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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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著聽著,臉色又一宕:「所以說……是太子給你擋了一刀?」

  雲菀沁點點頭,沒顧上照料他略微波動的心情:「我一直奇怪,皇后是怎麼拿得到刀。後來聽說,皇后初三那天,回過鳳藻宮取證,藍亭說母嬪初三那幾天犯了頭風,沒有出去過,可今天,赤霞卻告訴我,母嬪最近並沒犯頭風。」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他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雖然不能證明什麼,可要是母嬪妃心裡沒鬼,怎麼會撒謊。

  難道母嬪那天派心腹甚至親自去過鳳藻宮,想法子與皇后暗中見過面?那刀也是她給皇后的?

  他意識到,這才是她告訴自己皇后之死的真實意思,她想讓自己知道,母嬪心裡興許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

  自幼離宮,跟赫連氏相處時間不算長,可在自己印象中,母親這人,別說對著蔣皇后大氣兒不敢喘,就算對著韋貴妃之流,也是一忍再忍,縱是被人踐踏到頭上也不敢反抗。

  其實,母嬪一直暗中知道高駿並沒回國,且讓高駿挾持徐天奎兒子,威脅徐天奎指證韋紹輝,又寫奏摺揭發韋貴妃的那次,已經讓他對母嬪改觀了。

  只是他還沒這麼驚奇,只當母嬪被逼到角落,終是奮起反抗。

  可是——蔣皇后那麼個心高氣傲的,能被一個人塞了刀子,然後被說服到自盡,不管這人用的辦法是威脅,還是勸服,都讓人背後發涼。

  若是個本來就狠戾的人,倒也罷了,現在這個人,竟然很有可能是他素來怯懦不爭的母親。

  雲菀沁見他臉色尚平靜,好像並不意外,繼續說道:「今天宮裡捉到給皇后刀的宮女了,說是鳳藻宮的,本來倒也沒什麼。卻剛好是我問過藍亭後,人就被捉到了,又剛好是我來萃茗殿時,母嬪讓我第一時間知道,見我多問幾句,似是很不喜。我只怕……」藍亭和赫連氏,一唱一和,看似沒什麼,在她看來,卻又覺得痕跡太重,好像是特意打消她的疑慮,告訴她,這事的主犯都找到了,就別繼續多追究了。

  夏侯世廷意會,遞刀之人被捉,是個幌子。案子的終結,掩蓋住了真正的主謀。

  這個宮女若只是個障眼法,幕後的安排,十之八九就是那個主謀,到了這一步,已經能基本肯定,便是他的生母。

  他也清楚了,雲菀沁剛剛所說的母嬪記恨上她,正是因為此事。

  他眉眼溫和:「你一開始,就不該去問藍亭母嬪初三那日有沒出門。」

  雲菀沁知道,他這話並不是指責自己,而是怕自己今後與赫連氏相處起來辛苦,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皇后說毒殺你的另有其人,我就覺得這個宮裡還有居心叵測的人,興許是猜疑了幾天,看什麼都有些疑神疑鬼。」

  他輕笑:「她說不是她下的毒,你就信了?蔣氏這人一生所做的事,全為了叫父皇其他女人和子嗣不好過,死前放個話讓你不心安,讓本王疑神疑鬼,算什麼。」

  他這話,跟妙兒考慮的如出一轍。雲菀沁也沒多說什麼了。

  考慮不多時,他托住她下頜,溫和道:「無論如何,匕首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不要再在母嬪那邊多提了,母嬪以後就算再試探你,你扯開話題就行。」若母嬪真是個居心深不可測的人,昨日既能弄垮韋貴妃和蔣皇后,明日再去害她,只怕也並不會喘氣。

  雲菀沁也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更不說還是婆婆的事,便是赫連氏真的是個雙面人,只要不禍害自己,又何必跟她搞僵關係,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兒做,只是自己參與了蔣氏之死這件事,又好像被個無形的推力,被一步步牽扯到這件事,也是沒法子,哪裡又知道赫連氏核子裡竟另有一套?

  夏侯世廷見她難得的聽自己話,笑:「怎麼,還是有個能叫你害怕的人?」

  「我是怕影響了你跟母嬪的關係,罷了,這事我也不管了,免得還說我是個喜歡傳話的長舌婦。」她扒開他的手,努了一下櫻唇。

  他看她唇瓣鮮粉嫣紅,只恨不得再匍上去,將這枚汁液豐足的櫻果嫩肉攪進嘴裡吞吃入腹,品個酣暢淋漓。

  只當成了親以後經常看見她,會習慣一些,沒想到成婚後這反應更嚴重,就是看不夠她,便是她的一笑一嗔一怒,一個小動作,都能讓他氣血翻騰個浪花。

  半晌,他穩住了心神,又抓住她手:「走吧,時辰不早了。這會兒剛好,父皇該正用完膳。」

  打了半天岔,還沒忘記正事。雲菀沁腳根扎地兒,還是沒走。

  他狐疑看她。

  她瞳仁如清澈湖水,波光微漾,雙臂掛在他脖子上:「怎麼,多個側妃給你端茶送水暖被窩,不是很好麼。」

  她的聲音仿若一條糖絲子,尾音還打了個轉兒,勾在人心坎上,黏著扒都扒不下來。

  他呼吸灼熱,腦子一懵,昏了頭。

  雲菀沁見他喉結一滾,聲音發了沙啞,語氣恨恨:「別在這裡逗本王,不然本王不確定能等到明天你出宮……」

  這男人,腦子裡怎麼沒別的事兒啊。

  她臉色一燙,將他胸口一推,免得沾了他身上的火星子:「母嬪說的對,你這會兒不能求情。」

  「你說真的?」男人的臉色開始有點不好,就好像要納妃的是她,不是自己。

  她點點頭:「皇上的旨意都擬好了,你現在去懇求,不是叫皇上毀掉聖旨嗎?你現在是攝政王爺,這種事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還有,蔣皇后的死,皇上受的打擊不淺,那夜冒著風寒去私下拜祭過,回來後更是一病不起,我聽鄭姑姑那邊帶話說,比之前的情況還要糟了,莫貴人伺候時,有時聽見皇上做夢還念著皇后的名字,現在正是風口浪尖,皇上最難過的時候,你這會兒去堵火眼,提出毀親事,皇上不但不會同意,肯定還會大發雷霆,你現在職銜高,更是眾矢之的,別人都瞄著你呢,你若是受罰,那可不是小陣仗,我和整個王府指不定也得跟著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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