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突如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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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沈宜晴習慣性的早早起了床。待收拾好之後,便打算到去袁氏那裡做早飯。

  齊簫猶豫片刻,喊住了沈宜晴:「晴兒,你今天還是別去了吧!」

  昨天鬧的這麼僵硬,袁氏的態度也不明朗,這個時候沈宜晴巴巴的送上門去,還不知道會受怎樣的冷遇和白眼呢!

  沈宜晴抿唇一笑,眼眸異常的明亮:「不管母親怎麼想,我都要做好兒媳的本分。」

  齊簫想了想,點了點頭:「好,那我陪你一起去!」昨晚過後,也不知袁氏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態度。他實在不放心沈宜晴一個人前往。

  沈宜晴沒有拒絕,笑著點了點頭,和齊簫一起去了袁氏的院子。

  守門的丫鬟見他們來了,笑吟吟的開了門。

  齊簫一直高高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還好,至少袁氏還肯見他們兩個。事情總算沒到最壞的地步。

  沈宜晴想了想,便輕聲說道:「我現在去做早飯,你去母親那裡看看。」

  齊簫「嗯」了一聲:「你放心,我不會再惹母親生氣的。」只希望袁氏也不要再提起昨天那個話題了。

  小兩口低聲商議了兩句,便各自分開了。

  齊簫看著沈宜晴去了廚房之後,才打起精神來,到了袁氏的屋子裡。

  袁氏每天都起的早,今天卻還沒起身。齊簫年紀不小了,也不好意思這麼闖進去。隨口問道:「紫綃,太太還沒起來嗎?」

  紫綃嘆了口氣應道:「少爺有所不知,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後,太太便一直坐著,奴婢勸了幾次都沒用。一直到下半夜,太太才睡了會兒。早上到現在,屋子裡也沒點動靜。奴婢也沒敢進去打擾。」

  齊簫默然片刻,心裡浮起一絲愧疚和自責。長長的嘆了口氣:「別進去喊了,我就在這兒等會兒吧!」說著,便坐了下來。

  紫綃忙替齊簫倒了杯茶,殷勤的端了茶點過來。

  自打齊簫成親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和齊簫單獨接觸。這樣好的機會,聰明的紫綃自然不肯放過。努力的挑起話題:「少爺,奴婢斗膽多嘴一句。太太一向最疼你,你可不要傷了太太的心啊!」

  昨晚袁氏和齊簫說話的時候,自然屏退了所有的下人。不過,紫綃一直侯在外面,隱隱約約的聽了些隻字片語,再稍一聯想,自然也能猜出齊簫大概說了些什麼。

  齊簫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顯然沒什麼心思和紫綃閒聊。

  紫綃猶不死心,又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少爺,今兒個少奶奶也來了麼?」

  紫綃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努力擠出笑容:「少、少爺,奴婢哪兒說錯了嗎?」雖然她一直希冀著少爺能注意她正視她,可這樣審視中略帶不善的目光,真是讓她心驚又膽戰啊!

  齊簫緩緩的說道:「紫綃,你聰明又漂亮,又伺候了母親多年,母親日後一定會為你挑門好親事,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你又何必總想著不屬於你的東西?」

  這話說的如此直接明白,紫綃聽的身子一顫,臉色煞白,淚花在眼眶裡直打轉。

  齊簫雖然惜香憐玉,可也是分對象的。紫綃這般可憐模樣,絲毫沒令他動容,淡淡的吩咐道:「好了,我在這兒等母親醒來就行了,不用你伺候了。」

  紫綃死死的咬著嘴唇,顫顫巍巍的應了一聲,迅速的退了下去。在退出屋子的那一刻,眼淚便奪眶而出。

  她不敢哭出聲,用手捂著嘴,低頭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裡大哭了一場。

  而齊簫,卻絲毫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心裡默默的盤算著。語桐年齡也不小了,還是找個合適的人選把她許配出去好了。也免得天天在沈宜晴面前繞來繞去,讓她煩心不痛快……

  也不知等了多久,袁氏的屋子裡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沈宜晴做完了早飯過來,見齊簫呆呆的坐在那兒,不由得一愣:「母親呢?」

  齊簫皺著眉頭說道:「到現在還沒起床。」

  沈宜晴一驚,下意識的問了句:「母親該不會是生病了吧!」袁氏一向早起,極少像今天這般遲遲不起的。

  齊簫被這麼一提醒,也察覺出了異樣來,霍然起身,走到了袁氏的屋子外面敲門。連續敲了四五下之後,才聽到一個粗啞的聲音傳來:「誰啊?」

  這聲音一聽就不妙,齊簫也顧不得別的,立刻推門而入。

  沈宜晴也急急的走了進去。

  齊簫心裡一慌,連忙過去探了探袁氏的額頭:「好燙……」只不過短短一夜工夫,袁氏竟是發燒了。

  沈宜晴不假思索的說道:「你快些去喊大夫過來瞧瞧,我在這兒守著。」

  齊簫胡亂的點點頭,抬腳跑了出去。

  沈宜晴坐到了床邊,輕聲喚道:「母親,母親,你醒醒。」

  袁氏的頭腦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的也分不清到底是誰在喊她,費力的睜開眼睛。沈宜晴擔憂的面孔引入眼帘。

  袁氏呆呆的看了沈宜晴一眼,昨天發生的一切忽的湧上了心頭。到最後,卻定格成了齊簫長跪不起的那一幕……

  袁氏的心像被撕扯一般疼痛,費力的轉開頭去,不肯再看沈宜晴一眼:「喊紫綃進來伺候我……」此刻她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沈宜晴了。

  沈宜晴柔聲安撫道:「好好好,我這就派人去喊紫綃過來。母親,你發燒了,頭燙的很。齊簫已經去喊大夫了,一會兒就會過來。」

  袁氏聽到齊簫的名字,手顫了一顫,心裡五味雜陳,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感受。卻是什麼也沒說,就這麼沉默了下來。

  沈宜晴走到門口,低聲吩咐蘭初:「你去喊紫綃過來伺候。」

  蘭初應了聲,便匆忙的退下了。

  沈宜晴又吩咐別的丫鬟送些熱水進來,親自擰了溫熱的毛巾,輕輕的為袁氏擦拭面孔。

  袁氏在病中也繃著臉,不肯要沈宜晴伺候:「讓丫鬟來做就行了,不勞煩你了。」

  沈宜晴無奈的嘆口氣:「母親,我知道你心裡不高興,不想見到我。可你正在生病,我怎麼能坐視不理?要不,你就閉上眼睛,只當我是丫鬟好了。」

  沈宜晴極為小心的扶著袁氏坐了起來,正打算替袁氏穿衣,紫綃便進來了,很自然的走上前來,接替了沈宜晴的事情。

  沈宜晴瞄了紫綃一眼,立刻察覺出異樣來。

  紫綃素來俏皮伶俐,臉上總掛著討喜的笑容,嘴又甜又乖巧,因此也最得袁氏的歡心。可這次從進來到現在,都沒說一個字。眼睛也紅紅的,像是哭過了一般……

  沈宜晴不動聲色的將心底的疑惑按捺了下去,轉身吩咐道:「香菱,去把早飯端進來。」

  香菱立刻應了,利索的去飯廳端來了早飯。

  袁氏此刻也總算收拾的能見人了,懨懨的坐在桌子邊,顯然毫無食慾。

  沈宜晴笑著盛了碗燕窩粥:「母親,你現在病著,也沒什麼力氣,我來餵你吃吧!」說著,已經舀了一勺子遞到了袁氏的嘴邊。

  袁氏蹙眉,聲音還有些沙啞:「不用了,你站在我面前,我哪有胃口吃飯。」

  沈宜晴的笑容有些僵硬,卻還是堅持道:「母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等你身子好了,怎麼責罰,我都絕無二話。可千萬別折騰自己的身子……」

  袁氏忽的笑了,那笑容有些說不出的悲涼:「你不用說了,我可擔待不起。」顯然還在為齊簫昨天晚上說的那番話耿耿於懷。

  沈宜晴還待再勸,就聽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晴兒,我來餵母親吃飯吧!」卻是齊簫回來了。

  府里的大夫也過來了,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外。

  齊簫一路急匆匆的跑回來,深呼吸幾口氣,才平靜了些。走上前來,接過了沈宜晴手中的碗和勺子,穩穩的遞到了袁氏的嘴邊:「母親,張口吃一點。」

  袁氏抬起頭看著齊簫。

  齊簫雖然竭力克制,可眼中的歉疚和自責卻是一覽無遺,近乎謙卑的站在她面前,哀求著又說了一遍:「母親,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吃一口吧!」

  袁氏的眼眶濕潤了。這麼多年來,她幾乎把全部的愛都給了齊簫。只要齊簫高興,她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往日裡,都是她千方百計的哄齊簫高興。這還是齊簫第一次這麼努力的討好她……

  想及此,袁氏心底的酸澀忽的散去了大半,眨眨眼,將眼角邊的淚水咽了回去。然後緩緩的張口,將那口燕窩粥喝進了口中。

  那清甜的滋味,立刻在口腔里瀰漫開來。

  袁氏緊繃著的臉柔和了不少。

  齊簫心裡一喜,忙又舀了一勺遞了過去。就這麼一勺一勺的餵著,竟把一整碗都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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