話一出,憐娘大大舒了一口氣,心裡的石頭放了下來。

  雲玄昶毫不掩飾地笑起來,睨了女兒一眼,語氣都得意起來:「王妃今兒這一趟,怕是白來了!怎麼樣,還有什麼話好說啊。那逆子,錯了就是錯了,你怎麼幫他,他還是犯了錯。」

  雲菀沁沒有說話,只靜靜地捧著杯,慢條斯理呷了小口。

  雲玄昶昨兒吃夠了女兒的癟,今天搬回一城,怎麼肯就這麼完了,又氣憐娘無端端被打成這個樣子,道:「為父的早就說過,憐娘她性子柔弱單純,她害你弟弟幹什麼?偏有人就是心思複雜,喜歡多想!好端端的一個家,被鬧得不得安生!還叫姚院判看了笑話!」又轉向姚光耀,站起身,抱著拳,喜滋滋:「多謝姚院判秉公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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