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殺人犯」的媽媽(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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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保良和劉保保敲響了尹家駿家的門。

  近來他們兄弟不好過,原本每天還能從別人口袋裡摸點錢,好歹夠一天吃飯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那些人警惕了很多,他們已經快一個月沒有開張過了。

  就算偶爾得手兩次,或者偷了點什麼東西,都被突然冒出來的「好心人」給攔住了,他們自然是不想面對警察的,只能扔下到手的錢,撒腿跑路。

  這一來二去的,身上的錢也用光了。

  尹家駿有穩定的工作,每個月都有工資,現在劉家兄弟吃不上飯了,只能去找他救濟救濟。

  許星薇站在遠處,看見在打開門看見劉家兄弟的一瞬間,尹家駿的眼底快速閃過了一抹不滿和厭惡。

  雖然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劉保良和劉保保面前暴露自己的本性,但尹家駿內心深處還是自覺跟他們不同的。

  他是文化人,家庭幸福,有穩定的工作,未來充滿了希望,而這兩兄弟不僅被家裡人趕出來了,身上還背著人命,無業游民,混一天是一天,得過且過,可以說是根本就沒有未來了。

  尹家駿不想被他們拖累。

  更別說這兄弟倆已經連續一個月到他這裡混飯吃了,偶爾還會讓他給點錢花花,時間長了,雙方肯定發生過摩擦和不愉快,但是劉保良絲毫不怵,反而還威脅尹家駿,要是他不同意,就別怪他們兄弟倆把他拖下水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他們的生活本來就一塌糊塗了,他們不介意毀了尹家駿。

  「你們怎麼又來了?」

  尹家駿抿了抿嘴唇,臉上的不耐煩有些掩飾不住,壓抑許久的壓力釋放出來之後,他又後知後覺地感到了麻煩。

  自己的把柄握在別人的手裡,總是會不安心的。

  見尹家駿嫌棄自己,劉保良有些不爽,他仰著下巴說道:「老朋友,最近我跟弟弟比較困難,你總不會不管我們吧?不就吃你幾頓飯嗎?你有必要這么小氣嗎?」

  「大家都是朋友,你可別這樣。」劉保良擺了擺手,說道:「算了,這次就不在你家吃飯了,你借我們點錢,我們出去吃。」

  說是「借」,實際上雙方都心知肚明,這錢肯定是不會還了。

  以前劉家兄弟靠著偷和搶也能讓自己吃飽喝足,跟尹家駿也就沒有必要天天見面,雙方的關係還算說得過去,但現在運氣不好,偷不到,也沒機會搶,只能天天來打擾尹家駿了。

  而且懶惰和不勞而獲是會滋長人的貪念的,在發現自己什麼都不用干,就能從尹家駿的手裡要到錢之後,劉保良和劉保保就更不想出去偷了。

  可以說,雙方的關係已經緊張到了極點,但又保持著一點微妙的平衡,只等到尹家駿難以忍受的那一天,就是徹底撕破臉的時候!

  打算分裂尹家駿和劉家兄弟關係的主意是許星薇想的,阻止劉保良和劉保保偷搶的人是霍長生的兄弟,一直蹲守在他們周圍,讓他們一點錢或者東西都弄不到手。

  持續了快一個月,他們終於急了。

  許星薇現在畢竟是凡人,肯定不能用太超脫常理的辦法去解決這三個畜生,只能查看了三人的生平,把他們曾經犯下的惡事一一記錄下來,就等著最後把證據交給警察。

  她已經盯了他們一個月,是時候準備收網了。

  眼見劉保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跟自己要錢,尹家駿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強壓著怒氣,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我沒錢,就這一個月,你們從我這裡要了多少錢了!我已經拿不出錢來了!」

  他的聲音很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火焰,帶著無盡的憤怒與怨恨,語氣中充滿了憤懣,仿佛要將所有的不滿都傾瀉而出。

  見尹家駿拒絕了,劉保保木著臉瞪了他一眼,威脅道:「沒錢,就別怪我們。」

  劉保良勾起嘴角,臉上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假模假樣地安撫道:「別這樣說,咱們都是老朋友,沒必要鬧到這種份上啊,老尹啊,你只需要出點小錢,就能保住自己的工作和名聲,你說說,這是多划算的一件事啊?」

  尹家駿的臉已經綠了,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那是憤怒與暴怒交織的顫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雙燃燒著怒火的雙眼,這是目前他內心最真實、最原始的寫照。

  但他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又一次妥協了。

  尹家駿轉身走回屋裡,再出來時,顯然已經收拾好了情緒,臉上又露出了平和的笑容,手裡還拿著兩塊三毛錢的紙幣,他把錢遞給劉保良,笑著說道:「老劉,我剛才說話不中聽,你們別往心裡去,咱們是共患難的老朋友,你們現在困難,我肯定是幫到底的!」


  「這樣,今天晚上你們到我家來,我弄些吃的,請你們喝酒。」

  見尹家駿這般識時務,而且這次給的錢還這麼多,劉保良和劉保保認定他肯定是又慫了,兩人滿意地答應道:「行啊。」

  「老朋友,你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很識時務啊!」最近手裡頭不寬裕,他們好久沒有放肆喝酒了,實在是想得緊,現在光是想一想酒的味道都覺得心痒痒。

  劉家兄弟拿著錢轉身走了,不知道又要去什麼地方瀟灑。

  看著兩人的背影,尹家駿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個徹底,他死死盯著兩人,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烏雲,眉頭緊鎖,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顯得憤怒又不甘,雙眼瞪得溜圓,瞳孔似乎縮小成了針尖大小,閃爍著憤怒的火光,像是隨時準備撲殺獵物。

  「劉保良,劉保保,你們欺人太甚!」

  一臉怨毒的尹家駿將牙齒緊緊地咬在一起,發出「咯咯」的聲響,仿佛要將劉家兄弟嚼碎嘴角微微抽搐,仿佛在努力控制著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從肺腑深處擠出的怒火,雙手緊握成拳,青筋在皮膚上凸起,仿佛要將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這裡。

  許星薇知道,尹家駿已經做出決定了。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他就花錢買了幾個菜,還買了一箱酒,兌上農藥,為劉家兄弟倆備下了鴻門宴。

  不明真相的劉保良和劉保保欣然赴宴,三人一直暢飲到深夜,一直到毒發,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喊出一句,就被尹家駿死死地捂住了嘴。

  昏暗的燈光中,他的眼珠子都有些發紅,額頭青筋迸起,看起來極為可怖。

  殺掉人之後,尹家駿才後知後覺地有些回過神來,但他在感到害怕的同時,甚至還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興奮,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來威脅他了!

  只可惜這兩兄弟的屍體還在他家裡,必須得趕緊想辦法給處理了。

  尹家駿一次運不了兩具屍體,只能先把劉保良先分屍,把一部分裝進蛇皮袋子裡,然後趁著夜黑風高扛著出門了。

  夜色如濃稠的墨汁般沉重,將整個天空浸染得一片漆黑,不見星光,不見月色,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仿佛有生命般在四周蠕動,令人不寒而慄。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靜得尹家駿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在空曠的夜晚中迴蕩,顯得格外突兀,偶爾遠處會傳來一陣微弱的風聲,如同鬼魅的嘆息一般,讓他不自主地顫抖。

  冬日的夜晚很冷,路上都看不見人影,尹家駿氣喘吁吁地走著,走了半天不覺得熱,只覺得身子凍得發僵,剛才還上頭的滿腔熱血也漸漸涼了下來,蛇皮袋子裡傳出來的血腥味縈繞在他鼻尖,很濃烈,很刺激。

  他的頭腦也變得更加清醒,開始清晰地感受到了恐懼。

  道路兩旁,夜色中的樹木如同黑色的幽靈,光禿禿的枝幹扭曲著,仿佛在黑暗中伸展著恐怖的手臂,試圖捕捉任何經過的生物。每一寸空間仿佛都瀰漫著詭異和恐怖,每一寸空氣都仿佛被恐懼所填滿,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視,讓他後知後覺地感到壓抑和窒息。

  走在小路上,瑟瑟發抖的尹家駿只覺得一陣涼風拂過了自己的耳後。

  他疑神疑鬼地轉過身,腦袋卻一下子被什麼東西蒙住,原本就模糊不清的視線瞬間就變黑了。

  尹家駿被當胸踹了一腳,身子往後飛出去的時候,肩上扛著的屍袋也在同一時間脫手摔了出去。

  他擔心自己殺人的事情被發現,連聲驚慌地質問道:「誰!?是誰!?你是不是想要錢?你鬆開我,我給你錢,我有很多錢!」

  然而對方卻不為所動,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好似一個神出鬼沒的幽靈。

  尹家駿蜷縮在地上,整個身體都因恐懼而微微顫抖,肩膀緊繃,背部佝僂,仿佛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臉上籠罩了一層驚懼的表情,仿佛瞬間被陰影籠罩,眼睛瞪得溜圓,卻什麼都看不見,瞳孔里滿是驚慌失措,不斷閃爍著不安與恐懼,眼角的細紋仿佛因緊張而更加深刻,透露出他內心的慌亂。

  他額頭上的汗珠緩緩滑落,與他蒼白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嘴唇微微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深深的顫抖,每一次呼氣都仿佛是在努力將恐懼排出體外,但卻沒有成功,他想繼續說些什麼,卻又因恐懼而難以成言,嘴角下拉,形成了一個苦澀的弧度,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他的不安。


  對方沒有動靜,也沒有給尹家駿掙脫的機會,無數重重的拳腳砸在了他身上,打得他哀嚎不已。

  許星薇站在麻袋邊,臉上露出了冰冷的神情,烏黑的眼睛如同冬夜裡的寒星,穿透了深邃的黑暗,不帶一絲溫度地落在尹家駿的身上,那眼神仿佛凝結了千年的冰霜,深邃而冷冽,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偽與偽裝。

  雖然尹家駿應該交給警察處理,但不妨礙她在這之前把他揍一頓出氣!

  霍長生就在許星薇身邊,兩個大人去行正義之事,自然不可能帶著兩個孩子。自從知道尹家駿做過的事情以後,看著那些受到傷害的孩子,他心裡就一直憋著一股氣,就等找到合適的時機發泄出來。

  他用一隻手死死地壓制住掙扎的尹家駿,雨點般的拳頭毫不客氣地落到他身上,發泄著自己積壓的戾氣,臉上的肌肉仿佛被緊繃的琴弦所束縛,每一個線條都顯得生硬而銳利,眉宇間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涌動,仿佛要將那緊鎖的眉頭撕裂開來。

  霍長生的雙眼閃爍著怒火,猶如黑夜中的狼眼,閃爍著危險而冷酷的光芒。

  "啊!!!"

  不知過了多久,不停哀嚎的尹家駿只覺得右手傳來了一陣尖銳劇烈的疼痛,仿佛有一根鋼針直直地扎進腦海里攪拌,他好像疼暈過去了一瞬間,卻很快又疼得清醒了過來。

  他的右手以一種駭人的角度扭曲著,斷口處鮮血淋漓,肌肉和骨骼裸露在外,劇痛如同狂風暴雨般席捲而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他額頭上的青筋瞬間暴起,仿佛每一條都在無聲地嘶吼著疼痛。

  「你……你們到底是誰!?」

  尹家駿的雙眼瞪得溜圓,瞳孔中充滿了驚恐與絕望,仿佛無法相信這突如其來的災難,連嘴角都不受控制地抽搐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仿佛在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抵抗那難以忍受的痛楚。

  他整個面部肌肉因為疼痛而變得猙獰扭曲,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一陣更加劇烈的顫抖,那是身體和心靈的雙重震顫,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滴落,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串串觸目驚心的血跡。

  下一秒,尹家駿腦袋上蒙著的麻袋被扯開了。

  他抬起一張蒼白惡毒的臉,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誰暗算了自己。

  可等他抬眼看去,卻只看見了板正莊嚴的綠色制服,還有幾張嚴肅且正氣的臉。

  「尹家駿是嗎?有人舉報你謀殺了劉保良和劉保保兩兄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尹家駿一下子癱軟在地。

  渾身上下所有的氣都泄了。

  許星薇和霍長生不是實名舉報的,後續案件調查也不用他們配合,反正劉保保的屍體以及劉保良分解了一半的屍體還在尹家駿家裡呢,這些都是做不得假的鐵證。

  兩人沒有在縣城逗留,而是連夜騎著摩托車回了村。

  怕別人說閒話,更何況自己現在確實還沒有名分,霍長生便回了自己家休息,好在他這一年偶爾回村的時候也會到那裡住,把那裡簡單打掃了一下,好歹是能住人了。

  夜色已經很晚了,連一點星光都看不見,文遙和文州兩兄妹都已經安然入睡了,許星薇坐在炕邊,安靜地看著他們紅潤的小臉,臉上緩緩浮現了溫柔的笑意。

  現在這樣就很好,危機讓大人暗中解決,風雨有大人擋在前面,不要牽扯到孩子們,他們只需要睡一個好覺、做一個好夢就夠了。

  等第二天醒來,就已經是雨過天晴,陽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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