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拔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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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如此想本王的?」

  蕭寒宴隱忍出聲,宋暖卻蒼涼一笑:「我生母早逝,張嬤嬤幾乎就是我的半個親娘,如今她屍骨未寒,我實在沒心思與王爺親近。若王爺對我還有一絲憐憫,就莫要為難我了。」

  宋暖面上好像在笑,卻透著濃濃的悲傷,比直接掉眼淚還讓人心碎。蕭寒宴瞬間什麼心思也沒有了。

  他沉著臉轉身離去。宋暖才脫力一般坐在地上,面上再也掩飾不住地幾欲作嘔。

  山姜連忙蹲身安撫,宋暖卻輕輕擋住她的手,站起身來:「我們必須儘快行動,蕭寒宴不會一直忍耐下去。」

  宋暖臉上全是厭惡,山姜默然。

  翌日,宋暖帶著山姜出府,按照約定的時間,到了回春堂。

  藥王宗神醫已經等在堂內,正與紀神醫一起坐堂問診,一副嫻熟模樣,若非過分清俊的外貌,與普通大夫也沒兩樣。

  人來人往,無人知曉,傳說中神出鬼沒的藥王宗弟子正在此處坐堂。

  宋暖看了一會兒,便走進了回春堂內。

  那藥王宗弟子看完手上最後一個病人,便讓出位置,起身進了堂內。

  「宋姑娘,今日開始拔毒,因失去那枚解藥且你中毒太深,纏綿多年。這拔毒過程會很痛苦,常人無法忍耐,你可做好準備了?」

  宋暖點了點頭,神色堅定:「還請陳神醫出手吧,只要能夠解毒,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去得。」

  藥王宗弟子陳荀聞言,便沒多說。他以前治過不少人,許多硬漢嘴上說得好聽,開始之後,還是會狼嚎鬼叫,甚至半途放棄也比比皆是。

  宋暖一個弱女子,又出身貴族,如此錦衣玉食長大,定是嬌生慣養,真能吃得下這份拔毒之痛嗎?

  宋暖按照陳荀的指點盤膝坐於蒲團之上,陳荀取出匕首,用烈酒洗過後,將宋暖的十根手指割開一道小口,隨即開始施針。

  「若忍耐不住,及時說出,我會停手。不要逞強,若是撐不住擅動,亂了下針的地方,可是會有性命之憂的。」

  陳荀怕宋暖撐不住卻硬抗,到時候受不了掙扎亂動起來,反而影響他下針,在開始之前,最後提醒了一句。

  宋暖的十根手指滴著血,隱隱作痛,她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聽陳荀幾次三番提醒她,忙道:「陳神醫放心,我曉得其中利害,不會硬撐。」

  陳荀這才放心施針。

  這拔毒之痛,果然沒有絲毫水分。陳荀拔毒之法能夠讓宋暖徹底根除毒素,重獲新生,但代價也不小。每次拔毒都要以七七四十九根金針度穴,逼出毒血。

  金針入穴並不痛,痛苦的是因穴位被刺激,拔除毒素的這個過程。

  宋暖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乃至於每一根骨頭都如同被鐵錘反覆錘鍊一般,疼痛難忍。

  甚至隨著金針的數量上漲,這痛苦的程度也在逐步攀升。初時宋暖還能忍耐,到三十針後,這痛楚已經遠超過宋暖每一次毒發時候的疼痛了。

  可宋暖還在咬牙堅持,她的身子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臉色蒼白,額上冷汗密布。

  可是她卻始終沒有掙扎亂動,克制住自己如一尊石像般,定在蒲團之上。

  就連陳荀都有些驚訝了,他沒想到宋暖真能堅持到三十針之後。

  這金針拔毒是藥王宗秘學,他以往也給許多人用過。可鮮少有人能第一次拔毒就堅持到四十九針全都落完。

  大部分的人,在十針之後就撐不住暫停了。意志堅定一些的,也熬不過三十針。可宋暖已經撐到了第三十九針。

  今日陳荀本也打算若宋暖撐不住,便先以二十針結束,逐日累加,雖然這樣一來,拔毒的效果會大打折扣,徹底解毒的時間會被無限拉長,可也最穩妥安全。

  現在看來,倒是他小看了宋暖。

  陳荀對宋暖的態度有所改觀,心中升起一絲敬佩。四十九針落下,宋暖十根手指的黑血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落滿了一整個玉碗。

  「這施針之法,需連續七日不得中斷,七日之後,這毒就可以拔除大半。只要等我再制出一顆解毒丹,宋姑娘服下之後,便可徹底擺脫這毒的影響。」

  宋暖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聞言也只是感激地看了一眼陳荀,對他頷首示意。

  陳荀看了一眼宋暖的十指,本想順手替她包紮一下,可又轉念想起這京城中貴胄女眷規矩多得如亂麻一般,他最怕麻煩。


  而且,這宋姑娘似乎還是攝政王的心上人。陳荀便收了手,將山姜喚進來幫宋暖處理手上的傷口。

  見山姜來了,宋暖才徹底放鬆下來,脫力地靠在山姜的懷裡,任由她細心給自己的十指塗抹傷藥。

  「這麼好的金瘡藥,只用來給我處理手指上的小傷口,著實暴殄天物。紀神醫已經幫了我這麼多,如何還能再去占他的便宜?」

  宋暖緩過來一些,便能說話了,但還是很虛弱。她發現山姜給她用的金瘡藥只是輕輕一抹,她的手指立刻便有一股清涼之意,血瞬間止住。

  宋暖是在軍營里長大的,別的不好說,金瘡藥卻見得多,好壞她還是分得清的。這種金瘡藥比皇帝賜給她父親的也不差,足見其珍貴。

  她手上的這點傷口,尋常傷藥塗一塗也盡夠了,用這個,顯然是殺雞用牛刀,讓「寶劍」蒙塵了。

  熟料山姜卻說:「這並非是紀神醫的東西,而是攝政王托奴婢轉贈給主子的,奴婢查看過,確實是上好的金瘡藥,所以斗膽接下了。」

  「攝政王?他今日也來了?」

  宋暖一愣,顯然沒想過這個答案,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將山姜手上的這瓶金瘡藥輕輕推開。

  「既是攝政王送的,就更不該收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這人情債最是難還。我已經欠了攝政王許多,尚未償還,如何還能再用他的藥?」

  宋暖不是沒有感覺到攝政王對她的態度變化,但攝政王既然沒有明示,她也只當自己自作多情,假裝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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